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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族:沉吟至今

097.守夜人

而在那些领袖人物的认识中,守夜人的真正名字是弗拉梅尔,如今世界上最伟大的炼金宗师。为冰窖中那枚次代种的胚胎篆刻炼金矩阵的高庭根家族在他的面前也不得不自愧弗如。

昂热把自己埋在沙发里,小口小口地啜饮着烈酒。可大概是因为刚才将一整杯威士忌一饮而下的缘故,校长的面色变得有些红润,这让他看起来更像是一个年轻人。

“如果挡在我面前的是名为死亡的东西,那我不会后退,相反我会像拥抱故人那样拥抱他。你看,我这样的老家伙连死都不怕,还会怕什么呢?”校长将自己的目光投向窗外,他的视线透过雕花的玻璃落入飞旋的风雪中。

凛冽的狂风裹着暴雪,以汹涌的浪潮击碎湖中的小舟的架势狠狠地拍击着小教堂的钟楼。钟楼的四壁和穹顶那些古老的雕花玻璃在这样的攻势下哗哗作响,好像随时会碎裂一般。钟声就在这样的风雪中轰鸣,像是永远不会停歇。

这时候门被从外面推开了,铺天盖地要卷走一切的风将刺骨的寒意带进了这间温暖的小屋。

进来的人提着黑色的伞,穿着黑色的加绒风衣,风衣里衬着黑色的西装。如果忽略他的年龄,那么来人俨然是一副执行部的做派。

校长忽然看向那个邋里邋遢的老牛仔,久久凝视那双像是蒙上了一层阴翳的淡蓝色眸子,许久之后。“我不确定,可确实有点不对劲。”他说,“芝加哥的降雨量按理说应该不多,可从夔门计划之后,这里的降雨骤然比过去一年的同一段时间里提升了四倍,这不是一个好兆头。”

“苏美尔文明被发掘出来的古老炼金箴言有过记载,光滑的水面是另一个世界的入口,这句话可以引申出很多解释,其中最著名的解释是,光的反射会开启另一个世界的视窗。”副校长说,“雨水过多可以被视作另类的元素乱流,有某个东西正透过那从天上落下的每一滴雨看着我们。”

“是奥丁?”校长说。

副校长从冰柜里取出来制冰机,捞出一块冰在自己的嘴里慢慢地嚼,“不清楚,不过很有可能。我通过诺玛记录的视频画面对迄今为止我们观测到的两位龙王或者疑似龙王的存在进行观测,最早出现在三峡夔门的奥丁和自罗纳德.唐体内复苏的青铜与火之王诺顿,前者毫无疑问是自某个非现实空间出现的。那种空间在很多地方都有不同的称呼,中国人说洞天福地或者桃花源、印度人说梵天居住的地方叫梵界、日耳曼人称那种地方为死人之国,希腊人则认为世界上真的存在冥界。”

干练、精简、强大、威严。

这些词语毫无疑问都可以用在今天的希尔伯特.让.昂热身上。

这就真的只是间邋遢的阁楼,向阳的一面全是玻璃窗,贴满低胸女郎的巨大招贴画。屋里只有一张没叠的床、一张单人沙发、一套电脑桌和转椅、还有码满了西部片的dvd的大书架。当然,还有满地的空酒瓶、扔得到处都是的成人杂志。

这就是在混血种社会中那些真正为光权重的人眼里令人尊敬的弗拉梅尔导师这些年来所居住的地方。副校长在学院里的名头是守夜人,他的言灵戒律能够在一定程度上维持学院的秩序,似乎在众多学生的眼中他也只有这个作用了。

“昂热,按照往年的惯例,这个时候的你应该出现在伦敦的街头。可今年从假期开始你就一直待在这里,藏在我的秘密小屋中。你在担心些什么?你在畏惧些什么?”副校长举起酒瓶,透过其中暗黄色的液体去看校长所在的方向。

第98章097.守夜人

“这钟声让我觉得自己是在参加某位故人的葬礼。”昂热在房间角落的单人沙发坐下来,双腿交叠,将自己整个人埋进沙发里。他这么做的时候,立刻就有个圆滚滚的小家伙脑袋上顶着一杯加热过的威士忌出现在他的面前。

“谢谢你Adams,这正是我想要的。”昂热摸了摸小机器人的脑袋,Adams就撒着欢跑开了,很快隐入了黑暗中,消失不见。

昂热猛灌了一口烈酒。“你说得对,”他说,“如果是故人的葬礼,我会觉得心安,钟声结束后我会背负他们的仇恨继续向命运挥刀。而如果是仇人的葬礼,我会高兴地手舞足蹈,等钟声结束后再一把火烧掉他们的棺材和他们的骨头。”

他的脸上还是不着调的表情,另一只手依旧在自己的肚皮上摸来摸去。可有那么几个瞬间,昂热分明见到烈酒后面的那双眼睛仿佛绽放出炽热的金色。

这里是学院小教堂的钟楼,也是守夜人的禁区。

名为戒律的言灵以这里为中心向整个学院覆盖。在戒律的领域中任何人都无法使用圣言的能力。按道理来说这种地方应该是庄严肃穆威严赫赫的,就算不是天主教圣保罗大教堂那样神圣的建筑,也该是先贤祠群青殿那样静穆的场所。可这里的一切都颠覆了常人的认知。

室外风雪呼啸,室内回响着副校长电脑里正播放的那部电影的声音。

男人的呼吸和女人的娇喘交织在一起。

“你是像沙狐一样敏感的人,昂热,而这座钟楼在炼金术的领域中是整个卡塞尔学院最安全的地方,数百数千吨的水银就在这座建筑的地基下流淌形成伟大的炼金矩阵,那个矩阵不仅仅能够增幅我们的言灵,还能够防止某些伟大至尊的窥探。”副校长也将自己的视线投向窗外。

“有什么东西在看着我们,对吗?”副校长说。

“这种事情很像是你这样的酷哥能做出来的。”副校长随手关掉电脑上打开的页面,以相当油腻的姿态掀开自己的衣服,用两只大手摸着自己的肚皮,“这些年来你不一直在为参加某些人的葬礼做准备吗?”

副校长拎起一瓶高浓度的伏特加,咕噜咕噜咕噜喝了一大口,又打了一个嗝。

“可葬礼上总是让人心安的不是吗?你知道你的朋友们就在那些黑色的棺椁中看着。他们的勇气,他们的信仰,他们的希望,乃至于他们的仇恨这时候都被你背负在身上。你对着他们祷告的时候你为他们念诵悼词的时候他们就站在你的背后,这种时候你又怎么会不心安呢?哪怕你的面前是千军万马是群龙升空,你的血液也只会沸腾。”趴在电脑屏幕前恨不能让自己整个都钻进去的邋遢老家伙懒洋洋的说,“昂热,你这样的人,就算是在参加故人的葬礼,也只会握紧折刀。钟声不会让你不安,可如果有一天你的刀断了,那你才会不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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