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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情王妃

第71章 挽回

他本可以以罪论罚,将这个伤他至深的女人一刀结果,他也可以不闻不问任她逃走。

但他不是个糊里糊涂的人,明知道她是为了掩盖身后秘密而逃,他又怎能放过看清楚的机会?至少输也得输得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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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马市,冯丽往西而去。

才进了山林,冰霜之气就令她瑟瑟发抖,恨自己当时没有买些御寒之物,却又叹时间紧促,又有谁能想得周全?所以顾不上那么多,只裹紧了衣衫,期待着阳光早一点温暖大地。

一直到了中午时分,冯丽 没有看到明媚的阳光,阴霭的天空似乎越来越低。

天高云淡中透着一丝懒懒的安逸,冯丽很久没有体味到这种感觉了,但她的心中却没有半丝欢愉。昨夜整宿。她都在睡梦中与拓跋焘重逢,往日的恩爱缠绵,丝扣柔情,像一块块巨石压在她心口,原来自己是那么爱他,如若此生再不相见,她又要如何了却残生。

冯丽泪极却笑了,她不后悔来这么一遭,要不又怎能体味这种相爱不相见的苦。

车经过小溪,冯丽顶着昏沉沉的脑袋。撑起痛得像断了一般的腰下了马车,取出马粮饮马,自己也取柴生火喝了些热水,吃了些干粮。

“我俩就这样轮流歇息吧。”冯丽轻轻拍了拍马背,心疼它赶了一夜的路。

看着马儿,冯丽回忆前程往事,仰望林间苍天大树,含泪叹道:“我到底是个凡夫俗子,满肚的妇人之仁,又怎么配得上九五至尊。”

话中尽是不舍,悲意难掩。

火堆带来了暖意,勉强填饱了肚子的冯丽靠着大树,本就昏昏沉沉的她,现在更是没了点儿力气,用手抚了抚了额头。

“哎!”冯丽一摸,烫得不行,有气无力的叹了口气:“屋漏偏逢下雨天。”

遂又多取了些水来烧着。人却昏昏睡在了火堆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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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娘娘还没醒。”统领又一次来禀报。

拓跋焘只静静坐在马车上,他知道,冯丽已经昏睡在火堆边六七个时辰了。

随行的宗爱在他面前劝道:“皇上,娘娘产后受凉,又长途跋涉三餐不济,想来这次是真的昏了过去。”

拓跋焘静静坐在昏暗的车厢里,目色深沉得令宗爱畏惧,如果说宇文盛希当年的背判对这个男人来说是刻骨铭心的,那么,今天冯丽的背判就是致命的。

宗爱能明白冯丽当初给拓跋焘带来了如新生一般的希望,最后却用最残忍的方式离开他,如今他放下了朝政追寻而来,似乎只是想看着冯丽怎么样恶有恶报。

但宗爱不想看到这个结局。

“皇上,娘娘已经很痛苦了。”一向最能审时度势的宗爱,现在却说了最不合拓跋焘心意的话。

“她该死。”车辇里传来拓跋焘嘶哑的声音,已经几日未眠的他红着眼看向宗爱。

宗爱跪在车辇里,顶着拓跋焘幽深怨怼的目光劝道:“皇上如是不爱娘娘,又怎么会追得这么远,皇上之所以恨,是因为娘娘要离开皇上,但皇上有没有想过,娘娘难道不是因为爱皇上才逃离的?”

“满口胡言!”拓跋焘压着性子嗤一句,这已经是他最大的忍耐。

但宗爱却大着胆子道:“皇上,只问一句,皇上当真无负于娘娘吗?”

宗爱的话在拓跋焘着实惊起一片惊涛,大凡聪明的人都是会自省的,更何况是拓跋焘这等心思细密的人,冯丽的如此执意的要离开,难道不是因为他做错了什么吗?

伴君如伴虎,此刻的宗爱如游走生死边缘,他要说服拓跋焘,就必须把拓跋焘心中的刺挑出来,但这个过程无异于虎口拔牙,稍微有一点差池,气极败坏的拓跋焘随时有可能将他就地正法。

宗爱凝神看着拓跋焘眼角眉梢的细微变化,心海里在飞快的翻动着这些年他游在宫中朝中的所有阅历,他要说服拓跋焘,冯丽不仅是他的靠山,更是忍手不杀他,于利益于情理宗爱都必须冒这次险:“皇上如不想失却娘娘,定会有千法万法留她在身边,以皇上审时度势的眼光,一定看出此时正是挽回娘娘的最好时机。”

“挽回。”当听到这两个字时,拓跋焘心中一震,他与冯丽还能挽回吗?虽然感到这段情已是万劫不复,但他还是感到心中有所期盼。

宗爱知道,此时的拓跋焘心有所动,但宗爱并没有再说要去,侍君之道最忌太过逞强,没有哪个皇帝愿意臣下指指点点的告诉他怎么做,所以宗爱默默退出车辇,心中默默祈祷着冯丽能够度过这一关

她冷得把缰索引进了车厢,好让车壁挡了北风,身上抖得不成样子,牙几乎都被咬碎了。

过度的体力透支,让她渐自昏昏欲睡,几次眯了过去又忙甩着头醒来。

跪在地上的统领摇头回道:“娘娘购了些丝被、棉布和干粮,然后就急急离开了。”

拓跋焘出神的往西望去,她初产未愈却连医馆的门都不敢沾,想来是怕露了行踪,定是拼了命的想要离开他。

“陛下。娘娘已经出城。”御林军统领跪在车辇着请示道。

第七十一章挽回

终于在临近黄昏时遇到了一个小市集。

已经过了一天,冯丽暗想京城的事情也该败露了,所以她踌躇着是住店还是赶路。

盘坐在车厢里,座垫下立刻暖了一片,未绝的恶露浸湿了褥裤,她悲叹了一声,为的不是身体上的痛苦,想到自己身子沥沥不尽,又不敢去医馆,只能下狠心买了十多条褥裤。一捆棉布,披了被子继续赶路。

拓跋焘身着铠甲往车上下来,问统领:“她往哪个方向去?”

“娘娘连夜出城,依旧西行,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拓跋焘远远看着城内传来的点点灯火长叹了一口气,此时他心里装着五分的恨和五分的怜。问统领:“她可曾就医?”

撑着身上了马车,不去想旅店有热腾腾的水,也不去想暖融融的被窝,既然已经逃了出来,冯丽就没打算再回去。

车才动了动,冯丽就感到腰间剧痛,产后没能得到好好休息,此时她的身体正在向她要这笔债。

冰冷的车厢摇摇晃晃,卷缩在棉里的冯丽早已把荒山野岭的种种危险抛之脑后。昏昏沉沉的睡着了。

醒来时,马车依旧在悠悠前行,揎开车帘林间阳光就溢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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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外山林,精兵良将齐整列队。

住店说不定明早醒来就有御林军将她抓回去,但赶路的话一个女人只身在深山老林中夜行,恐怕也是凶多吉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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