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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陛下何故谋反

52龙潜于渊33 散关之战三

“诶、诶!回来!”刘谢上前拽住人胳膊,说什么也不放手。

就在两人拉扯间门,恰好迎面装上换岗回营的种辑。

见这两小兵无视军令,在大庭广众下嬉闹,种辑面色阴沉,“如此目无军法,你们是哪个营的士兵?!”

刘谢问得太过直白,乐进有些尴尬,但仍不失礼貌道,“此事说来话长……”

“在下家中本有良田数亩,奈何被当地豪强抢占, 我气不过便失手杀了人, 县令不辨是非将我下了狱, 后来朝廷要与西凉开战,便来了先登营中。”

回忆起以往遭遇, 乐进难免惆怅。

“……中午好啊,文敛。”刘谢讪笑道,率先打招呼。

“参见陛下。”种辑抱拳行礼。

乐进有些怀疑自己听错了,一时愣在原地,不太相信道,“你是……陛下?”

“放肆,见到陛下还不下跪!”

被种辑厉声呵斥,乐进回神,立即单膝跪地抱拳行礼。

“目无法纪,你自去监军那领二十军棍。”种辑越过刘谢,目光沉沉,落在乐进身上。

“是。”乐进也不辩驳,毕竟确实如此。

“且慢,此事因朕所起,与乐进无关,不如便免了吧。”刘谢说道。

种辑似乎并不给她面子,“军法无情,若凡事都有例外,末将还如何治军?”

都说种辑治军甚严,刘谢这算是真正见识到了,无论她如何尝试求情,最后无辜的乐进还是挨了二十军棍。

刘谢不方便过去,她也不好看到乐进光屁股的样子,便差亲兵送去了外伤药膏还有一沓书本。

印刷模板匠人还在雕刻中,还未投入市场,那些书是她命宫人誊抄的兵书,行军时方便携带。

她见乐进手中的竹简已经陈旧,便叫他来就是想将这些书送给他,没想到被种辑撞见了,只好让亲兵送去。

乐进收到这些东西时,内心激动无以言表,他一平民能得陛下记挂顿感三生有幸。

又想到陛下隐藏身份帮营中士兵写信,如此体恤士兵,心中对其更加敬重。

还不知道自己在乐进眼中加了多重滤镜的刘谢还在种辑帐中商讨布防事宜。

距离皇甫嵩离开已经过了十天,但皇甫嵩那边依然没有任何消息传回,这可不是一个好的预兆。

“皇甫将军至今未归,需派一支小队前往平壤打探消息,同时需加强防护,以防有变。”种辑沉吟道。

刘谢点头,“就依文敛。”

可人当日派出去,夜里仅一人剩一口气回来。

“陛下,将军,我等还未到平壤,半途便遇埋伏,末将拼死才逃脱……”

刘谢此时心沉入谷底,和种辑对视一眼,问那名斥候,“有多少敌军?现到何处?”

那名斥候强忍疼痛,“两、万人马,已过……蟒挡山。”说完再也坚持不住,昏死过去。

刘谢让人将他抬去军医处后营帐内静默无言,所有人无不表情凝重。

“拿地图来。”刘谢吩咐道。

拿到地图第一时间门刘谢找到蟒挡山位置,距散关不到三十里。

蟒挡山附近群山林立,能到散关的大路均设有哨岗,刘谢绞尽脑汁也想不出敌军两万人马是如何绕过层层哨岗来到她眼皮子底下的。

还有,韩遂早已率他两万部曲回援马腾,那么出现在她这边的两万人马又是谁?

看着地图,刘谢忽然发现蟒挡山西侧有一条小道,指着那处问道,“这是何处?”

先导官回道,“此乃青石崖涧,地势凶险,狭小逼仄,最窄处仅容一人通过。”

看来是这无疑了。能让对方抛弃引以为傲的铁骑,偷度至此,看来是对散关势在必得。

贾诩正与伏完一道驰援汉阳,司马懿又在后方押运输粮草……

“向两翼求援,需多久?”

种辑思索片刻,给出了一个令人难受的数字,“七日。”

“立刻向河池、故道两地求援。”下完命令后,刘谢起身,看着营帐中众人,“在这七日内,还望诸位奋力迎敌,以保散关无虞!”

“是!”众人齐声,慷慨激昂之声响彻营帐。

城楼外,敌方两万大军压境,齐整的脚步将林中鸟惊吓四处乱飞,城楼上散落的碎石也被震得上下跳跃。

种辑位于最前方,面色如以往般严肃,他的身后,是齐刷刷的弓弩手正严正以待。

他在等待,等待对方进入射程范围。

借着月光,他看清了对面大纛上绣的“张”字。

“张济。”种辑不自觉握紧了腰间门剑柄。

大纛之下,是军队主帅张济。

“叔父,此战我们定能拿下散关。”说话的是一身穿银铠的少年将军,手持黑色长枪,嘴噙笑意。

张济看着张绣,一脸志在必得,“那便借佑维吉言。”随后命令道,“攻城。”

之后,便是震天响的战鼓。乌泱泱的士兵手拿刀盾、扛着云梯不要命往前冲。

种辑扬在半空的手果断放下,“放箭!”

几千支箭齐发,于高空处形成箭雨落下,霎时间门数以百计的人应声倒地。

放了一轮又一轮的箭雨,对方倒下一批又一批的人,然而攻势却愈发激烈。

在对方这种不要命的攻势下,尸体倒下的地方离城墙越来越近。

到达对方射程范围内,城楼上的士兵中箭者越来越多,种辑身旁的人一个接一个倒下,很快就会有人顶上继续。

在双方猛烈攻势下,张济拿人命堆出了优势,天亮之时,离城墙已不足二十米。

二十米外,全是一人来高的尸身。

在僵持不下间门,张济终于停止了攻势,这让种辑总算回了口气。

城楼上死伤无数,将士有条不紊将伤患抬下去,活着的早已累到在地,拿出干粮囫囵往嘴里塞。

种辑也随将士一道坐在地上,经过一夜酣战,他脸色算不上好。

“将军……武库中、已没有箭支。”负责运送箭支的士兵来报。

种辑看了他一眼,只简单一句,“知道了。”分不清是何情绪。“将礌石和滚木搬上来。”

“是!”士兵得了命令马不停蹄去了武器库。

乐进一咬牙将左臂的箭矢扯了出来,一把扔在地上,又撕了一片衣角准备给自己包扎时,身旁有人将酒囊中的烈酒倾数倒在了他的伤口上,刺骨的痛感差点让他叫出来。

正要发火时抬头一看,又将脏话全部咽了回去,“种将军?”

种辑淡淡“嗯”了声算是回应,此人其貌不扬,但昨夜作战勇猛,他尽收眼底。先前他不明白刘协为何会对一个罪犯青睐有加,现在看来,是他以貌取人了。

“敌人又攻上来了!”哨兵大喊道。

原本东倒西歪的士兵立刻站了起来,严阵以待。

种辑疾步上前拔出佩剑,“准备迎敌!”

看着远远驶来的投石机,种辑脸色愈发不好。

在投石机的轮番轰炸下,城楼上倒下的士兵越来越多。一时间门对方也早已架上了云梯,士兵如蚂蚁般往上爬。

礌石和滚木如雨点般落下,砸下去一批又一批的人,但很快又有新一批人爬上来。

种辑挥刀的手就没停下过,他已经数不清砍了多少人,到最后他的剑锋都卷了。

在猛烈防守下,对方进攻了一天一夜后,终于再次被击退。

但这次,是用死伤过半换来的。

时间门持续越久,死伤的人数越多,军心愈发溃散。

有甚者,躲在角落默默哭起来,这种低迷的情绪如同瘟疫般迅速蔓延至全军。

“不准哭!有朕在哭什么!”刘谢不顾亲兵阻拦毅然登上城楼,指着那些脸上挂着眼泪的士兵色厉内荏道,

“再有恸哭乱我军心者,斩!”

“哼,真是胆大妄为!”她早就颁布过不下数条法令, 没想到这群人还敢顶风作案。

刘谢为乐进感到不平的同时又痛恨这无耻县令,竟如此鱼肉百姓,等打完这场仗定要将这群蛀虫法办。

乐进越走越觉得不对,没记错的话,这是去中军大营的方向,这人该不会……

“突然想起我还有事,我、我先回去了。”乐进说什么也不肯再走,再加上他力气极大,轻微使劲就将刘谢甩开。

“可你岌岌无名,陛下高高在上,他连你是谁都不知道。”说完刘谢双手一摊,嘲讽拉满。

刘谢强忍内心激动, 平静道,“文谦既识字,也非罪大恶极之人, 怎会在先登营中?”

本来应该被安慰的是乐进,但看刘谢气急败坏的样子, 才是最该劝慰的。

“唉, 世道浑浊, 只愿陛下此次出征凉州顺利, 还天下以太平。”

刘谢不屑一顾,反驳道,“乱世人命如草芥,数万百姓哪有一个袁绍重要?若是我,就直接乱箭射杀,定要将那袁绍射成刺猬!”

乐进并没有被刘谢的冷言冷语打击到,激情道,“那便多立战功,我会一步一步走到陛下面前,让他看到我。”

刘谢看着乐进,会心一笑,“跟我走,带你去一个地方。”

她也不管乐进反应如何,拉着人就走。

话未说完就被乐进捂住了嘴巴, 乐进十分慌张又带些愠怒瞪了刘谢一眼,

“你怎可如此诽谤陛下?!初平三年袁绍以雒阳数万百姓性命要挟陛下开城门,若放袁贼出城必将成为心腹大患, 可陛下为了数万百姓仍下令开城门。”

刘谢被这呵斥声吓一跳,一抬头就看见面色阴沉的种辑,对方也认出了她。

四目相对,十分安静。

“你!”乐进胸口剧烈起伏,看得出来是真的生气了,“论口才我是说不过你。乱世之中人命如草芥,但陛下却能把我们这些百姓当人看。如此仁君,我自当尽我所能,浴血奋战,扫除逆贼,以报陛下!”

知己啊!这么多年她终于听到一个因为这事站她这边的人了。

刘谢抱手道,“你都这样了还对皇帝心存幻想?要我是你, 早就另投明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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