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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床上是非多

第十二章

坐在王府女眷专用的宽敞舒适马车中,苗倦倦从马车一出王府侧门,立刻就毫不淑女地掀开窗帘子,对着外头城景街容观赏得津津有味,啧啧赞叹不绝。

没办法,太久没外出见人了,看什么都新鲜。

「小主,您把帘子放下吧,这样抛头露面太不合宜了。」虽然痴心自己也很想看,还是没忘记贴身丫鬟的职责。「给王爷知道了会生气的。」

苗八旺的笑容一垮,胖呼呼的身子不由抖了一下,忙陪笑道:「当然当然,小主完全可以放心,下官已经准备好了两个稳婆、四个丫鬟,日夜尽心照顾欢姨娘,保证会把她养得白白胖胖,为小主添个壮实的小弟弟。」

「弟弟啊……」她有一丝向往。

自古母凭子贵,若娘亲真的有了亲儿子,就算不能记在自己名下,日后养老送终也有了盼头。

「你不说我不说,谁会知道?」她嘿嘿笑。

痴心一时无言,敢情小主忘了车上有马夫、车外有侍卫了吧?

「好痴心就别扫兴了,难得可以出一趟门,没有走走逛逛买个小物,也不知道下回能再出门是什么时候了。」她叹了一口气。

痴心小嘴微张,又合上,又张开……最后还是心软了。「好吧。」

「那好,停车停车!」

在车夫和王府侍卫想阻止又不敢阻止的错愕目光下,苗倦倦不管不顾地拎了裙摆便跳下车,乐呵呵地奔向捏面人摊的老头前。

「劳烦,两支。」她笑嘻嘻道。

老头眨着眼儿看了看她,再看了看她后头的人,显然被吓到。「夫人说的是一对儿吧?」

「什么夫人?人家我还是个清清白白的——」她略感不悦地皱眉,嘟起小嘴。

「的什么?」一个低沉嗓音饱含威胁地自她头顶响起。

苗倦倦瞬间背脊一寒,虽然没回头,也可以感觉得到身后那股令人喘不过气来的强大气场和重重压力。

「……爷。」她总算记起这是在府外,勉强吞下了那个「王」字,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弱弱地唤,「您、您也在呀?这么巧?哈哈,哈哈……」

「夫人在这,爷怎能不来?」

一只温暖有力的大手搭在她肩上,她小小肩头一沉,像是半边身子都麻掉了,只能因怕死便狗腿地一个扭身,反客为主地紧紧搂住他强壮的胳臂,小脸埋在他怀里厚颜装可爱。

「妾身正想您呢,您就来了,我们真是心有灵犀一点通啊!」她面上肉麻,实则内心爆汗中。

真怕他一个不爽抬手一挥,她就得喷飞出盘龙城外去!

玄怀月低头看着自家这好没脸没皮、以为装疯卖傻耍憨就能逃过一劫的小妾,本想好生恶整她一番,可虎躯被软软香香的小身子这么一揽着,不由震了震,有种陌生的酥麻热感迅速浮上胸口,然后他就再也生不了气了。

「哼。」他心软得一塌胡涂,脸上仍是冷峻不爽。「夫人刚刚原是要捏面人儿给谁?」

苗倦倦眼角余光瞄见了远处对她猛摇手的痴心,支支吾吾道:「就……一支送爷,一支妾身自己留着玩。」

「好主意。」他凤眸一亮,对看傻眼的摊子老头道:「捏得好,爷有重赏。」

「是是是。」摊子老头见眼前男的俊、女的娇,又是一身华贵气派,早知非寻常人,连忙使出了毕生绝活,不一会儿便捏出了两个活灵活现的捏面人儿。

一个高大挺拔俊美霸气,一个纤巧清秀宜人,连她眉宇间那抹惫懒悠哉之色都唯妙唯肖,逗人至极。

玄怀月愉快地接过那一对面人儿,随手抛了枚五两重的亮晶晶银锭子给老头,迫不及待欣赏把玩了起来,尤其是那只像极了她的小模小样的面人儿,他简直爱不释手。

「分妾身看一眼好不?」她还不到他肩头高,只得拼命踮脚挤过去看。

「喏,收好了。」他很是爽快地分了一支给她。

苗倦倦瞪着塞到自己手里的「他」,半晌后,有些哭笑不得地道:「爷,您拿错了。」

「嗯?」一记杀气腾腾的眼刀砍来。

她心下一慌,忙陪笑道:「妾身一、一定好好保管爷的英伟之姿。」

「嗯。」王爷大人总算满意,冷厉眼神又恢复柔和似水。「爷也会好好珍惜的。」

她的心脏不争气地狂跳起来,清清喉咙顾左右而言他,「咳,妾身也该出发去普救寺了。爷请自便。」

「就这么不待见爷?」某王爷大人脸又黑了。

欸?这话又是从何说起?

「妾身不敢。」她赶紧低头认错。

他哼了声。「那好,走吧。」

「走?」她抬头愕然地瞪着他,「王爷,您也要一起去?!」

「对。」玄怀月本想生气,却见她惊愕得滚圆如兔的呆傻眼神时,不禁又觉好笑,索性伸手在她头上**了一通。「怎么,有意见?」

「……没。」只是这还叫哪门子放风啊啊啊……

苗倦倦拖着沉重的脚步,意兴阑珊地跟在那高挑挺拔身影后头,没精打彩地上了马车。

痴心早躲到车夫那头去了,偌大的车厢里只剩下他们两人,温度忽然上升了起来,她感觉到诡异得燥热、尴尬、不自在。

怪了,方才坐着还觉得这车宽敞,可为什么塞进一个高大魁梧的他,里头位置就变得格外狭窄挤迫了?

也许是因为那伟岸的身躯……或是那周身强大凌人的气势……

她脸红了,不自觉扭动坐在铺锦软垫上的小屁股,试图离窗口近一些,好透透气。

玄怀月由始至终兴味浓厚地观察着她的一举一动,俊朗脸庞浮起一抹笑意。「别说你怕本王,本王可不信。」

「……」她讪然地回以一笑,心下暗暗腹诽。

反正说怕,他不信,说不怕,又显得她狗胆滔天,这话里处处陷阱,教人怎么回呀?

「卿卿,怎么天亮之后反倒跟本王生疏了?」他嗓音慵懒而诱人,满满煽情,暧昧意味浓厚。

苗倦倦像被烫着尾巴的兔子那般险些惊跳起来,「你你你少说那种引人误解的话——」

人家是晚上化狼,他是白天变身,怎么才一个晃眼不见,那个记忆里月色下的纯情好儿郎,突然又回复了印象中的风流邪佞王爷行止?

等等,他该不会有孪生兄弟吧?

「是卿卿最爱误解本王了。」他叹了一口气,语似无奈。「难不成你只愿夜里相见,白天就翻脸不认帐了吗?你把本王当什么人了?」

话说这位傲娇王爷脸上写满的委屈是什么意思啊?怎么反倒像是她把他吃干抹净了还想赖帐?

「王爷,您别再玩人了好不?」她悲催地呻 吟了。「奴婢人矮心小气短,远不是您的对手,以大欺小也不是真英雄吧?」

「你是不是从没信过本王是真心诚意的?」他眸光微黯,幽幽道。

她一颗心重重跳了一下,乱糟糟的脑子好不容易才挤出一句话:「奴婢不是,我只是……」

「你只是不信本王,」他眸光犀利地盯着她,「所以才口口声声对本王自称奴婢,坚不改口,甚至时时拒本王于千里之外,好似本王是会吃人的老虎——说穿了,你就是不信本王会喜欢上你,对吗?」

苗倦倦哑然无言,便是默认了。

「为什么不信?」玄怀月语气深沉而平静,像是无咄咄逼人之意,她却还是觉得被逼至了墙角。

良久,静谧的车厢内只隐约可闻稳健的马蹄声、和车轮辘辘的转动声。

「……倦倦只是寻常女子。」她终于开口,再抬眼,眸光已不见慌乱失措,取而代之的是一丝压抑已久的疲惫。「不会是王爷心悦喜爱的那种人。」

那样淡淡的疲惫,却教人莫名心疼难禁。

玄怀月嘴角那抹浅笑消失了,眼神复杂,静静地看着她。「寻不寻常,喜不喜爱,不是由你说了算。倦倦如何能代本王所思所想?」

望着他眉眼间的坦荡舒朗,她一时间冲动地坦率相问:「那王爷喜爱倦倦什么?」

他一窒,脸上浮现一丝不自然,张口想说些什么,却是迟疑地一顿,浓眉随即拧了起来。

「如果本王知道的话就好了。」他闷闷地哼了一声。

苗倦倦闻言,眸底那抹防备的疏离消失了大半,怔怔地望着他。

他看起来是真的别扭,一下子握拳抵在嘴边清清喉咙,一下子眼神虚虚地飘开了,就是不看她。

「就没见过你这么麻烦的。」他有些焦躁地咕哝,越想越不爽。

「你……是真的?」她轻轻问。

「就知道小主性宽仁厚,最是疼惜娘家。」苗八旺殷勤地打商量道:「欢姨娘近日常设香案求祷这胎能生个儿子。下官听说了城外普救寺香火鼎盛,求子很灵,只要是一家老小前去虔心祈求佛祖,心愿无不应允。不怕小主笑,下官昨儿个带了全家浩浩荡荡去上过香了,可那住持大师却说还缺了一个,下官左思右想,缺的不就是小主您吗?」

苗倦倦手里的杯盏差点翻倒,一口茶梗在喉头。「咳咳……什么?这也行?」

——〈班昭·女诫七>

「哗……树耶……花耶……天空耶……白云耶……人耶……」

「答应了。」她点点头,看爹爹欢天喜地的模样,不禁笑了。

「还望爹爹能记得多多照顾一下欢姨娘就好。」她挑高一眉,皮笑肉不笑地道:「虽说倦倦名义上的嫡母是大娘,可倦倦也是自欢姨娘肚里生的,人说血浓于水,若知道爹爹没能关照好欢姨娘,倦倦可是不依的。」

「佛祖很灵验的。」苗八旺非常严肃正经。

「我没有诋毁佛祖的意思,只是……」她目光对上求子若渴的老爹时,下面的话全自动咽了回去。

「欸?」

再想起能出府去佛寺祈福敬香,她心下更是掩不住雀跃兴奋,在王府后院窝了两年,终于能出去见见天日透透气啦!

「痴心痴心,快快快!」她跳了起来,忙不迭大呼小叫,乐不可支。「回小纨院收拾收拾,我们要出去放风了!」

侮夫不节,谴呵从之;愤怒不止,楚挞从之。

又来了。

她捧着突突作疼的额头,叹了一口气。「爹爹,您误会了,若论受王爷的宠,我前头还排了三、四百个名额哪!王爷对我只是……呃,总之王爷是个好人。」

「王爷在后院搂他的美人办他的正事,哪里有空管这种闲事?」她笑嘻嘻道,干脆揪了痴心来一同「抛头露面」。「你瞧,那儿有个捏面人儿的摊子,咱们待会儿下去请他帮咱们捏一双做纪念好不好?」

「当然——」痴心总算记起,慌张张地猛摇头。「不行不行,这是有违王府礼制的,奴婢不敢?」

「总之,若王爷真的有话给大总管,说允我出府去佛祖跟前上香,为姨娘祈福求子,那就太好了。」她努力把话题拉回来,不忘补拍一句马屁,「当然王爷的恩泽,我们苗家一族自是该感恩戴德、铭刻五内的。」

「这么说小主答应了?」苗八旺眼睛一亮。

「下官求大总管向王爷禀报过了,王爷说要看您的意思。」苗八旺眨巴着满满恳求之色的老眼,「知道小主蒙王爷这般宠爱,下官真是死了都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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