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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将死时前男友他后悔了

第 70 章

“你的年龄有什么问题?”段司宇蹙紧眉打断,为颜烟的妄自菲薄而不悦。

“我已经30岁,就算明年顺利入学,也可能没法毕业,就算能顺利毕业,到时也已经35岁......”颜烟直接下定论,“算了,这条路行不通,成本太高。”

他已无那么多精力,就算再想获得成就感,也不能冒着复发的风险去操劳,本末倒置。

表里列举的工种相当多,三成与专业有关,剩下无关的工种,都需颜烟付出努力与时间,从零开始。

每项指标都有做预估,按不同权重计入评判,以此决出最合适的工种。

点开细看,段司宇发现竟还有批注,这些预估不是空穴来风,而是颜烟仔细思考过的结论。

颜烟深呼气,虽不想承认,也无人责怪,但任谁看,过去这十年,他都已经失败。

颜烟明显情绪低落。

段司宇索性将表关闭,黑屏电脑,将人拥进怀中。

“以前你和学弟学妹视频,答疑解困,那时我就想,如果大一时,你是来给我上C语

言的讲师,段司宇勾起唇??[,“我一定每节课都到场,最后高分结课。”

颜烟轻叹,“我就算能做讲师,也教不了你这门课,我不够资格。”

话说完,颜烟都觉得自己矫情,段司宇已如此安慰他,他却还较真低落。

“抱歉,我太麻烦了。”颜烟靠在段司宇肩头,自我唾弃。

段司宇低笑,“如果你这样都算麻烦,那我就是大逆不道,为非作歹。”

“你哪有为非作歹......”颜烟低声反驳,听不得对方瞎说。

相拥良久。

等颜烟情绪稍有好转,段司宇方才认真问:“你说的成本太高,是什么意思?”

“花费大量时间和精力,过度操劳,最后还可能失败。”颜烟说。

“失败了会如何?”

“一切努力都白费,那不就......”

与他白费的过去六年一样,忙碌、痛苦、甚至生病,最终就是一场空。

没有任何意义。

“就什么?”

“没有意义。”

颜烟怕的是失败,浪费时间精力,而非浪费他的钱。

这倒是让段司宇松一口气。

“除了这些,你还有什么顾虑?”段司宇又问。

“我不想申海外的学校,我想留在北城,但如果缺少海外的经历,我很难留在本校......”

困难一一例举,从申请入学、科研成果、毕业入职,颜烟都有认真考虑,清楚知晓。

听到最后,段司宇忍不住低笑。

“你笑什么?”颜烟不解。

段司宇笑着摇头,“这不就是你最想做的事?不然你怎么会对这些困难一清二楚?”

直接戳破颜烟的心口不一。

“可这件事很困难......”

“困难又如何?莫非你会像原来一样死磕?”段司宇反问。

颜烟立刻摇头,保证坚决不再犯这最恶劣的毛病。

“你可以先试试,实在困难就及时放弃,去做别的事。你就算把表上的工种都试一遍,又能有什么损失?”段司宇语气轻巧。

及时放弃,有什么损失?

颜烟意识到,似乎没有。

“......好吧。”

虽是如此答应,颜烟仍无法以玩乐的心态去准备,提前摸清几个目标导师的研究方向,研读论文,恶补文献。

一切照计划进行,劳逸结合,有条不紊。

然而越是准备,颜烟越觉得自己要失败,在第一步就将卡死,连面谈这关都过不了,因为毕业这六年来,他没有任何成果。

大半月,寒冬彻底褪去。

颜烟倒不焦虑,只愈发气馁,已然做足失败的准备。

段司宇每次回家,都能听到颜烟叹气,这虽比要强的焦虑好,但也不容轻视。

春分前,段司宇索性提议:“这次生日我要去奥勒滑雪

,你陪我去,顺便和我妈见一面。”

不容置喙。

颜烟不怕见段玉山,但要去见宇筠芸,反而让他忐忑。

因为比起段玉山,段司宇同母亲的关系明显更亲近,颜烟不免陷入俗套,怕对方会不喜欢自己。

“你滑雪一定要去奥勒?”

“不一定,但是我妈想见你。”

“好吧。”

如此,颜烟无法逃避,暂时将注意力从论文中移开,转到见面一事上,由此少了些气馁。

宇筠芸定居奥勒已有三年,与第二任丈夫离婚后,一年中有几月独居于此,剩下时间则四处旅游。

不想两人转机折腾,宇筠芸亲自开车,直接跨省到机场来接,再开着车回去。

见到宇筠芸,颜烟终于知晓,为什么段司宇的眼睛是琥珀色。

两人眉眼极像,眼型都偏长,有种自由的野性,琥珀色是因遗传,而非突变。

不过比起段司宇,宇筠芸亲和得多,一见颜烟就笑着招手慰问。

虽要跨省,但车程不过两小时。

颜烟在车上睡一觉,再醒来,车已到宇筠芸的住处。

一幢极富自然味道的木屋,同家中屋子一样,屋顶铺着皮草,地点位处偏远小镇,镇里人口不过百人。

烤箱中早备好晚餐。

不过到房间换身衣服的时间,宇筠芸已盛出分好,急急招呼两人吃饭,怕耽搁时间,影响颜烟的身体。

见颜烟吃了一口,宇筠芸热情地问:“怎么样?还可以吗?”

“味道很好。”颜烟吞下,笑着点头。

段司宇存疑,跟着尝一口鹿肉,而后一言不发起身,到厨房翻箱倒柜。

片刻,段司宇回来,手里提着两瓶酱汁,混合倒在颜烟餐盘中,重新调味,“不好吃别硬吃。”

全无隔阂的嚣张。

颜烟迅速抬眸,偷瞄宇筠芸,怕对方生气。

然而宇筠芸根本不生气,只翻个白眼嘀咕,“没品味的家伙,明年不准来我这里过生日。”

“还是难吃。”段司宇蘸了酱汁,毫不留情评价。

宇筠芸没理会段司宇,双眼期待看向颜烟,眼睛晶亮。

颜烟干咳一声,蘸了酱汁作对比,发现味道确实未能好转,索性不再蘸酱,就直接吃。

这选择明显让宇筠芸愉悦,笑意盈盈,愈发热情。

颜烟行李箱中多是礼物,带给宇筠芸的见面礼。

饭后将礼物一并送出,听对方闲聊几小时,偷看数张段司宇幼时的照片,颜烟才被段司宇带回房间,强制要求休息。

住处共三间卧室。

除了宇筠芸住的那间,剩下两间都偏小,明显是宇亿梦与段司宇的房间。

房间偏小,床自然也偏小。

两人没法平躺,颜烟只能趴在段司宇怀里,被紧紧拥着。

窗外偶有雪落。

时差使然,已过

午夜,颜烟仍睡不着,“你母亲比我想象中活泼。”

本以为两次结束婚姻,常年独居,宇筠芸会是个沉默寡言之人。

“活泼?”段司宇眼神怪异,“她只是话多。”

床头手机屏幕时暗时明。

两人加上好友后,宇筠芸便不停发照片。

颜烟伸手拿到手机,再次细看段司宇幼时的照片,一一保存,“你小时候与现在,好像没什么差别。”

两三岁时就臭脸,扬着下巴,一副嚣张的模样。

“你小时候......”段司宇一下噤声,因为后觉,无人保存有颜烟幼时的照片。

好在颜烟看得仔细,注意力全在照片上,正逐张挑选,看哪张最适合做壁纸。

从前他不想用合照做壁纸,总觉得这过于明目张胆,而今,有了段司宇幼时的照片,既低调,又极有意义。

选定照片,颜烟勾起唇,对这壁纸相当满意。

“很高兴?”段司宇轻戳颜烟的唇角。

颜烟点头,“谢谢。”

知道段司宇是为让他减压,才带他来这里。而他这段时间的气馁,段司宇都有察觉,并记在心里。

片刻,颜烟低声说:“我准备找个清闲的工作,不申博了。”

“为什么?”

“我心态不好,心情容易受影响,增加复发的风险。”

段司宇反问:“怕过不了面谈这关?”

“有这个原因,”颜烟说,“现在还没开始,我就容易气馁,就算能侥幸录取,入学后压力只会更大,到时我肯定承受不了,会中途退学。”

段司宇不置可否,只轻拍颜烟的背,“先休息,一切等回去之后再做决断。”

凌晨时颜烟便清醒,相当于睡个午觉。

段司宇一直未睡,见他睁眼,立刻说:“我给你发了几张报表,在邮箱。”

报表?

颜烟不明所以,点开邮箱查看。

几张财务报表,囊括大半年以来,食品工厂的利润与负债状况。

这非专业上的事,颜烟乍一看,没能看懂,等查过资料细看,才发现工厂不仅没能盈利,甚至亏损严重。

八位数的亏损,上千万。

一个极小的工厂而已。

颜烟难以置信,仰头对视,判断段司宇是否在骗他。

段司宇挑挑眉,“怎么?觉得我在骗你?我不可能失败?”

被戳穿心思,颜烟抿唇不语。

“我没有骗你,我回去就转手。我给你看这些,就是告诉你,对我来说,这都不算失败,只是一次低成本的试错,不痛不痒,”段司宇问,“比起这些亏损,你认为你中途退学更严重?”

颜烟愣愣摇头。

段司宇凝视他,又问:“那你怕什么?对现在的你来说,这不也只是一次试错?”

这根本不是他害怕的失败。

这只是一次试错......

蓦然间,堆积的气馁烟消云散,思绪似被泡在温水中,净化负面的污浊,充进一丝无畏的勇气。

段司宇放下高傲的自尊心,将失败的亏损摊开,全然展现在他面前,依然只为鼓励他。

而今,他所拥有的试错底气,都来自于段司宇的偏爱与照顾。

如若没有段司宇,他将连试错的机会都没有。

鼻酸的情绪上涌。

无意识,颜烟脱口而出,“谢谢。”

段司宇敏锐察觉到转变,故意问:“谢谢是什么意思?害怕失败先放弃?”

颜烟摇头,郑重承诺:“回去之后,我会继续准备。无论结果如何,我都接受。”

他将放平心态。

再不辜负段司宇为他而做的努力与鼓励。!

以往做决断时,颜烟都要如此分析?反复对比,以做出最好的决定?

心跳无端变快。

“这个为什么评定最低?”段司宇指着问。

颜烟扫一眼,“以我现在的经验,没法去想去的高校。如果我想留在清大,读博和成果都是最基本,但这对我来说,要付出很多努力和时间,最后成功的几率非常小。而且我的年龄......”

颜烟思索良久,“......我没有特别想做的事。”

段司宇俯身,仔细扫视表上的分析。

颜烟的这个习惯,最让段司宇爱慕,因为他只有“灵光”,做不到这样理性细致。

段司宇将表发给自己,反问:“什么才叫合适?要每一项都拿满分?”

就像运行已久的车轮,没有刹车,无法停下,他就算意识到,所做出的改善行为,也不过是在轮下加点碎石而已。

他本就枯燥,更遑论爱好,字典里从来只有功利的合适,没有喜欢。

段司宇重新望向屏幕,又细看一遍,视线落到成就感最高,评定却最低的‘讲师’一职。

极为异常,讲师,甚至比不上重进企业,或转行到毫不相关的闲职。

他根本没有改变。

压力与心情的指标,只是对他要强本性的掩藏。

过去十年,他最有精力的二十代年岁,一半已然浪费,蹉跎在企业中,他混得一事无成,钱、权与地位,什么都没能获得。

失败的二十岁。

颜烟自我反省,“抱歉,我又在犯老毛病。”

“没关系,”段司宇轻捏颜烟的脸,“抛开这些评定指标不管,你喜欢什么?最想做什么?”

“怎么可能拿满分......”颜烟欲言又止,后觉他又在要强,固执,不愿出错,非要选到最好的决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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