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赤水村血字（四）
“五楼跳下去好像动静会比较大。”沉思了一下，他觉得不差这一天。
但是前面在李梦雪身后一晃不见的人影让他多了几分担忧。
“汉界，你多布置几个机器人到李梦雪房间，有事马上提醒我。”
人影一晃即逝。
李梦雪没有察觉异常，继续说下去：“后来他们打着灯光迎上去，我再仔细看也没看到那个多出来的人影。”
“当时我也没觉得特别害怕，只以为自己看错了。那客人走到我楼下的时候，我还听到他在说迷路了，好不容易走出来。”
抽完烟后，楚河回到房间，思索了一下给夏笠打了个电话。
夏笠听完之后提议：“你明天找村里的老人，了解一下当年那批人的尸体是怎么处置的。”
“尽量问详细一点。”
“这有什么关系？”
“这样可以推算一下恶灵是怎么产生的。”夏笠解释了一下。
“好的。”
挂了电话后，楚河在思索一个关系到人类命运的问题。
肌肉和智商是成正比还是反比？
次日在李梦雪的带领下，楚河还真找到了一个一百零一岁的老人，原前溪李村人。
“你们采访给采访费的吧？”这个老人的孙媳妇问道，一个快五十岁的女人。
“这是行规。”楚河笑着掏出一个红包，“这是前期的采访费的。后面如果故事被采纳了，还会有笔费用。”
孙媳妇接过红包，一看有八张红的，顿时眉开眼笑：“我早知道S市来的都是老板，比其他市的大方多了。快请进，快请进。”
老人名叫李来娣，年纪大，但精神还不错，可见家庭环境还是挺和谐的。
这会儿几人坐着院子的一颗大枣树下，老人回忆起来：“那年是1941年的10月份，天气比现在凉快多了。”
老人的普通话不是很标准，夹杂着浓浓的当地口音，不过楚河还能听懂什么意思。
“我那个时候22岁，她爹刚好三岁，”说着指了指孙媳妇，是指她公公，“那天早上给孩子喂完饭，我就去地里干活，还没走到地里，就听村里人在喊鬼子要来了。”
“后来我们就收拾了点家当，随着八路军走了。”
“太奶奶，后溪李村的没和你们一起吗？”楚河跟着李梦雪称呼。
“后溪李村离我们这老远了。主要是这山不好走，不像现在这样。”
“八路军说他们会去通知后溪李村。他们那里有条月儿沟，像月牙一样，过了月儿沟就到了虎啸山，爬过去鬼子就追不到人了。”
“你们走了以后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我们回来就已经年后了，差不多四月份。小鬼子坏的很，到处杀人，烧房子，抢东西。”
太奶奶说到这里，语气虽然平静，但目光有点出神，显然这是一段刻骨铭心的记忆。
“后来太奶奶您去过后溪李村吗？”
“去了，我们村里的都去了。那个时候，到处都是死人。鬼子只埋他自己人，可不会替咱们中国人收尸。”
“一路上我们走走停停，看到八路军的尸体，看到老百姓的尸体，我们就停下来找个地儿给埋了。”
“不能落叶归根，那也不能没地儿躺着。都是英雄哪。”
“后来我想通了，中国儿女埋骨在中国的河山，那也不能算埋骨他乡。”
“太奶奶您思想觉悟挺高的。”
“谈不上什么觉悟。我们就是做了中国人都会做的事。”
“是是。您那一代人，不管前线抗战还是后线支援，都是革命的英雄。”
“呵呵，小家伙可真会说话。”
太奶奶笑了，过了一会儿继续说道：“刚才说到哪儿了？”
“落叶归根这里。”
“对对。这事说起来可气人了。”
这个转折有些大，楚河和李梦雪相视一眼，就听太奶奶轻叹了一声：“现在还不知道那个女人是汉奸还是间谍。”
“这又是怎么回事？”
“就在鬼子扫荡前不久，我们村子里来了个女人，说自己是八路军的。我们这一看也不像啊，你这没穿八路军的衣服。她说刚加入游击队，还没领到军服。”
“她这样说你们就信了吗？”
“哪会呢，但人家说的中国话，还有我们地道的北方口音。还拿着江队长的信，你说我们能不信嘛。”
“这信你们没验过真假吗？”
“我们村里一个识字的没有，哪知道真假。不过后溪李村的李万庆读过书，识字，我们想他回来了，到了后溪李村真假不就知道了。”
“这个女人是去后溪李村的？她叫什么名字？李万庆又是谁？”
“李万庆就是李天奇那孩子的爹。你慢慢问，老婆子记不住。”
李天奇的父亲？为什么县志里没有写他的名字？
不过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
“刚才问那个女人叫什么名字？”
“对，就是这个名字问题，我们现在还不知道她是汉奸还是间谍。”
“当初你们没问她的名字吗？”
“问了，是我们村的民兵队长问的。当初是他盘查的，后来我们也没去问清楚。鬼子扫荡的时候，他配合八路军掩护我们撤退的时候牺牲了。所以就没人知道她的全名。”
“那这么说你们知道她一部分名字？”
“那是后来狗蛋说的。狗蛋是我们村的一个小伙子，比我小六岁。”
“嗯嗯，那也是太爷爷级别的。那他是怎么知道的？”
“他去过后溪李村，后来我们查这个事，他想起来有人叫她英子。”
“英子，你们说好好一个中国人怎么会去这个名字？八成和那个间谍叫什么芳子的一样。”
“川岛芳子。”
“对滴对滴，说不定就是叫什么川岛英子。”
“太奶奶，我有个疑问，你们为什么觉得是她？”
“还不是因为没找到她的尸体咧。”
“就她的尸体没找到吗？”
“那倒不是，李万庆的也没找到。不过李万庆绝对不可能是汉奸，”
“因为”
“我看你最早的神色，明显是害怕的，后来是不是发生什么事？”
“嗯，后来大概过了半个月，就有警察来这里查案，我才知道那个客人出事了。”
“我不喜欢的是那些没有能力的关系户。”楚河喝了口茶，继续说道：“有能力有关系是喜闻乐见的事。成功越早，对社会的贡献越大。”
谈完之后，时间已经接近十点，楚河的房间有个天台，他一边抽着烟，一边看着下方。
顿了顿，楚河继续说道：“你也可以写几篇文章发给我，我看看你文字功底如何。”
以楚河的身体素质，不存在看错的可能。
“那客人叫什么名字你知道吗？”
“知道，叫杜毅平。”
“还有别的吗？”
“难道楚哥你要？”李梦雪惊喜。
“你也知道，现在标题党太多，文学功底良莠不齐。奈何很多都是关系户，徒添笑话。我倒是想引荐一些真正的人才。”
“嘻嘻，我知道，比如今日头条的震惊部。”李梦雪拍了拍胸口，很是小可爱的说道：“放心吧，楚哥，我会好好加油的！绝不会和关系户一样！”
同样是说有东西缠着他，后来精神崩溃跳楼自杀。
看来问题就出在后山。
“要开启视频监控吗？”
“不用！”楚河黑着脸拒绝了。
“没有了。”李梦雪随即想到什么，给楚河倒好茶小声说道，“楚哥，你发文章时把受访者名字加上去呗。”
楚河听明白了，笑了笑：“那肯定会的。”
杜毅平，楚河记得从公安那里黑到的资料，是最后一件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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