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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邪神的男妈妈[无限]

第 31 章 团结街花园小区

那手轻易就穿透了张忠的胸口。

男人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轻笑,云淡风轻的收回了手,掌心多了一块仍在“砰-砰-砰”跳动着的肉块。

那是个心脏,张忠的心脏。

他正专注的看着逆光走进来的男人。

男人身上仿佛有种魔力,让人无法控制自己,忍不住要去窥探。

沈时安看见纯黑的长袍无风自鼓,裹住苍白结实的躯体。

心脏迅速干瘪下去,转眼间被吸食了干净。

沈时安的角度能够看到男人纯黑色的花纹底下隐隐有红光闪过,男人雕塑般的侧颜变得有些靡丽,像是开到盛极的花粘上了死亡的气息。

【啊啊啊啊这就是真神吗?好帅啊,我快被帅晕过去了。】

【邪不胜正?真神比邪神强这么多?一招就搞定了。】

【慕名而来,本来还将信将疑的,没想到是真的……可我听说过,神明是不能直视的,这么盯着看好么?】

【卧槽,我也听过这说法,难道是真的?】

渐渐的屏幕前跪

倒了一大片。

神明的真颜不能直视,

不可窥探。

神明的名讳不可直呼,

不可猜测。

他们只能垂下双眸,视线略过真神赤/裸的双足,看他每走一步,脚下便生出一朵曼妙的白莲。

心底生出一股冲动,想要上前去,虔诚的亲吻真神的脚尖。

沈时安抱着龟龟向后缩了缩。

因为男人转过身来。

他甚至连唇角边的血渍都没有擦拭。

当一个凶手已经不屑于隐藏自己的罪行了。那通常意味着,他想杀人灭口。

男人朝着他走了过来,没走一步,他赤/裸的足下就生出一团浓黑的散不去的雾,他一路走过来,这些黑团凝结成长长的一条,这让他看上去像是行走在深渊之上。

他眼尾自下的黑色纹路,在吸食了那颗心脏之后,外围浮现出了一道暗红色的纹路,最终变成了黑红夹杂的纹路,男人金色的瞳仁也变成了红褐色。

神性被野性侵染,变成了诡异的邪性。

男人一步又一步,步步紧逼着沈时安,每一步都像是踩在他的心尖上一样。

忽然,沈时安的掌心传来一阵抖动。

团子动了!

沈时安顾不得男人,垂眸看向怀里的孩子。

团子口中喃喃着什么,小小一只还在簌簌发着抖。

沈时安伏低身子,趴在他的耳边,很快他听清龟龟在小声的喊:“爸爸,爸爸。”

泪水模糊了双眼。

如果是从前,沈时安一定会劝自己不要自作多情,可现在,他无比确信,龟龟口中的“爸爸”叫的就是他。

父母离开之后,他的身边就只剩下了峄皋,他们不是亲人胜似亲人。

如今,他的亲人又多了一个。

沈时安确信,在他晕过去之前,迷糊间看到的那个挡在他身前的小小身影,就是龟龟。

是龟龟保护了他。

男人又向前一步,彻底释放邪恶气息的男人,单单只是靠近,就让沈时安控制不住的发出一声痛吟。

深渊一样的气息很快弥漫了整个房间,丝丝缕缕,吞噬着所有被它碰触到的东西。

沈时安看到那层黑雾划过张忠的尸体,待黑雾散去,张忠的尸体已经变成了一摊白骨。

那些黑线遵循着主人的意志,绕开了沈时安的身侧,但就像对他极为感兴趣似的,时不时的往他身边凑近。

痛,痛的五脏六腑好像都被无形的手揪在一起了似的,本来清明的大脑又开始变得混沌。

他越来越靠近在屋顶时那濒临蜕化成怪物的状态了。

这样也好,至少身体不会再痛下去了。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他碰巧搭在龟龟胸口的手就感觉到他胸膛传来的心脏跳动。

不,他还有人要守护,他不能任凭自己沉沦着变成怪物。

他必须要保持清醒!

混沌

的大脑硬生生挤出一丝清明,蒸腾起的非正常的欲/望都被压了下去。

似神似魔的男人古井无波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表情。

他意外的扬了扬眉,淡淡的“哦?”

“?_?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开花男轻笑。

尽管易维安很不想搭理他,但开花男居然是现在他身边唯一一个没有神神叨叨还保持着清醒的人了。

“你也觉得不对劲?”易维安难得友好的问。

“这还用说吗?”开花男脸上带着欠揍的笑意,伸手指了指沈时安直播的右下角,“这不是明晃晃的吗,他的san值都快清零了。”

san值低于80不适,陷入轻度幻觉。

san值低于60头痛欲裂,陷入中度幻觉。

san值低于30准备后事,大部分人都会开始自残。

san值无限趋于0……比起伤害自己,伤害周围人的概率也激增。换言之,会蜕变成怪物。

“我想,我们的真神大人,或许拥有全天下最慈悲的心,但这心肯定没有用在沈时安的身上。”开花男耸耸肩,“看来不用我出手了,先是邪灵,又是……,这位小主播也算死的名留青史了。”

易维安嘟囔着:“又是什么?你再卖关子信不信我弄死你!”

再次惹的身旁的人轻笑。

可这次,开花男很快肃下脸来。

“邪神。”他眯起眼,直视着屏幕,“这位可不是邪灵伪装的神,而是真正的神,真正的邪神。”

男人走近,沈时安终于看清了男人的真实面容。

美的惑人的男人,却有种邪肆的气息,靠近他就好像站在深渊边缘直面死亡,让人不寒而栗。

在男人身后,黑气凝结成一簇簇,像是毛绒绒的尾巴,又像是无数的触手。

像是觉察到了沈时安的注视,触手欢愉的抖了抖。

它们速度快的不可思议,沈时安还没反应过来,已经被缠住了手腕和脚踝。

滑腻湿黏的触感,死亡的气息透过每个毛孔钻进皮肤里。

san值不断下跌,死亡带来的生理恐惧在体内蔓延。

“你出乎我意料的坚定——和——”男人牵唇,“该用这个词吗?阳光。”

“很少有碰触到我的气息,还不被勾起内心阴暗欲/望的

人类。”

沈时安有落泪的冲动,这单纯是男人的气息带来的生理上的冲动。

男人说的话钻进耳朵里,每个字都听清了,但又并不明白。

青年眼尾覆上一层薄红,被他的触手捆住的手腕和脚踝纤细,轻轻一碰,就落下了一圈红色的痕迹,在白皙的皮肤上格外的刺眼。

沈时安和男人对视着,同样的神情,他在老板的脸上见过。

看到男人眸色渐暗,颈间白的近乎于透明的皮肤下,喉结滚动着,他心中警铃大作。

那是看待食物的表情,男人想吃了他!

男人歪了歪头,像是在思考,该怎么吃掉他这盘大餐。

不行,不能这样下去。

如果他死在男人的手里,下一个肯定就是龟龟了。

男人救活龟龟时,他竟然该死的以为真的遇到了救星。

男人是想救活龟龟再吃了他!

沈时安,你必须冷静下来,这次轮到你护住龟龟了。

他仔细观察起眼前的男人,很快就有所发现。

虽然不明显,但张忠的心脏似乎对男人产生了某种影响。

男人走进门的时候,看他的一眼是高高在上的冷淡和疏离,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更趋近于兽类,又或者说,类似于他看到的那些怪物。

沈时安有个大胆的猜测,男人或许现在并不完全清醒?

他脸上黑色的纹路周围也出现了红色的边边,这也是他走进冰库时并没有出现的。

纹路……

沈时安打量着男人的同时,男人似乎终于想好了该怎么享用这份大餐。

触手从背后升起,轻挑起手脚都被锁住的青年的下巴,后者被迫仰起一个角度,露出自己脆弱的颈项,像是某种自愿献祭的羔羊。

勾着下巴的触手十分“调皮”,它漫过青年线条优美的下颚,缓缓攀爬,停驻在他的唇角,它的尾端轻轻勾起,沈时安就被迫张开嘴巴,触手尖自然而然的探进了嘴里。

沈时安骤然瞪大了双眼,难道他想从身体里面把自己吸干?!

触手尖在口腔里搅动着,触手太过粗大,撑的他嘴角胀痛,沈时安用舌头推挤的结果便是舌尖被缠住了。

“顾守心!”沈时安用含糊不清的语调呜咽着说道。

像是被摁下了某种开关,触手蓦地停了下来。

沉默像是死寂一样蔓延。

沈时安无法垂眸看清男人的神情,但他能透过触手的伸缩,感受到男人呼吸的频率。

变快了。

困住他手腕和脚踝的触手蓦地收了回去,口腔里的触手也缩了回去,绑缚着他的脖子。

“精神值1,你居然还是清醒的。”男人喉间挤出渗人的笑意,“你是怎么认出我的?”

“是因为那滴血吗?”

“哦不,不对,是两滴。”

捆在颈项间的触手有种类似皮肤的滑腻触感,像是某种冷血的

软体动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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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守心收回目光,轻笑道:“回答我的问题。”

沈时安艰难的回答:“花纹。我认得出你身上的花纹。”

“花纹?”顾守心被逗笑了。

居然有人将烙印在他身上的【法则】称为“花纹”。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顾守心满意的点头:“只见过一次就能记住,观察力不错。”

顾守心的夸赞并没有让沈时安有丁点的欣喜。

实际上,他比要更加恐惧。

因为,顾守心推翻了他的猜测。

沈时安以为男人被张忠的邪气侵染了,所以神性被压抑,而内心深处属于兽性的那一面被释放出来,只要他唤醒男人的神智就能找到一条生路。

结果不是如此。

顾守心从头至尾都是残存着理智的。

这才是他的真面目。

青年眼底的惊惧似乎取悦了顾守心,他绕着沈时安走了一圈,在他背后站定,俯身贴近,在他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善良、聪慧、纯洁、自我牺牲,作为母体,你真是出乎意料的出色。”

“母体?”沈时安迷惑的呢喃。

顾守心显然听见了沈时安的疑问,但他没有似乎没有解释的欲/望。

粗壮的触手收紧,沈时安被迫仰起头,身子向后倾倒。远远看上去,就好像沈时安主动倒在了身后男人的怀里。

两人姿势亲昵,沈时安的头枕在顾守心的肩上,呼吸喷洒在顾守心的颈项间。

因为这个姿势的缘故,他的胸口被迫向上挺起。

耳边传来一道冷冰冰的声音,被濡湿潮热的气息包裹着,像是轻声的叹息:“你已经完成了自己的使命。”

另一只触手扬起,从沈时安凹陷的脊骨上划过,轻轻的擦过他的耳垂,在他的眼睁睁的注视之下,越过他的肩膀,像是存在着意志的生物体一样,尾巴尖轻松的挑开了他的衣领,然后顺着他线条流畅的锁骨往下延伸,伸进了他的衣领,停驻在他的胸口。

这感觉无比的怪异。

胸口传来的触感和肉贴着肉,不时传来刺挠的痒意还有阵阵酥麻,与情人之间的摩挲没有任何差别,可大脑告诉他,这是一柄凶/器,是顷刻间就能将张忠的心脏吸食干净的凶器。

而这柄凶器,现在就横在他的胸前。

恐惧沈时安下意识想要缩起肩膀,可勒紧他脖子的那根触手没有动,他就被牢牢的钉在原地,动弹不得。

长时间保持着接近0的san值,带来的影响已经无法忽视了。

他看到张忠又摇摇晃晃站了起来,恢复成了原本的样子。

然后,张忠走到龟龟身边,想要吃掉他。

……

沈时安闭上双眼,不去想那些幻像,他咬着牙声音颤抖道:“系

统已经判定我任务完成,如果你擅自吃掉我的话,就违反了规则。”

顾守心哂笑:“规则?我就是规则。那样的东西带来的反噬不过像是走在路上踢到一颗小小的石子,不痛不痒。”

真是如此吗?

不,不可能。

如果违反规则的后果真的不痛不痒,张忠根本没必要和他们周旋这么久。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规则对张忠那样的实力,自然有约束力。可我不同。”

如果直播间有人能听见的话,已经开始打假了。

规则对身处其中的存在一视同仁,实力强横的擅自违反规则,受到的反噬也会更强。

可沈时安对此一无所知。

他定了定神,眼珠在薄薄的眼皮下滚动着,摒弃那些幻像之后,大脑也在飞速运转着。

“规则或许伤不到你,但你考虑过吗?直播间的人都能看到你的所作所为,你现在能杀掉我,以后也能违反规则杀掉别的已经过关的玩家,你只要这么做了,你的存在对其他玩家而言就变成了威胁。”

“他们一定会联合起来对付你。”

“我知道你很强大,可能是我理解不了的强大的存在,但不代表所有人联合起来依旧对你构不成威胁。”

“哈哈。”与沈时安紧贴着的胸膛传来震动,“直播间?你是真的很聪明,这是你刚刚才知道的规则吧?倒知道反过来利用它来对付我了。”

“不过,”男人的语调古井无波,拖曳的长长的,“那些人眼里现在看到的,不过是一位善良的神灵在拯救他最虔诚的信徒罢了。”

“从我踏进这里的那一刻起,直播间里看到的都是我伪装的幻像。”

难道真没有别的办法了么?

他和龟龟真的要死在这里?

沈时安乌黑浓密的睫毛颤抖着,仍然在不死心的挣扎。

他反问:“那么如果你唯一虔诚的信徒就这么死了,你身为神明,连救活他都做不到,还有人愿意信仰你吗?”

男人无所谓的耸了耸肩,并不真的在乎有没有人信奉这样无聊的事。

“人都有犯错的时候,神明为什么不行?”

他压低嗓子,恶意从齿缝里渗出:“神明太善良了,他太过于重视他的信徒,施救的过程里灌注了太多的灵力,结果一不小心,他的信徒脆弱的生命就这么夭折了。”

“美丽的神明悲痛欲绝,围观的人群簇拥着,因为他的善良而加倍同情。”

“你觉得,这个故事怎么样?”

沈时安能察觉到,随着两人的交谈,顾守心话里的戏谑意味越来越浓了。

就像是他“认识”的那个顾守心。

难道……张忠确实对他产生了影响?

这种影响或许不会让顾守心彻底丧失理智,但会勾起他更加冷酷嗜血的一面。

而他现在正慢慢的恢复清醒。

沈时安装作不经意的侧目,果然发现顾守心脸

上红黑相间的纹路又渐渐变回了黑色。

这样的顾守心或许嘴上更不饶人,但比起纯然抑制不了欲/望的怪物,明显是可以交流的存在。

“好了,狡辩到此为止。”

“擅自获取了神明的一滴精血,我为你的胆大妄为而惊喜。”

“我很喜欢你,所以,成为我的一部分吧。”

触手用力往后一扯,沈时安的后背和那人的胸膛几乎贴合的紧密,再也没有丝毫缝隙。

离得这样近,那岌岌可危的最后1点san值也告危了。

男人侧脸冷峻,眼底含着兴奋的快意。

他的手从沈时安颈后环过,捏紧他的下巴,强迫他垂眸看着自己裸/露出来的胸口上,触手的尖端已经刺破了皮肤,还在不断的深入。

沈时安痛的瑟缩起来。

纤细的腰向上挺起,清隽的脸因为疼痛皱成一团,沈时安拼着最后一丝气力呐喊:“旧日支配者,莫尔斯!”

触手的尖端隔着单薄的胸膛已经能感受到来自沈时安的心跳,再往前一寸,他就能了结眼前单薄青年的性命。

但是顾守心停下了动作。

他这次是真的愣住了。

神明的真颜不能直视,不可窥探。

神明的名讳不可直呼,不可猜测。

沈时安咬破的唇渗出血色,这样他苍白的脸显出几分艳丽,配上绯红的眼角,竟然有种飞扬的嚣张。

他轻笑道:“我听说,不可名状的主神们,被卑贱的人类叫出真名的那一刻,就会和卑贱的人类自动绑定契约。”

他仰起头看向顾守心:“不会是真的吧?”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顾守心或者说莫尔斯,脸上是一股无法言说的诡异表情,像是既开心又愤怒。

顾守心,或者说莫尔斯,短暂的松开了对沈时安的桎梏。

沈时安抚着喉咙咳了一阵,才笑道:“你吃了张忠,又想吃我,这是你最原始的兽性。你渴望吞噬,被你吞噬过的人都变成了白骨。而不论是顾守心,亦或是直播间里的人看到的神明,你都扮演的非常好,所以,你也十分擅长伪装。综合这几点,你的身份好像并不难猜了。”

“旧日支配者,莫尔斯。擅长伪装,传说他所过之处皆是厄难,被他的雾吞噬的生物,都会变成一具具枯骨。”

莫尔斯怔住了,既而大笑:“这么说,还是我主动提供的信息?”

然而上一秒还在大笑的人,下一刻就沉下了脸。

他栖近,侵入沈时安的安全范围,声音低沉:“所以,从一开始你就在套我的话?”

“装作孱弱、乖巧,实则包藏祸心。”

“沈时安,你刷新了我对人类的认知。”

沈时安皱眉,但并没有退缩,他直视着莫尔斯的眼:“万物有灵。弱小自然有弱小的生存方法。”

莫尔斯也直直的看进沈时安的眼底。

他确实如世人所说那样非

常善于伪装,但他更擅长的是看破伪装。

那些想要利用他,获取他力量的人,他一眼就能分辨出来。

那些被阴暗的心思腐蚀的躯体,他隔着老远都能嗅到那腐烂的气息。

沈时安身上并没有。

莫尔斯闭上眼,在沈时安惊疑不定的目光里,在沈时安的耳后轻轻地,嗅了嗅。

像是初雪咋融,雪地、青草混合着阳光的气味。

头枕在沈时安的肩膀上,莫尔斯全身颤抖着。

他既为遇见眼前这一个谜一样的未知体而感到兴奋,又因为被骗而愤怒。

两种鲜少体验的情感在身体里冲撞着,最后化成连他都不懂的笑。

要杀掉自己的神,忽然额头枕在自己的肩膀上,笑的全身抖动,沈时安怔住了,忽然之间竟不知该推开他还是做什么。

忽然,他的余光里看到一个小小的身影。

龟龟醒过来了。

同一时间,枕在他肩头的男人停止了笑意。

浓烈的杀意瞬间将沈时安包裹住了,那种令人头皮发麻的恐惧笼罩在他的头顶。

清冷的声音像是从地狱升起带着森寒的凉意,莫尔斯在他耳畔轻语:“不过你听到的传说是假的哦。”

一句话坚定了沈时安的想法。

他冲着龟龟比了个眼神,糯米团子似的小人十分精明,蹑手蹑脚的翻身而起,向着沈时安目光所指的方向爬了过去。

沈时安收回目光。

莫尔斯枕在他肩头的姿势,让他一垂眸就能看到此刻男人挂在唇角边,满含恶意的笑。

沈时安看不到,在他身后,巨大的触手已经悬在了他的头顶。

就让沈时安成为他身体的一部分,再让他去琢磨沈时安身上的未知吧。

再次之前,青年要先为自己渎神的举动付出代价——

猛地向下,即将刺破沈时安后颈的触手尖,在触碰到沈时安皮肤的刹那悬停在了半空之中。

莫尔斯双眼微微瞪大。

来自颈项间的刺痛感轻微到很容易被忽视,反而是青年柔软的双唇吮吸的动作带来的触感更加鲜明。

沈时安在他动手之前,先下手为强,毫不犹豫的咬破了他的脖子,正饥/渴又贪婪的吮吸着他的鲜血。

一回生一回熟。

第一次生扑的时候,沈时安还有些羞涩,这回就熟练多了。

他没什么扑人的经验,同样的,莫尔斯显然也没什么被扑的经验。

上次就足足愣了一分钟,这次肯定也会愣神。

不知道神的反应速度会不会快一点,抓住莫尔斯顿住的瞬间,沈时安一跃而起,整个人蹦到他的身上,长腿紧紧夹住莫尔斯的腰,在他身后交叠,双手死死的搂住莫尔斯的双肩。

像个八爪鱼一样,整个攀在莫尔斯的身上。

然后,果断埋头,咬破了莫尔斯的脖子,大口的吮吸着他的鲜血。

人类

的犬齿刺破了还在威胁着他的毫无防备的神明。

属于神明的血液再次流进了沈时安的口腔,融进他的身体里。

沈时安连吮带吸,一滴都没浪费。

精神值蹭蹭的往上涨,脑子像是干涸的沙漠忽降甘霖,噼里啪啦,开出整片整片的花儿L来。

舒服的让人忍不住发出绵软的哼哼。

莫尔斯从最开始的恍惚很快变得清醒,可他并没有阻挠沈时安的动作。

相反,他甚至歪了歪脖子,腾出更大的空间来,任沈时安吮吸着。

沈时安顿了顿。

莫尔斯盯着怔愣着的青年,青年琥珀色的瞳孔已经隐隐覆盖着一层金色的光,他浅色的唇珠上还残存着属于自己的血迹,被他无意识的伸出粉色的舌尖舔舐回去。

青年全身上下整个人都被他的气息盖满了。

莫尔斯深沉的黑色的瞳孔又开始泛起金光,隐藏在身体里的兽/性又被勾了起来。

他咧开唇角,声音低沉:“顾守心,莫尔斯,你连续猜出我两个身份,所以自然而然以为两个都是我,两个都是一样的。”

“张忠不知道从哪里请来一个冒牌的邪灵上身,他的下场你已经看到了。”

“你不会以为,承受住了凡人顾守心的两滴血,一个纯正神灵的血液,你区区的凡体就能够承受的住吧?”

莫尔斯翘起唇角,眼尾微微弯起,愉悦的宣判道:“你的下场只会比张忠惨上一万倍。”

青年愣愣的,像是被莫尔斯的话给冲击到了。

长腿一松,沈时安恍恍惚惚的从莫尔斯身上落了下来,但嘴上还是惯性的吮吸着。

莫尔斯欣赏着沈时安的失态,愉悦的眯起了眼:“如果你虔诚的祈求,我倒是可以在你失控之前,让你成为我的一部——”

“分”字还没说出口,胸口忽然传来一阵刺痛。

有什么从他的左后背刺进去,又从左边胸口,心脏的位置刺穿出来。

沈时安的眼中闪过一丝金光,但随即就隐没了,再去看时,好像一切都只是幻觉。

他还维持着埋在莫尔斯颈项间的姿势。

如果此时有人看见,甚至会觉得这样的画面有些缱绻,两人像是两只交颈的鸳鸯。

如果忽视其中一只将手术刀插进了另一只的胸口的话。

一分钟前。

龟龟醒来,在沈时安眼神的指示下,悄悄的爬向了张忠的白骨堆叠的地方。

他圆嘟嘟的脸沉着,并不惧怕这些形状可怖的东西,肉乎乎的手在骨头堆里翻找着,像是扔开骨头状的玩具似的扔开碍事的骨头。

蓦地,他圆而大的双眼一亮,脸上露出欣喜的笑来,下意识的想叫“爸爸”,想起什么,又很快憋了回去。

他一只手捂住嘴巴,另一只手从骨头堆里小心翼翼的抽出那把闪着暗银色光芒的小巧的手术刀。

转过身,猫儿L似的眼瞪得溜圆,

爸爸居然骑在那个男人的身上,

还在咬他的脖子……

那个人身上的气息让龟龟感到不安和恐惧,

那是和他一样的气息,但远比他的强大而浩瀚。

现在龟龟的体内,那股力量浓厚了些。

他用这股力量凝在双脚上,这让他行动之间完全隐没了声响。

一步,两步。

男人似乎被爸爸牵制住了全部的注意,丝毫没有感觉到他的靠近。

终于,他垫起脚尖,将匕首塞进了爸爸的手里。

沈时安捅下去的时候,没有丝毫的犹豫。

莫尔斯没有撒谎,顾守心只是人类状态的祂,喝下顾守心的两滴血让沈时安san值不被这些低等级的小怪侵扰,但除此之外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

不似眼下,莫尔斯的血液竟让他有些嗜血的冲动。

沈时安闭了闭眼,刺破男人皮肤的瞬间,男人肌肉的痉挛挤压出他的血液,像是西瓜汁,带着鲜甜四溢的响起蹦裂在唇齿之间。

沈时安竟然有点爱上了这样的感觉。

他留连着,粉色的舌尖舔了舔莫尔斯脖颈间的伤口,卷走了最后一滴血。

竟然有点舍不得这甘甜的滋味。

终于分开,他看到了莫尔斯震惊的眉眼。

沈时安轻笑着说:“伪装成虔诚信徒的卑贱凡人强夺了神明的血液,善良的神明以为抢夺的人会因此受到反噬。”

“可他不知道的是,渺小的信徒早就准备了后手。”

“信徒不仅吸干了神明的血,还一刀刺中了他的心。神明因此受了重伤,他的血液也失去了最强大的神力,而饮下神明血液的信徒,不再担心被反噬,而是变成了恰到好处的强大。”

“我伟大的神明,你觉得这个故事怎么样?”!

他亮银色的长发垂散在腰间,苍白的脸上近乎于金色的瞳仁,还有从眼尾一直蔓延到裸/露出的大片胸肌上,繁复又华丽的花纹。

这些花纹像是某种神秘而古老的文字,不仅没有对男人的五官有丝毫的削减作用,反而给他增添了一份神秘的气息。

“废物。”沈时安听见男人说道。

男人赤/裸着双足走到了兀自嚎叫的张忠身前,然后朝着张忠伸出手去——

因为他从男人身上感受到的危险,比张忠要强上千倍、万倍。

沈时安不知道,自己已经从众人眼中折翼的天才,摇身一变,成了被神眷顾的男人。

男人走到沈时安身侧,目光微垂,稠丽的五官减淡了他几分神性,他蹲下身,将掌心摁在龟龟的胸口处。

沈时安的每一个动作都在男人预料之中,他在沈时安动作之前,轻摁住了他的手腕。

沈时安连忙抱起了他。

张忠已经不能算是个人了。

精神体被沈时安彻底杀死之后,祂接管了张忠的身体。

过多的力量让祂的四肢极近融化,只有头颅拖动着躯体,渴望着继续进行自己的杀戮。

一股恶寒从脊背处升起。

可下一秒,龟龟奇迹般的恢复了呼吸。

下一秒,更诡异的事情发生了。

男人黑色的长袍里伸出了巨大的红色触手,那东西速度极快,动作灵活,瞬间扎进了那颗心脏。

同时,男人站了起来,他看向张忠,轻笑着说:“他们是我选中的人。”

沈时安并没有如光幕前的人那样欢欣,这句话带给他的是更深层次的恐惧。

浅金色的双眸定定的看着沈时安,沈时安看的分明,那一层浅浅的金色光晕包裹着的,是一层浓稠的化不开的黑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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