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法兰西当王太子

“是的，那是一种重要的职业。”约瑟夫想了想，解释道，“其实有很多不算复杂的医疗操作，例如止血、包扎伤口、喂药、消毒、搬运伤员之类的，实际上经过简单的培训就能掌握。

“而让医生做这些琐事，则会浪费他们大量的精力。

“于是我们就需要一种类似于‘医生助手’的职业，我称之为护士。”

他望向女医生充满问号的浅绿色的眸子，拿过旁边的椅子请她坐下：“首先，您已经知道了，很多疾病，包括伤口感染都是由细菌引起的。”

他展开手向空中比划了一下：“在我们的周围到处都是细菌，床铺、衣服、双手、绷带等等无一例外。平时皮肤会挡住细菌，使它们无法进入人体内，而一旦受伤，屏障就消失了。

“这个时候如果让伤者随意躺在地上，那么他的伤口很可能就会蹭到地面或者衣服，导致大量细菌进入伤口。甚至为他包扎伤口的绷带，也会带来很多细菌。

佩尔娜立刻当仁不让地接道：“都交给我吧，殿下。我保证会教出让您满意的护士的！”

“那我可就全靠您了。”约瑟夫站起身来，抚胸向她行了个礼，“我们的白衣天使。”

如果佩尔娜真能将近卫军团的卫生体系建立起来，那绝对是可以得到金鸢尾勋章的贡献。

要知道，仅仅是南丁格尔在半个多世纪后创立的近代护士体系，就令克里米亚战争中的英军伤兵的死亡率降低到一成以下！

而伤愈归队的伤兵，基本上就可以算是老兵了。

这对军队战斗力的提高可不是一星半点。

佩尔娜只听到了“白衣天使”几个词，顿时双颊飞红。

嗯，殿下夸我是天使啊！

圣洁的天使！！

殿下是不是在暗示什么……

她不敢继续想下去了，红着脸，晕乎乎地从军官帐篷里出来，深呼吸了好半天才平静下来。

她想了一下，并没有急着去搞战地医院，而是召集军医，让大家架起一排锅，将所有的绷带和担架上的床单都丢进去煮了一遍。

接着，她又找来一些烈酒――总有军官随身私藏了一些这玩意――虽然肯定没有75%的浓度，但应该也有一定的灭菌效果。实际上，用酒清洗伤口的方法在数百年前就有，只是从没有人能说清楚其中的原理。

随后，近卫军团的伤员们就成了这个世界上第一批享受到无菌医疗护理的人。嗯，四舍五入勉强算是无菌吧……

佩尔娜怎么也想不到，今天王太子让她做的这些事情，会令她成为医学史上的传说。

……

次日。

天刚蒙蒙亮，近卫军团的侦察骑兵便风一般纵马跑至总指挥官的帐篷前，高声道：“报告！阿尔及尔禁卫军已抵达西侧10公里外。初步估计，有1万3千人左右。”

约瑟夫闻言立刻从地上翻身站起，迅速穿上了外套――所有的军官都同士兵一样席地而睡。也只有高级军官才有帐篷，毕竟不能露天讨论军事部署，地图和文件也得有个遮拦。

贝尔蒂埃的勤务官掀开帐篷，让那侦察兵进来。后者立刻在摊开的地图上指了几个位置：“主力在这里。这里和这里有千余人的掩护部队。骑兵在侧后方。”

“接着就像您平时见到的那样，伤口溃烂，伤者发烧。最终除了个别身体非常健壮的人之外，大多数都会死掉。”

佩尔娜的医学之心顿时被死死勾住，一把抓过旁边参谋手中的纸笔，不顾后者愕然的目光，飞快地低头记录起来：“细菌……伤口……对了，殿下，那我们要怎么避免这种情况呢？”

佩尔娜可是跟着拉马克医生学出来的，医术相当精湛，近卫军团的军医对她还是很服气的。

佩尔娜点头，又问道：“殿下，您刚才好像还提到了‘护士’？”

佩尔娜听得眼睛都亮了。她想象着自己在这样一所医院里忙碌着，一个个受伤的人通过她的治疗躲过了死神，向她充满感激地微笑……

今天，约瑟夫也是亲眼目睹了近卫军团那令人发指的医疗救护条件――军医们竟然用河水清洗绷带；手术刀在裤子上蹭一下就刮伤口；手上沾着A伤员的血就去处理B伤员的伤口――这才想到要搞战地医院之类的事情。

“尽量让伤者不要沾染细菌。”约瑟夫朝参谋比了个安慰的手势，继续对佩尔娜道，“比如用烈酒清洗伤口。哦，酒精浓度为75%的效果最好。酒精可以非常高效地杀死细菌。”

佩尔娜下意识地点头：“75%吗……这得反复蒸馏才能获得。”

“而想要做到这一切，需要用到很多专业的设备，以及避免没经过消毒的人接近。

“殿下，我一定会用最快的速度建起这座战地医院！”

她用力握着纸笔，极为认真地大声道。

“那就辛苦您了。”约瑟夫又向她介绍了一些消毒方面的事情，而后道，“您还需要将这些流程整理成册，传授给其他军医们。至于所需的费用，您大概计算一下，我立刻拨给您。”

“医生在进行手术前一定要反复洗手，用烧开后放凉的水。其他的东西都要进行蒸、煮，消灭上面的细菌。

“这样处理过之后，伤口溃烂的情况就会大幅减少。

他在心中默默地对南丁格尔说了声抱歉，继续道：“这样医生就能集中精力进行复杂的手术，或分析病情之类。

“当然，对护士的培训就算再简单，也要有人来做。”

“所以，我们就需要一座医院。这里的东西随时消毒，并配备各种药物和医疗器械。医生集中在这儿为伤员进行手术，而无关人员不得随意进入。

“平时战地医院里的东西分装在马车上，随军行动。发生战斗之后，立刻在营地搭起帐篷，将医院的器具搬进去，消毒。而后就能开始救助伤员了。”

“成本可能比较高，但用量不大，肯定是值得的。”约瑟夫继续道，“还有就是对医疗过程中的一切进行消毒，包括医生的双手，以及手术床、手术刀、绷带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