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摊牌
“哦？”王梓枫眼光一亮，身子也坐直了几分。“成全了我什么事情？说来听听。”
“少爷不是要掌握这王家吗？小叶前天可是帮您解决了一个小麻烦呢！”
“前天？你是帮你家主子，那十三姨太解决麻烦吧，和少爷我有什么关系？”王梓枫做出一副疑惑不解的样子。
小叶揉揉眼睛，打了个呵欠后大大的伸了个懒腰。恩，睡得真是舒服。虽然说现在浑身还有些酸痛，四肢也是发软的，但是整个人的精神状态已经好了很多，最起码脑袋已经不再昏昏沉沉的了。哈，睡了两天，这什么精神也补回来了。
动动脑袋，正想好好的活活精骨。突然间，小叶伸懒腰的手僵住了。因为，她发现这房间里不只是她一个人。
“二……少爷？”
“那，小叶就斗胆了。要是奴婢没猜错的话，其实，二少爷从一回到这大宅，就已经开始布局了吧。估计这宅子里的一些龌龊事，您知道也不是一两天了。您是有意选在这时候来个一锅端的。你先是故意打草惊蛇，让那些心中有鬼的自己动起来，您好观察到底有些什么人您该防备。然后故意弄出个自首不纠、五日期限来，要的就是乱那些人的眼，让他们疑惑为什么您不重办此事，同时也给了他们一线活的希望。要是真的把那些人逼急了，为了保命他们做出些鱼死网破的事来也不是少爷您乐于见到的吧。”
说着，小叶歇了一口气，“不过，他们让十三姨太做替死鬼李代桃僵已经是出乎了您的预料。还好因为出了内贼这事让大管事们对老爷房中的古董看得特别紧，一时之间那些人没办法弄个老爷那边的古董出来放在栽赃十三姨娘的包袱里，匆忙之中，他们只来得急收买了一个小眉，偷了点太太的细软，要不然，他们的计划就天衣无缝了。要是真让这十三姨娘把罪名坐实了，那么您的计划也就流产了一大半。你要的，就是以那些人犯下的事为把柄，让他们成为您手中的棋子！当然，您大可以把那些人除掉，重新扶植些人起来，但是要是随便找些人，这谁也不能保证这后面扶植的人会不会犯和前任一样的毛病，要是用您身边的心腹，我想您的眼光应该不只是在大城那么一亩三分地，你手中的人才要是放在这王宅实在是大材小用，几下比较，还不如抓住那些虫子的把柄，以那些人为武器，帮助你在实质上控制这大城王家！所以您故意把抓内贼的事情弄得雷声大雨点小，让那些内贼私下找您，只要对外的帐面上能填平，你可以随便找个涉案的小喽喽来把所有的罪顶下，对外也有了交代，同时还有了个宽厚的好名声。这样，除了您和当事人，旁人也不知道到底是谁做了坏事，这样就能保证那些棋子可以继续用，同时还因为有把柄在您手中，那些棋子也就不敢妄动。于是，少爷您的目的也就达到了。如果小叶没有猜错的话，我病着这几天，二少爷肯定已经把那些棋子都牢牢的抓在手中了吧。”
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对还在病中的小叶实在是不容易。没办法呀，性命悠关呀。现在就看二少爷是怎么想的了。
片刻过后，“啪啪啪！”二少爷鼓起掌来。“精彩呀精彩！我想到了小叶姑娘你很有趣，但是没想到你还是出乎我预料的有趣呀！不过，”王梓枫话锋一转，“即便是这样，我为什么要保你呢，若是按你说的，我不是更应该灭你这个口吗？”
“若您那样做，您就不是二少爷了，”小叶说，脸上有着笑意。
“哦，为什么这么说？”王梓枫饶有兴趣的问。
“因为对您而言，我还有用！”小叶说，斩钉截铁的。
“有什么用，说来听听！”二少爷左手轻轻摩挲着下巴。熟悉他的人都知道，当他这么做的时候，就是他兴致极好的时候。
“只要您能保住十三姨娘和我，我可以保证在三年内帮您斗倒大太太和大少爷，五年内我可以把这大城的王家大宅梳理得恭恭敬敬的交给您。”小叶说，言语间的自信让人侧目。
“口气倒是不小，你又凭什么斗得了大太太？”王梓枫质疑道。
“就凭十三姨娘！”小叶说，语不惊人死不休。
“那个女人？那个早就不在父亲眼中的女人？哈哈，我是该说丫头你聪明还是狂妄？”二少爷大笑起来，有趣，实在是有趣呀！
“十三姨娘的美丽，我想就连少爷您也不能否认吧。您可能并不知道，这大少爷……对我家主子……可是一直存着心思的呢，这心思只要利用得好，绝对能让大少爷母子落入万劫不复之境地。另外，十三姨娘虽然说不怎么聪明，但只要多加调教，她那样的单纯女子是最让男人动心的。我想即便是老爷，也难免不会……到时候一内一外，也就不愁什么了。”
说到这，小叶了停下来。
王梓枫开始笑。
“你说得，倒是很有意思。那么你的条件呢，帮我的条件呢？”二少爷说。
“很简单，全力的支持我。然后，在你真正掌权后给我一万两银子，放我和十三姨娘的自由。”小叶，将自己的最终打算真正说出。
“哈哈！”王梓枫开始大笑起来。
小叶也开始笑。
王梓枫但笑不语。
渐渐的，小叶被王梓枫的笑容弄得毛骨悚然起来。
“奴婢已经把牌都摊开给少爷您看，不知道您意下如何？”
“单听你说，倒是很有意思的样子。”王梓枫说：“不过，我又凭什么相信你呢？你又凭什么认为你想的那些就是我要做的？不如这样吧，我给你个选择。”
顿了一顿，二少爷一字一句的说：“我保住你和你那宝贝主子，行！不过，你……”王梓枫的手指指向病榻上的少女，说：“从明天开始做我丫鬟！跟我回廊城！呵呵，听说你的茶点做得不错呢。”
小叶怎么也没猜到二少爷会有这样的心思。她不由得一下子愣了。离开十三姨娘？这怎么行？
片刻过后她才找回自己的思维和声音。“这……这怎么行呀，我怎么伺候得了二少爷。再说，没有了我，十三姨娘在这宅子里该怎么过？不行不行！”
不管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的小叶，王梓枫自说自话。“没有讨价还价，我对你说的那些什么掌控王家不感兴趣。不过你这丫头倒是很有趣，我喜欢。现在我只给你这一条活路。要是不然的话，你就和你家十三姨娘去走死路吧。现在只有我保得了你们，我说你们有罪，你们主仆两个就得去沉塘，同样的，我说你们没罪，这王家就没人敢动你们！再给你个机会，行，还是不行！”
咬牙又切齿呀，小叶那是一个郁闷呀。她怎么也没想到，这二少爷对自己的兴趣大过短时间内整倒大少爷母子的兴趣！失策呀失策！可是，现在，她除了接受，还有别的办法吗？
“行……”思量再三，小叶心不甘情不愿的回话。
“什么？声音这么点。少爷我听不见。”二少爷显然心情很好。
“行！”小叶气得抬高了声音，然后发现自己又落入了一副戏谑的眸子中，立马醒悟，自己被耍了，这……这二少爷，还真不好对付呢！
“哈哈，那你就好好休息吧。”二少爷笑说。“虽然现在看起来你精神好象还是很好的样子。你现在就赶快养好身子，两天后我们就要起程去廊城。”
“这么快？那十三姨娘那边……”小叶有些迟疑。这保姆当习惯了，现在告诉她，你可以不当了，她还真的有些不知所措。
“放心，一切有我呢。再说了，这十三姨娘，没有你想象中那么弱呢！休息吧！”说完，二少爷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王梓枫VS小叶，第一局，王梓枫胜。
第二天.
一直被关着禁闭的十三姨娘自由了。
大太太、三太太说是在闹贼那夜淋了雨受了凉，也就抱病在房中休养。大少爷和大管事一起去收租子了，所以对这事的处理交给了二少爷。
最后二少爷说了：陈氏无罪。丫头小叶，行事有偏颇，但念其年岁尚幼且在那夜能不畏死的站出来大胆承认，其护主忠心可嘉，就免其死罪，交由二少爷带回廊城调教。
轰轰烈烈的雨夜抓贼，就这样不清不楚的结束了。
而小叶，也在忐忑中，即将离开她已经生活了七年大城，离开这王家老宅，离开她悉心照看了六年的十三姨娘。在十三姨娘哭得一塌糊涂的送行中，小叶红着眼眶跟着二少爷带来的两个仆役上了二少爷那宽敞舒适的的马车。
未来，会是怎么样呢？在离开的马车上，小叶看着身边正歪躺在一堆靠垫上玩扇子的新主子。这男人还真的不是一般的好看呀，而且很聪明，虽然不高兴，但是这点小叶还是不得不承认。跟这这样的人，人生也许会比较有趣吧。但是，相应的，麻烦也会更多，天啦，我的平静生活呀！不会就这样一去不复返了吧？就在这样欲哭无泪的情绪中，小叶，终于离开了。
在卧榻对面的桌子边赫然坐着的不就是王梓枫吗！他正一手把玩着桌上的茶杯，神色安逸，不愠不火。
天啦，他来了多久了？不会是自己的睡像都让他看光了吧？小叶心虚的搽了搽嘴角，还好，没有口水印子。
盯着那张在灯光下俊美异常的脸，小叶知道这个时候她必须得赌。这时候要是一个处理不好，自己很可能就成了这场家族内斗的牺牲品。就再搏一次吧，希望王梓枫有自己所想的那么聪明。看他知道一个人来见自己，应该也不是什么蠢人吧。
心中打定主意，小叶嫣然一笑，说：“就凭……奴婢我成全了您的大事呀。”
“那……小叶就谢过二少爷了。”小叶微微一笑，望向王梓枫，说。
再次醒来，已经是华灯初上了。
虽然说心中有很多的不情愿，但是小叶还是得做出要起身给王梓枫施礼的样子来。
“免了吧。”王家二少轻轻一挥手，
这小屁孩，还真不可爱呢，小叶心中暗恼。今年刚满二十三岁的王梓枫在前前后后活了三十多年的小叶眼中，还真的只是个小青年呢。
“谢我？谢我什么？”王梓枫做出一副疑惑状。
“谢少爷您保了丫头我一条命呀。”
“哈哈，少爷我只是等你病好后看看你有没有什么说的。免得旁人说我们王家欺负一个病人，把一个昏迷中的人都定了罪。什么时候我说过要保你，你又凭什么要少爷我保你？”冷笑一声，王梓枫突然翻脸。表情一下也森然起来。
其实小叶想问的是，孤男寡女的，你三更半夜跑这来看我睡觉这来干什么呀？
“听大夫说，你差不多这时候该醒了，我就来看看，我这刚一到，可不正巧，你就醒过来了。”二少爷说，表情深奥，让人看不出悲喜。
“呵呵，明人面前不说暗话，小叶虽然愚钝，却也隐约揣摩了一下少爷您的心事。丫头想的有些大胆，说出来还请少爷包涵。”小叶低眉俯首，说。
“说，看看你说得是怎么样的大胆。”王梓枫兴趣更盛。呵，看来留下这个丫头果然是正确的，她一如自己所想的有趣。没想到在这王家还有这样的人！
“小叶谢过少爷的关心。小叶惶恐。”心中念头再多，这面上的礼貌小叶还是有的。
“哦，你会惶恐吗？这勾搭男人变卖主子首饰的事情你都敢承认，还有什么事情能让你惶恐？三姨娘她们这两天一直喊着说要办你以正门风呢！”二少爷继续不紧不慢的说话。
“这……少爷……您怎么会……在奴婢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