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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装[电竞]

第 82 章 夏月溪

俗话说英雄间都是惺惺相惜——最强王者间也是如此。

我接过身份证后,就走向了那个方位。

另一个俗话是“不说话装高手”,说明高手都不爱说话,比如身边这位。

是一摞报纸,和一个被我珍藏太久的礼盒。

我坐在栏杆边,聚拢报纸,燃起了一个小火堆。

我是什么时候喜欢上郁浅烬的呢,我也不知道。

与他初见的这一晚上,我对他唯一的印象是,这高手哥侧脸真好看啊……

第二天,怀揣着年少的热血与梦想,我走进了TRG二队基地。

然而现实给了我当头一棒。

经理连训练室都没让我进,就说他们已经选好了新赛季打野,给我道了声歉,还看起来是“大发慈悲”地给了我100块钱,说报销车费。

想笑。

现在的我回想起这段真的很想笑。

但那时的我初出茅庐,什么也不知道,加上很喜欢这个游戏,对这些职业俱乐部都自带一层崇拜的滤镜,反而给人经理鞠躬道谢。

走出俱乐部,我长出了一口气。

罢了。

命里无时莫强求。

当时TRG不管二队还是一队都有外地来试训可以住一天基地的规定,所以我很自信地没订那天晚上的酒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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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回去问,我那个床型都满了,继续住得加钱。

祸不单行。

我搁附近散了一下午步,去逛了外滩和静安区,毕竟当时想着这估计是我这辈子唯一一次来上海了。

大晚上的时候,就又去了那家网吧准备通个宵。

嘿。

没想到那帅哥还在。

那个区域通宵价格是很贵的,但我也不知道自己咋了,鬼迷心窍地,就坐在了他身边。

但他今天没跟人打排位。

于是在他身边坐了快俩小时,都没听到他开口说一个字儿。

不过……这帅哥得是有烟瘾,昨天在他旁边就看他一直在抽烟,今儿还是。

年纪轻轻的,抽那么多烟干嘛。

我爷爷就是因为抽烟得了肺癌去世的,于是在他开下一把前,我还是没憋住,开口了。

“哥们。”

我看向他:“少抽点儿烟呗,对身体不好。”

然后他转了过来。

不得不承认,他是我见过最帅的男生,五官标致俊秀,瞳色很浅,只是表情冷淡,像是一个大冰块。

那轻飘飘的一瞥,就给我传达出了一种“关你屁事”的凶意。

我不敢说话了。

但他很快就看了我第二眼,噢,不是看我,是我的屏幕。

然后看了我第三眼。

这……这就是高手吗,无声的威慑。

下一秒,我就听到他说:“双排么?”

“?”

“!”

草,天降好事。

我赶紧应声:“没问题大帅哥。”

他:“别叫我帅哥。”

我:“k,大神哥。”

他:“……”

他看起来有些无语,但还是加了我的好友。

草,那真是极爽的一晚上,虽然我俩是第一次双排,但配合简直绝了,连着赢了六把。

而且虽然这哥不爱主动说话,但我给他叨叨叨一堆,他都会回我几句。

天降的知己啊。

那时候我甚至觉得他是为了弥补我被TRG二队放鸽子而降临的天使。

——这么想着,我就听到他说:“你想去TRG一队试试么?”

我傻了。

是字面意义的傻,搁那儿发了好久的呆,说:“啥?”

他又重复了一遍。

我还是有些懵:“人家二队都不要我,一队怎么可能?”

然后我又听到他说:“我应该是TRG明年的首发中单,我们缺打野,我可以推荐你去试训。”

“我很喜欢你的风格,我也觉得我们配合不错。”

“至于住宿你也不用担心,这段时间你都

可以住TRG基地。”

……

跟做梦一样,我就这么加入了TRG。

后来想想,那惊鸿一瞥,也许就是这一切的开始。

我笑了一下,抬手,把当年在郁浅烬引荐下、与TRG一队签约的合同投入了火中。

浅薄的纸张,一片一片,被火舌吞噬。

就如同那年少轻狂、携手并肩、拼搏奋斗的日日月月。

——却终会湮灭在时间的长流中,杳无踪影。

在遇见郁浅烬前,我从来没有谈过恋爱。

给我表白的女孩子不少,我也算是学校的风云人物了,长得帅游戏打得牛逼还性格好,典型的阳光大男孩。

只不过那时候我的注意力全在游戏里,压根没考虑过爱情。

女人只会影响我拔剑的速度!

但后来我才知道,大概是因为有一个命定之人,在等着他。

情不知所起,惊觉时才醒悟这份爱已深入骨血。

从进入职业领域、到以黑马之名势不可挡拿下春决亚军、夏决冠军、以及最后的世界冠军。

——别的职业选手走了一整个职业生涯都不一定能到达的终点,我和郁浅烬携手只用了短短一年。

少年意气风发。

决胜局,屏幕上出现大大的Victry,TRG所有人卸下了耳机。

漫天金雨飘扬,观众席灯牌舞动,美不胜收。

但我第一眼看的是郁浅烬,郁浅烬亦然。

和他紧紧相拥时,我能清楚地听到自己心脏在剧烈地跳动,一声一声、砸在耳畔,涟漪阵阵。

我知道,这不只是夺冠的喜悦,更多的是……和身边这个人一起夺冠、铭刻DPL史册、即将被粉丝们相提并论的幸福。

就在那一刻,我终于明晰了自己的心思,只是……

庆功宴上,借着酒劲,我问出了缠在心间许久的问题。

“郁浅烬,你对同性恋是什么看法?”

他没怎么喝酒,倒是在抽烟,闻言抬眸:“没看法。性向自由。”

烟雾缭绕里,他那淡淡一瞥,一如初见。

却在那一刹那,让我心尖轻颤。

我知道,我陷进去了。

又吨吨吨了好几口,我才平复静心情,同往常一样,哥俩好般搂住郁浅烬的肩:“我们中单这么漂亮,你看你还有那么多男粉,所以要是有男生喜欢你呢?”

“?”

郁浅烬像看傻逼一样看了我一眼:“你有病?”

“咋骂人呢。”

我啧啧两声,故意皱眉:“我好奇一下不行?前两天还看到超话里有男生表白你,举了个END我爱你的灯牌。”

“别了。”

郁浅烬后靠在沙发上:“尊重同性恋但接受不了,我赶紧敬而远之。”

和郁浅烬相识这么久,吃住都在一起,虽然他

依旧是面无表情,但我知道,他是认真的。

好似有两个小人,一左一右站在我的心脏两侧,向着反方向用力拉动。

那种撕扯般地疼痛,我这辈子都忘不了。

也不想再经历了。

犹记得那天喝到最后,我迷迷糊糊问了他一句。

“那如果是我给你表白呢?”

那时我应该已经醉倒在了郁浅烬身上,双眼都聚焦不清,却坚持目不转地睛望着郁浅烬。

郁浅烬没有推开我,甚至很贴心地半搂着我这个醉鬼。

他依然是一贯的面无表情,语气也毫无变化:“夏月溪,你最好是在开玩笑。”

如果我说不呢。

可那短短的几秒,这句话在嘴边绕了无数遍,终是没有吐出来。

我笑了一下,抬手捏了捏郁浅烬的脸:“干吗?还不让我给你表白了?END我爱你~END你就是世界第一中单。”

“……”

“别喝了,回去睡觉。”

郁浅烬夺过我手里的酒杯,把我拉了起来。

两个人半斤八两,都从来没有谈过恋爱,郁浅烬在这方面更是一片白纸。

他不知道,多少真心话,都是通过玩笑道出来的。

终究是无疾而终的一次告白。

DTW的世界冠军奖杯每年都会收回,但给历届冠军选手的纪念是一枚定制戒指。

夺冠后,我拿了条红绳把戒指串起来,挂在了脖子上。

这一戴,就是四年。

因为我觉得,那就是我与郁浅烬的情侣对戒。

可现在,这个谎话连我自己都编不下去了。

我把项链从脖子上扯了下来,借着火光,默默注视了许久许久。

然后摘掉红绳,扔进了火堆。

——冠军戒指,那还是不舍得烧毁的。

火光倏一下窜天而起,就好似那日郁浅烬父亲去世,在他遗像前随风摇曳的烛火。

暗恋太难了。

我是真的没想到,我也会变成我之前最讨厌的模样——恋爱脑。

天知道我有多煎熬,我甚至恨不得把郁浅烬强|了,大不了事后递给他把刀让他捅死我。

但我不想让郁浅烬做杀人犯……不,我承认,我没有这个勇气接受郁浅烬连朋友都不和我做的世界。

于是我溜了。

现在想想,那是我这辈子做过最傻逼的事情。

我永远都忘不了我提出要转会时,纪一渝震惊的表情。

以及郁浅烬怔愣的目光。

都有点精神恍惚。

能看出来郁浅烬控制了好久情绪,才问出来三个字:“为什么?”

我也在强压情绪,内心万千情愫涌动,面上却只能努力装作风轻云淡,带着一贯的笑容:“顾垣是我的偶像,我来打职业就是因为他。所以……SEA给我试训机会,

我想去试试。”

这个理由并不是那么有说服力,但郁浅烬……

郁浅烬又能说什么?

冠军打野,DPL第一打野,SEA没有理由不要。

我拖着行李箱走出TRG基地的那一天,空中飘起了下雨,深冬的温度,和我拖着行李箱来到上海这个繁华大都市那天,一模一样。

可那次,是郁浅烬接的我。

这次,是我主动离开了郁浅烬。

临出门前,郁浅烬还是没忍住冲了过来,攥住我的衣领。

我闭上了眼,我等着郁浅烬给我拳。

我也希望他能给我一拳。

但他没有。

他只是紧紧盯着我的眼,那无声的、不解的、疲惫的、甚至有一些受伤、却惟独没有指责的目光,让我心脏疼到难以呼吸。

我真的好想抱住他,对他诉说深埋在心底、快要溢出来的爱意,与他继续并肩作战,再拿无数个冠军,一整个职业生涯都陪伴在他身边,让电竞粉丝们提起“郁浅烬END”,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他的王牌搭档打野xixi。

但我太了解郁浅烬了。

我也太害怕表白后两人彻底变成了陌生人,形同陌路。

我接受不了那样的结果。

那不如让我去死。

于是我还是走了。

踏离TRG基地的那一刻,我发誓,退役后我一定来追郁浅烬,不顾一切阻拦。

至少……那时候被拒绝,被冷落,被当成陌生人,就不会影响两人的竞技状态了,自己也不会今后在赛场上看见朋友都做不成的郁浅烬而心如刀绞。

加入SEA后,我不知道郁浅烬有没有在关注自己,但我一直在关注他。

看到他找了一个新的打野搭档,是韩服路人王,只是两人的磨合一直不尽人意。

春节假的前一场比赛,TRG被零封,输得很惨,明眼人都能看出来是郁浅烬状态有了些许下滑。

黑子狂欢,大放厥词卫冕冠军TRG要G啦,世决FMVP中单将会一蹶不振,等等等等。

但最了解他的我却惊觉,郁浅烬可能遇到了点事情。

只是自从我离队后,郁浅烬再没有主动找过我,我也没敢找郁浅烬。

败者采访,和官方的Vlg里,虽然郁浅烬依然是一贯的平淡表情,但我还是敏锐地察觉到他心情不好。

——也许此刻的这个世上,只有我能读懂郁浅烬的一切情绪。

我匆忙联系了纪一渝,不同于郁浅烬,纪一渝还是比较心大的,不会因为我的转会而记那么久。

纪一渝说没事啊,他完全不知道郁浅烬发生了什么。

可能是太疲惫了吧,或者压力太大。

毕竟队伍现在还没有太磨合好。

这句话又像一根针般,扎在了我的心头。

噢。

纪一渝接着说,不过郁浅烬说这

个休赛期要回家一趟,而且提前走了。

我瞬间意识到,郁浅烬可能是家里出事了。

我是知道郁浅烬家庭关系复杂且不好的。

我也知道郁浅烬的家住在哪里,开着车就立刻赶了过去。

没找见。

郁浅烬回的不是这个家。

我心底的预感更强烈了,郁浅烬一定是家里出事了!

我再度去问了纪一渝,跟他翻了好早前郁浅烬跟TRG的合同,找到紧急联系人和紧急联系人住址,这才知道郁浅烬去哪里了。

人还没走到家门口,我就看见了楼下的花圈。

从悼词里,我看到了去世之人姓“郁”,是车祸离世。

那八成是郁浅烬的父亲了。

我不知道该怎么去和郁浅烬见面,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自己找到了这个地址,于是便默默蹲守在他的门口。

郁浅烬两天没出来,也就没有发现我。

我发挥了典型e人的能力,和保安都聊熟了,他知道我是来慰问亲属的,于是放我车进去了。

我也就能更好地观察这里。

直到大年三十除夕夜,我正在车上啃包子,突然就看到一帮男女老少,讨债似的气势汹汹走进了单元楼。

他们的胸口别着小白花,只是脸上有喜有悲,还夹杂着贼眉鼠眼的笑容,看着就不像来做好事的。

我立刻跟上了他们。

果然,在楼道里听了一会儿,客套虚伪地悼念之后,其中一个浓妆艳抹的女士就走近了郁浅烬。

那见钱眼开的算计嘴脸,我想郁浅烬都看出来了。

他不好拒绝,我来拒绝。

长这么大还没有人能辩论过我,我舌战群儒,1v10,给那帮人说得面色铁青、哑口无言。

然后我把他们和他们的念头全赶了出去。

把郁浅烬他父亲的房门锁好,让逝者安息,又陪郁浅烬给他烧了纸后,我带着郁浅烬回了自己老家。

那是我这辈子以来过得最开心幸福的一个年。

……此生也不会再有了。

艳红的窗花被扔进了火堆。

这是那年春节,我和郁浅烬一起剪的。

带了点私心,我剪好后,把自己的塞给了郁浅烬,然后光明正大拿走了郁浅烬剪的。

美名其曰是交换春节礼物。

实则。

实则啊是想拥有郁浅烬的一样东西,以慰藉这看不见头的暗恋。

彩纸太薄,比那合同纸张烧得还快,转眼就化为了尘埃。

是啊。

暗恋一个人,可不就是卑微到了尘土里么。

但现在。

直到现在。

我才知道,对于郁浅烬这种性格的人,就不能什么都憋在心里。

郁浅烬就是冷淡的性格,暗恋他的人再一沉默,那这段感情从何开始?能怎么开始啊?

——你看,那年春节主动去找他,主动提出带他回家,我和他的关系不就恢复到自己离队之前的那样了么?

虽然不像之前能够吃住都在一起,但我可以死皮赖脸找郁浅烬双排和聊天了。

我和他又回到了普通朋友、不,是更亲密一些的朋友的关系了。

要知道郁浅烬的朋友本就很少,交心朋友更少。

主动啊。

主动。

简简单单两个字,可等我彻底明白过来这个道理时我的位置已经被人替代了。

危机感又是从哪里出现的呢?

自己走后,郁浅烬实在没有遇到过好的打野。

我的内心也挣扎过很多次,要不要回到他身边,要不要陪他继续走下去,可每次,我都退缩了。

我劝自己现在和郁浅烬的关系就很好,曾经的冠军搭档,独一无二的朋友,电竞圈的美帝cp——拥有最高人气的cp。

我不敢更进一步,怕走错这一步就是万丈深渊。

于是我就安于现状了。

然而事总与愿违,或者说郁浅烬遇到那么多垃圾打野后,总该转运了。

今年转会期,宁厌加入了TRG。

实话说,我最开始没把宁厌放在心上——指的不是实力,而是宁厌和郁浅烬的关系。

我知道,郁浅烬喜欢乖的听他话的,要么就是像自己这样性情开朗阳光的,毕竟他性子淡,需要一个主动的。

宁厌像个校霸刺头,看着就不听话,估计脾气也很差,一点就炸。

但我没想到,短短一个月后再见,我就听到了宁厌对郁浅烬一口一个“哥哥”,目光黏在后者身上就没离开过。

还有他对自己莫名的敌意,不让自己和郁浅烬太过亲近。

甚至赛后官方采访,他句句不离郁浅烬……

那一刻,警报声骤起。

我惶然地发现,自己大概率是有情敌了。

而且近水楼台先得月,他每日都能和郁浅烬呆在一起,一起训练一起复盘一起打比赛。

其实……

最让我感到不安的是,偏偏就是宁厌的性格。

他太勇敢了。有种不撞南墙不回头……撞了南墙都不回头的执着与冲劲。

他根本不往心里藏事,什么心思什么情绪都挂在脸上。

如果他真的喜欢郁浅烬,去追他,那我……半分机会都不会再有了。

于是SEA打完TRG的那场比赛,刚好也是春节假前,我终于鼓起勇气,带着一后备箱的玫瑰花,要去找郁浅烬表白。

……这人还是这么不解风情。

想和他回忆过去,都净搁那儿打岔。

走了短短的这段路,就好似走过了我与郁浅烬相遇相识相伴的那几年。

回到车边,我问他:“拿了冠军我就离开了TRG,你有生过我的气么?”

这大抵是明知故问。

他绝对生过气的。

但我刚想问的是,你有……恨过我么?

这大抵也是明知故问。

没有爱哪来的恨。

从郁浅烬的表情能看出他思考了很多,但无数的话语到嘴边还是汇成了两个字:“忘了。”

好吧。

你不想谈论这个话题,那我就当他已经过去了。

我指尖扣上了车后备箱,脑海里已经在猜测一会儿郁浅烬看到这么多玫瑰花时的表情了。

然而下一秒,宁厌来了。

又是他。

他很紧张。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紧张。

男人的第六感?

他说他找不到哥哥了。

他说他手腕疼。

这在职业选手身上,是最严重的事情。

果然,郁浅烬有些急了。

他想走。

那一刻,我说不上自己是什么心情。

原来……

有一种情绪比心脏被撕扯更要痛苦。

是认命。

是此生此世的命数已定。

我从来没有信过天命,但从我的位置被人取代的那一刻起,我知道了——

我和郁浅烬的缘分,就是不断错过。

那天表白用的花朵,我挑了一朵最美最艳的做成了永生花。

然后现在,放进了火焰里。

火舌卷过花瓣的那一刻,它简直美得动人。

可哪有什么用。

终究是转瞬即逝,无法逆转。

一切都回不到过去了。

我看着台前赛后宁厌愈发黏人,郁浅烬愈来愈包容他,两人的动作愈发亲密。

我看着向来心思不外露的郁浅烬在赛后采访说,“我相信他会成为世界第一打野”。

我看着他们二人的cp粉越来越多,宁厌直接大号关注了HEcp超话。

我看着宁厌坐在郁浅烬的身边,两人拿下了常规赛第一,打进春决。

我看着他们坐在我的对面,打满了五局,最终还是他们赢下了冠军。

我看着宁厌扑到了郁浅烬怀里。

我看着郁浅烬朝他露出了宠溺的笑容。

我看着宁厌走过来,对我说,“谢谢哥”。

我知道他在谢谢什么。

——谢谢我当年太过天真与可笑,选择主动离开了郁浅烬。

我看着奥运集训时宁厌的撒娇与黏人,也许郁浅烬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他有多宠他。

我看着奥运会,他们二人并肩作战。

我看着夺冠那一瞬间,郁浅烬主动亲吻上了宁厌的额头。

我看着郁浅烬主动发了微博——【我的小狗。TRGHater】

用力掐一下肌肤,是极为疼痛的,但一直掐着,久而久之,就习惯了那处的疼痛。

心脏的疼痛又何尝不是这个道理。

我不想哭,我只想笑。

笑我自己,就是个笑话。

于是我也就笑出了声。

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带上天台的最后一样东西是一封情书。

是我前前后后、修修改改、抄写了无数遍,直到今年年初还在雕琢的情书。

我本来想的是,在郁浅烬退役的那一刻,我就双手呈在他面前。

噢。

那不符合我的人设。

我应该是塞到他衣领里,然后搂住他的肩,笑着让他猜那是什么。

当时只道是寻常。

当时只道是寻常啊。

与郁浅烬相关的全部回忆燃烧殆尽。

后悔吗?

后悔倒是算不上,顶多是……遗憾吧。

遗憾啊。

遗憾从此只能梦里,与他诉说从前。

可如果现在的我,回到三年前告诉那时的我,你要勇敢。那时的我大概也是不会有所作为的。

所以命该如此吧,命里无此缘分,莫强求。

终究只是过客。

我坐在这里,等火焰熄灭。

一阵秋风拂过,卷起了一片灰烬。

火焰过处,尘归尘土归土,我不知道这是合同的碎片、剪纸的虚影、玫瑰的葬礼,亦或情书的沉疴。

有时候,我真的很想冲动去问郁浅烬一句,如果当年我没有离开你,我给你表白,我坚持不懈的追你,我们会在一起么?

但我当初连一句“我爱你”都不敢说出口,现在的这个问题,答案又是给谁呢?

答案又能改变什么呢?

罢了。

我想,我也该放下了。

这段无疾而终的暗恋,就让它随着风一并消逝吧。

我抬起手,那片灰烬旋转着落入了我的掌心。

愿许秋风知我情,散尽此生难平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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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觉,他就占据了我的全部视线,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都牵扯着我的心情与思绪。

原来暗恋一个人是这种感觉,胆颤心惊,患得患失。

“欢迎B6号机、来自一区的最强王者登录《黎明与黄昏》!”

帅啊。

那时的我还是一个无名小卒,不过游戏打得好了些,只是收到TRG二队的试训邀请就有种范进中举的激动,总觉得自己的下一步就是灯光璀璨的DTW世决舞台了。

郁浅烬和宁厌公开的那天晚上,我抱着一沓东西走上了SEA的天台。

可明明我最初认识他时,我不是这个样子的,哪怕他冷着张脸,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质,我都敢主动同他讲话。

故事就从那里开始——

打车太贵了,我按照导航倒了两趟地铁,来到提前预约好的酒店。

试训是在第二天,我提前一天赶来,还查好了附近设备较好的网吧,准备去打个通宵保持手感。

算了,通宵太累,怕会影响竞技状态,还是打两个小时吧。

我走进去,找前台开机时,突然听到了全网吧的播报——

这是我第一次来到这种大城市。

一下火车,那川流不息的车流和金碧辉煌的霓虹灯,就晃了我的眼。

看起来他是在跟人双排,但全程没听到他跟那人交流几句。

不过我那时候满心都是第二天的试训,也没太留意,打到凌晨两点就离开了。

在TRG基地旁边。

TRG的二队给了我试训邀请。

五年前的冬天,我记得很清楚,那是一个寒冬,哪怕上海的冬天很少下雪,气温也是极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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