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恰逢夜暖知温顾

第三百六十九章 离开警局去接温想

还说不是坏人?

鬼话连篇!

“还有谁?”

裴章低着头,一言不发。

他是真不知道。

祸从天降,说来说去,也只能自认倒霉。

顾夜西问,“你跟他们说了什么?”

裴章答,“一问三不知。”当时还不能确定他们的身份,怕伤及妻儿。

顾夜西反应很快。

真想不到,居五爷在老本行上失了手。

这也不怪居简风,人一旦有了忌惮,就会三思而后行,而所谓顾虑,就是指父母、妻儿这些人。

他这招激将法,是在拿捏人性。

很快,探监时间到。

裴章被狱警带下去。

顾夜西捋了捋思绪,才起身往外走。

日色退隐,远处的乱云颇红,像天空冒出的野草,他拨了林业的电话号码,等了两秒,“喂,我是顾夜西。”

林业毕恭毕敬,“您请吩咐。”

顾夜西站得笔直,望着远处,“去找十六年前,裴章持刀伤人案的受害者。”他说,“找到之后,带到我面前。”

林业,“是。”

吩咐完,顾夜西这边结束通话。

他走到停车位旁,上车后把安全带系上,把车倒出来。

终于要去接温想了。

看守所和实验室南辕北辙,半道上忽然下起了小雨,风沙不明觉厉地吹,仿佛一团未知的暮雾正在靠近。

怕温想肚子会饿,他去的路上买了蛋糕和牛奶。

“想想。”他戴着耳机。

温想那边很安静,只有她的声音,“嗯,你在哪儿?”

顾夜西看着前面,眸色很温柔,“快到了。”语气也温柔。

温想说,“我出来接你。”

“好”

五分钟不到,顾夜西就看到她了,委委佗佗美也,往那儿一站,人面桃花,情致两饶,淡淡衣衫楚楚腰。

顾夜西带了把伞下车。

“顾先生。”

顾夜西稍作点头,只分给薄弈半个眼神,他走到温想前面,弯着腰道歉,“久等了。”

温想摇头,“没有等很久。”

没有很久?

薄弈没戳穿,弯腰敲了敲快麻掉的大腿。

顾夜西把头抬起来,对薄弈说,“谢谢。”

薄弈颔首,“应该的。”

客套完,顾夜西把伞换到左手,右手搂着她的肩,把她护在怀里,前面是阶梯,有点滑,“当心。”

温想被他搀着,一点风度都没折。

风在左边,他也在左边,只有手里的伞往右边倾斜,温想帮他扶正,“你肩膀都湿了。”

“不碍事。”

然后,伞又歪了。

上车之后,顾夜西把提前准备好的蛋糕和牛奶拿出来,蛋糕是她喜欢的芒果千层,他拿着牛奶盒子,把吸管戳好给她,“垫垫肚子,不要吃太多。”

温想接过来,“谢谢。”

顾夜西笑,“不客气。”

他看了她一会儿,才把安全带系上,车开得不快不慢,正好可以看清雨丝的脉络,听见雨滴敲打在车窗上的声音。

温想手里捧着温热的牛奶,望向窗外。

顾夜西停下来等绿灯,转头看她。

光线不算明亮,他听不见风淅淅,看不见雨纤纤,一整个视线里只有她,只有温想,她比任何事物都要清晰。

温想从车窗里看到他,回头,“你在看我?”

顾夜西的目光不闪不躲,眼角晕开浅浅的笑意,“因为好看。”

“油嘴滑舌。”

温想红着脸,把牛奶喂给他。

顾夜西含着吸管,吸了一口,“好甜,奶味太重了。”他给的评价很低。

温想靠近过来,轻轻擦掉他嘴边的奶渍,“喝不习惯?”

顾夜西看她殷红的唇,有点心不在焉了,“嗯。”

为什么?

想作恶了。

不想忍,他解开安全带,俯身去吻她。

温想轻轻推开,红着脸,“……还有三十秒就到绿灯了。”

他说,“来得及。”

温想,“……”

一个深吻,不长。

他尝到了她嘴里的奶味,淡淡的,味道很喜欢。

没过多久,旁边的车就开始动了。

温想睫毛一抖,声音很轻,“我们走吧。”

顾夜西又亲了一下,才心满意足。

他坐回去,把安全带重新系上,专心开车。

到家后,马上有人送来晚餐。

“我吃不下了。”

芒果千层和牛奶她一个人吃完了。

“吃一点点。”

温想拉着他的衣服,摇了摇,“一点点都吃不下了。”

她在撒娇。

顾夜西拿她没办法,蹲下来哄,“那陪我吃一点点,可以吗?”他抬着头,软声细语,“不然我没胃口。”

温想摸了摸肚子,纠结了好一会儿,“……好吧。”

她舍不得他饿肚子。

阁楼的灯亮着,是暖暖的杏色,雨打在院中的青石板上,留下斑驳的痕迹,雨中的梧桐,雨中的梨花,看一滴雨水从檐角轻轻滑下,在窗外凝视。

第二天,这场雨还未停歇。

都怪,这贼老天不长眼啊!

顾夜西把手放在平台上,没有声音地敲,“我且问你,余江区,越铭前滩名邸起火那日,是不是你报的警。”

“巩盛。”

裴章,“没错。”他们果然是一伙的,连开场白都一样。

可惜没过多久,这造化就造到了自己头上。

“你不知道哪儿得罪我们了?”顾夜西嗓音慢慢悠悠,把目光抬起来,眼底不见一丝仁慈。

事请过去这么久,裴章还有印象,“是我报的。”

顾夜西观察他的神色,没有异样。

裴章不敢隐瞒,“知道。”

顾夜西默了片刻,心里在想:这件事和他坐牢没有联系吗?

他看了眼时间,问最后一个问题,“近来你除了我,还见过什么人?”

裴章心如死灰当中,全招了,“年后来了一位自称‘鬼眼’的年轻人,好像叫、叫——”

顾夜西动作一顿,裴章一颗沉到谷底的心瞬间提到嗓子眼。

“你可知失火的那家人,无一生还?”他目光很淡,坐在那儿,始终气定神闲,看不出深浅。

“还有一位,不过我不知道他叫什么。”

应该是居简风。

他后来在电视上看到了,不幸罹难的那位企业家名叫燕殊,平日里做了很多慈善,在社会上风评很好。

当时,他还跟马秋感慨造化弄人。

“怎么了?”他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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