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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的咸鱼本质暴露了

怀疑

但海口已经在孩子那里夸下了,给了孩子承诺温溪觉得就必须得做到。

不过好在古代之所以能留下那么多令现代叹服的奇迹,大概,就是有像芳苓这样心灵手巧到令人惊叹的人的存在吧。

其实温溪也就是提供了特战服的样稿和一些想法,具体的制作,都是芳苓在忙活。

然后母子俩一人抱了一碗糖水,盘腿坐在炕榻上。一大一小两张相似的脸,同样的姿势,同样劫后余生跟打了霜的蔫茄子一样生无可恋的表情,还有同步拿调羹吃糖水的动作,让一旁伺候的几个人忍俊不禁。

温溪往嘴里塞了一大口红豆双皮奶,咽下,然后沉重的拍了拍边上儿子稚嫩的肩膀,“儿啊,辛苦了,但你要知道你已经长大了,你一句是一个成熟的小大人了,该学会自己一个人上朝了。为娘那么辛苦抚养你长大,该是时候享享清福了。”

赵宸张了张嘴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温溪一连串的叫唤打断了,“来来来,芳苓小可爱进来了,快快快,给我捏捏脖子,你家主儿的脖子都快要折断了。”

这一整套下来,不说和温溪前世记忆中的迷彩特战服十成像,但至少也像了七八成,除了材质可能稍微会差些。

看着满眼星星在试衣镜前转圈圈的儿子,温溪就知道,看来就算是古代的男孩,骨子里爱好的天性都是不变的。

赵宸觉得稀奇极了,这儿翻翻那儿瞧瞧,“这衣裳真是奇特,穿着瞧起来怪怪的,不过却是不原来的骑射服舒适多了,而且瞧着这些……带子扣子都很有用处。”

他说的带子扣子就是护肘护膝还有手套以及束封袖子的束带搭扣等。

“芳苓姑姑当真手巧,这整一套约莫花了不少心思吧?”赵宸直接夸赞芳苓。

“陛下过奖。”

边上的温溪不开心了,“哎哎哎,没良心的臭小子,怎么不夸夸你妈我呢,上来就夸芳苓,我也是很辛苦的。”

赵宸双手反背,一副小大人模样,“母亲能想出这般样式的骑射服,儿子自当另赞母亲的智慧,但朕敢断定,这一整套,上头的缝线,没有一针是母亲缝的。”

“谁说我没有缝过一针!”温溪从赵宸的一个口袋里掏出一同款迷彩布料的……的荷包,递到赵宸手里,理直气壮地反驳,“你瞧,这荷包就是做这套迷彩服用剩的边角料做的,里头放了驱蚊的药草,你妈我亲手给你做的,一针一线密密缝,里头承载了最炽热的母爱,来,收好了,别把母爱弄丢了。”

赵宸看着线脚跟胡须一样一摸一茬的荷包,还有上头绣着的那只四不像,这种荷包,他寝殿里那个专门用来“存放母爱”的匣子里有满满一匣子,心中暗叹一口气,这么多年了,他母后的女红一丁点进步都没有,荷包十年如一日地粗糙,荷包上的图案十年如一日的那只“四不像”。

看儿子的神色就知道他是在嫌弃自己做的荷包,温溪倒也不羞恼,反正她就是破罐子破摔了。

从前赵韫总是喜欢夸赞那些女红出色的后妃贤良能干,于是后宫的女人有不少拼了命地想法子只想得赵韫的一句夸赞,可温溪学不来,她是真没这方面的天赋。

而现在狗男人已经死成了渣渣,而儿子,就算他再怎么觉得自己女红不佳,也不会嫌弃她这个做母亲的,所以何必再费那个精力,她反正这辈子都不可能学什劳子女红了。

于是温溪将那荷包往赵宸胸前的口袋中一塞,就开始赶人,“行了行了,别这么多废话,不是说秦敛在演武场等你吗?快去吧,人家现在好歹也是你师父,真让人家等急了可也不妥,去吧去吧。”

***

等赵宸穿着一身全副武装的迷彩特战服赶到演武场的时候,秦敛已早早地候在了那里。

见到小皇帝一脸兴奋地往他这边奔过来,秦敛墨黑的目光如炬,第一眼便精准地定在了赵宸身上的这套“奇装异服”身上。

他躬身给赵宸请安,顺道提问,“陛下万安,陛下这一身是?”

赵宸一听,就张开手臂在秦敛身边转了一圈,喜滋滋道:“怎么样秦卿,这衣裳看着成吗?是母后给朕做的。”

秦敛听着小皇帝的话,一瞬不瞬地打量着他身上的衣裳,目光灼灼。

赵宸以为他是对特战服感兴趣,兴致勃勃地献宝,“这衣裳不同寻常,这叫迷彩特战服,秦卿你瞧,这儿这儿,还有这儿,绑了护具,用这种束带绑缚,便是打斗中也牢固不易脱落,还能很好保护重要关节不受伤。”

“这背心,可比套个护心镜舒服多了,母后说里头有一张极细的铁丝网,一般刀剑都是砍不断,还有这靴子,底软帮直,母后说这上头是鞋带还有魔术贴,穿着可比咱们从前的战靴合脚多了,还不易磨损。还有这种花纹母后说叫做迷彩,便是为了在野外时契合草木之色,易于潜伏,好叫敌人难以分辨察觉。”

瞧秦敛看得无比投入,赵宸自豪极了,“怎么样,不错吧,这可是母后为我做的,为了这一套,她可是耗费了整一年的心力。”

在赵宸心里,不管在家里怎么嘴贫嫌弃,但到了外头,不管衣裳是谁做的,永远是母亲最好母亲第一。

“太后真是有心了。”秦敛哑声一句,听不出什么情绪。

“嘿嘿,那可不是,母后是能想出让人出其不意的好东西。”说起自己的母亲,赵宸与有荣焉,为了想秦敛更多的展示这套特战服,他还翻起了衣服上的口袋,“这些口袋,这个秦卿你瞧,里头有暗扣,可以固定一把匕首,这个,专门用来放一些纱布伤药等小药品还有这……呃?”

一不小心就把胸前口袋里那个缝满了母爱的四不像荷包掏了出来。

赵宸在秦敛的灼灼目光中,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垫着荷包干笑道:“呵呵,这是母后拿衣裳剩下的边角料给缝的驱蚊香包,所以缝的时候便没太上心,便当个小玩意儿罢了,嘿嘿……”

秦敛的所有注意力都聚在了这个丑荷包上,上头绣的图案是桃粉色,虽然看不太清这奇形怪状的东西是什么,但秦敛晓得,那绣的其实是一只猪,一只据说是叫“佩奇”猪。

她的绣品,十件里头有八件都是这只桃粉色的佩奇猪,只是她亲手所制的绣品实在太少,且绝大部分都在眼前的小皇帝赵宸那里……

男人眼中有若有所思的暗光一闪而过,天真稚嫩的赵宸自然没有瞧见,将手里的荷包往口袋里随便一塞,对着秦敛兴奋道:“秦卿,你要教朕什么,朕都准备好了,咱们开始吧。”

秦敛颔首一礼算作回应,而后沉声道:“今日要交给陛下的,不是骑射,也并非与他人对战之术,而是陛下眼下最为实用的近身防御之术。”

赵宸最先是略一顿惑,他本是想学秦敛之前在奇莽山之行展示的百步穿杨的箭数,但想来那也并非是能一蹴而就的……而后便立即释然了,既然秦敛做了他的武师,那他说什么便是什么吧,总有他自己的道理。

男人这些年来想要他命的人不在少数,大大小小的刺杀,不说上百,十个手指肯定是数不及的,到现在都能安然无恙,自有他自己的本事。

“这些便是陛下现今武学的重中之重,在命所危急时刻,当旁人无法及时护驾之时,做到最大限度地自保以为他人争取赶来救驾的时间。”

秦敛将赵宸带到了演武场比武台的正中央,“陛下从前亦有学武的底子,这便简单许多,来,我们先做一番拟练,陛下还是陛下,臣作杀手,臣以一般杀手刺客最常用的一百个招式进攻,陛下自行防御,先瞧瞧陛下的底子。”

说完,秦敛手持木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急速出手,身形快如一道闪电,朝赵宸所站立的方向奔袭而去。

赵宸猝不及防之下根本不及反应,等到秦敛持着木剑已经到达了他面门前,他这才反应过来,慌忙抵御,可是哪里还来得及。

不过三招,便听得“吧嗒”一声,赵宸的木剑被秦敛挑落,整个人脱力往后屁股朝天摔了个大跟头,还没等他回神木剑再一次如疾风般次来,赵宸只得在地上翻滚几周,慌忙躲避,而等他再次翻身过来之时便被一柄木剑如鬼魅一般悄无声息地抵在了喉间。

赵宸狼狈地摔在地上,抬头望向秦敛,只见对方眸色平静面无表情。

小孩子的自尊心作祟,赵宸涨红了脸忙不迭从地上爬起来,先左右瞧瞧,侍立在比武台边上那为数不多的几个小内侍此刻都恨不得把自己的脑袋扎进裤/裆里。

“这……这不算,秦卿你出其不意,朕……朕还没准备好呢!”赵宸结结巴巴地辩解。

秦敛的脸上却无过多的反应,只收回了木剑淡淡道:“刺客们可不会给陛下做准备的工夫,臣尚且收了五成力道,若是真的刺客,陛下此刻早已没了说未准备好的机会。”

赵宸的好胜心一下子就被激起来了,他一个打挺从地上跳起来,握住木剑,摆了个迎战的姿势,咬牙道:“再来!”

这次赵宸全身心投入倒是坚持得久些,过了五招才被挑翻,他揉揉胳膊呲牙咧嘴地起身,“再来!”

于是在被挑翻。

再起来,再战。

然后再被挑翻,在爬起来……

大约过了半个多时辰,秦敛算是摸清了这孩子的功夫底子后才施施然收了手。

他看着趴倒在地瘫成一滩泥的赵宸,朝边上赵宸的贴身太监四瑾招了招手。

四瑾会意,忙不迭地冲上比武台。

此时的赵宸累得像只小狗一样吐着舌头呼呼直喘气,浑身上下皆被汗水浸了个透,四瑾怕他中暑了,便想让赵宸把外裳脱了。

赵宸确实汗流浃背了,他脱了迷彩特战服的外套和防刀背心,里头是一件迷彩式样的短袖圆领T恤衫,只绑了护肘在肘关节的位置。

待伺候赵宸喝过水之后四瑾便捧着赵宸的衣服下场去了,顺手便把赵宸的衣物搭在了一旁的挂衣架上。

男人的视线轻轻地落在了那件衣服上,深思的目光在那个半露出口袋的荷包上定了定,而后才默不作声地移开……

这边赵宸总算是恢复了些精力回来,他抹了把额头的汗,深吸一口气喊道:“秦卿,朕准备好了,继续吧。”

秦敛转过身,对赵宸沉声道:“陛下的功底臣心里已大抵有数,一般杀手刺客,大多是想在人毫无防备之下突然暴起,以求最好能做到一击即中,故此有敏锐警觉的反应十分重要,陛下首要的便是训练反应的灵敏之速。”

秦敛掏出一条黑色的布条递给赵宸,“请陛下蒙上双眼。”

赵宸好奇地接过那黑布带,依言给自己的眼睛蒙上,疑惑道:“这蒙上双眼是个什么法……啊——”

还没说话,赵宸便觉自己的右臂被重重地拍了一下,因为蒙着双眼毫无所知,这突如其来的一记吓得他一声惊叫。

“陛下注意了,臣接下来的时日便要集中专攻训练陛下的耳力和感知力,臣以随机的力道、部位时间隔断来击打陛下,陛下要集中精力感知,躲避亦或防御反攻陛下自便,击打百下为一回合,臣数着。”

话毕,赵宸便感觉到自己背上、腿上、手臂上等身体各个部位开始被木剑敲击,力道时轻时重,速度时缓时急,他根本琢磨不出规律,只能慌忙抵御,但基本就是只有蒙眼挨打的份……

“三十六,三十七,三十八……”

“七十五,七十六,七十七……”

“九十九,一百!”

赵宸扯下眼布,便见秦敛沉静的眼眸,“这一回合,臣攻击一百下,陛下能顺利回防不到五招,还是算上胡乱挥剑的。”

赵宸腮帮子一鼓,咬牙继续硬撑,“再来!”

“二十七,二十八,二十九……”

“九十九,一百。”

“第二回合,成功防御十一招,胡乱挥剑次数减少。”

“再来!”

“五十三,五十四……”

“成功防御九招。”

“八十二,八十三,八十四……”

……

望着比武台上一大一小两个人,四瑾在台下再一次挥了一把冷汗,都快两个时辰了,照着办情况下去,估计很快陛下就要撑不住了……

果不其然,四瑾的预感很快成真了。

这一回合,秦敛都没数满五十下,赵宸便脱力瘫倒在了地上,他一把扯掉自己眼睛上的黑布,气若游丝地喊:“不……不不来了,我不来了,我……朕打不动了,太累了……”

秦敛停下,抬头望望,此处校演场虽然是在室外,但由于是宫内供皇室使用,夏日炎炎,早有人在上头搭起了棚子,所以其实并不是很热,且今天的日头也不大。

秦敛看着瘫在地上直哼哼的小皇帝,皱了皱眉,但想到这毕竟只是个十二岁的孩子,便也就算了,他对一旁的四瑾道:“扶陛下起来先下去歇一会,喝点水吃点吃食补充体力,过半个时辰在继续,待到太阳西斜时结束。”

谁知听秦敛这么一说,赵宸在四瑾的搀扶下颤巍巍爬起身,头摇得像个拨浪鼓,“不,朕不来了!朕来演武场是为了和你学骑射的,不是为了学这什劳子蒙眼练耳力的。这得练到什么时候?到底有什么用?”

十二岁的孩子,心性自然不能像成年人那般坚定,一共练了七八个回合,每回合一百下,他就没有一个回合能回防超过二十招的。

这让赵宸彻底气馁了,再加上夏日暴热的汗水,训练的劳累,浑身被打得蒜头,燥热、疲劳、灰心、失望……再怎么早慧懂事,赵宸也是被捧着长大的天之骄子,总归是有孩子的小脾气在的。

他指着站在外围的大内侍卫,“你瞧,朕身边有这么多以一敌百的大内高手寸步不离,还有我舅舅安排在暗处的江湖的能人异士,何需如此多此一举?朕的身边安排得密不透风,为何要为了这万分之一的几率会发生的事做这等子麻烦事?这得练到何年何月?”

秦敛朝着赵宸恭敬一礼,神色却越发冷淡,“陛下觉得这是多此一举之事?觉得依靠他人保护比依靠自己来得更行之有效,觉得不会有人能刺杀成功,即便有那也只是万分之一的几率,陛下不在意,那太后呢?”

幽深的黑眸直直地望向赵宸,“但陛下可曾想过,太后能否第二次承受得住这万分之一的几率?”

赵宸整个人都怔楞住了,曾经发生过的那些鲜血淋漓的画面在他眼前一一浮现……

半晌,赵宸牙一咬,甩开四瑾搀扶的手,打晃着双腿颤巍巍地站直了身体,对秦敛道:“朕明白的,多谢秦卿再次点醒,来吧,正歇息过了,我们继续吧。”

秦敛微微一笑,很满意这样的效果,但他并未急着按照赵宸所说的继续练下去,他示意四瑾将赵宸扶下台,自己也跟着下去。

赵宸坐在躺椅上奄奄一息,四瑾按照秦敛的要求拼命给他揉腿放松肌肉。

秦敛端过一盏凉茶递给赵宸,“陛下先歇会儿吧,此事也不能一蹴而就靠一天的勤奋练习便能成功的,需要长久的不懈坚持,较一般少年而言,陛下已实属了不起,等陛下缓一缓咱们在接着练吧。”

赵宸忙不迭点头,仰头喝干了一整杯凉茶,又接着喝起了第二杯,这会儿他对秦敛即使感动又是敬佩,他说什么都是听的。

秦敛看一眼正在牛饮的小少年,目光若有似无的朝旁边挂衣架上迷彩服口袋里半露的那个荷包上瞟去……

赵宸和四瑾都没有发现。

男人左手握拳掩唇轻咳一声,“咳,不过这般训练确实体力繁重且单一,陛下会厌倦也在情理之中,不若……臣与陛下定各对赌的彩头来增添些趣味,陛下意下如何?”

小孩子最喜欢添热闹的事,听得赵宸眼前一亮,忙问道:“什么对赌彩头?当然好了,秦卿快快说来。”

秦敛弯唇一笑,“等到日头西斜我们便结束,大概还能练五个回合,这五个回合中,做个对赌,但凡有一个回合陛下能接住回防二十招,臣便将这枚狼牙当做彩头送给陛下。”

说着秦敛从自己腰间的荷包里掏出已被用彩绳串好的狼牙,在赵宸面前晃了晃,“这枚狼牙是臣十多年前在北疆与戎狄作战时,砍下一个戎狄部落首领的脑袋后从他脖子上取下来的,据说这枚狼牙是那首领从狼群的头狼嘴里取的,这么多年一直被臣贴身收藏着,在北边的各部落里,佩戴狼牙一直都是最强悍勇士的象征,此外狼牙还有辟邪之意,此狼牙意义非凡,陛下若能赢了对赌,臣便将这枚狼牙送与陛下。”

赵宸望着这枚狼牙,眼中瞬间迸射出溢彩光华,听了这狼牙的来历,没有一个男孩能抗拒得了这样的诱惑。但他转念一想便问道:“秦卿方才是说对赌,那若是朕输了,秦卿要何彩头?”

秦敛在赵宸边上坐下,捧起自己的茶盏啜饮一口,状似无所谓道:“陛下是君我为臣,臣自然不能为君所求,陛下点到意思一下便可,这里是演武场也没带什么别的,方才瞧着不是陛下有个荷包吗,若陛下愿意便将那荷包添作彩头吧,不过这事也知陛下与我还有四瑾公公知晓便可,传出去怕被有心人拿做文章。”

赵宸想都没想,脱口就答应了,“朕省得,那便这般说定了,秦卿拿那狼牙做彩头,朕便拿那荷包相抵。”

反正这荷包有整整一匣子,他母后做的时候不过也是意思意思罢了,这样拿做彩头,母后根本不会在意。

说罢,赵宸仿佛被那枚狼牙赐予了无穷的力量,生龙活虎地从椅子上跳起来,“秦卿走吧,这一次朕肯定打起十万分的精力认真应对的,这狼牙,今日非朕莫属!”

秦敛看着小皇帝精神抖擞的背影,一声轻笑,而后提起木剑跟上。

这一回,再次站上比武台,赵宸帮上黑布条,满脸肃穆严阵以待,可比之前认真了不知多少倍。

秦敛看着小孩儿认真的模样,轻轻动了动嘴角,“陛下,开始了!”

“一,二,三,四……很好,回防一招!”

“再来,第二回合。”

“四十六,四十七……”

“第三回合。”

“第四回合。”

“九十八,九十九,一百,回防十七招。”

还剩下最后一个回合了,可依旧没能突破二十招……赵宸气馁地摘下布带,可怜巴巴的望向秦敛。

秦敛不为所动,看着他皱眉沉声道:“还有最后一个回合,陛下一次比一次进步,万不能轻言放弃。”

赵宸闻言牙一咬,又重新戴上,提剑大吼一声,“来罢!”

“一,二,一招,漂亮!继续!”

“八,九,十,十一,两招!”

“三十八,三十九,四十,十招!”

“……”

“九十七,九十八,十九招……九十九,一百。”

双方停手,赵宸摘下布带,眼中写满了失望,“差那么一下就成了……”

“陛下已实属不易,进步飞快。”秦敛出声安慰。

赵宸叹口气,摇摇头走下比武台。

他走到挂衣架边上,自迷彩服口袋里抽出那个荷包递给跟随而来的秦敛,“喏,朕是天子一诺千金,输了便愿赌服输,这个给你。”

“多谢陛下赏。”秦敛谢恩之手双手接过,语气淡淡,但没人发现他垂下双手后,将那小小的荷包紧紧握在了掌心之中……

“唉,朕今日也累了,便先到了这里吧。”赵宸冲秦敛摆摆手打算离开,他便往外走边道:“今日有劳秦卿了,咱们改日在继续吧,秦卿放心,朕是不会轻易放弃的,朕……”

“陛下。”

赵宸被喊住,回头去瞧,发现秦敛快步追了上来,双手摊开,将手里的一个物什递到了他眼前。

赵宸定睛一瞧,居然是那枚狼牙,于是惊喜道:“秦卿这是何意?不是朕输了吗?”

秦敛微微一笑解释道:“说来也是臣要求严格了些,按常人的进度,在陛下这般年纪,要在一天之内练就蒙眼回防抵御臣的攻击,一回合一百下之中能抵御十五六招已属不易,陛下能达到十九招已相当不易,想必下一回练,陛下定能破二十,这狼牙是臣下一回提前赠与陛下的彩头。”

赵宸笑弯了眼,也不客气接过那枚狼牙,“那朕便不客气了,秦卿放心,等到下回,朕一定能破了二十,不叫秦卿辜负这枚狼牙的心意。”

赵宸拿着狼牙,爱不释手,欢欢喜喜地走了。

秦敛站在后面看着男孩欢快离去的背影,嘴角也总算是露出了一抹真实的笑,他轻轻松开握在掌心间的小荷包,还在目送小皇帝远去,却状似不经意间将荷包郑重地放进了自己袖筒的暗袋之中……

***

傍晚到了用晚膳的时辰,温溪本以为儿子从演武场回来以后会来坤元宫与自己一道用完善,为此还特意多加了几道赵宸爱吃的素菜。

可谁知都等到了过饭点的时间,儿子宫里边的人才匆匆来禀,说是陛下已经在承乾宫里用过晚膳了,因为练武累了,用过膳后直接睡下了,便不来坤元宫了。

温溪还奇怪,便差了祥生去承乾宫细问,就怕儿子是生了什么病。

“娘娘无需担忧,陛下大抵是白日里与秦阁老练武累狠了,用过完善后洗漱一下便直接就寝了。”祥生回来后对温溪回话。

“听说回去以后,陛下就着一碟子素牛肉吃了整整两满碗饭,想来是真累了也是真饿了,奴觉着,陛下长这么大,大概是第一次这般努力地练武。”

温溪皱眉,嘟囔道:“这死孩子,虽说努力练武也不是件坏事,可你说他从前那般武艺水平,现在这一下子突然练这么凶狠,一口气能吃成一个胖子吗?太医院今日当值的和陛下宫里的人都惊醒着些,我就怕他一下子累狠了,半夜里生出什么幺蛾子来。真是的,演武场里就没人拦着点吗?任他这么胡闹。”

祥生笑笑,说道:“其实这也怪不得随侍的人,奴听四瑾公公说了,当时在演武场里,陛下之所以这般用力,说到底也是为了娘娘您哪,主要是陛下与秦大人之间有场对话,不是胡闹,而是陛下长大了。”

温溪疑惑,让祥生说明白些。

于是祥生就把当时在演武场赵宸想放弃不肯再练而后与秦敛之间的对话前前后后大致复述了一遍。

听完后,温溪沉默,所有的思绪都集中在秦敛那句“太后能否第二次承受这万分之一的几率”上,久久无言,忽然之间,眼底有阵阵湿热无法控制。

秦敛所说的曾经撕心裂肺的痛,她确实再也无法承受第二次,所以即便儿子做了皇帝,她宁可他平庸一些,也希望他能平平安安的。

这些话,她那个死去的丈夫从来不曾懂也从不关心,或许身边的人懂,但也没人敢会在她面前提起,从未曾想过,有一天会在一个与她只到过几次交道、只能算作熟悉的陌生人的口中听到。

秦敛这人,倒还真是不错的……温溪想。

祥生在一旁小心翼翼地觑着,见温溪沉默着不知不觉间便红了眼眶,心中猜测自己主儿是想起了那些叫人痛彻心扉的伤心往事,于是便想着岔开话题。

“哦对了主儿,还有件事,不知道主愿不愿意花些工夫听听?”祥生看了看四周无人,林秋娘三人也不在屋里,这才思忖着对温溪说道。

温溪止了某些心绪,回过神来后问道:“什么事,你且说便是。”

祥生:“之前主儿不是让奴留意着那个从丽太嫔娘娘宫里偷盗被送去刑司的那个内监嘛?奴一直记着主儿的吩咐,着人时刻留意着,也没打草惊蛇。”

温溪一愣,最近事太多,她一时间没想起来祥生口中丽太嫔宫里偷盗的内监是谁,想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就是谢妤说的,疑似龙傲天重生那个家伙。

“哦,那人如何了?可有何异常之处?”温溪问道。

祥生认真回道:“那家伙姓荀,但下头那些人一般大字不识几个,便都错认成他姓苟,所以大家伙一直小苟小苟地戏称他,后来他偷盗丽太嫔物件被送去刑司后大伙儿便都随着原先丽太嫔怒极时的称呼喊他狗东西。”

温溪一愣,这个梗还真是……

“奴去找丽太嫔宫里与此人共事过的宫人们打听过,都道这人平日里沉默寡言,不太合群,总是受人欺负,但因办差手脚还挺利索,便被丽太嫔叫去做宫外采买的肥差,直到东窗事发,后来说他死而复生,这人去了刑司后,虽然依旧沉默寡言不合群,但奴在暗中瞧着……似乎不是什么省油的灯,这总受人欺凌一说,却是不太贴切……”

温溪皱眉,“什么意思,你且直说。”

祥生应是,继续道:“主儿也知,这人偷盗宫妃私物去宫外售贩赌博,这可是重罪,一般身上有这样罪名的人到了刑司,能活下来的寥寥无几,可这狗东西手段着实不一般,送进去没几天便被人保下来了,活着走了出来。奴敢保证,这其中并无他人插手,全凭此人自己的手段。”

温溪的眉头锁得更紧了,听祥生这口气,这么有本事,该不会真的是位“龙傲天”老乡吧?

“什么手段?你说。”

祥生的脸色却变得有些古怪,似乎很是尴尬,“这……奴说了怕脏污了主儿的耳朵。”

温溪不耐烦地摆手,“行了,你就说吧,这宫里我见过经历过的脏污事儿还少吗?”

祥生不再犹豫,直接禀道:“刑司的一个管事刘婆子,可是个厉害角色,还是从前弘德大长公主在宫里时留下的人,她在刑司经营二十多年,一般人轻易不敢得罪她,刘婆子年过四旬,却有个癖好,极为喜爱那些长得俊秀男生女相的年轻小内侍……那狗东西,唇红齿白,长得比一般小宫女都要清秀可人……”

后头的话不用在多说,温溪也懂,她皱眉陷入沉思,就这样?一般男频的套路来说,龙傲天男主都是有着宁折不屈、喊话“莫欺少年穷”的傲骨啊,这位的剧情不大对头啊……

难道真是她想多了?

作者有话要说:秦敛:虽然我也知道骗小孩是一件很不道德的事,但原谅我,实在太诱人了,我忍不住o(╥﹏╥)o

接档文《赘婿神君》,请喜欢的小可爱们收藏一下,么么哒~

家家财万贯,可惜金老爷一妻二十四妾,忙活了半辈子才忙来一个千金。

金小姐拳打极品亲族,脚踢恶劣对手,母虎名声威震四方,年过十八无人敢问津。

金老爷愁白了头。

金小姐算盘一拨,秀眉一挑,老爹你要上门女婿不要?只要你开口,我立马给你领一个进来……

金家招了个赘婿,是金小姐半路捡的一个俊俏穷书生。

穷书生没爹没娘没朋友,不爱诗书功名,不招蜂引蝶也不觊觎财产,整日游山玩水吃吃喝喝缠着着金小姐生胖娃娃。

夫妻和乐美满,金小姐觉得这个夫君哪哪都好,就是偶尔颅内犯疾不知道还能不能治好……

——

金小姐:相公来,随我一道跪下给财神爷磕个头,祈求他佑我金家来年财源广进。

书生夫君鼻孔朝天睥睨财神像:小小财神也配让我下跪?娘子快起来,我这便让财神速速前来。

金小姐:……

端坐在天庭锅从人间来的财神:啊啊啊啊啊!我不配我不配!我真的不配!姑奶奶求您别拜了,我做财神才百来年,不想这么早退位啊!

——

金小姐:今年朝廷征的船税比去年翻了两番,苛政猛于虎啊!

书生夫君:待我与紫薇星君和司命星君吩咐,这个皇帝做不好,就换个人做。

金小姐:相公你敢说得再大声一点吗?金家要是被灭九族你也是有分的。

——

金小姐:相公的家乡究竟是哪里?你我成婚多年,我们总该回乡拜访乡亲。

书生夫君:无涯沧海,灵吾山,那里除了我无他人居住,无需拜访。

金小姐哭唧唧:无涯沧海灵吾山,那是传说中上古神住的地方,相公你放心,即便你病入膏肓我也不离不弃!

——

金小姐一直以为自己夫君病的不轻,直到有一天,她拖家带口回了夫君的老家……

无涯沧海的迎后大典上,金小姐坐在她相公身边,远远地看到了跪在一群仙人中间的财神、紫薇星君和司命星君,才发现,原来她相公说的都是真的……

不是她相公颅内有疾,而是她踩了天上地下第一狗屎运,金家的赘婿,是一位来头大到不可思议的神君。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芳苓依言而来,轻轻柔柔地给温溪按了起来,温溪甜水也不吃了,闭着眼,舒服的直哼哼,“唉,舒服~还是芳苓的手最巧。”

一旁的林秋娘看看舒服得越来越往下瘫的自家主儿,再看看张了张嘴最后还是乖乖闭上了的小皇帝陛下,不禁莞尔:“娘娘,哪有您这么夸张,陛下年纪毕竟尚小,有您在背后垂着帘子撑着,也无人敢欺陛下年幼。”

前世她爸爸当过十几年的兵,对部队对军人有着异于常人的感情,退役之后一直是个军事发烧友,家里有一堆军事藏品,其中就有从建国后开始一系列军人军服,温溪从小看着长大,不说精通,但她好歹前世也是学美术做过设计的,于是她根据记忆将她穿过来之前最新式的陆军特战服迷进行了描摹。

但这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光是在原材料的寻找和选择上就让温伤透了脑筋,比如仿造防弹背心,防弹倒是用不上,但为了让背心有刀刃难以划破的效果,差点没把经商的温五折腾奔溃,可是连麻绳都用上了。

一旁正在给温溪按肩的芳苓轻笑道:“陛下莫急,那衣裳早做好了,奴婢这就给您去取了来。”

温溪带着儿子回到坤元宫后第一件事就是除去头上繁重的发冠和假发,脱掉了层层叠叠的朝服,换了套清透舒适的长衫。

温溪有气无力地摆摆手,“别说了,真是要了我的这条老命了,不过还好,秦敛这人倒还真是个妙人,今天要不是他,恐怕我们母子俩还得在那里继续遭罪。”

“哦对了。”温溪突然想起来,对林秋娘道:“宫中今年夏衣的事照现在这种情形估摸着我是没精力去管这事了,秋娘你多多留心。”

听到要裁衣,赵宸擦拭嘴唇,迫不及待地跳下炕榻,“那我的呢我的呢?母亲不是早前就给我量了身说要做的那一套嗯……做一套帅炸天际的什么来着……对了,叫迷彩特战服,做好了么?正巧,早前与秦敛约好,今日下朝后他要同我去演武场教我射箭等活儿,正好母亲的说得那迷彩特战服那么好,快些拿出来让我瞧一瞧试一试,我都等好久了。”

皇子们历来都是有自己相对应的骑射服,但温溪一直嫌弃骑射服看似英伟实则华而不实,有很多处设计都不太合理,若穿了骑射习武不能完全放开手脚。

但赵宸却争辩说大召的皇子骑射服是一品大将们上阵杀敌时所穿的铠甲进行修改演化,没有比这更好的骑射服了,温溪不屑,曾经在儿子面前夸下海口说见过比这更加英武帅炸天际的的军人装束。

大概男孩子对军事一类事物有天生的吸引力,赵宸一听,便开始缠着温溪要她给做一套“帅炸天际的迷彩特战服”。

这边几个大人正聊着正事,边上的赵宸一边吃着一边乖乖地听着,碗里的糖水见了底,又吃了整三大个蛋黄酥,这才算满足。

一吃饱了,男孩子无限旺盛的精力就又回来了。

这事是一年多前了,芳苓几个月前就已经把从头盔到作战靴全套特战服都做好了,只是这几个月来发生了太多大事,她们都给忘了,直到今日赵宸提起来才想起这茬。

那套特战服被拿出来,赵宸当场就试穿了,一些特殊之处确实是赵宸原有的骑射服所不具备的。

温溪眨眨眼,三天前她和秦敛说好了好教习自己儿子,今天就已经约上了?这两人貌似关系发展得很快嘛!

赵宸见母亲不答,以为是温溪拿不出来,顿时满脸的期待就有点垮下来了,“啊?母亲该不会是还没做好吧?那……那就算了吧,林姑姑,把朕原来的骑射服取来吧,和秦敛说好了,他下朝以后处理好文渊阁的事就去演武场等朕,这会儿想必他应该到了。”

林秋娘点头应是,“娘娘放心,奴婢省的,方才尚服局陈司衣来了坤元宫一趟,该安排的大抵都安排妥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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