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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今天火葬场了吗

第18章

她又看了看她的腿,叮嘱道:“还没有全好,别走那么多路,要不会留下病根的。”

徐皎月不甚在意的笑了笑,“家姐放心,我心里有数。”

徐妙音见她笑的开朗,似是什么问题在她眼里都不是问题一样,便也展了颜,伸手扶着徐皎月往泠月轩的方向而去。

祝翁推门进来,手里端着一杯参茶,来到书案前,“陛下还是要爱惜身体才是,这才睡了不到两个时辰。”

喝了一口参茶,方书怀道;“朕心里有数,祝翁自去休息吧。”

祝翁暗叹一声,陛下为了能早日赶回扬州,没日没夜地处理政事,熬的眼窝都深陷了,但扬州那位却什么都不知道。

徐妙音对于她的话不置可否,仍然柔笑道:“上了这段时间的课,看来还是颇有成效的,娇娇说话都不似从前了。”

徐皎月一怔,心里微恼,自己怎又忘记了,嘿嘿笑了两声,头便依靠在徐妙音的肩上撒起娇来。

“家姐,我的腿有些疼了!”

徐妙音宠溺地摸摸她的头,将人送到了泠月轩的门口,便见云香迎了出来,把人交给云香,她便打算回澜音院,却被徐皎月拉住了手。

“家姐,似乎有心事?”

徐妙音仍是满脸笑意,“无事,只是最近并未睡好而已。”

徐皎月抿了抿嘴,又道:“家姐,无论有什么事,我都会帮你的。”

徐妙音见她眼含坚定之色,微微一怔,心里一软,“娇娇懂事了真好,不过有姐姐在,你什么都不用担心。”

说着帮她理了理额前的碎发,便转身离开了泠月轩。

徐皎月想再去拉她,却被云香拉住,见徐妙音走远了,云香才道:“你想做什么,你别忘记你的身份。”

徐皎月狠狠甩开云香的手,扭身回了泠月轩。

徐妙音在回去的路上遇到了来寻她的玉秋。

玉秋松了口气,道:“姑娘可吓坏婢子了,房门开着却没见您,还以为出了什么事。”

徐妙音见她面有急色,安慰道:“就是出来散散心,不用着急。”

玉秋扶着她,主仆俩往澜音院行去。

一番洗漱之后,徐妙音照常去给徐任年伺候煎药,徐任年喝完药,她便说想去书房找些书来看,得了徐任年的同意,她便去了书房。

徐妙音推门进去时,书房并没有任何人,她关上门,走到放满书的架子前,从左到右,细细找了过去,直到把满满一架子的书都细细找了一遍都没有任何的异样。

她又找了找书案,除了平常用的笔墨纸砚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徐明给到自己的账本是从书房拿出去的,还是别人给他的?

她找不到任何的东西,就只能问徐明了,可是今天徐明却没在父亲的身边。

她想了一宿,也没有想明白那本老旧的账本与所谓的真相,有任何的联系,唯一的关联便是因这空账父亲私用了盐引,而导致了牢狱之灾和徐家的覆灭,毋庸置疑幕后肯定是有人在操纵着这一切的发生,要不怎么会有那旧账本的出现?

但是,如果真是有人已经将徐家的家产变为一纸空账,那按照之前发生的轨迹,现在父亲早已动了盐引,那为何一点动静都没有,反而现在是书怀去了盐城?

还有徐明的身份到底是什么,为什么会知道这些,却来告诉她?

她不是没有想过去问父亲,那样会知道的更多,可是不知为何心里有个声音告诉自己,她不能去,若是去了便不能知道所有的真相,所以她便没问,还是装作平常一般。

只是现在见不到徐明,她又没有别的线索,如何得知了?

徐妙音正想起身离开书房,便见徐明推门走了进来。

徐明微微一愣,似是没料到她会出现在这里,随后便朝徐妙音行了礼,道:“大姑娘可是要找什么?”

徐妙音也没想到徐明能在这个时候出现,正好可以问问他,便道:“你到底是什么人?都知道些什么?”

徐明侧头看了看门外,便向她走近了两步,轻声道:“夫人,现在说话不方便,你想知道的真相,都在这封信里。”

说着便从怀里掏出了一份信,递给徐妙音。

徐妙音看了看他,并没有接,而是问道:“你到底是谁?谁要害我们徐家?”

徐明轻笑道:“夫人不用知道我是谁,你只需知道,我是来帮你逃过徐家牢狱之灾的就可以了。”

徐妙音有些迟疑地接过信,又听他道:“你周围都有人监视,我有机会再来找你。”

说完,徐明便从书架上拿了一本书,离开了书房。

徐妙音一怔,手里的信险些掉在了地上,她攥紧了手里的信,眼里满是不可置信,谁会在她的家里监视她。

现在的徐府到底有多少是她不知道的。

监视?

从外人口中得知自己生活在别人的监视之中,一举一动都会有人在暗中看着,这样的认知让徐妙音身体微微颤抖了起来。

她被人监视着,那父亲了,妹妹了,他们也同样在别人的监视之中吗?

一种无能为力的恐惧笼罩着她。

她颤抖着手,将那封信塞进了袖口里,然后缓缓从椅子上起身,向门外走去。

她看着书房外那些扫撒的仆人,还有廊下路过的婢子,是他们吗?

她走向徐任年的卧房,推门走了进去,屋里,徐明正在给徐任年沏茶,而徐任年正看着刚才徐明从书房拿走的那本书。

庄子的书,徐妙音一向觉得晦涩难懂,父亲却很喜欢。

她想开口跟父亲说些什么,脑子里却似浆糊一般,不知从何说起,只能呐呐地喊了声“爹爹”。

徐任年瞧愣愣地叫了他一声,便没有下文了,脸色也有些苍白,便想起身去扶她,此时徐明走上前道:“家主,您还生着病了,还是躺着为好,有什么事您吩咐便是。”

徐明的一句话提醒了两人。

徐任年意识到自己是在装病,便又躺了回去。

徐妙音是反应过来父亲还生着病,不能再让他忧心了,待自己找到真相,知道幕后之人之后再来找父亲商量便是。

徐妙音缓了缓心绪,看了徐明一眼,温声道:“爹爹,我这就回澜音院了。”

徐任年笑的一脸和蔼,“去吧,瞧你脸色不好,赶紧回去休息吧,玉春了,你不舒服,怎么不叫她跟着你?”

徐妙音刚刚为了方便去书房,将玉春支开去了厨房。

“我刚刚想吃栗子糕了,让她吩咐厨房做去了,没事,我一人回去就行。”

说着徐妙音给徐任年行了礼后,便离开了明辉堂。

乔止看徐妙音走远,便下了床,看了看低头沏茶的徐明,眉目微皱,看来,陈凤翎说的有道理,不应该再让徐明出现在徐妙音的面前了。

徐妙音已经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走回的澜音院了,她攥着自己的手,不停地告诉自己要镇静,不能让别人看出自己的异样。

刚跨进院门,玉秋迎了上来,瞧她脸色苍白便上前去扶她,却被徐妙音蓦地躲开。

可能觉得自己的动作有些突兀,徐妙音笑着道:“玉秋,我有些困倦,你扶着我些。”

玉秋扶着她进了屋,服侍着她睡下,放下床幔,便退了出去。

等听见了关门声,徐妙音才睁开了眼,起身将一侧的床幔挂起,从袖口里拿出那封信。

信封很薄,只是底部有些厚,似是小签。

她往下倒了倒,有几张巴掌大的纸条掉了出来。

她一一拾起来,展开看了起来。

每张小签上的字都很少,“已到扬州”“按计划进行”“已入徐府成婚”“金水寨”“银钱已达”……

每看一张,徐妙音的脸色便苍白一分,心里如坠冰窟。

字迹很陌生,但纸签上的内容足以让她知道是谁!

她万万没想到那个致使徐家家破人亡的人会是自己的丈夫,方书怀!

……

玉京荣国公府

方致远刚下了马,跨进荣国公府的大门,总管张严便迎了上来,手中拿着刚刚拿到的密信,跟着方致远一路去了书房。

张严将密信递上,方致远接过,展开一看,便哈哈笑了起来。

张严见此,便笑着问道:“主子如此开心,可是扬州那边事成了。”

方致远心情好,便有耐心和他说上一二,“我那外甥再怎么防守,还不是让我送了人进去,现在那个女人已经知道真相,我看他怎么应对。”

张严疑惑的问道:“主子不是要杀了那个女人吗?为何不直接杀了了事,还要如此周折让她知道真相了。”

方致远撇了他一眼,冷笑道:“杀人诛心,我如果动手,他只会恨我一辈子,如果是那个女人知道真相,是他害死了她的父亲和徐家家破人亡,你说,那个女人会不会再疯了,这样那个女人不死也能脱成皮,我再加把火,那个女人就万劫不复了,到时候没有了那个女人,我的好外甥就会乖乖听我的话。”

张严笑着附和,“主子英明。”

方致远得意的笑了笑,好外甥还是嫩了些,以为他将肖铎送到他手里只是为了杀肖铎,不,他只是将他想送的人送进去而已!

此时有人敲响了书房的门,又递进来一份密签。

张严接过递给了坐在书案前的方致远。

方致远看后,连同上一张纸签一起放到烛火上烧掉了。

只见焰火慢慢吞噬掉了“陛下已出城”这几个字。

就算他现在赶回去已经是来不及了!

烈日下,方书怀用力抽打着身下的马匹,让马再跑的更快一些,他身下的马匹嘶叫着甩开四蹄,拼命奔跑着,让身后的秦战追的很吃力。

方书怀在今天早早朝宣布了出兵的日期和人选之后,方致远一反常态的支持他的决定,让他不得不怀疑他有什么目的,心里悄悄升起了不安,那种不安让他寝食难安,便在早朝之后,交代好一切事务,带着秦战快马出了玉京。

方书怀催动着身下的马匹,三日后到了扬州。

祝翁摇了摇头,出了寝殿。

这两日徐妙音睡的都很不踏实,梦里光怪陆离,梦醒却什么都不记得,她撑起身,揉了揉额头,掀开床幔下床,挤上鞋,随意披了件衣裳便开门来到廊下。

徐皎月额上泛着薄汗,脸上带着笑意,道:“家姐怎会在此?”

徐妙音看着她,笑着道:“随意走走罢了。”

她站在水榭旁,初升的太阳微微照亮了湖面,泛起了粼粼波光,湖的对面便是父亲的书房,书房下的莲开的正盛。

方书怀一时再睡不着,便起身来到书案前批起了奏书。

因天还未大亮,朦胧的天光中万籁寂静,偶有风吹来,裹挟着些泥土的气息,却意外安抚了她忐忑不安的心。

她坐在廊下,环顾着自己的这处院子,自知事起,她就一直住在这里,这里的每一砖每一瓦她都无比熟悉,现下却突然升起了一种陌生的情绪。

她摸了摸旁边的柱子,上面有儿时刻下的印子,那是每年她生辰时,母亲根据她的身量刻下的,从矮到高一共有七道,直到十岁时母亲过世,再没有人为她量身量了。

徐妙音看着那片莲微微发愣,却突然听到一阵脚步声从泠月轩的方向传来。

她扭头看去,是徐皎月朝她的方向慢慢走来。

徐皎月腿还没有完全好,走的很慢,徐妙音就这样一直看着她走到自己面前,并没有上前去扶她。

窗前的芭蕉树似乎高了些,院子里的石凳下那一圈青苔不见了,地上的鹅卵石小道泛着莹白的光……

一切似乎都半新不旧还是以前的模样,却无端让她有种陌生的感觉。

“你还没有成亲生子,若是成了跛脚新娘,那就不美了。”

“那还早着了,再说我这么年轻,走这几步路还不至于成了跛子,就当是复健了。”徐皎月笑着道。

她起身出了澜音院,过了回廊便是那片荷塘,坐在荷塘旁的亭子里不仅可以赏荷,还可以看见那片父亲为母亲种下的蔷薇墙,过了墙,便是四季田,种着四季应景的卉,四季常开,四季皆景,再往前是小静湖,湖边的水榭夏季凉爽,儿时多与娇娇在此玩耍,父亲在此钓鱼,母亲会在这里煮茶……

似是一切都还在,却已经有了不同。

不知是不是受了那两封信的影响,自己的心境也有所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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