扫码在手机阅读
手机阅读《豪门惊梦 iii素年不相迟》
豪门惊梦 iii素年不相迟

荒唐的说辞

他没有盲目地调查,目的是想等着对方主动献身。

而今,对方竟再次给了他张纸条。

秘密?

天,蓝得清洌。

空气中有几许的微凉,就这么缠裹着夏末的燥热,一并地在北京这座城肆虐横行。

年柏彦开车回了四合院。

目光虽说了然了,但更加冰冷了。

如果,对方真是跟当年的事件有关,那么,他更不能轻举妄动了。

想到这儿,年柏彦倏然攥紧了拳头。

他生平最恨被人威胁,看样子,对方正在蠢蠢欲动了。

周遭的空气也似乎冷凝了下来,一层层地扩撒,使得整个书房的温度也降到了冰点。

突然,有人敲门。

声音很轻,很散漫。

年柏彦眼底的冰冷收回,下一秒将两张纸条放回到抽屉里,再抬眼时风轻云淡了,“进。”

书房的门开了。

叶渊走了进来,手里拿只苹果,慵懒地靠在门边儿,“你遇上麻烦了?”话毕,啃了一口苹果。

年柏彦起身,坐回到沙发上,与此同时,手一扬,通过感应系统,厚重的窗帘缓缓分开。

大片的阳光就迫不及待地闯进来。

散了一屋子的光亮。

有影子摊在了地板上,溅起了无数的光圈。

生活总是美好的。

只是,人性并不美好。www.lawace.cn 盘古小说网

“我在想是不是要收你生活费了。”年柏彦没回答他的问题。

叶渊走进来,在他面前坐下,几口啃了只剩下只苹果核后扔进了垃圾桶,笑道,“你有钱收购精石,难道没钱供我吃喝?”

说完这话,睨着年柏彦,似笑非笑。

年柏彦的脸上没有丝毫惊愕,淡淡地笑了,热了水,慢条斯理地摆茶,“是因为死过一次的人就会变得格外精明吗?至少,现在的你令我刮目相看。”

“是啊,如果以前我能跟你一样精明,那么现在就不用躲在你的家里装死人了。”叶渊勾唇,笑道。

年柏彦轻哼,没说话。

倒了两杯茶,一杯给了叶渊,一杯摆在了自己面前。

叶渊接过茶杯,轻抿了一口,说了句,“年柏彦,我不是怨你瞒着我收购精石,说实话,精石如果放在你手里我最放心。二叔和你,我更情愿是你。”

“我确实有意要收购精石,在股市上的另一股吸纳势力的确是我。”年柏彦没有解释太多,直接说了结果。

这种事不难查,如果叶渊有心要查,自然而然就会知道对方一定是他年柏彦。相同的,如果叶鹤城想要知道背后谁在捣鬼的话,那么也一定会查出来。

年柏彦相信,叶鹤城这阵子在股市上疯狂的行为,必然是知道他在参与有关。

叶渊放下茶杯,沉寂了一会儿,说,“我开飞机开了这么多年,遇上过很多次危险,有好几次是不得已通知大家写好遗书的。在一次次的危险中,我看到的全都是在坚持最后一刻也不放弃的人性,那种坚持让我觉得其实人是很善良的。可为什么面对利益的时候,人竟然也可以变得很坏?我不想面对这些,与其让我对人性彻底的失望,倒不如我去相信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这一次,二叔的行为让我寒透了心,也彻底厌恶了这种利益驱使的环境,我很清楚精石要是交到二叔手里会有多糟糕,一个人如果踏着亲人的尸体取得成功,那么这个人能有多大的德行来管理公司?怕是有一天精石也会因为他的唯利是图而被卖掉,但是年柏彦,我相信你不会。”

年柏彦看了他良久,语气稍稍沉了下来,“也许,我也有无能为力的那一天。”

“你会吗?”叶渊看着他,担忧。

年柏彦想起了那个纸条,眼里稍稍融了的温度抽离了,说,“我也是个普通再普通的人,也有力所不能及的时候。”

“你以前不是这么没有自信。”叶渊皱眉。

年柏彦为彼此添了茶水,淡淡的茶香弥散,在空气中,渐渐消隐。

他开口,嗓音也亦如眼前这茶香似的,淡然,轻幽。

“人总要有所畏惧的。”

叶渊一惊。

年柏彦轻抿了一口茶。

“我想不通能有什么事让你这个出了名的商界铁腕退缩。”叶渊的眉头始终紧皱不展。

年柏彦只是微微勾唇,没回答。

“如果真的有一天,连你都无能为力的时候……”良久后,叶渊思量,盯着年柏彦,“那么,请你务必要保精石周全,你托付的人,我才放心。”

年柏彦挑眼,“你想清楚了?”

“有很多身份原本就是枷锁,我从不稀罕,这么做虽然很自私,但我只想让我的孩子以后能够快快乐乐的。”叶渊由衷地说。

年柏彦若有所思地摆弄着茶杯,淡淡笑了,“也许,大家都累了。”

——————

联众,素叶办公室。

杨玥坐在躺椅上,汗水濡湿了额头,眼泪是顺着眼眶往下流,如断了线的珠子,滑至唇边,极其苦涩。

她醒了。

当那句“海生,被我父母杀了”的话脱口而出的时候,杨玥哭得很伤心。

素叶看得出,是撕心裂肺的伤心。

方倍蕾看上去很疲累,她靠在椅背上,静静地等着杨玥哭,一句话没说。素叶也没催促杨玥,更没劝说让她别哭了,跟方倍蕾一样,等着她情绪的发泄。

杨玥有这个反应不是件坏事,至少,她的潜意识里记起了一些事,而且,这些事是完全可以解决她现在的问题。

杨玥足足哭了二十多分钟。

直到桌上的电话响了,素叶起身去接。

是李圣诞打过来的,提醒素叶杨玥今天的治疗时间快到了,十五分钟后会有另一名患者来。

素叶看了一眼时间,又看了看躺椅上的杨玥,思量了数秒后跟李圣诞说,马上通知下一名患者,调整一下就诊的时间。

她需要充足的时间来处理杨玥的事。

李圣诞听出素叶的语气凝重,便答应了。

放下电话后,杨玥的哭声也小了很多。

方倍蕾在给她递纸巾。

素叶拿着记录本上前,坐下来,轻轻叹了口气,问,“现在,你记得所有有关海生的事了吗?”

“很奇怪的记忆。”杨玥抽泣着。

“不妨说出来。”

杨玥含泪看向素叶,“我以为是梦,一直是梦,可又觉得,海生是真实存在的,现在我知道了,他存在过。”

素叶轻轻点头。

杨玥好不容易压住了悲伤的情绪,稍稍停顿了一会儿后,将她记起的事情一五一十全都说了出来。

那是一个美好却又凄惨的爱情故事。

故事发生在美丽的大澳渔村,位于香港最具古文化的偏壤之地。在那片海域上,生活了一群善良淳朴的渔民,他们每天以海上作业为主,谨遵着大自然的规律捕鱼为生。那个时候,整个香港还处于英国殖民地之中,大澳渔村更没有过度开发,还鲜为外界知晓。

宜英不是大澳渔村的人,她是跟着当官的父母后来搬迁过去。换句话说,跟那些渔民相比,宜英就是个千金小姐,她十六岁到了大澳渔村,见识到了从未有过的震撼之美。

她从不知道原来看着渔民出海打渔也是件有意思的事,闲暇时,她会拖了昂贵的鞋子在沙滩上缓步行走,看着那大串的海鸥在海面上飞过。

在宜英搬到大澳后的半年,她终于认识了海生。

那个比她大四岁的男孩儿。

哦不,二十岁的海生,在大澳渔村里都应该称为男人了。

他自小就在海边长大,学习之余就跟着父亲出海打渔,所以,他不用去健身房也练得一身结实的肌肉和强健的骨架。

上天似乎特别眷顾海生,他没有像其他渔民似的被晒得黝黑,他有着漂亮的深麦色皮肤,那双眼尤为勾人,他不笑时,那双眼也像是在淡淡含笑。

大澳渔村里很多姑娘都偷偷喜欢海生。

他是大澳渔村里为数不多的大学生,在村民的眼里,他有学识有文化,在姑娘们的眼里,他高大结实,能文能武的。

但是,海生偏偏就爱上了宜英。

而宜英,也对海生这样不同于城市柔弱男人的海生深深着迷了。

他们很快相爱了。

宜英当时还没有上大学,海生便绕过半个香港去看她,每一次都能给她带各种各样好吃的鱼干儿或其他什么零食。宜英知道海生的家境不是很好,所以从不要求海生给她买什么贵重的礼物,只要吃到他带来的鱼干儿或零食就很开心了。

他们是在春天相遇,夏初的时候就相爱了。

宜英最喜欢的就是放假。

因为一放假,就意味着她有更多的时间跟海生在一起。

海生会牵着她的手在海滩上散步,吹着清冽的海风,看着成群的海鸥在海面上翱翔鸣叫。

海生总会说,宜英,我要等你长大,然后,娶你做我的妻子。

宜英就会羞涩地说,我现在已经长大了。

海生笑着摇头,你只有十六岁。

宜英说,那我要快点到十八岁,然后你娶我,好吗?

海生将她搂紧,说,好。

宜英的父母平时工作很忙,是管辖整个大澳渔村的工作,所以,对于宜英的恋爱情况一无所知。就这样,海生和宜英相安无事地过了两年。

宜英十八岁了。

海生,二十二岁。

宜英出落得楚楚动人,而海生,愈发地英俊挺拔。

出海打渔不再是海生的唯一工作,他有了自己的工作,在城里,只是在休假的时候会回到大澳渔村来替父亲出海。

宜英也上了大学,近乎以死相逼才留在了香港上大学。

这样一来,海生和宜英的接触愈发地频密。

海生为宜英庆祝十八岁生日。

那一晚,他们选择了露营。

篝火下,天地之间似乎就只剩下他们两个。

夜空很遥远,星星却很近。

铺满了夜空,似乎一伸手就能抓到似的。

海生亲吻着宜英,说,真想马上把你娶回家。

宜英笑道,我已经十八岁了。

海生看着她,眼里的光如星星般深邃迷人。

宜英看着看着,红了眼,她觉得,他的眼睛异常地火热,跟以往不同。

那一晚,宜英将自己的第一次给了海生。

在那个年代,婚前就发生这种事,大胆而又禁忌。

海生跟宜英说,等这个学期过去,他就到她家跟她父母提亲。

可是,还没等学期过去,宜英就发现了自己身体的不对劲,她头晕、恶心,整日恹恹。海生去看她的时候发现她的脸色很难看,便带她去看了医生。

结果查出,宜英怀孕了。

只有十八岁的宜英吓坏了。

可海生异常地高兴,抱着她兴奋地说,他当爸爸了,当爸爸了……

宜英有点手足无措,她问海生,我们怎么办?

海生摸着她的头说,傻瓜,我们当然要结婚了。

宜英羞涩了。

就这样,海生迫不及待地去宜英家提亲。

宜英的父母听到一切事后尤为震惊,震惊过后就是勃然大怒,赶走了海生。可海生第二天依旧登门,跟宜英父母说,他要为宜英和孩子负责。

宜英的父母一怒之下将宜英关在了房间里,不允许宜英再去见海生。

后来,宜英才知道,原来她父母早有打算将她嫁到一个有钱人家里去,他们怎么能看上海生?她哭着求父母,让她去找海生,她不能没有海生,也不能没有孩子。

宜英的父母呵斥她年纪轻轻不学好,又怒骂海生是趁人之危,要利用手里的权利将海生关进大牢。宜英知道后,以死相逼,跟父母说如果海生有什么三长两短她也不活了。

宜英的父母当然不可能看着她死,也只好放过海生。

海生心里惦记着宜英,天天去宜英家求她的父母,每一次都被人扫地出门。

宜英父母生怕宜英肚子越来越大会露陷,所以强迫宜英打掉孩子,宜英死活不肯,她每天握着刀,只要任何人一靠近她就举刀子。

最后,宜英的父母没有办法,只好表面妥协。

却跟海生说,你去打万斤的鱼来,我们就同意你们结婚。

海生以为看到了希望,便点头答应。

那时候,已是深秋,想要在大澳打到那么多鱼是不可能的,所以海生需要出海去其他海域打渔。宜英说服了父母跑到海边去见海生,两人在海边依依不舍。

海生跟她说,等我回来,等我打到万斤鱼,回来娶你。

宜英说,你一定要回来,我会一直一直地等你,我不会嫁给其他人。

海生眼眶红了,亲了她后,上了渔船。

宜英一直在岸上相送,直到,渔船消失在茫茫大海之上。

就这样,宜英等啊等。

深秋很快就过去了。

可是,海生始终没有回来。

初冬了,下雪了,渔船都歇息了,又隆冬了,过年了,海生还是没有回来。

宜英的肚子渐渐大了,她小心每一天的饮食,因为她知道,她的父母还没有打消要她嫁人的念头。她每一天都在海滩上等待,希望有一天能看见海生的渔船回来,就像是平常一样,他站在渔船之上,冲着海岸上的她欢呼招手。

大年初五,海生终于有消息了。

却,是被人带回的尸体。

海生死了,他吃了船上有毒的食物再也没回来,渔船搁浅了很久才被人发现的。

海生尸体被人送回来的时候已是惨不忍睹。

宜英哭得死去活来。

海生的父亲一脸的沧桑,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凉在他沉默的神情中蔓延。他不建议火葬,他说,海生是渔民的儿子,海生海生,海上生,海上死。

他将海生水葬了。

宜英彻底疯了,如果不是有人拦着她,她也一定会奔向大海。

从那天起,宜英就天天哭,她的父母生怕她出事就天天看着她,并且趁着她不注意,终于以一碗汤药拿掉了她的孩子。

宜英每天抱着枕头,喃喃自语。

直到有一天,父母还是松懈了。

宜英跑到了海边,跑到了海生下葬的地方,对着茫茫大海,怀里还抱着枕头,她说,海生,你说过你会回来娶我,为什么没有回来呢?这辈子找不到你了,那么下辈子我一定要找到你问清楚啊……

翌日,有渔民发现宜英的尸体。

她溺死在海水之中,手里还攥着海生的黑白照片。

杨玥讲了这样一个故事,故事到了尾声后,她已经泣不成声了。

素叶和方倍蕾听完后,心里也怪难受的。

“素医生,方医生,我到底是谁?我是宜英还是杨玥?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我会有一段不属于我的记忆?我能够感觉到宜英的痛,就好像……就好像她是我,我是她……”杨玥一脸的悲凉。

方倍蕾无法跟她解释说,刚刚是用了前世回溯疗法,因为就算是用了这个治疗方法,她也无法跟杨玥解释前世今生,是啊,她只能跟杨玥解释这个治疗法,但不意味着她就那么肯定有前世今生的说法啊。

素叶看着杨玥,调整了下情绪问,“你确定之前没有听说过有关宜英和海生的故事吗?”

杨玥摇头,“我从来不知道宜英这个名字。”

“大澳渔村你去过吗?”

杨玥也摇头。

“你刚刚说,这个故事是发生了很久以前对吗?”

杨玥点头,“嗯,我记得画面中全都是些陈旧的东西,不像是现代社会。”

“你能画出相关的画面吗?”素叶追问,“例如宜英家的摆设,又或者是海生父亲、宜英父母的样子。”

杨玥想了想,点头,“可以。”

素叶给了她画纸。

趁着杨玥作画时,方倍蕾将素叶拉到了一边,压低了嗓音说,“你知道前世今生这个说法至今没被人承认过,我们要如何跟杨玥解释?总不能说宜英是她的前世吧?这种说辞太荒唐了。”

“我需要确定后才能给她结论。”素叶肯定地说,“我必须要先确定大澳渔村真的有宜英和海生这两个人才行。”

方倍蕾重重地叹气,沉重地点了点头。

进了客厅后,他没理会正在窝着沙发边看电视看吃东西的叶渊,而是直接回了书房。

电视里正在重播港剧《冲上云霄》,叶渊正在感叹内地和香港的机长所相差的待遇时,见年柏彦阴沉着脸回来,倍感奇怪。

年柏彦拾起其中一张纸条,修长的手指轻轻卷捏着,眉心蹙起,神情异常严肃。

从新婚那天接到这张纸条,他就不认为是场恶作剧。

他眸底近乎没有温度。

荒唐的说辞

书房的门紧闭。

年柏彦倦怠地坐在转椅上,良久后从衣兜里掏出纸条,看着上面的字迹。良久后,又拉开抽屉,从中拿出另一张纸条。

一模一样!

借着微弱的光线,盯着两张纸条上的字迹。

一张写有:恭喜两人终于重逢,缘分,妙不可言。

另一张写有:我知道你的秘密。

一张是他在停车场里收到的,另一张是他和素叶结婚那天收到的。

扫了一眼字迹。

对方知道他什么秘密?

年柏彦的目光又落在了第一张纸条上。

书房的光线很暗,深咖色的厚重窗帘遮住了外面灿烂得过分的阳光。年柏彦整个人都笼罩在暗影之中,英俊的脸颊已是冰封。

紧抿的唇与下巴之间的弧度亦是锋利。

两张纸条平摊在桌子上。

  • 加入收藏
  • 目录
  • A+
  • 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