太子师傅：徒弟来了！

竟多位医官已殉职，柳儿的脸刷地又白了一层。

这疫毒能改变人的神志？佟先生似乎想起在某本典籍上曾见过此案例。

站在城墙上眺望，辽城望不到边际，空空荡荡被废弃已久的屋舍街道破败的七零落，布满阴霾。从近望到远，从远望到近，许久看不到一个活物的影子。

放眼望去，辽城外都是戈壁山石遍布，苍茫又荒凉一片，城外三三两两遍布着大型动物白皑皑的尸骨。

“师傅，这城怎么没有守卫了？也没有人来开门。”柳儿皱眉。

“看来里面的情况比我们想象的还要糟糕，城门都已封死，无论从内还是外都无法打开。”佟先生说道。

柳儿却摇摇头，“师傅不走，柳儿也不能走！”

真是个一根筋的孩子，明明脸色已铁青还坚持，佟先生摇头。

“辽南靠近云国地界已覆城，随处是腐败尸体，已无法彻底焚烧掩埋，先生切勿经此处。”守卫说道。

尸体多得已无法彻底掩埋焚烧，这是何等惨状。柳儿已深深知会辽城此行不易，不禁瞧了瞧师傅，他亦眉头紧锁，连见多识广的师傅都为此皱眉，那真真实属罕见了。

“两位先生，避免瘟疫散播出去，我只能领路至此！”守卫说道，“现多数生还的辽民已迁往辽西，先生只要经过默河便可到达，望先生多保重！”

“多谢！最近可有人出辽城？除了西南门可还有其他的出入口出入辽城？”佟先生问。

“辽民不可出城！现只有辽城西南门能通城，已无其他出入口。”守卫说道。

云乌镇从辽城来的神秘人，如何能出辽城？佟先生满腹疑问。

辽城门已关，诺大的辽城西南只有师徒俩的马车在奔跑。

“师傅！墨河太远了，天黑前我们到不了辽西了！”柳儿说道。

“那找个地方先落脚吧，明日再赶路。”车里的佟先生说道。

这梨园酒肆建筑入眼金碧辉煌，可想而知往日是何等的气派！可如今，街道冷清，阴霾遍布，寂静的连鸟雀都不见一只，何等凄凉。

“今晚就这吧，免费住一晚这上等豪宅！”柳儿边扛着行李边朝酒肆里张望说道。

“嗯。”佟先生点点头。

酒肆里满眼荒凉，入眼是它最后被烧杀抢打过后的画面，桌椅凌乱破败不堪，满地是斗殴过的破罐破碗破瓢盆……

柳儿傻眼，“原来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呀！”

“疫毒横行已久，辽城物资吃食不足以供应日常所需，这些酒肆遭抢砸不足以为奇。”佟先生说道，生存当前，谁又还能顾得上王法和礼义廉耻。

“作恶的是疫毒，伤的是我们这些平民百姓，疫毒真可恨！”柳儿极恨地说道。

柳儿顿时领悟到她和师傅正在做一件意义非凡的事情，虽然凶险，可为了百姓的生命，为了这座城，师傅宁愿不顾自己安危来到辽城治疫毒。

瞬间，师傅在柳儿的心里得的高度又拔高了一大截，师傅在她心里几近成神成仙了！

入夜，酒肆周围死寂一片。

在一稍微干净点的角落，柳儿和师傅又在灯下誊抄医卷。

“师傅，你在柳儿心里已是一座大神！”柳儿说道。

“缘何？”佟先生问。

“师傅不顾自己安危，毅然来别人避之不及的辽城治瘟疫。”柳儿钦佩地说道。

佟先生忽然沉默了一会儿，才不急不慢地说道：“这是本职，也是心之所系。既然选择了，就不要害怕风雨来临。既然选择做医者，就不要害怕疾病。”

柳儿钦佩地点点头，忽然又不经意一问：“师傅，你当初为何选择行医？”

佟先生心里忽然少有的略过一阵心悸。见师傅没有回答，柳儿抬头，竟看见师傅脸色有点苍白，眼神有点混沌，神情有点慌乱……

忽然，酒肆外突然响起忽远忽近的狗吠声……佟先生瞬间收回涣散的目光，师徒俩不约而同地凝神静听，不友善的狗吠声离酒肆越来越近……

“呼”烛火被先生吹灭，黑夜里只有惨淡的月光从酒肆窗户外透了进来。

狗吠声忽然在酒肆前停止了，似乎有什么东西进来了，步履沉重，走也没走好，一会碰到破椅子，一会儿碰到破桌子，“呯呯嘭嘭”，响声越来越大，越来越多。

“师傅，是有人么？”柳儿躲在师傅身后，大气也不敢出。

“有，有病人。”佟先生冷冷说道。

病人？

果真是有人进来了！柳儿趁着月色，隐隐约约看见好几个人朝这边缓慢走来。与其说是走，还不如说是移动更贴切。

这些“人”总共有四五个，就像个瞎子，似乎看不见桌子椅子，只会不停地朝他们这边移动。

“师傅……”

“嘘……”

突然佟先生拾起一根破椅子腿朝另一处扔去，发出一声夜里的“巨响”。

这四五个人听见声音，又转头朝刚发出声响的地方走去。

柳儿吊嗓子眼的心顿时才吞回了肚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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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柳儿惊恐，“那，那我们还怎么进去？师傅？”

“辽城很特殊也很复杂，地域辽阔，三面环海，只有一地接壤东西陆。东南门在东陆，西南门在西陆，这自古以来是东陆和西陆的必争之地。现辽城的东南门已封闭，我们只有绕道至西陆凉国的辽城西南门，找机会进去。”佟先生说道。

“据报，云国那一侧瘟疫流行最凶，几近无人生还。只有靠近凉国这一侧，仍有生还者，但每天的人数依然在减少。”守卫说道。

“目前疫毒已染一百零位医官，现仍无法遏制这瘟疫，甚至还不知这瘟疫为何物。”守卫说道，“此疫毒不但染病快，还会改变人的神志，已出现好几起在治的病人袭击医官的事情。”

“嗯……这个我也记不太清楚了，可能是吧。”佟先生被忽然一问，没想出个回答，胡乱搪塞了一下。

赶路了好几天，赶在天黑前到了辽城城门前，可无论怎么拍打城门，仍无人开门。

“嗯嗯！”其实不了解辽城地形的柳儿并未听懂，只是觉得师傅太了解东西陆了，远远超越了平常人的认知。

日夜兼程，跋山涉水，终于至凉国边界。

柳儿一咕咚喝下，这是最基本的提前防疫，希望有点用，师傅把能提前做的都做了。

“原来这两位是来自云国。”守卫通读文牒说道，“最近虽陆续有来自云国和凉国的各方医士，可这里的瘟疫越来越严重，甚至第一批来的医士已所剩无几。”

哈？柳儿不禁打了个寒战，全身起鸡皮疙瘩。

“那可知里面什么情况？”佟先生问道。

因瘟疫横行，辽城的西南门重军把守，严格限制出入。

“喝了它。”佟先生端了两碗药汤，将其中一碗递于柳儿。

柳儿深感阵阵寒意，不禁往师傅身边又挪了挪，靠近一点安全感强一点。

“害怕了？还要往前吗？”如果你害怕了师傅立即带你回头，佟先生心道。

幸好有通关文牒，不然连西南门也进不去。为了辽城，云国和凉国各作出让步，让两国的医士共同治辽城之瘟疫，也算是这统治阶层还能有点儿人道精神了。

“师傅那时来凉国也是为了治瘟疫吗？”柳儿问。

虽然辽城另一头依然在凉国边界，可热闹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