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 章
那种量级的炸弹、他明明是在炸弹爆炸后立刻死亡的，为什么他会联想到大火中浓烟灌入肺部的感觉？
“hagi？”安室透走了一段后发现身后的人表情僵硬的愣在原地，他皱着眉拍了拍萩原研二的肩膀，“你怎么了？”
为什么，会有错误的记忆？越是想下去萩原研二越是感到眩晕，他似乎听到谁在叫他，又似乎什么都没听到。
安室透带着手套用一根不知道从哪捡来的棍子，推开了歪歪斜斜看上去马上就要散架的门，然后打开了手电筒率先往里走去：“走吧，很快就到了。”
萩原研二点头应了一声，跟着带上手套打开手电筒走了进去。
这间屋子并不大，一眼就能看到全貌，屋内没有窗户也没有任何家具，四面墙和屋顶都是黑色的，屋内的地上全是碎裂的木头和各种看不出原型的碎片。
“hagi！萩原研二！”安室透立马丢下手里的东西摇晃对方，大声呼喊着萩原研二的名字试图把对方叫醒。
但是不管他怎么做，萩原研二还是保持着空洞的神情一点动静都没有。
他像是一座失去了灵魂的雕像，突兀地站在原地。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用尽了所有办法都无法唤醒对方后，安室透站在萩原研二面前，一时间有些茫然。
他抬起放在萩原研二肩膀上的手，按在对方的心口。恍惚间，安室透似乎又看见了满地的血色与胸前盛开的鲜红花朵。
心脏还在跳。
还好、太好了，心脏还在跳动。
“……抱歉。”
“比起道歉，我觉得你应该先给我解释一下这是什么情况。”松田阵平的声音有些嘶哑，他坐在萩原研二精心挑选的柔软沙发上，烦躁地点燃了今晚不知道第几根香烟。
他最近这段时间不再做奇怪的梦精神养好了不少，可现在的脸色看起来却比之前还要差上几倍。
安室透垂着头坐在松田阵平对面，两人的视线都默契避开了那间开着门的房间。
他这会冷静了不少，稍微组织了一下语言把这些天的事情告诉了松田阵平：“……既然我们在那里找到了那份被hir藏起来的名单，我想说不定hagi到了那里会想起一些事情来。”
安室透深吸了一口气闭了闭眼，他后悔了：“我没想到只是在路上就——”
“……这不是你的问题。”直到被燃尽的香烟烫到手，松田阵平才清醒过来。
他把还在燃烧的烟头按灭丢进垃圾桶，接着说道：“这说明你的想法是对的，那里有问题，ha——他的记忆也确实有很大的问题。”
“顺着查下去，我们就能弄清楚景老爷事情的真相，也能搞明白那份名单的意义。”
“……松田？”
松田阵平恍若未闻，他只是自顾自的低着头说道：“当时警视厅高层的内鬼暴露自己也要把消息送回去，说明景老爷已经查到组织的核心了。他就是我们现在的突破口，zer，你马上——。”
“松田阵平，你冷静一点！”
“……”
安室透粗暴地打断了他的话，他捏着眉心疲惫地叹了口气：“冰箱里有水，应该也有吃的。旁边的橱柜右边的把手向左旋转180度能打开一间房间。”
“很晚了，去休息吧，这里我守着。”
“……好。”松田阵平有些颓然地起身，他想，他确实需要一个人安静的好好想想了。
第二天早上，萩原研二依旧没醒来，安室透不敢再等下去立刻联系了那位魔女小姐，得到的答复是“顺其自然，他很快会醒来的”。
一夜没睡的松田阵平请完假，听说这件事后脸上写满了迷茫。
什么魔女？什么占卜？
松田阵平恍恍惚惚地又走回了房间安详地躺在了床上，觉得这一定他没睡觉又出现幻觉了。
同样一夜没睡的安室透：“……”
好吧，至少松田阵平不再和自己较劲愿意睡觉了。
今天是他和安室透把人带回来的第三天，萩原研二依旧没有醒来。
松田阵平一下班就甩掉组织新派来的尾巴急忙赶了过来，但面对的依旧是眼神空洞身体僵硬的萩原研二。
“晚上好，hagi。”除了眼下再度添上的青黑，松田阵平的精神看起来比三天前好了不少。
他松了松领带，随意地坐在床边的椅子上拿了个苹果边咬边说道：“第三天了，你要是再不醒，你这家书店就该倒闭了。”
门口站着的安室透闻言直接笑出了声：“你觉得他会在乎这个？我遇到他的那天，听说是他书店第一天正式开门，他甚至是下午3点多才开的门。”
松田阵平：“？”
松田阵平十分幽怨地转头对着床上的雕像萩原研二说道：“如果钱多，可以考虑捐给有需要的人。”
比如赞助他买模型，前年买了车后日子过得紧巴巴的松田阵平震怒。
或许是得到了那位魔女小姐的保证，安室透和松田阵平的心态现在十分稳定，甚至还有心情互相开玩笑。
“为什么你这么闲啊？”无法从僵在床上的萩原研二那里得到回复，每天两头跑的松田阵平带着怨气把吃完的苹果核丢进垃圾桶，抱着手质问门口的安室透。
安室透脸上的笑容一僵，看上去不是很想回答这个问题。
但很快他就在松田阵平犀利的眼神中败下阵来，只能含含糊糊地回答道：“最近组织里来了很多新人，我不想带新人，所以借口去外地调查FBI暂时停止对毛利侦探的监视。”
“哦~”松田阵平立马露出了一副我懂了的表情，他玩味地勾起嘴角，“我们的波本大人还真是受欢迎啊——这次是男的还是女的？”
他看着安室透脸上越来越差的表情，嘴角的幅度越来越大实在是没忍住笑出了声：“哦！看起来这次是都有啊！真是艳福不——”
“卷毛混蛋！！来打一架！”
地上有很厚的灰尘，但上面有很杂乱的脚印，看起来近期有很多人来过这里。
萩原研二打着电筒靠近一面墙，在手电筒还算明亮的照射下，他发现墙上的黑色并不均匀，这不是他一开始以为的墙纸或者底漆，反而像是被火熏出来的。
至于讨厌的原因——他死于炸弹爆炸，爆炸后引起的大火里，浓烟与粉尘长时间灌入肺部直至死亡的窒息感，光是想到就让他十分不适。
嗯？萩原研二脚步一顿，不对，这太不对了。
好吧——估计过程十分艰辛，想到这一屋子的灰尘，萩原研二扬了扬嘴角没有再追问下去。
“吱呀——”
是曾经发生过火灾吗？
“咳咳——”两人走动间扬起的灰尘让萩原研二有些难受。
他用手上的木棍按照规律戳了几个看起来和墙体没什么区别的地方，“咔嗒”的一声后，墙角裂开了一道仅能供一人穿过的缝隙。
这条密道或许是常年处于封闭状态，倒是意外的干净，看起来并没有被外面那间屋子的大火波及到。
终于活过来了，进入密道后萩原研二松了口气，把遮掩口鼻的手放下。
萩原研二非常讨厌灰尘粉尘一类的东西，甚至于有玩家在沙漠里被卡BUG求助时，他都会想方设法的把本该属于他的任务丢给别的引导NPC去做。
“不过如果你是想问我对这里有没有印象的话，”萩原研二忍了半天还是没忍住又咳了两声，“咳、咳，我一点记忆都没有。”
“嗯，我猜也是，不过我们要去的不是这里。”安室透并不意外这个答案，他没有停下脚步，带着萩原研二走到一个墙角。
【错误警告！错误警告！即将启动修复功能——修复中——错误！警告！警告！】
萩原研二的眼前又被大量的红色警告框覆盖，他的眼睛在安室透惊慌的神色中逐渐变得空洞起来。
“咳咳、哇哦。”萩原研二被灰尘呛得不行还不忘出声感叹，他戳戳走在前面的安室透，眼里写满了好奇，“你是怎么发现这个的？”
“就那样发现的。”一副完全不想说的样子。
他用拿着手电筒的手反手抵在唇前勉强掩住口鼻，另一只手在面前扇了扇扬起的灰尘，声音闷闷地开口问道：“现在可以说了吧？小降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