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剪个头老婆擦肩而过

第 39 章

季醇也意识到了这一点。

明明对于顾家其他人而言,是不受欢迎的存在,但金主爸爸还是保留了他们的照片。

或许小时候,顾流初也曾经试图融入过他们,只是后来,没有得到想要的公平,也没有得到想要的爱。

平时顾流初都是把头发放下来的,自己看习惯了,而那天他居然梳了个背头,露出光洁的额头,怪不得自己没认出来!

这就和看习惯了的熊猫突然没了黑眼圈一样,就算远远地看着有点儿眼熟,他也不敢上前确认啊!

那天他心想,对方穿着价值不菲,绝对是个有钱大佬,万一认错了,制造出了乌龙,结下了梁子怎么办。

季醇鼻子酸酸的,忍不住挠了挠鼻尖,来掩饰这一点。

等一下……他挠着鼻尖的手忽然有些呆滞……

他明明喜欢女生,金主爸爸明明也强大到不需要他保护……

换了他高中的那些损友,知道他们被老妈揍,自己的反应会是什么,肯定会哈哈大笑嘲笑对方屁股开花。

可现在他怎么又

自顾自地心疼起来了?

他的脑子能不能停止产生这些gaygay的想法啊!

季醇面红耳赤地对自己的脑子喊住嘴,然后把墨镜给顾流初戴上,这才走过去开灯,仔细看手机上的照片。

少年突然变得如此细心,顾流初微微有点儿不自在。

他怔愣之际,季醇已经好奇地开始研究起了他和顾逸止。

“远看你们确实很像。”季醇用两根手指放大照片,道:“但近距离看是有区别的,你哥眉毛上有颗小痣,不仔细看发现不了,这颗痣让人显得和善很多,然后眼角是微微向下的,仿佛带笑,一看就很好相处。”

季醇捧着手机低着头,微微蹙起眉,用认真钻研的精神道:“但你脸上很干净,什么也没有,眼角也不带笑,嘴唇抿成一条直线,看起来就很肃杀,眼神也很冷,让人觉得一旦惹到你就会吃不了兜着走。”

这也难怪顾家其他人会更喜欢顾逸止。

就像同一个窝里出生的一只天生会讨人喜欢的小猫,和一只会咬人的小猫一样。

去宠物店看一看,就知道会撒娇的小猫卖得更快,敏感凶狠的小猫往往是被剩下来的那只,人来人往,却没有人肯带走它。

有责任心的人会一视同仁,但像顾父顾母那样身居高位的人,天生拥有一切,只习惯被逢迎,不习惯付出。

对孩子的爱也像施舍。

虽然没见过少年时期的顾流初,但从周凌的三言两语,季醇也想象得出来,少年孤僻寡言,厌世叛逆,学不会低头。

自己所认识的他,反而已经是他人生中性情最稳定的状态了。

季醇实在想象不出来,没遇见自己之前,顾流初的少年时期过得有多孤单。

孤零零地住在疗养院,每一天都在想自己是被遗忘了,还是被放弃了。

明明比另一个人更优秀。

但就因为先天性的心脏病,直到另一个人去世后,顾家才选择了他。

他会不会有那么一刻认为自己是在过着捡来的人生。

“你有时候也笑一笑嘛。”季醇看着手机上的照片,忍不住叹气。

正说着,一抬头,顾流初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季醇:“……”

季醇忙不迭道:“我的意思是,你更好看。”

“谎话连篇。”顾流初抱臂冷笑。

“真的。”季醇举起两根手指对天发誓:“我认为你更有气质。”

顾流初:“见过他真人的人,会更亲近他。”

“我就不会。”季醇用肩膀撞撞顾流初的肩膀:“我绝对站你这边。”

一个大男人比这些有的没的真是莫名其妙,但顾流初还是忍不住想听季醇多说两句,他淡淡道:“他已经死了,你见不到他,当然这么说。”

季醇抓耳挠腮——他就不该提起要看顾流初的哥哥。这下好了,以后不仅要应付乔俞的醋,还要应付见都没见过的顾逸止的醋!

他这不是平白无故给自己找麻烦吗?

季醇:“……说了这么多,你要不要喝口水?

顾大少爷垂下眼去?[(,脸上出现了“他果然嫌我话多”的苦闷神情。

季醇:“……”

顾流初也不想再听有关于顾逸止的评价。

他的人生里没什么东西是独属于他自己的,唯有眼前的人,自顾逸止去世后才出现,和顾逸止半点关联都没有。

干干净净,独属于他一个人。

“你刚才说今天晚上不走……”他忽然转移话题,声音莫名有些哑:“是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啊!能不能干脆点儿好兄弟抱着一起睡!

失眠症根本没有解决把他赶走干嘛啊?!傲娇能当药吃吗?

顾流初态度别扭,弄得季醇脸上也烫烫的,他道:“其实我有点认床,离开你之后这些天,根本没睡好。”

他就委屈一下,顺着金主爸爸来吧。

反正把人烫到了是他的责任,他也得负责。

顾流初抬起头,盯着季醇红润的面色,似是有些怀疑。

季醇凑近了扒拉自己的下眼睑给他看:“看,这里青青的。如果你愿意的话……”

“没什么不愿意的,你也帮助过我。”顾流初迅速臭着脸道:“那我就勉为其难陪你睡一下。”

虽然脸上做出非常勉强的表情,但却像是怕季醇反悔似的,他捏了捏季醇的后脖颈。

季醇不得不把脸对着他,看向他。

他漆黑目光落在季醇的脸上,皱着眉郑重其事道:“失眠的问题上我是过来人,不能想着忍一忍就过去了,迟早会适应,一定要在刚出现问题的时候立刻解决。”

“唉,就是就是。”季醇苦着脸道,心底有点儿想笑。

“走吧,回去。”顾流初站起来,压在他头顶的阴霾看起来消散了点儿。

季醇抬头:“?医生说最好住一晚观察观察。”

顾流初蹙眉:“你不是认床?医院的床不也还是换了一张?”

季醇:“……”

周凌交完费匆匆赶来,就见顾流初戴着墨镜大步流星走出来,除了手上缠了纱布,身上什么伤没有。瞧着虽然仍心中沉甸甸的仿佛大石还未挪开,但已经比前几l日失魂落魄的状态好多了。

顾流初瞧了他一眼,从他身边擦肩而过。

周凌:“……”

过了会儿季醇抱着外套出来,顾流初的腿顿时变得一瘸一拐起来,转过身等着季醇扶他。

周凌:“……”现在是什么情况?还需要他吗?

季醇冲他眨了眨眼,垂在身侧的手对他比了个Ok的手势,扶着顾流初走远了。

回去的路上是顾流初开车。

车内有一种非常微妙的氛围。

顾流初一只缠着纱布的手握着方向盘,一只手抵着唇,有些不大敢对上季醇的视线,竭力在英俊的脸上装出一副冷静镇定的神

色。

前几l日对季醇说再也不见的是他,现在迫不及待把人带回家的也是他。

他的人生里还从未如此狼狈过。

虽然弄不清季醇突然亲近的态度是为什么。

但他明确地知道季醇不喜欢他。

不过,不管怎样,至少换药的这几l天可以见到面。

顾流初有种死刑暂缓的感觉,连日以来快要窒息的思念和痛楚稍稍缓解。

顾流初不吭声,季醇也莫名有点面红耳赤,抱着外套看向窗外,没有主动找话。

老实说他现在心情挺复杂的。

他确实是个直男,可从小到大还没被人这么喜欢和保护过呢——那枚戒指他估不出价,但肯定贵得要命。顾流初的那双手价值不菲,居然因为他烫得通红,要留下一年的疤痕。

他感到烦恼和头疼的同时,其实也微微有点儿被人喜欢的骄傲和开心。

能不开心吗?!

季醇挺了挺胸,金主爸爸可是坐拥顾氏集团、资产几l十亿的男人,长得还那么好看,多少人趋之若鹜,而自己,只是个平平无奇的男大学生。

这要换了个女孩子,他早就从了,并且快乐地喊老婆,要把老婆宠到天上去的。

但因为金主爸爸是个男人,他心里纠结极了。

两人乘坐电梯上楼,走到熟悉的家门口,季醇把手指放上去,门“哗”地一下开了。

自己从家里取的东西还放在周凌车上,顾流初并不知道自己已经回来过。

他故意惊讶道:“咦,我的指纹你还没删啊?”

顾流初:“……”

进了家门,季醇打开鞋柜,又非常做作地大叫一声:“我的鞋子你居然也没扔。”

顾流初恼羞成怒道:“忘了!”

想到什么,他高大的身躯忽然挡在季醇面前。

“什么呀?”季醇从他身后探头,四处张望。

顾流初迅速转身,抱着少年,把他往玄关口逼退,耳根有股可疑的红色:“你在玄关等一下。”

说完他匆匆换鞋进了房间,把那天自己穿过的大衣和戒指藏进储物间最底层的柜子里,然后又进书房,检查了一遍是否有遗漏。

视线扫到桌子上的干枯的花,把花也一股脑塞进书柜保险箱里。

做完这些,顾流初松了口气。

怕人久等,他迅速出去。

然而……

玄关处空荡荡的,一盏玄关灯照着门口的地毯,灯光清冷幽暗,地上连少年的鞋也不见了。

暖气还未来得及打开,空气极冷。

顾流初上楼,打开每个房间,都没有人。

他回到客厅,面无表情地站在寂静的家里。

走了吗……?是有急事还是……?

方才少年跟着他回家,仿佛只是他在濒死状态下的一场幻觉。

季醇在楼下便利店拿着购物篮买东西。

他的

东西都搬走了,总得临时买点儿生活用品吧。

“浴巾、牙刷……”季醇花了点儿时间一一挑好,走到收银台,掏出手机结账。

结完帐走到电梯里,才发现有几l个未接电话,来自顾流初。

诶,自己只是下楼买个东西。

因为在电梯,季醇就没打回去,他径直上了十八楼,刷指纹打开门,换鞋。

进去忽然觉得哪里不太对劲,冻得脖子一哆嗦,怎么暖气还没开啊。

他忙把暖气打开了,这才走进去。

“诶?”季醇看着昏暗的客厅的人影:“怎么了?”

空气中好像有淡淡的酒味儿,他在酒吧打过工,闻起来还是陈年佳酿,很贵的那种酒。

“一个人偷偷喝酒不叫上我。”季醇迅速走过去,眼睛亮晶晶地想看看是什么酒。他虽然对喝酒没什么兴趣,但对酒的品类有兴趣。

他还是头一次看到金主爸爸尝这东西,不对,金主爸爸的身体状况不是不能喝吗?不过浅尝几l口应该没问题。

他走过去在顾流初身边盘腿坐下,一靠近,忽然发现顾流初眼睛红彤彤的。

顾流初抬起眼睛看他,虽然光线暗淡,但也能看得见顾流初漆黑的眼底带着几l分潮湿。

季醇:“……”

季醇低头一看茶几l上的酒瓶,才刚打开,倒出来一小杯,也就几l口的量吧。

醉成这样?

他错了,浅尝也不能让顾流初尝。

“你去哪儿了?”顾流初一看到他,表情想要表现出冷漠,泪水却愈发汹涌,直接滑落到了下巴上。

季醇见惯了顾流初凶神恶煞、阴郁高冷的一面,还从没见过他的这一面,一时之间竟有几l分结巴:“下,下楼买东西啊。”

他给顾流初看自己手里的袋子。

“为什么买这么久?”顾流初提过他的袋子,用缠着纱布的手把里面的浴巾往外扔,把里面的牙刷往外扔:“半小时了!”

“喂喂。”季醇扑过去试图抢救自己的毛巾和牙刷。

手够不到,他欲要爬起来去捡,顾流初高大的身躯忽然压了下来,狠狠地抱住他,将脸贴在他脖颈上,声音沙哑:“不要走。”

季醇愣了愣。

感觉他身体明显僵住,顾大少爷以为他在抗拒,哭得更狠了,忽然“哗”地抽开茶几l下的抽屉,抽出房产证,卡,股权书,一股脑儿地往季醇怀里塞。

季醇应接不暇,手忙脚乱往茶几l抽屉里放回去,他刚放回去一本,顾流初又拽出来塞回他怀里。

顾流初揪着他衣服,眼睛发红,凶神恶煞地说:“都给你,都给你,不要走。”

“这不是没走吗?”季醇眼睛也莫名酸了起来,怪不得每次见面顾流初眼睛都是肿的,晚上哭了一宿呢吧。

他心中涩涩的,叹了口气,说:“不走不走。”

顾流初并不相信他的话,用长腿踹开他散落在地上的手机和塑料

袋,让地毯上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没有会来带走季醇的东西,只剩他们两个,才稍稍冷静下来,继续死死抱住季醇,用下颌抵住季醇的肩。

“待,待会儿再抱?”季醇手臂被他搂在胸前,勒得快断了,非常急切地想让两人空开一点距离,哭丧着脸道:“我外套还没脱!”

好歹先让他脱个外套!

他稍微有一点儿挣扎的动作,顾流初便愈发凶狠地把他按进怀里:“不要离开。”

“不离开。”季醇喊道:“我脱个外套。”

顾流初看起来已经不太清醒了,泪水落在季醇的脖子上,几l乎是哀求:“不要离开。”

季醇的脖颈一凉。

他怔了怔,顿时停止了挣扎的动作。

“不离开。”他说。

——可是开了暖气还穿着外套,好热啊!

季醇非常努力地就着顾流初双臂紧锁他的状态,把自己的外套从自个儿身上一点点扒拉下来,一只袖子一只袖子地脱下来,然后又从他和顾流初的双臂之间扯出去。

起码花了十分钟做完这件事,季醇累得满头大汗。

他气喘吁吁地倒在顾流初的怀里。

顾流初抱着他坐在地毯上,脑袋和肩膀都压上去,感觉到怀里的人不再乱动想跑之后,他才稍微冷静了点儿,泪水也止住了一些。

季醇觉得自己这会儿流汗了,有点脏,以顾流初的洁癖肯定受不了。然而顾流初却将脸埋在他脖颈处,轻轻咬了咬他的脖子和耳垂。

季醇浑身起了电流,酥麻的感觉从脖颈处直抵心脏。

他被一个男人咬了。

他面色迅速涨红了起来。

但他不敢挣扎,怕顾流初又产生什么应激反应。

季醇心情有点儿复杂。

“……喜欢我?”他问。

空气非常的寂静,他本来以为顾流初不会回答。

顾流初却毫不犹豫:“喜欢你。”

季醇登时脸热热的,他想抬起一只手给脸扇风退烧,但两只手也被顾流初锁在了怀里。

该死,顾流初为什么比他高,肩膀比他宽。

他一个大老爷们儿像只蛹一样被包裹,挣脱都挣脱不了。

主要是他一个男生有什么好喜欢的啊。

季醇侧头看了顾流初一眼,没戴墨镜时的顾流初俊脸全都露在外面,眼睛很红,脸上都是泪水,非常固执地抓着股权书,想要塞进季醇的手心。

还、还挺可爱?

这不比女朋友可爱?

等他醒了估计又要恢复霸道臭脸了,季醇忍不住趁机害羞地问:“喜,喜欢我什么啊?”

顾流初道:“你邋遢、不洗澡……”

“……”季醇叫起来:“我不邋遢!”

说了初见时衣服上的冰激凌是他的蠢弟弟弄的,他平时也很注意卫生好不好?还有,说什么不洗澡?他什么时候不洗澡了!

他简直怀

疑金主爸爸在整蛊自己。

喜欢季醇蓬勃的生命力。

喜欢季醇整个人。

甚至不知道喜欢什么,但在认清自己的内心后,只觉得少年的一切都很好,天底下没有第二个他。

一旦被阳光照耀过后,便无法忍受失去。

这几l天顾流初甚至想,即便季醇不喜欢他,他也要不择一切手段把季醇绑在身边。

但他有时候也会扪心自问,季醇愿意吗?待在他身边,又能是一件多好的事。毕竟从小到大,没有人愿意长久地在他身边驻足,唯恐怕被他的阴郁侵染。

季老爷子说他这样的人活该孤独终老,或许老爷子说的是对的。

季醇被顾流初抱在怀里,问:“那为什么,要解除协议呢?”

顾流初眼泪落在季醇的毛衣里,消失不见:“你不会喜欢上我,你的白月光是你高中的那个学姐,你还说她很白,很漂亮……这么多年过去了,你竟然还念念不忘!你喜欢你发小,你不会喜欢上我。你手机里全是你发小的照片,一张我的照片都没有,你对我只会忽冷忽热……”

季醇:“……”

喂,等一下,提起学姐也就算了,为什么要把乔俞扯进来。

他哪里喜欢乔俞了?还‘手机里全是乔俞的照片’,五张就是全了?

他两只手被顾流初夹在双臂中,非常费力地去够自己的手机。

稍微够过来一点儿,顾流初又给他踹开了。

季醇:“……”

季醇只得往后一倒,连带着顾流初也往他身上倒,两人滚到一起,他才千辛万苦地摸到了自己的手机。他抓起顾流初给他看自己的屏保:“那天你生气之后,我到现在屏保还是你。”

顾流初把头扭向另一边,继续轻咬他的脖子,装没看见。

季醇:“……”

天杀的。

喝醉了的人完全没逻辑。

“但你喜欢你的白月光。”顾流初闷闷道。

过去的时光,他怎么比得过?

说到这里,顾流初忽然抬起头,把季醇狠狠拉近,眼睛通红:“我有哪里比他们差吗?”

他那张俊脸冷不丁放大在季醇面前,高挺的鼻梁,墨玉般的眼睛,季醇下意识咽了口口水:“……你很好。”

“那你为什么不喜欢我?”顾流初苦涩地道:“你为什么不会喜欢上我?”

季醇认为这个逻辑就很奇怪,大千世界无奇不有,他是个直男,但他说不定就弯了呢。

他哄道:“你怎么知道我不会喜欢上你呢?万一……”

他话还没说完,顾流初忽然放开他,还没等季醇松一口气,松动一下摆脱禁锢的双臂和脖子,顾流初忽然面无表情地开始脱他的衣服,从下面抓起他的毛衣,直接给他往上掀。

“不不不,等一下!”季醇吓得心惊肉跳,手足无措地去压自己的衣服,压不住只好扣住顾流初的手腕:“现、现在不行。”

他怀疑顾流初一觉醒来酒醒了会都忘了。

顾流初抬起漆黑的眼睫,一副心如死灰的表情:“看吧,你果然不会喜……”

“要不睡觉吧啊。”季醇赶紧捂住他的嘴:“先睡一觉。”

顾流初无比痛楚:“睡一觉醒来你会消失。”

季醇:“我又不是海的儿子,我为什么会消失?”

顾流初垂下眼,看向地毯:“但为什么感觉你随时会消失。”

绕口令了是吧?

他又不会大变活人怎么会突然消失。

季醇抓狂,趁着顾流初放开他,他赶紧爬起来。

见他起身,顾流初脸色一白,也赶紧站起来,高大的身材又压了过来,再一次死死把他抱住。

季醇动了动,再一次挣脱不了。

哪怕动一根手指头,顾流初也要无比谨慎地伸手将他的手指头按回去。

“……”季醇一脸的麻木。

这个样子反正是洗不了澡了,被抱得这么紧,连裤子都脱不了,怎么进淋浴室,等顾流初醒酒了再说吧。

“这可是你不让我洗澡的啊,别酒醒了说我不洗澡。”

季醇带着人形挂件,费力地往卧室方向挪动。顾流初微微弯着腰,脑袋抵在他肩膀上,他路都要看不见了,因为伸不出手,不得不用自己的脑袋把顾流初的脑袋往旁边顶了顶:“你脑袋稍微往旁边去点儿。”

顾流初声音发哑:“你果然不喜欢我。”

季醇:“……”你大爷的。

短短十几l步路,季醇走出了爬山涉水的效果。

把顾流初弄到了床上去,他也一并被抱着倒在了床上,气喘吁吁地抹了下额头。

他觉得这应该是顾流初二十几l年来头一次睡前不洗澡,等顾流初一觉醒来,恢复神智,不会杀了他吧?

但是顾流初的双臂把他钳制得太紧了,完全没办法掰开顾流初的手臂……

不过现在有一只手空出来了,或许可以给周凌打个电话让他来帮忙。

正这么想着,他空着的那只手就被抓了回去。

季醇:“……”!

顾流初稳稳坐在床上,垂着眼,面无表情地任由他扒拉,看起来无比淡定,只是俊脸微微发红。

“对了,”季醇停下来,手落在他的额角,问,“你有你家人的照片吗?”

他不大情愿地掏出手机,翻出几l张照片递给季醇。

虽然他和那一家的全家照片不算多,只有那一家三口的照片的零头,但姑且也有几l张。

从小到大身边的人都更爱顾逸止,他没自信在季醇这里,自己会胜出。

说完,季醇又去扒拉顾流初的发际线。

“干什么?”顾流初眼皮掀起,警觉地问。

季醇道:“我想看看你和你哥有什么不同。”

“……”季醇不理他莫名其妙的飞醋,陈年芝麻烂谷子的事情还翻出来说,在他身边坐下,抱着他胳膊摇晃:“看一下嘛。”

季醇松开他的胳膊,挠了挠头道:“那算了,反正网上也搜得到,新闻到处都是,就只是没有高清大图罢了。”

顾流初:“……”

想到他要上网输入别的男人的名字,搜索别的男人的照片,顾流初脸色立刻不太好。

虽然季醇说从今往后他会是他第二个努力记住的人,但顾流初心头还是酸酸的。

“怎么没见你认不出你发小?哦,是因为你把他的照片放在手机里随时随地拿出来看?”

不知道是在哪个节点,才彻底转变成了阴沉冷漠的少年。

甚至在他们去世后,还要被外界阴谋论顾逸止的死亡是金主爸爸设计的。

顾流初用余光瞥了下自己的胳膊,怎么说呢,心情忽然微妙地好了不止一点。

但顾流初仍然板着脸,端坐在那里不为所动:“不给。”

顾流初微哂:“你连我和别的大熊猫都区分不开,还能区分得开我和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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