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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管哥,不好了!

四杀

这话说的。要是可以,丁凯恨不得扣出一幢大楼把自己埋进去,也把这些玩意儿全都一块儿带走。谢天谢地,医院就在门口,躺着的被挨个送了进去,没事的出发去刷医保卡交钱。他们几个生命体征都很平稳,柴巍然晕到医院悠悠转醒,踉跄着跟在后头,都这样了还想着不麻烦其他人。

他跟在宁弈身后试图把自己的东西接回来,“弈哥,我没事了,他们我可以照看的,你们有事忙就先回去。”

“先回去?”宁弈看看他那摇摇欲坠的身体,怎么都不像是没事,“要不这样,你没事走两步,走直线不要晃,也别扶墙。”

对方毫无反应。杜明越来越慌,他摸着手下的身体,越摸越觉得冰凉刺骨,它心里不好的预感越来越重。不会是在他不知道的时候,他的两个室友离奇死亡,他们这间宿舍就变成死亡寝室,最后他和柴巍然靠着室友室友保送研究生吧。

虽然他也想有书读,但更想平平安安到老,这样的刺激他承受不来。

越是着急他越是慌张,根本不知道下一步应该怎么办。宁羿在门口的询问也好像从很远的地方传来,“杜明,怎么了?你室友在寝室吗?”

两个倒霉蛋已经被送到了里头,就这么一个大折腾,他们都无知无觉,睡得可沉。杜明脑袋被包得严严实实,身上还有一点没清洗掉的血迹,此时正小心翼翼地探着他俩鼻息。

那样子看得丁凯血压突突地高,他按住自己太阳穴,努力压低音量喊住他,“杜明——你现在干什么呢。”

“我就是觉得不太稳当,闭上眼睛总感觉他们两个好像已经……”噶了。这不是想要多摸几次,好让自己心里稳当一点,免得睁眼闭眼总是感觉他们俩已经往生了,多不好是吧。

他嘿嘿傻笑,挠挠脑袋,“丁老师,这不是第一次遇见这种事,有点慌张。我从小到大都没进过几次医院,路不熟。”

你到底想要对医院的路熟悉到什么程度?!

每一句话都稳稳踩在丁凯雷点,助力他向着心梗的道路前进。这些根本不是师弟,是上辈子他欠下的冤孽回来找他了。丁凯深吸一口气,“我给你办了住院,你今天晚上给我老实待在医院里,明天早上换了药,医生说没问题了再回去。”

因为伤口有点深,医生强调一定要输液输三天,这样伤口恢复比较快,也不太会发炎。

但医生的叮嘱怎么可能困得住闲不住的大学生。杜明下意识就接了一句,“可我在这实在没有事做,明早上还有课呢,我得回去上。这才刚开学我就请假多不好。”他猛地一抬头,不知扯到了什么地方,一行鼻血缓缓流下,紧接着那血慢慢晕开,一点点滴落在地板。

滴答——滴答——

柴巍然开门想要问问杜明,其他两个情况怎么样,一开门就看到了他半张脸血刺呼啦,鼻血从衣襟上顺流而下,“啊——血——”他只来得及勉强吐出两个字,整个人就直挺挺倒下了。

还好宁弈就在后头等着呢,一个健步把他稳稳抗住了。他和丁凯面面相觑,心里都是同样的想法——现在咋搞?

这次,他们好歹还占到了一点幸运,这几位的家长都是本省的,中午通知的消息,晚上都到了,在病房里头碰了个面。要是只有一个,少不得得拉着丁凯念叨一番,但现在开始互相几个家长,各有各的愁法,满腔的担心都跟着一块儿的家长念叨了起来。

要怎么说呢,没一个省心的。

金瑜凯家长想的多些,拉着宁弈想问问细节,她实在想不清楚,这东西他们到底是怎么挖到的,“那个,小同学,我也不是抱怨学校,但我也实在想知道,学校里存在那么大毒性的植物,学校不需要立一些警示牌让他们远离一点吗?为什么就这样放任不管,直到他们误食呢?”

就——好多地方还拿夹竹桃当行道树,也没见几个人因为吃了夹竹桃死亡的案例。

但说肯定是不能和他们这么说呢,这些家长估计也并不知道商陆到底是什么东西,他们印象中的商陆绝对不是叫这个名字。宁弈默默找出了商陆的图片,把手机放到了家长们面前,“他们挖的是这东西的根茎,白色根茎没有什么印象,但是红色根有剧毒。”他们俩都咬了一大口。

图片上这东西实在是眼熟,不是他们以前有时候会摘点嫩叶来吃的野萝卜吗?听老人家来说,还能入药。但是,这玩意儿的根还真没人弄来啃过。更何况,哪个有毛病的看着上头花花绿绿一大颗,还要特意把它从土里刨出来洗干净了放嘴里咬一口?他们那么多年还从来没听过这事。

金瑜凯母亲呆愣了一会儿,忽然走到金瑜凯床上,啪啪就是几个大耳刮子,痛骂道,“你就作吧,谁能活的过你。路过有棵树你是不是还得上去尝尝味道。”

她这老脸都丢尽了,还和学校要个说法,就算她儿子运气不好毒死了,她都觉得是给学校找了晦气,谁见过这种人,去路边刨了乱七八糟不认识的玩意儿就往肚子里塞的,她握着丁凯的手连连道歉,“事情我晓得了,是我没教育好,我们对不住学校。真是辛苦你们老师还得跑上跑下,我实在是过意不过。”

柴巍然从楼底下打水回来,看见寝室黑洞洞的,宿管和隔壁学长们站在自己寝室门口正要进去,一肚子疑问但也招呼大家一起进来,“弈哥,过来有什么事吗?天这么黑,怎么不开灯。”

他摸索着墙上的开关,打开了灯。

这句话无论哪个字都很炸裂,差点把医生点CPU给干烧了,“丁老师,你们学院学生是打算效仿神农尝百草吗?”正常人能想出把路边挖出来不认识的东西放嘴里嚼这事?况且这玩意看着应该还真是商陆。啃了后,这两同学看着睡得还挺美。医生都愣了会才反应过来,实在没忍住内涵了句,“他们俩祖宗在下头关系应该挺硬,适合来学医。”

这样作死都没给他俩收走。

丁凯和和宁羿沉默着坐在救护车上,医生观察完生命体征还算平稳的三位后正在给杜明简单清创,缝针等去急诊了。一边弄着一边实在是好奇,实在没忍住开口,“丁老师,最近来医院挺多。”

“醒醒,醒醒。”

杜明满脸都是血在床上探头出来张望,眼泪鼻涕和血和成一团,一时连五官都难以分清。

“啊——血——”柴巍然尖叫一声,身子软趴趴地倒下去,失去意识前他还记得自己好像嘟囔了几个字,“我晕……血……”手上完全失了力道,热水壶倒在地上,开水淌了一地。

那头沉默了一会儿。

“是啊。挺多的。”车里又陷入死寂。

丁凯在心里抓狂,让医院里医生看你眼熟是什么好事吗?!他是来学校生产学术垃圾的,不是来看学生产生垃圾的!就不能让他在实验室里面安安静静地挨导师的骂吗?!

看医生有了空荡,宁羿默默把自己装袋子里头的植物根茎递了过去。“医生,你看看这是不是商陆,他们俩好像啃了一口。”

杜明半挂在床上疯狂呼救,奋力把床帘子扯开,“他们……他们都晕在床上叫不醒。”刚刚动静那么大哐哐几声,这么都应该醒了,但是没有……躺着的这两个人毫无动静。

桌子上放着的手机屏幕正在疯狂闪烁,电话一个接着一个。宁羿小心绕过地上障碍物,接起电话,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金瑜凯,陈嘉浩,你们两个最好是有正当的理由。”

柴巍然咬着嘴唇不说话,好似宁弈这话触动到了他纤细敏感的脆弱小心灵,他几乎登时就要落下泪来。看到这种迎风流泪的作态,宁弈头皮都要炸了,平生就怕这种动不动掉眼泪不说话的。他自顾自蹭蹭蹭往前走,随便后头那人跟不跟上来,“其实也没什么大事,你要是觉得自己行,就打车回寝室歇着先。要是不行就先在医院里面歇会儿,陈嘉浩他们那三人病房还有一张床空着,你先躺会也方便,反正看你自己怎么安排。”

说话间,他们已经到了病房。

宁羿正在消化自己此时看到的东西,如果没看错的话,桌子上放着那玩意儿是——商陆?上头还有两牙印,这两倒霉孩子不会尝了这玩意儿吧。越想越像那么回事,但宁羿换了一种官方措辞陈述。“那个丁老师,这边寝室603,两个同学好像误食了什么东西,还在沉睡中,一个同学晕血刚刚晕倒了,一个头磕着了,要不,你叫下救护车顺便过来一趟?”

全军覆没。

不用解释,大家已经明明白白看见了。偌大一个寝室,此时连个下脚的地都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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