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恶
张月华一脸惊愕地看向苏芸，此时她面上的表情，完全与她的气质不符合，就像是一个可爱的布娃娃，散发出邪恶的气息。
张一没有理会二人，而是自顾自地向前走着。二人担心他，快不跟了上去。
三人回到住处，月华看张一的手，拳头已经全部破皮，伤口浅的地方血已经凝固，深的地方还有血渗出来。
但是，他的掩饰，能骗过所有人，也无法骗自己的孪生姐姐，当然，也无法逃过李雅的眼睛。
月华担心自己的弟弟，不知道他为什么而这样，问过他几次，他都否认不说。
就这样，月华因为对弟弟的担心，也开始忧愁起来。
“不用，没事。”张一冷冷地说。
“听见没有，下去清洗一下。”张月华突然高声吼道。苏芸都被吓了一跳，月华了从来没有这样大声吼过谁。
张一看了一两秒的姐姐，然后点点头，说:“走嘛。”
门诊还要往路的深处走一小段距离才到，在路上，看着悲伤的姐姐，眼中泪光闪烁，阴沉沉的天空，好像也悲伤起来。
清洗，包扎，张一一句话也没有说，面无表情。
“小娃娃家，不问冲动，到最后痛的还不是自己。”医生是一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妇女，帮张一包扎好后说道。
张月华微笑着谢谢，医生看着她讲，笑一笑，说:“一模一样，双胞胎吗？”
“嗯！”
“之前不时看见你们两，挺羡慕的，你们谁是大的？”
“我是姐姐。”
“真好。我家的也跟你们一般大小了。”医生说的时候，面色忧郁。
“嬢嬢家的也是龙凤胎吗？”苏芸好奇地问。
医生苦笑着，说:“不是，一个女孩，20岁。”
“那是我们的姐姐了。”苏芸微笑着说道。
“对呀，是姐姐。”医生的面上依然是奇怪的苦笑，看不出一点因为女儿而开心。
医生在交谈的时候，总是看向月华，眼神很复杂，却又很温柔。
三人在交谈的时候，张一发短信给李雅。
“禽兽，不该得到宽恕。”
“怎么了？”
“回学校，我再跟你说。”
“好！我现在就去学校。”
“嗯，我马上过去，足球场见。”
张一对张月华说:“姐，我先去学校。”
说着，他没有理会二人，医生也看着他走出去，叹口气，摇摇头。
张月华急忙道:“你饭都还没有吃呢！”
“不吃了！”
张月华二人急忙跟出去，在出门的时候月华回头给医生道谢。
医生笑着说:“没事，应该的，这几天不要沾水。”
“好的。”
月华和苏芸走出来，张一已经走远了，她们跟在后面，跑着追上去。
月华追上来，气喘吁吁地问道:“你怎么突然要去学校？”
“有事。”
“你有什么事，这么急？”
“去找李雅。”
“那先去吃点东西再去不行吗？”
“不想吃，你们两个去吃吧！”
这时候，月华的电话响起，拿出来看，是李雅打来的。
“月华，出什么事了？”月华才接听，就传来了李雅焦急的询问。
“没什么事。”
“那张一为什么发那样的短信给我？”
张月华没有马上回答，而是看着前面急忙走着的张一，心里突然绞痛。
“张一现在和你吗？”
“嗯。”
“说吧，到底出什么事了？”
“等一下到学校说吧。”
“好，我已经在去学校的路上了，那先这样。”
“好！”
张月华挂断电话，对苏芸说:“你先回去，我们去学校了。”
苏芸回头看看，她们已经走过住处，但是她没有回去，而是说:“我要和你们一起去。”
“我们去上晚自习，你去干嘛？”月华急忙说道。
“我要去找雅雅姐。”
张月华看张一，他没有理会二人，已经走去很远一段距离，她害怕再出事，也就没有再阻止苏芸。
三人到学校的足球场，阴沉沉的天气，足球场基本上没有人。李雅已经到了，她在球门前低着头来回走动。
此时，四人的心情，如同这天气，乌云密布，时刻都有可能下起雨来。
李雅发现三人，停止了走动，而是盯着三人慢慢地朝自己走进。
李雅好像看见了三人的头顶，一片乌云笼罩，而且还下着大雨。
李雅知道，平静的生活，将要结束了。
四人聚在一起，好半天没有说话，沉默，好像此时沉默就是最好的对话。
“雅雅姐，我们不放弃复仇，好不好？”苏芸先开口，小心翼翼地，询问的口气问李雅。
李雅没有看她，而是盯着月华，月华的眼泪已经流出来，她的泪水，是因为弟弟而流的。
“这事，要由你月华姐决定。”李雅面无表情，但是一双眼睛温柔地看着张月华，眼中没有之前的坚定，只是柔情似水。
“我不同意！”张月华说完，就哭了起来。
“我尊重你的决定。”
“我们好不容易下定决心放弃，为什么还要回去。”张月华哭泣着说道。
李雅抱住她，眼中泛起泪花，苏芸也跟着哭起来，走过去抱住二人。
张一没有说话，静静地看着三人，面无表情，眼神空洞，可是一瞬间，他眼睛突然明亮起来，微微一笑。
“姐，我也尊重你的决定。”
“张一，不要因为我而害了大家，我们该放弃了。”
“好，姐，我答应你。”
张月华扭头看着张一，李雅送来拥抱她的手，张月华走到张一面前，抱住他，说:“只要你敢，才是最好的，其他什么我都能放弃，能接受。”
“好，姐，我们都要好好的。”
“你们都还没有吃饭吧？”李雅询问道。
苏芸摇摇头，李雅说道:“回去吃饭来不及上晚自习了，我们去吃一点干粉吧。”
苏芸真的是没心没肺，刚刚还在悲伤，此时，吃饭却又来了精神。
张一像是几天没有吃饭一样，一大口，一大口往嘴里塞，月华慢慢地，一小口，一小口地吃，看上去完全没有胃口。
李雅已经在家里吃过，她静静地看着三人吃，她现在不想问发生了什么事，反正她知道不是什么好事。
张一吃粉，好像是在吃自己憎恨的什么东西，在嘴里用力地嚼咬，把它咬得粉碎，然后愤恨地吞下去。
此时，他在心里已经暗暗下了决心，一定要复仇，一个人。
就是最后的收尾，他还没有想好，他要做的，就是想好怎样处理，才不会连累其她三人。
只要想好，他就立刻动手，即使自己失去自由，甚至失去生命也无所谓。
苏芸，虽然看上去大大咧咧，什么事情好像都不会在自己老壳里停留。但是，他也有关心在意的事情，她耿耿于怀那时候自己的懦弱，她对复仇，其实一直没有放弃。
她在等机会，等一个可以帮助月华复仇的机会，可能那很漫长，也许会把自己搭进去，可是无所谓。
当李雅和月华放弃之时，她只担心自己的奶奶，自己离去，奶奶就真的是孤苦伶仃的老人了。
等，等着机会，等着不辜负任何人的机会。这就是她所有的想法。
月华心里非常痛苦，内心是想复仇，可是却又害怕自己的弟弟，害怕李雅，害怕苏芸出事，那她就真的是上古罪人了。
其实，此时的李雅，只是等着张一爆发，苏芸和月华，他真的担心她们承受不住。
他一个人行动，没有十足的把握，只有与张一一起，才有把握让计划顺利进行。
此时，她知道张一已经爆发了，不管是什么原因使他爆发的，但是，此时的他，已经不可能放弃复仇了。
此时需要做的，就是安抚月华和苏芸，让她们躲避这一切。
复仇，必须进行！邪恶，必须得到惩治！李雅的心，从来就没有动摇过，行动，其实也从来没有想过要放弃。
下一步，等待天时的到来。
第二天下午，张月华姐弟俩，陪着苏芸去车站，找车带了一盒辣椒回家。
这个傻白甜，依然是看不出这两姐弟忧愁的情绪的。而这两姐弟，确实也没有在苏芸面前表现出忧愁，说话，做事，都表现的跟平常一样。
“给我看看你的手。”张月华要去看张一的手，但是被他甩开了。
苏芸看着来时的路，一张幼稚但却愤怒的脸上，一双眼睛如同鹰眼般锐利，她小声，但是却坚定地说:“这家伙，不该被放过。”
张月华一双眼睛闪着泪光，摇摇头。
这段时间，张一都六神无主，看上去昏昏沉沉，可是，他却总想在众人面前，表现得快乐无忧。
在从车站回来的路上，三人遇见了一个可恨之人。
那人看见张月华，漏出了淫笑，眼睛不怀好意地盯着张月华的下半身。
当与那人插肩而过之后，那人在后面突然吹着口哨，三人没有回头，也知道那个口哨是朝三人吹的。
三人走过拐角，来到一颗树前，张一一拳打在树上。他还想复打一拳，张月华和苏芸急忙上去阻止。
“你干嘛？”张月华带着哭腔问道。
“我要杀了他。”
那人的眼睛一直盯着张月华，他没有注意到，张一一双狼一样凶狠的眼睛正盯着自己。他看过了月华，又贪狼地瞧着苏芸的胸部，整个眼睛都好像要蹦出来了。
此时的张一，假如手中有一把刀，一定会上去捅他两刀的，可是他压制住了心中的怒火。
苏芸见状，说道:“去楼下门诊处理一下吧！”
月华心疼地说:“小一，下去清洗一下。”
张月华面色苍白，嘴唇发紫，浑身颤抖。苏芸拉住她的手，小脸通红，没有说任何话。
张一双手紧握，咬牙切齿，他准备转身过去，但是一双手拉住了他的手。
张月华突然感觉到全身如同被针刺一般，心慌地把头低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