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诡异

“我不会告诉刘队长的。”左宗露出一抹尬笑。

被男人用这种眼神注视，着实让人不适。

“那向你打听些事。”左宗语锋一转。

这个正在吸烟的小贩子在偏僻逼仄的巷子里摆着摊位，自己则蹲在摊位前，他的脸被黑缎裹的严严实实，穿着棉袄，戴着墨镜，像是电视里的木乃伊。

他的摊前摆放的都是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儿，看的左宗一阵眼花缭乱，对这摊位是否正经产生了严重的怀疑。

他的身旁还有一根黑木扫帚，靠在墙角。

“你知道御灵师怎么升级吗？”左宗说道，但随后他意识到自己的言辞似乎不恰当，于是修正词藻道：“御灵师怎么修炼？”

小贩藏于墨镜下的那双眼睛蕴含的神色刹那间变得复杂，他顿了几秒，开口道：“这个问题得分情况讨论。”

“怎么个讨论法？”左宗见有戏，便追问着。

小贩将右手从口袋中抽出，将墨镜取下，眼睛呈现淡淡的蓝色，充满神采。

或许是左宗的错觉，这双眼睛的瞳孔似乎亮起了一瞬。

片刻，小贩重新戴上墨镜，呵呵笑道：“既然是御灵师咨询，那就请付300元，谢谢！。”

左宗有些为难，半晌，他慢慢开口：“能先赊着吗？我没钱。”

身为穷苦的准大学生，他身上确实一分都没有。

小贩很小声的嘀咕了一句：“刘喜身边的人都这样吗？买东西喜欢不给钱……”

小贩像是察觉左宗听到了自己的喃喃自语，于是将围在嘴巴上的黑缎取了下来，呲着牙笑。

“穷逼。”他的嘴中吐出两个字。

左宗不知该以何种姿态面对，明明是自己被骂了，但却莫名的觉得羞愧。

“唉？稀客啊。”小贩忽的站起身，拍了拍衣角。

左宗闻声向后看去。

一个中年人霍然站在身后，他穿着休闲装，鬓角发白，眼角低垂，额头有着若隐若现的皱纹，脸色和善。

“小伙子，没带钱啊。”中年人和颜悦色。

“没事，大叔。”左宗觉得总仰视人家不好，于是也站了起来。

“我帮他付了吧，多少钱啊？”中年人从牛仔裤的口袋中取出鼓鼓囊囊的钱包。

“500。”小贩瞬间答道。

“怎么涨了200？”左宗皱起眉头。

“最终解释权归我所有。”小贩言简意赅地笑道，说完后，他重新将黑缎遮住嘴。

“唉，好。”中年人和善地从钱包里拿出100递给小贩。

小贩不动声色的接下，清了清嗓子，对着左宗说道：“你是想现在知道还是以后？”

左宗在短暂的吃惊于大叔的砍价之狠后扭头看向小贩，又回头看向中年人。

“大叔，要不您先买东西？您买完后我再听。”

中年人摆了摆手：“没事，我听听什么情报值100，还有，叫我李德就好。”

“那行，李叔。”左宗点头。

中年人笑而不语。

“哦？你不闻不就行了吗？”正说着，面前的小贩又吐了一个烟圈，烟圈飘向左宗，由实变虚，最后彻底消失。

左宗无奈的又咳了几声，用手扇了扇，只想快点将刘喜交代的事办完。

“靠，每次都说是最后一次，要不是敬他是前辈，我他妈高低得诅咒他生下来儿子没痞燕。”小贩骂骂咧咧的，但很快他脖子一缩，又战战兢兢的用墨镜下可怜巴巴的眼神看向左宗。

他的眼睛似乎有灵气，明明被掩藏在墨镜之下，却仍能够让人读懂其中所含的意思。

“钱呢？”小贩墨镜下的眼睛似乎在闪着小星星。

“咳咳……你别抽烟了行吗？”左宗只觉得喉管中像是有根针在刺挠，他对眼前穿着怪异的吸烟小贩说道。

“内个，货……”他将声音压小了些，像是黑帮片里两个帮派交换危险物品似的。

小贩大惊失色：“我们不做人口交易，这里没有黑人！”

“呃，哈哈。”左宗敷衍的笑了笑。

“刘队长叫你去灵异监管局，他付你定金，之后的钱分批次还清。”左宗回忆着刘队长交代的话语。

小贩语气瞬间一变，从牙缝中挤出字来：“请回吧，告诉刘队长把前面欠的帐还清，再来找我赊现在的，羊毛也不能一直逮着一只羊薅啊！”

“刘队长说这是最后一次。”左宗将皮球又踢了回去。

见左宗没有回应，小贩嘿嘿一笑，将一直揣在兜里的左手拿了出来，他的左手上也戴着厚重的黑色手套。

“开个玩笑开个玩笑，英语谐音冷笑话，这不好笑吗？”小贩将右手的烟头按在石地板上，直到火星子彻底消失才松开手。

虽然已经成了御灵师，但他到现在还对这个神秘的世界一无所知，像是一只黑暗中看不到一点光亮的蛾子。

“说吧，不过你要付钱。”小贩的情绪变化极为迅速，转眼间就乐呵呵的将双手揣进口袋里。

“你是帮刘哥拿东西对吧？”小贩确认道。

“对。”左宗点了点头。

左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