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软诱

第120章 他求的,如你所见

又难过又心疼。

热泪止不住地往下流,手上的纸巾洇着泪,已经湿得不能再湿。

她不断擦拭,眼尾都被擦得泛红。

但这些画里,没有一张正脸。

都是侧脸和背影。

画里的主人公永远偏头看向画外,目光又深又沉,像在找什么人。

“这是在峨山。”白烨看着最后两幅展出图说道,“咱们美院传统,峨山写生。”

最后两幅展出图上没有人像,只有雨后寺庙被点燃的高香和寺院里百年老树上的红绸。

每一条红绸上都写着人们的心愿。

其他的心愿都被模糊,只有一条,白烨在如实写了出来。

红绸上写的是:愿她平平安安,得偿所愿。

“峨山上的金华寺不知道你去过没有,听说求姻缘很灵,我要去写生的时候就喊上了阿宴,爬山的时候我还开玩笑说要是来场大雨就更戏剧性了,没想到半道真的下了雨,只能就着雨往上爬。”

“爬上去的时候我还和他说,下大雨爬山,更苦情了,菩萨一定看到诚意了,这个时候求什么都灵,”白烨看着那两幅色调浓烈的画,声音微低了一下,说,“我让他快求个姻缘,但他没有。”

其实他当时的原话是,快求个她移情别恋,不喜欢那个人了,以后永永远远喜欢你。

白烨微顿了一下,转过头看楼阮,轻声说道,“他求的,如你所见。”

机场。

楼阮眼眶红得吓人。

飞机起飞前,她拨通了谢宴礼的电话。

电话那头,他很快接了。

“喂。”

“谢宴礼,”她声音平静,带着些微不可闻的哑,“我在机场,要回家了。”

电话那头的声音顿了一下,带着浅浅的笑,“怎么要回来了,不是还有展要看”

她握着手机,眼泪流下来,声音很轻地说道,“我想你了,也想家。”

电话另一头彻底顿住,过了几秒才很轻很轻地说,“好,我在家等你。”

私人飞机起飞,将于十几个小时后在京北降落。

楼阮垂着眼睛,低头看手机屏幕。

从展厅过来的路上,她一直在翻谢宴礼以前的微博。

往前翻了很多很多,从最开始还没人看的时候开始翻看,很多都是高中时候的。

刚刚看过的图片依旧可以点开。

她点开已经看过的微博图片,小漫画里的少年在人群中一眼发现她,看着她和身旁的人一起走进学校附近的早餐店。

楼阮吸了吸鼻子,努力不让自己哭出来,她手指滑动,继续翻看。

十六岁的他站在学校的优秀作品展示窗前看着她的画,小心地拿出手机拍摄作品下方学生信息处她的证件照。??

竞赛获奖的他被媒体采访,回头看向楼上她的班级,见她趴在上面,主动和媒体提议在那里拍照

看着看着就不能再看了,没有网络了。

她只能又倒回去,一遍一遍翻看那些能看的东西。

也不知道看了多久,她才头疼地睡了过去。

楼阮睡过去的时候脸上还挂着眼泪,她混混沌沌地睡了很久,睡醒的时候飞机已经在中国境内了。

楼阮披着毯子呆呆看着外面的云,这一觉她睡了很久很久,颠三倒四地梦到了很多很久以前的事。

空姐询问她需不需要吃晚饭。

楼阮实在没什么胃口,只要了杯水。

她拍了拍脸,心想不能再哭了,脸都哭肿了。

他回去看到,会难受。

想到这里,她又喊了空姐,要了晚餐。

囫囵吃了晚餐以后,楼阮有气无力地靠了回去,她犹豫了很久,还是没有打开手机继续看那些漫画。

脑子里事情很多,很乱,又刚睡了一觉,她有些睡不着了,索性从包里拿出了来时随手放进去的夜莺与玫瑰

这本书看起来已经有些年岁了。

书封已经有些褪色,有了细微的毛边。

楼阮翻了一下,索性拿下了书本外围的包封。

一页硬卡纸落了下来,落在了她裙子上。

楼阮垂眼看下去,透着粉白光泽的手指落了下去,捡起了它。

卡纸被翻过来,正面的素描人像和角落里的小诗出现在眼前。

她动作猛地顿住,目光落在角落里那几行字上,心脏像被一只大手抓紧了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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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烨一张一张给她介绍,介绍每一幅画的时间和地点,最后又说,“阿宴经常去我们学院,次数太多太多了,有课的时候去,没课的时候也会去银杏林那边坐着看书发呆,所以银杏那边的比较多。”

说多,其实也不多。

楼阮没说话,她鼻子越发红了,眼眶也越来越模糊,有些看不清那组图。

像尝了口还没熟透的橘子,不光是口腔,她的鼻尖,她的心,都快被酸疯了。

“我有次去他们宿舍,看到他桌上摆了张照片,那照片真就是乌泱泱的全是人,完全没有重点,压根分不清主角,”他回忆着说道,“我还挺好奇他怎么会放这种照片在桌上,就拿起来看了一眼。”

展厅里的油画笔触浓重,色彩鲜艳而丰富,光影运用自然。

只有四幅,都是同一个人,同一个地方,同一把长椅上,同一棵银杏树下。

不同的是,那棵树好像一直在变。

冬日碎雪缀枝时,他还在树下。

“挺神奇的,一眼就看到他在看你。”

“回去以后,我就画了暗恋她,那幅画你应该已经见过了,就在你们家。”

“微博上说是私人订制,但其实是我自己要画的。”白烨笑起来,金色的卷发微微遮挡住眼睛,诚恳道,“故事感很强,宿命感也很强,真的很难不产生创作欲。”

夏日深绿葱郁时,他在树下。

秋日金黄炫目时,他在树下。

白烨转头看她,有些不忍心,但还是带她去看了最后几幅。

讲起最后几幅画的时候,尽管他语气已经平淡克制了不少,但楼阮还是止不住地哭。

春夏秋冬,四季来而往复,他一直在。

“他其实没主动和我讲过你,”白烨站在她身旁看着那组画,“是我自己发现的。”

春天浅绿满枝时,他在树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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