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1章赏赐交易
事实也是如此。</P>
消耗了太多生命本源与精气神后，先天宗师的身体就会极度亏空，进而快速衰老，耗去大量寿元。</P>
此时的济慧，便是如此。</P>
陆渊在王座上坐了一会，静静沉思，直到外面一阵轻微的脚步声由远及近，这才回过神来。</P>
“老僧济慧，拜见大王。”</P>
一个穿着黄袍僧衣，披着一身大红袈裟的老僧，进入殿内，然后立刻朝陆渊恭敬行礼。</P>
可看现在这模样，别说二三十年了，这老僧能不能活两三年，都是个问题。’</P>
陆渊观望了一阵济慧状态，心中不由大失所望。</P>
一个只能用两三年的先天宗师，对于楚国来说，价值就大大减小了。</P>
已经从原本的长期核威慑，变成了短期和威慑。</P>
不过即便如此，一个只能活两三年的先天宗师，依然有不小的价值，能发挥出许多作用。</P>
因此陆渊调整了一下自己心态，很快收起那一丝失望，脸上则露出了笑容，抬了抬手道：“圣僧免礼。”</P>
“谢大王。”</P>
济慧听到准许，也是直起了腰来。</P>
同时趁着起身的机会，他也打量着眼前这位故交，尤其是看着对方年轻的面容，心中一时感慨恍忽。</P>
记得当初和楚王面见的时候，对方就依旧是如今这幅面容，不，现在甚至还要更年轻一些。</P>
而对方身上的充满朝气的勃勃生机，更是说明着对方是如此的年轻，还有大把时光可以挥霍。</P>
相比之下，如今暮气沉沉，使其遍布的自己，简直犹如朝阳下的一块烂泥朽木，是如此的不堪丑陋。</P>
再想到如今如同旭日般冉冉升起的大楚，和如今门人死伤大半，已成丧家之犬的白凤寺。</P>
两者之间深刻的对比，直令济慧暗然伤神，心中愈发痛苦。</P>
“此次圣僧愿献土归降，以西川国并入大楚，此仁义之举，令孤感佩不已。”</P>
虽然济慧献上的西川国，最后只有半府之地，甚至这点地盘，还是靠着楚国协助才能守住的。</P>
但不管怎么说，济慧明面上的身份，还是和大楚一样，前越册封的西川王。</P>
理论上讲，两人的身份地位是对等的。</P>
这样一个人物，选择向楚国献土归降，这其中蕴含的政治意义和代表意义，简直难以估量。</P>
宣传利用好了，无疑能让楚国在国际上的声望和等阶，再上一层楼。</P>
而且妥善处理好了西川国的归降，也能为今后楚国吞并其它小国，作出示范带头作用，那些小国更容易放弃抵抗心理。</P>
只此两点，楚国就不能亏待了济慧和白凤寺，必须给对方一个妥善安排。</P>
陆渊看着济慧苍老的脸庞，沉吟着说道：“如此大功，不可不酬。先前孤与惠安说过，白凤寺可迁往黔中郡龙遇山。</P>
黔中乃新拓之土，境内百姓多为化外之名，不服王化，更是信仰异神，野蛮不堪。</P>
白凤寺乃佛门圣宗，向来引人向善，若能去此郡，定可让此地人皆向善，兴盛佛法，地方安宁。”</P>
他开出了自己的条件。</P>
整个黔中郡，在信仰方面，都可交给白凤寺，也就是佛门。</P>
这利益不可谓不大。</P>
毕竟原本白凤寺所求的，也不过是像其它先天门派一样，能将自己的势力扩张到一郡，使得符合自身的江湖地位。</P>
但因为临海郡的情况太过特殊，那些临海世家一个个实力强大，丝毫不逊色于白凤寺，而且历代不断联姻，早已成了一家人。</P>
挤在他们之中，白凤寺再有本事，也根本无法扩张自己的势力。</P>
只能挤在小小的一隅之地，在各种打压下艰难求存。</P>
也正是因为这种艰难的生存环境，才迫使他们不得不想办法向外突破，从其它地方找到一线生机。</P>
这也是为何白凤寺会答应越国请求，跟着一起北伐周国的原因。</P>
为的就是获得越国许诺的半郡之地，好建设属于自己的佛国，使得白凤寺的力量得到壮大发展。</P>
不过，这结果嘛……</P>
经过南诏军的迎头痛击，一场惨烈的失败和大量的死伤，算是彻底打醒了这个佛门圣地，令他们清醒地意识到。</P>
天下争霸，这游戏并不是谁都能玩的。</P>
也正因此，在幡然醒悟之后，白凤寺才会选择找到楚国，想重新走回原先的路子，找一个大国作为依靠，重新将自己由一个国家变为一个江湖门派。</P>
为此，济慧不惜耗费自己大量寿命，坚定的执行陆渊的命令，在南充府死拖住了南诏大军，投入了自己的价码。</P>
眼下，这是陆渊履行承诺，回报对方的时候了。</P>
整个黔中郡的信仰，这个白凤寺以往梦寐以求的愿望，就是陆渊的回报。</P>
不过虽然给了整个黔中郡的信仰，但他却也不算亏。</P>
一来黔中郡这边，就跟陆渊先前说的一样。</P>
哪怕经过了移民，但境内人口，大半还都是以夷人为主，并不属于王化之民。</P>
面对这些逞凶斗勇的蛮夷，只靠武力镇压，还是有些不足的。</P>
若是能有佛门子弟前来传播信仰，化解他们心中的戾气，让这些蛮夷变得顺服，这对于黔中郡的地方稳定，对于大楚在此地的统治，绝对是个大好事。</P>
而且以佛门这种广泛信仰，来取代极具地方族群特色的赤黎族信仰，用佛祖来取代他们的赤黎大神，无疑也能进一步瓦解这些赤黎夷人的文化，使他们更加快速的被楚国同化。</P>
以上这些，是信仰文化上的好处。</P>
在地方治安上，白凤寺的迁移，也有极大益处。</P>
虽然经过了南诏军的重创，白凤寺的门人，死伤大半。</P>
陆渊望了过去。</P>
却见眼前的济慧圣僧，比起九年前会面时，老了不要太多。</P>
但这些秘法，无一例外是需要付出几大代价的，而这些代价，往往就是先天宗师的生命本源，或者说精气神。</P>
以上这些东西，只是听听名词，就知道其重要性。</P>
后来好不容易逃回了西川，又面临着南诏大军压进的危局，不得不拖着重伤之躯，强行上阵与赵长卿交手。</P>
宽阔的大殿，显得有些寂静。</P>
一双眉须已经斑白，脸上皱纹横生，身形也句偻许多，看上去就像是一个垂垂老矣，走两步就要咽气的老人。</P>
虽说眼前这位老僧，也确实是个老人，年岁足有一百零一岁。</P>
‘是因为先前数次拖着重伤之躯，强行动用秘术与先天宗师交手，所以才损耗了大把寿元吗？’</P>
先是在盘石府城跟赵长卿熬了数月，后来此城陷落后，他又逃到了南充府城，在此歇了几月，勉强算得到了一丝喘息。</P>
但到了今年四月之后，还不等济慧养好伤，赵长卿又率军杀了过来，他又不得不强行带伤上阵。</P>
虽然靠着一些秘法，先天宗师即便受了重伤，也并不是不能发挥出强大的实力，与敌人交手。</P>
理论上来讲，济慧还有四十九年可活。</P>
但就是这样一个还有大把时光可以消耗的人，陆渊却在他的身上察觉到了一丝沉沉死气。</P>
甚至他现在的状况，比陆渊想象的，还要更加严重些。</P>
‘原本我还以为，这老僧即便耗费了大量寿元，但顶多也就是一二十年的样子，还有二三十年的寿数可活。</P>
陆渊不由心中暗自思量。</P>
早在去年济慧被围在剑川国，率军突围时就受到了南诏国永昌王的偷袭，被打了个重伤。</P>
但这等年纪，对于寿数足有一百五十载的先天宗师来说，远远不到暮年，还只是壮年而已。</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