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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我是太子白月光(重生之妃你不可)

70、劲敌至

扈大将军的眼光如刀,橫刮了老方一眼。

赵三的语气也沉了下来:“老方,你可别在大将军面前倚老卖老。”

赵三朝扈大将军拱拱手:“如今的太子殿下,不比怀慜太子,朝野之中,声望根本不如您,还不是得多多仰赖您?苗郡苦寒,大将军再不济,也得是坐卧应天城富庶地,位极人臣啊。”

扈大将军裹着厚厚的貂毛大氅,堆坐在太师椅上:“传旨来的公公安顿好了?”

“回大将军,已经安顿好了。这一个月的路,他们十五天就赶了过来,一倒在床上就睡,没到明儿晚上,怕是醒不过来。”侍从恭敬地答道。

“啧。”扈大将军伸手,慢悠悠地将手靠近跟前的大暖炉,左右翻转:“真是急啊。”

扈大将军眸中有光,倏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绕着这铜炉走了一圈:“苗火不旺啊。”扈大将军低声喃喃了一句,将扈昭仪给他的信扔进火炉里:“要再添一把火才行。”

老方的脸色沉沉地暗下来。

赵三闻弦音而知雅意,当即就大喜:“恭喜大将军,贺喜大将军!”

这应天城,回定了!

赵三从将军府出来,趾高气昂地到苗郡最大的酒楼买醉。

赵三阔气地把腰间的荷包解下来丢在桌上,碎银子乒乒乓乓地散落了一桌。赵三浑不在意地靠在椅背上,双脚搭在桌案上:“叫你们掌柜的出来。前儿还跟爷哭数十年回不得应天城,今儿他好日子就要来了。”

穿着绫罗绸缎的掌柜三步并作两步地赶了过来,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跪在赵三面前:“赵爷阔气!要是没赵爷兵马护送,小

的哪能见得家里老婆孩子!”

掌柜的一边哭诉,一边命人捧着沉沉的一盒银子端到赵三面前:“孝敬赵爷。”

银子的光芒远大过傍晚的云霞,更是聚拢了所有的目光。无人知晓,掌柜的先前伺候的客人,大摇大摆地从酒楼走出来,却在不远处的客栈角落里,悄然地换上了粗布短褐。

应天城来使下榻的客栈,到处都有扈大将军的人把守。然而,这人肩上挎着麻布,手中端着铜盆,朝着各路人马哈腰点头道:“官爷,小的照公公吩咐,来给公公洗脚。”

看守捏着他的下巴左右看了看,意识到这的确是客栈里的店小二,便挥了挥手:“进去吧。”

这人连连赔笑,恭恭敬敬地叩响了来使下榻的客房。

门开了,这人弯腰走进房门,跪在了坐在正中的人的脚边:“小的来给松烟公公洗脚。”他将铜盆放下,将肩上的麻布叠好递给松烟:“公公捏捏这新布可软和,要不要换一块来?”

松烟接过麻布,将其下掩盖的信不动声色地拢进袖中。

“糙了点儿,懒怠换了,将就着用吧。”松烟语调懒散,目光炯炯:“毕竟,我可是等你好久了。”

扈大将军等人回应天城时,谢珠藏正在听宫令女官讲课。

“姑娘,太常寺如今在准备三皇子和扈姑娘的婚仪,等她们小定之时,您也是要去的。等您年满十六,跟殿下的大婚也就在眼前了。老奴今儿来,主要就是来给您讲这大婚六礼的。”宫令女官翻开书册。

“女官。”谢珠藏看了眼宫令女官手中的书册,心中却在盘算扈大将军回来的时间:“六礼我已经遍会了。”

宫令女官有些诧异地看着谢珠藏,却依言合上了书册:“谢姑娘向来不打诳语,那老奴也不必浪费谢姑娘的时间。”

“不,女官,我还有一事想请教。”谢珠藏的脸上露出了凝重:“奉迎天师之礼,女官知道吗?”

宫令女官神色一肃:“谢姑娘想问什么?”

“怀慜太子病重时,亦请了天师。”谢珠藏留神宫令女官的神色变化,缓慢地道:“那时我年纪太小。”

听她说到“怀慜太子”,宫令女官的神色鲜明地黯淡下来。这一次,宫令女官

没有再立刻板起脸如古井无波,她的目光越过谢珠藏的肩膀,落到绣架上的《春日宴》。

那幅《春日宴》,已经绣好了怀慜太子。

此时是午日,阳光将屋子照得透亮。虽然眼看就要到冬祀,可落在怀慜太子身上的阳光,还显得那么暖意融融,好像如今这时日,一如这幅刺绣上是春日。他在刺绣中的笑容也显得那么真切,恍若尚在人世。

宫令女官收回视线,沉沉地叹了口气:“外屋中要摆铜炉烧旺,天师先把太平鼓在铜炉边上烤一烤,是‘去阴湿’。家里人也只能待在外间。”

“至于天师和弟子,都待在病人床榻前。天师手下有弟子七人,都穿着彩裙,腰间系着长铃。天师披袍,带五官帽,腰间系着九面铜镜,手持单鼓,站在七人中间。天师擂鼓,弟子摇铃,请各路神灵。最后让怀慜太子服实丹丸。”宫令女官的声音渐渐地平了,好像把自己的感情都撇了出去。

“大病之中,修养宜静。丹丸之事,乃大忌。”谢珠藏好半晌,才只轻轻地说了这一句话。

“怀慜太子病中,连舞七场,直至他崩逝那一日。”宫令女官好半晌才接话,这几个字就如从她的齿缝中蹦出来的一样,透着说不出的悲意。

“哪怕是合眼之时吗……”谢珠藏张了张嘴,说话的声音变得愈加轻了。

谢珠藏原本只是想追溯往昔的记忆,也好借以应对如今的局面。可听宫令女官这么一说,谢珠藏的心里全然不是滋味。

宫令女官这一次倒是极快地摇了摇头:“不,不是。”

谢珠藏完全没料到这个回答,讶然地抬头看着宫令女官。

“怀慜太子合眼的那一日,太子殿下一定要见兄长,硬生生从天师手中夺下了最后半柱香的时间。”宫令女官缓缓地吐了一口气:“怀慜太子合眼前,见的是他最疼爱的太子殿下。”

谢珠藏惊愕地问道:“陛下……昭敬皇后,难道允了韫哥哥吗?”

论理,玄玉韫强硬打断天师施法,一定会被严惩才对。但在谢珠藏的记忆里,只记得处处的哭和刺目的白,却并不记得玄玉韫因此而受罚。

“怀慜太子,是拉着殿下的手,含笑而终的。”宫令女官紧闭上

了眼睛。

谢珠藏脑中轰然巨响。

难怪啊,难怪玄玉韫一听要奉迎天师,第一个反应就是“群魔乱舞的牛鬼蛇神”!如果玄玉韫没有夺来这半柱香的时间,怀慜太子临终前,就会如茫茫海中的一叶孤舟,吵闹喧嚣里,只有无边的孤寂和恐惧。

玄汉帝明明也意识到了不是吗!?

谢珠藏倏地站了起来。

“谢姑娘?”宫令女官惊讶地看着她。

然而,还没等谢珠藏解释,入墨就匆匆从外头赶了过来:“姑娘,扈大将军奉迎天师入城了!”

这一次,宫令女官也倏地站了起来。

“韫哥哥呢?”谢珠藏立刻问道。

“殿下出宫去迎。”入墨一顿,咬牙道:“带了两百金甲卫率!”

“金甲卫率!?”宫令女官惊骇地脱口而出道:“殿下难道要去捉人吗?”

入墨“噗通”地跪倒在地:“奴才不知!”

“阿梨。”谢珠藏在此时开了口:“将我朝觐所用的礼服,找出来。”

“谢姑娘!?”宫令女官难以置信地看着谢珠藏,不知道她想干什么。

谢珠藏双手一撑,目光沉沉地看着窗外:“更衣。”

作者有话要说:【引1:天师做法参照萨满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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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将军,圣旨上虽然说的是‘小恙’,可昭仪娘娘来的信里,说的明明白白的。陛下可是面若菜色,还咳了血。”站在扈大将军左手边的谋士替扈大将军斟茶。

“赵三,那照你这么看,这应天城,是去得,还是去不得?”扈大将军接过茶,问道。

扈大将军面色稍霁。

老方还是忍不住道:“昭仪娘娘一介女流,若是当真心思缜密,扈姑娘也不至于要吃斋念佛那么久。扈姑娘本来,可是要嫁给太子的!”

老方将手拢进了自己的

应天城的秋冬,冷是寒风如刀刮脸的冷。苗郡的冬日,则如同针绵密地扎在骨头缝里,是阴恻恻的湿冷。

赵三正是赵二姑娘的父亲,他立刻就点头道:“去得。”

站在赵三对面的谋士是个须发皆白的老者,跟赵三和扈大将军都不一样,他只穿着一身棉布衣,当即就摇头:“大将军,赵三这是太思妻女、太念富庶地。这应天城,您去不得。”

赵三朝扈大将军拱手:“大将军,如今陛下病重,朝野皆知您是陛下的心腹。容属下说句不好听的,您恐怕是板上钉钉的托孤之臣。若陛下殡天之时,您不在陛下身侧,新君上位可就不好说了。”

棉布袖管,不吭声了。

赵三继续道:“若给扈姑娘赐婚、奉迎天师的主意都是陛下出的,那属下自然不会建议大将军回应天城。然而,扈姑娘嫁给三皇子,是大将军的主意。求得陛下赐婚,是昭仪娘娘的本事。”

“更不用说奉迎天师了。若非昭仪娘娘开口,宫中怕还没人想得到这一茬。”赵三道。

“大将军只需声称山越不稳,难以脱身。同时,派人急送天师入应天城。这样一来,既全君臣之义,大将军也不必只身犯险。”老者神色凝重地道。

赵三嗤笑一声:“老方,你这话说的有意思。陛下看重大将军,高官厚禄。前几年,那老赵监御史妄想给我们大将军穿了多少次小鞋,陛下不是一次没信吗?更不用说这小赵监御史了,不过是一个任人磋磨的面团。”

“更何况,大将军,有您在,谁是太子还未可说呢。此次陛下病重,正是好时机啊!机不可失,时不再来,望大将军早做决断!”赵三这话不是头一回说,扈大将军一直没应。

但是,今时不同往日,扈昭仪的信和宫中传来的消息,一重重打碎了扈大将军的顾虑。让今日赵三的声音如沧溟海的鲛人,令人忍不住陡生绮妄。

“你怎么知道陛下病重?”老方立刻质问道:“若是陛下装病,请君入瓮呢?”

扈大将军哈哈地笑着打断了老方的话:“老方,这你就不必担心了。”赵三听罢,也略带得意地瞥了老方一眼。

“哦?”扈大将军将手拢进袖中,看着老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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