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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婚净身出户,我被京圈大佬强娶了

第132章 风雨欲来

半夜三更,庄园在夜幕下闪烁着点缀饰灯,从窗户俯视出去,寂静空旷至极。

谢琛点着烟,阳台上烟雾被风吹倒,东扯西歪,恍惚间温素的轮廓渐渐显现。

她应该穿着长袖居家服,白皙如玉的脸颊,清澈莹润的眼睛,发丝垂顺披散,指甲盖圆润秀巧,修剪成的与指尖平齐。小心翼翼抚摸他手臂淤伤。

何文宇漫不经心笑,“那不如去自首,不沾血,三年五年最高八年,比在我这船上安稳。”

小唐抿紧唇,“我们没有这个意思,就是想跟着您好好走。”

“上我的船,做我的水手,听我的话。”何文宇始终带笑,那股笑温润和善,面具一样挂脸上,“我没看到你们跟我走的诚意。”

他当时就刻在心上。

谢琛没体会过,家里时刻有一个女人惦记他的温情。

谢家只有鳏夫,雄性因子过剩,就像铜墙铁壁,又硬又冷。

养成他一身臭刚脾气,知道她委屈,没哄过她。知道她不安,没安抚过她。

拿对谢三的态度,来应对她挣扎。

不怪她,不自信,怀疑他心意。

他一根烟抽完,正续第二根,管平风风火火闯进来。

穿着睡衣,拖鞋趿拉反,一脸高昂的兴奋。

“谢总,温小姐落脚点查实了。”

…………

翌日。

海明先见日,江白迥闻风。

温素小时候仗着记忆力好,囫囵吞枣,硬记过许多诗文。

如今亲眼得见,万顷开去,再无蔽野,陆地上的烦恼事,仿佛一瞬间烟消云散。

她在游艇甲板,舍不得进去。何文宇抽烟一向避她,带小唐进了艇内客厅。

他今日西装革履,双排扣藏青丝绒上衣,很正式,又华丽。气质万中无一的温朗,举手投足展露一种成熟男人的魅力,像电影中衣冠楚楚的斯文反派,夺人眼球。

小唐垂眸抽烟,沉默为他点火。

“你不想回去?”

小唐动作很稳,“我已经知道错了,请您多给我一次机会。”

何文宇眯起眼抽口烟,双指夹着,手肘搁在沙发扶手,“我不喜欢身边人小聪明,藏私心。”

“绝无下次。”小唐抬头,“自现在起,我对您的决定不会再有异议。”

“自现在起?”何文宇笑起来,腔调幽幽,“这可真是个真心诚意的时间,你会后悔吗?”

小唐全身肌肉无声绷紧,又勉力松懈,出声试探,“这个时间您不满意?”

何文宇从头到脚扫他一圈,手指有一搭没一搭掸烟灰,“我担心你悔恨交加时肝肠寸断,那可太痛苦了。”

小唐一愣,“您会做掉我?”

何文宇不再看他,目光透过玻璃,临摹对美景出神的温素,“我手上舍不得沾血腥,毕竟例子摆在眼前,沾了血,有家有室,幸福的提心吊胆。”

小唐默不作声。

何文宇掐了烟,起身拉开门去甲板。

今日海风不大,浪声也清,他没遮掩脚步声,温素回头看见他这一身衣服,忍一路还是没忍住,“你今天有正事吗?”

谢琛有谢氏,常住昌州算半休假,依旧文件如山,视频会议从早到晚。

她不清楚何文宇底细几何,但从随从不断,出行座驾,还有直升机,游艇,他无疑是有钱的,有钱人的时间都很紧。

不会闲到陪她翻山越岭,四处闲逛,出海钓鱼。

而且他穿正装,少之又少的领扣全系,脚上皮鞋蹭亮。比松垮领子,休闲球鞋的搭配,正式沉练,风姿熠烁。

“有。”

温素一脸猜中的笑,“那回去吧,你有事去忙。”

“我正在忙。”何文宇坐在她身边,展臂扶着栏杆,虚虚垫在她身后。

温素呆怔。

何文宇含笑望着她。

早晨再见,他目光比之从前,平缓从容。没了黏糊窒息的潮涌,没了迫切吞噬的沉晦,清清朗朗,仿佛她只是一个好朋友,好玩伴。

行为动作也守着分寸。

她上船时,不可否认松缓了,现在这似是而非的话,猛然又戳中她神经。

温素本能开口,“我不是……”

何文宇笑出声,悠扬的,磁性的,蛊惑又蔫坏,“我也没说你是正事,是想请你帮个忙。”

温素松口气,“什么忙?”

“待会海上有个拍卖会,规矩定的很死板,出席者必须有陪伴。”他拄着头,目光漾出一片笑,“往前我不受女人欢迎,形单影只,被拒在门外。如今有了素素心肠软,陪我这一次?”

温素打量他,十分不信,“你别骗我。你这款不会不受女人欢迎。”

“我哪款?”

温素没搪塞,真心诚意夸赞他,“清瘦俊俏的少年长大了,多了成熟,还多了一点坏。”

何文宇嗓音生了哑意,“我哪坏?”

温素后知后觉,感到话题危险了,抿嘴角。

不想正巧抿了几缕吹乱的发丝,开口含含糊糊的,“总之,你是骗我。”

“没骗你。”何文宇拢起她飘舞的长发,扶稳她头,从手腕腕表前褪下一只发圈。

珍珠盈润的光芒,在阳光下一闪而过,温素不由仰头去看。

何文宇手上动作一顿,怕扯疼她,温声轻斥,“别动。”

头发在人手里,扯着头皮,温素僵住。

何文宇察觉她的小心,闷声轻笑,迅速卷了两下发尾,轻轻绕住发根,在她脑后盘了个发髻。

他梳理头发的动作熟练,盘发手法又快又稳,珍珠发圈固定得非常牢固,珠子拉扯碰撞间,没有勾缠住一丝头发。

十分有经验。

温素长长呼出一口气,急于打破这玄妙旖旎的氛围。

“你不打自招,不受女人欢迎,却是扎女人头发一顶一的老手,这些年风花雪月看来不少。”

何文宇含笑打量她盘发的模样,除开几次宴会,她一直长披发。

乌黑的长发垂顺柔直,她的脸型鹅蛋圆,眉型是远山眉,一股温柔沉静的女人味。

但她小时候最不耐发丝披散,影响行动,遮挡视线,拖拖拉拉,像见不得人。

何文宇扬了眉,“就不能是工作?”

温素眼神瞬间不一样了,“工作?”

何文宇明白她想歪了,不仅不纠正,还笑得欢畅,“我刚成年那会儿,经济上不是很宽裕,素日拮据总要做些副业。”

温素下意识往深处发散,结结巴巴,“你,你过得……”

“不是小白脸。”小唐立在遮阳棚下,“我们那时有一家假发公司,专供非洲出口。非洲人基因限制,头发又炸又卷,又长不长。最喜欢及腰长头发,编满头小辫。业务最峰值时,老大也下车间。”

“……”温素撇开头,涨红一张脸。

何文宇攥拳抵在唇鼻间,死死抑住笑声,替她圆场。“小白脸也没错,的确有人问过我包养费。”

小唐从温素身上收回目光,讽刺一笑。

何文宇在他们这个圈子,口碑很好。讲道义,一诺千金,算是难得的仁义人。

前提是别踩他雷点。

他样貌好,身材挺拔,高瘦瞒不过场子里千锤百炼的女人们。

早年未发迹,不乏富婆一见倾心,愿出天价求一个沸腾夜晚。

除去身份不妥,长相有碍的,剩下的妖娆丰美,纤瘦婉约,单凭身段样貌,普通男人倒贴钱凑不上。

何文宇一派淡漠冷酷,任凭什么天仙媚鬼权势利益,在他眼中激不起一丝波澜。

狂蜂浪蝶多了,他干脆一刀切,有女人的场合他不去,有女人的生意他不谈。敢觊觎他美色,他就还人以颜色。

迄今为止,颜色还多了,无人敢再肖想他脸。

却被他拿来逗哄一个女人,低声温语,求她一笑。

温素吐出一口气,准备说什么。

小唐走到舷梯边,蓦地出声提醒,“老大,我们到了。”

温素侧目,阳光刺得她眯眼。

海上日出早看完了,算时间这会儿大概十点钟的样子。

正是海上日头灿烂闪耀的时候,她抬手搭眉,勉强适应光线。

离他们不远处,一艘货轮缓慢接近,甲板往上两层高,明显改装过。

刺白日光下,外立面波光粼粼,甲板也不像货轮的经济实用,用料装饰透着一股奢靡浪费的味道。

“贡猜的场子看人下菜,喽啰酒保喜欢衣冠辨人。温小姐的着装需不需要换一下?”

小唐目光远远落在她脚上,温素脚趾不由蜷了蜷。

她穿的不算正式,也不拉垮。高领羊绒针织连衣裙,介于白和黄之间,低调柔和的莫兰迪色,颜色材质都够高档,不是大型晚宴,这衣服很够了。

只有脚上鞋子不太合适。

何文宇像是清楚她的生活习惯,知道她维持不好高跟鞋的平衡,他穿了皮鞋,给她准备的平底小白鞋。

“不用。”

何文宇目光一掠,“她穿她舒服的。”

两船距离拉进,货轮甲板上清晰立着几个人,像是要迎接他们。

除开为首的中年男人,头上撑开一把遮阳伞,余下正装革履的几个威严人,手上伞都合着。

温素被这阵仗惊了一下,有一种无声煊赫的郑重,“会不会对你影响不好?”

她参加几次宴会,蔡韵从头到脚,注重她每一寸细节。碎发卷曲的弧度,脚趾涂不涂甲油。

男人的名利场,女人即便陪衬,也要陪衬的体面,尊重。

花枝招展不提倡,大气隆重却必须。

何文宇眯眼望货轮船头,漫不经心回答,“我不怕影响,他们也不敢因为一双鞋影响我。”

距离更近,近到对方举止清晰,中年男人热情溢于言表,挥手挥地手舞足蹈,几次跳起来打招呼。

何文宇懒散闲闲,一招手算回应,偏过头,对她笑,“交际其实复杂又简单,取决于带你赴会人的地位,以及对你态度。地位够高,尊你,重你,你穿睡衣来,也会夸你新潮,对时尚有理解。”

见她一脸懵然,不信不理解,何文宇轻笑,“打赌吗?”

两船相接,货轮响起尖锐的汽笛声,刺得温素耳朵一抖,根本没听清。

她甩手,去护耳朵,“什么?”

何文宇低下头,凑近她耳朵,“打个赌,你什么不用说,什么不用做。上去后,不下于十个人夸你选鞋有品味。”

货轮伸下舷梯,小唐一马当先上去,转身朝他们伸手。

温素顾不上回答,催他,“小唐在等你。”

小唐脸色发紧,张口要辨。

何文宇稳步掠过他,“回去吧,我身边的人,老鬼,老歪,再比如你六叔,他们不如你聪明,但聪明,在我这从来不是优点。”

目光从亮起灯的窗户上,一掠而过。

……………………

就像对他们,毫无一丝容情。

“知道外人怎么评价我们这些人吗?刀口舔血,虎口夺食的乌合之众。舔了血的着急不奇怪,不上岸则死。只夺食的,急什么?地位拼到了,钱揽够了,就想拆伙儿保平安?”

小唐急了,“何老大,您从来不看女色在眼里,突然冒出来一个女人,让您费心费力。我们是担心您沉溺下去,误了三和,底下人要反——”

何文宇转头,带笑的目光定格住他,“是你们反,还是底下人反?”

何文宇挑眉,彼时是海岸线最沉暗的夜色,路灯荧光似的掠进他眼底,并无笑意,“知道了。”

清楚明白划下道来,张狂猖獗随便你,沾血既死。

跟他再久,感情再深,他都不会容忍,不会救。

小唐面容沉寂下来,偏头转向温素的院子。

“你们唐姓同出一个渔村,跟我最早,办事最多,得到也最多。但欲望无穷尽,常年踩着底线走,总会有一两个没了底线。我之前申明过,沾血的人不能上我的船,你们自己推了四个替死鬼。眼下还这么着急,我是不是可以认为,那四个只是推出来搪塞糊弄我的,实则——”

“没有。”小唐果断举手发誓,“我可以发誓。”

极力忍泪,艰难笑着,“谢琛,你别下车……”

那是她放下所有,发自内心,最贴近他的一次。

他抬手推开毗邻温素住处的小院,二十年前的陈旧感,被还换到分厘毫丝处。

小唐立在院外看他进门,关上,毫不迟疑。

他目光洞若观火,小唐一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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