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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偶师小姐不想谈恋爱

往事

米浓:??!

缪伊尔乘胜追击:“爱丽丝的名字也是我取的。”

“对对对。”爱丽丝忙不送地点头,适时且狗腿地讨好道。“缪伊尔神父是我在这个世上最重要的人。”

……老生常谈了。

虽然这孩子本质上很是听话,也不太会麻烦人,但在某些事情上根本认识不到自己的错误,总倔得像头牛,完全拉不回来。

尤其进入青春期之后,那孩子做出的事情更是一桩胜过一桩。

“哎呀,怎么不早说呀,来者都是客,小镇欢迎您,神父大人。我前面说的丰收季考虑一下带着爱丽丝一起来玩嘛~”

她又恢复了早前那副风情万种的姿态,将早就像餐巾一般牢牢挂在她胸口的新抹布取出抖了抖,平整折好放进爱丽丝的手·心。

“喏,拿好。今天我没做准备,太匆忙了,还没资格擦你家的神像,等下次我做足准备,再来帮你们抛光神像好吗?”

……主要还是没把花店做大做强,不然怎么将它归做教会的副产业,让一家人整整齐齐地过上好日子呢?米浓暗暗发誓,一定要将自己的花店开到全国上下的各个角落,这样才有资格来帮爱丽丝擦神像!毕竟只有擦干净,好好抛完光才能举行仪式!

爱丽丝一知半解地刚要点头,就见米浓双手交握,目光坚定地掀开裙子,三下五除二地脱掉与周围环境显得格格不入的鲜红外裙,露出与性格完全不符的保守衬裙。

爱丽丝一下睁大了眼,她完全搞不懂米浓是如何在那样一条外裙里还穿下了一整条长裤,更夸张的是,这条衬裙竟比那条外裙更适合出现在教会这样庄严肃穆的场所,以至于她刚急匆匆捡起地上那条裙子,就没了为米浓披上外衣的欲·望。

米浓昂首跪在爱丽丝与缪伊尔的中间,诚心诚意地忏悔。

“我为今日的行为忏悔,我故意穿了件不得体的裙子进入教会,想用拙劣的手段试探您与爱丽丝的关系,请父亲、咳神父大人宽恕。”

爱丽丝惊得都小小后退了一步,忏悔怎么能在大庭广众下进行呢!这么私密的事情应该去忏悔室啊,况且今天也不是忏悔日……

她为难地看向一旁的缪伊尔,对方果然已黑下了脸,正冷冰冰地俯视着跪地的米浓。

可跪在地上的米浓心里确实美滋滋的,她自顾自说完后,还朝着缪伊尔挤眉弄眼,仿佛在暗示他“自己也是受人所托,还望海涵”。之后便捡了那条裙子,用激动到快抖出残影的面部肌肉送了爱丽丝一个飞吻算作告别。

爱丽丝因此打了个寒颤,越发笃定米浓是故意在缪伊尔面前作弄自己了。

但她什么也没多说,只平静地打来水,通知了缪伊尔一句“我擦神像去了”,就开始认真擦拭神像。

缪伊尔则对这种闹剧习以为常,毕竟以前在王都帮爱丽丝处理地多了,更离谱的都见识过了,自是对这种小打小闹见怪不怪,他也平静地回到诵读台继续翻阅教典。

很长一段时间内,教会内都只有他翻页时纸张发出的细碎白噪音,爱丽丝就连擦神像都是无声的,像是害怕打扰到神明休憩般的小心翼翼。

这也是那孩子的优点,她非常注重教会特殊的氛围,或许本人还没有注意到,但缪伊尔发现爱丽丝似乎每一次到访教会时都很注重着装、讲究礼仪,从小到大,无一例外。

他停下翻阅教典的动作,安静地抬眼看向正绞着抹布的爱丽丝,她已经将袖口全部平整上翻,露出一小截纤细的手腕,那上面还贴着一块乳白的膏药贴,用于缓解关节处的疼·痛。

即使十指上布满细碎而未愈的伤痕,她也全然不顾地素手绞布,神色认真地拧了又拧,确保触碰神像的干净抹布上没有多余的水分。

烈阳正好,透过花窗玻璃投下的光束析出点点闪耀如金的细尘,轻轻拢在少女的身上,为其冷色调的眉眼装扮上几分难得的温馨与暖色。

缪伊尔无端感觉此处的阳光更暖了些,那些光束尽数洒在爱丽丝的身边,却掌握着恰到好处的分寸,不会晃到她的眼。像是被世界珍惜收藏的宝物,容不得一点闪失,但又无法干涉珍宝的决定,只能心疼地一遍又一遍地用暖阳擦拭着那双满是伤痕的手。

不说缪伊尔这样经年累月与爱丽丝打交道的亲近之人,就算是初见的陌生人,也很难讨厌上那样一副柔软而多情的容颜。更何况细节见人心,像爱丽丝这样性格内敛的认真孩子,就算再不善言,所付出的努力也一样会被大家看在眼里。

或许会花费些时间,但她迟早都能察觉到周围人对她的喜爱,应该不需要自己操·心……缪伊尔静静收回视线,修长手指又将诵读台上的教典翻过一页。

“南面的房间我收拾好了。”缪伊尔动了动柔软的长羊耳,蜜金横瞳也愉悦地微眯,似是想到了什么有趣的画面。

他知道爱丽丝只要接下工作,就一定会做好,但心里却不会少嫌弃“要天天来回教会太麻烦”,或者“擦这么多次究竟有什么必要”,然后不停探索能让自己省力些却又不违反规则的办法。

甚至缪伊尔都能猜到爱丽丝最后想出的解决办法是干脆住到这儿,但又不敢自己提议想要小住,于是主动打扫好了房间。

爱丽丝问:“还有别的人要来吗?”

缪伊尔微笑:“以这座城镇的人口规模,一名神父足够了。”

“哦。”爱丽丝冷淡地应了声,然后在缪伊尔面色不善的沉默中反应了好一会儿,才明白对方的意思,忙摆摆手。

“我不住哦,不用给我准备房间的。让我蹭一顿饭就行,您想吃什么都可以,但得准备好食材。”她全然没有任何客套地继续规划道,“我可以早上十点出发来这里,这样擦第一次的时间就正好十点半,十一点擦完就做饭,然后刷碗,休息一会儿十二点开始祷告,祷告完再擦一次神像就散步回去工作,一般下午一点半一定能到达工坊工作了,三个小时后我下山来擦最后一次,回去正好是晚餐时间……”

眼见缪伊尔听到一半就略带无奈地半阖眼帘,还慢悠悠地叹了口气,爱丽丝又似恍然大悟般地拍拍胸脯,自认为十分有情商,且万分贴心地提议道。

“不然我也可以做了晚饭再走的。”

毕竟缪伊尔不会做饭,吃得又寡淡,像是上了年纪的老爷爷,永远只吃新鲜的菜叶子,还不配任何佐料,确实需要个像她这样会做饭的晚辈照顾着。

爱丽丝越想越觉得这计划非常合理,难免内心愉悦地俏皮眨眼,“您喜欢吃柠檬意面吗?他们都说我做的柠檬意面非常好吃,这里的薰衣草长得很好,我也能试着做做看薰衣草柠檬意面。”

闻言,缪伊尔眉心一跳,正翻页的手指也顿住了。

比如因为入学后从不开口说话,而被负责的生活导师拉去医院做检查,但又因为害怕打针和医院里的陌生人而一路边哭边摇头,可怜兮兮的模样最后引得热心路人纷纷上前问询,可爱丽丝又说不出什么有用的,憋了半天都只能红着眼眶从细弱的喉·管里挤出“不要”两字。

那位可怜的生活导师根本来不及解释,就被当做可疑人士直接摁到地上,遭受了来自社会的热心打击与全方位教育……肋骨都断了三根,因为那天路过的都是军校预备役的学生,空有一腔热血与冲动,下手却完全没有轻重。

“你凭什么……”她满脸戒备,话未说完就被打断。

缪伊尔面无表情,显然已是对这套流程十分熟悉。“是我将爱丽丝带大的。”

期间自然也少不了发生各种像眼前这样令他匪夷所思的事情,桩桩件件,每每都气得他胸闷,再在那双写满情·愫的无辜眼瞳中败下阵来,毫无底线地纵容,最终将她惯得不成样子。

缪伊尔叹着气,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他闭着眼睛都能想象得出来。无非就是那孩子无神经的举动又引得无辜路人决心为她两肋插刀,最后反而还吓到自己罢了。

最后轮到他去收拾烂摊子时,爱丽丝被挤在一堆军校生中,远远看过去像极了被狼群围住的小可怜。尽管被很多只大手争先恐后地摸着脑袋,顺着脊背安抚,但她还是害怕到连指尖都在抖,一双漂亮多情的桃花眼闪着泪光左右躲闪,根本不敢与人对上视线,完全陷入了惊恐状态。

可她却在寻到他的身影时,骤燃亮起湿漉漉的眼,绞尽勇气想要从包围圈里冲出来奔向他,却被四周一双又一双的臂膀轻而易举地拦住。

以缪伊尔对她的了解,爱丽丝必定会选择前者,可还没等到爱丽丝开口,就有一群精心打扮的女孩子快速围了上来,她们热烈而兴奋地举起手,嘴里嚷着“自己是爱丽丝的好朋友,是学院公认的最佳室友,自己家里有很多妹妹,超级会照顾人”等,要缪伊尔选她们作为爱丽丝的室友。

所以等那处咋咋呼呼的烦人声音渐渐平息后,缪伊尔还是顶着爱丽丝求救的眼神,缓缓合上诵读台上的教典,同往常一样缓步走下诵读台,为她收拾烂摊子。

他将教典横在两人中间,制止了快将爱丽丝捂窒·息的米浓。爱丽丝感激地想往缪伊尔的方向钻,却被米浓护崽子似地拦腰护住,又狠狠扣进胸内。

米浓看缪伊尔不爽已久,这头黑山羊凭什么被爱丽丝偏爱,不仅在大庭广众下钻一个披风,这会儿又来打扰她和小可爱培养感情。这不就是赤裸裸地挑衅吗!她可都还没和爱丽丝钻过一个披风呢!

在那之后,生活导师摸清了爱丽丝的个性,便对她处处照顾,甚至特意批了她一间单人寝室。只不过在听到这个消息时,缪伊尔就隐隐有不好的预感。

果不其然,爱丽丝得了“照顾”后就再也没走出房门。弄得他频频被请去院长室面谈,只好忍无可忍地给爱丽丝下了死命令——一周必须出门五天,或者找一位室友同住。

空气似都凝固了一瞬。

就在爱丽丝预备再说些什么时,米浓终于将她放开,并帮她理了理凌乱的衣裳,满脸堆笑。

当然,真实性有待考证,毕竟唯一的当事人早就躲到他身后止不住地发抖了。

最后,缪伊尔只能一边庆幸自己为爱丽丝选了一座女校,一边带着爱丽丝转学去了自己任职的国立神学院,亲自看着她。只不过他完全没想到那头龙崽子也在这儿,但也好在有了熟人,爱丽丝终于能相对正常地继续学业了。

……然后缪伊尔就差点误伤了那些热心的军校生,或者更正确的说,是捕·食。现在想起来,他的太阳穴都突突作疼,经年累月隐忍的饥饿感也差点儿冒头,成千上万年的克·制,竟因为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差点儿毁于一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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