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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脉相思

第37章

想到这里情绪顿时低落下来,脉脉垂头叹息:“唉——”

“傻。”

司瑜言揉揉她的头,抬眼一看大宅已然矗立眼前,司家门奴见状已经飞跑迎了过来。他勒缰停马,俯身贴在脉脉脸上,低声说道:“到了,别怕。”

37、当归

半月之后,长水以南的颍川郡。

在郡城的南部,有一座山丘拔地而起,仿佛春笋般从平原沃土之中突兀地钻了出来,俯瞰整个颍川郡。山丘之上,尽可见高木流水奇芳异草,就连栖息其中的野物,也都是百里挑一的珍禽异兽。

“请公子下马。”

在脉脉惊愕的表情中,司瑜言把手一松,缰绳落进奴仆手中,随即面不改色地踩上那名跪着奴仆的背脊,把他当做踏脚下了马。

接着,司瑜言把手递给脉脉:“下来吧。”

脉脉看了眼跪在地上的那人,很坚决地摇了摇头。

仿佛早料到她会这样,司瑜言没说什么,只是偏了偏头,再次示意她尽快下马。

脉脉还是坚持:“不,我自己来。”

说着她趴下去紧紧揪住马鬃,想从另一侧自行下地。谁知此时两名奴仆脸色大变,跪着的那名赶紧从马腹下钻到对面,眨眼间又摆出刚才的标准姿势,把头埋得低低的,颤巍巍开口:“请贵客……下马。”

脉脉自是听不见他说话,不知道他这番带着哭腔的声音好像就将要赴死一般。

司瑜言没辙,走过去淡淡对下马奴说了句:“你下去。”继而他伸出双臂,对着脉脉说:“过来。”

脉脉笑着扑过去,司瑜言双手托住她腋下,把她从马背上抱了下来。

脉脉搂着他脖子笑:“接住了呢!”

司瑜言报以微微一笑,把她放在地上以后很快松开了手,只是说了句“跟紧我”便径直往大门走。脉脉刚刚跟上去两步,又想起什么似的,忽然转身往下马奴走去。刚刚站起来的下马奴,见她过来下意识又要下跪。

脉脉急忙喊道:“别别!不能跪了,你有伤。”她指着下马奴的膝盖,“骨头伤了,不能再这样,不然以后、会瘸的。”

谁知下马奴一听脸色陡变,“噗通“一下跪在地上,连连否认:“小人没有伤!真的没有!”

脉脉认真道:“有呢有呢,我不会看错的。你走路、姿势不对,确是膝盖伤了……等一会儿,我给你开药,不怕不怕,会治好的。”

纵使已经这样说了,下马奴却忽然朝脉脉连连磕头:“小人真的没有任何伤病,请您高抬贵手,不要赶小人走。”

脉脉不懂他为何否认此事,这时司瑜言过来,不由分说拉着脉脉就走:“快走。”

脉脉被他拖着往前,只见又出来几名奴仆打扮的人,朝着下马奴走去,朝他说了些什么,引得这名下马奴大哭起来,哭了一阵他忽然想往宅子里跑,又被几人拼命拦住了。最后,脉脉只能看见他挣扎挥舞的手臂消失在街角拐弯处。

“言哥哥,为什么……”她有些害怕起来,发生了什么?为什么那个仆人好像被赶走了?

司瑜言低头,脸上的神情是从未有过的冷漠:“膝盖有伤的下马奴,可能会让主人下马时受伤,司家不会允许这样的事发生,所以,这里就容不下他了。”

脉脉一惊:“是我说他……”

“做下马奴虽然要任人踩踏,但却能领到一份还算丰厚的月钱养家糊口,现在他连下马奴也做不了,你说他将来以何为生?今天是你说他有伤,所以就是你赶走了他,害他失去生计。”此刻的司瑜言忽然像变了一个人似的,既冷酷又绝情,“脉脉,记住今天的教训。”

“在司家,永远不要主动关心任何人,因为你的关心,可能是最大的伤害。”

脉脉眼眶一下就红了:“知道了……言哥哥,能不能别赶他走?让他回来好不好?”

司瑜言没有答应,只是说:“我会让人送银子过去,但是他回不来了,这里容不下。”

见到司小公子归来,奴仆门卸下了半人高的门槛,脉脉跟在司瑜言身后,轻抬脚步就跨入了这个高不可攀的地方。

等到俩人跨过了十二进的门关,才真正步入到了司姓主人日常起居之地,而此时,守门的奴仆们方敢窃窃私语,揣测司瑜言领回家的姑娘是何方神圣。

“那位姑娘是都城来的吗?”

“不像。你见过哪个大户人家的小姐不敢踩下马奴?”

“你说的也对。咦,公子不是去药王谷了?听说药王谷里有位医术了得的女神医,莫非她就是那个女神医……灵药姑娘?!”

“是了是了!那位姑娘是懂医理的,不然怎么一眼就看得出下马奴腿上有病?肯定是灵药姑娘!”

不过是几位无足轻重的下人的闲言碎语和无端猜测,却宛如吹风一般很快传遍了整个司家大宅,不出半个时辰,所有人都知道了司瑜言归来,还带回来了药王爱徒灵药姑娘。

在跨过一道又一道门庭之后,眼花缭乱的脉脉终于见到了久违的宋西。忠心的小仆人带领着近三十位奴仆美婢整齐排列在庭院门口,对着走过来的两人躬身行礼。

脉脉见到熟悉的人,一时心花怒放:“宋西!你怎么在呀?”

宋西换上了青色长袍,倒是不怎么像山上那个灰头土脸的小厮了,而是文质彬彬彷如真正的读书人,他的作派也一改之前的毛躁,而是并手作揖,斯斯文文地说:“小人恭迎公子,恭迎脉脉姑娘。”

脉脉被他的转变弄得有些迷糊:“你不是、宋西吗?”

宋西含着恰到好处的微笑回答:“小人是宋西。”

“那为什么、有些不一样?”脉脉很不习惯这样拘谨的宋西,“我以为,像悬壶师哥他们,是孪生子。”

宋西没有立即作答,而是侧身一迎让出道来:“请公子与脉脉姑娘进屋,舟车劳顿,您二位好好休息。”

司瑜言“嗯”了一声,随即众位奴仆美婢散去各司其职,在宋西的引领下,脉脉进入了一间精致院落。待到四周已经没有了外人,宋西才表露出本性,挠着头笑脸赔罪。

“脉脉姑娘,您刚才没生气吧?其实小人很想主动跟您打招呼的来着,但是这里……”宋西偷偷瞥了眼司瑜言,见他没甚反应,才大胆说道:“大宅里规矩太多,我怕被人告到大总管那里,就会被逐出家门了。”

脉脉摆手道:“原来是这样……没有生气,只是见到你、很开心。”

“小人也很高兴!您终于和公子一起回来了,小人盼了好久呢!”宋西满心都是“公子总算抱得美人归,不枉费小人苦心撮合”的自豪感,他笑着笑着忽然想起来一件事,“对了!滚滚也带回来了,脉脉姑娘您要看看它吗?又长了好多,小人都快抱不动它了。”

脉脉欣喜拍手:“真的?我要看!”她去挽司瑜言的胳膊,“我们一起呀。”

司瑜言却轻轻拂开了她的手:“宋西陪你去,我还有点事。”说完他叮嘱宋西,“好好照顾她。”

宋西心领神会:“小人明白。”

司瑜言点点头便走了,留下兴高采烈的宋西叽叽喳喳地给脉脉说这说那,脉脉看他唇形看得心不在焉的,盯着司瑜言远去的背影问:“他去哪里?”

“应该是去见老爷还有大公子罢。”

“老爷……大公子?”

“对呀,老爷就是公子的父亲,大公子就是公子的兄长,除此而外还有二公子和三公子,不过他们跟公子都是同父异母。”宋西刻意压低了声音,显得有些神秘,却又得意洋洋。

“下一任家主之位,一定会是公子的。”

作者有话要说:阔别十天,酒叔自觉性~欲~度低下的应该剖腹谢罪啊~~o(>_

对于更新频率,酒叔只能说抱歉抱歉!因为真的太忙了,大家是知道我的,有时间的话日更双更不是问题,但现在工作很多,又要筹备结婚,新房也在装修……so,这本文大概在我结婚之前都不能保持很高昂的“性致”了,但叔肯定不会坑,因为小孔雀他还没有吃到肉啊!还没有各种姿势都来一次啊!叔的style是必须开荤了才happyending啊!

所以酒叔就只有慢慢写了,小妖精们也慢慢看吧,或者攒着等完结了再看也一样。嗯哼,等酒叔成功把酒婶娶回家,就让他天天做饭洗碗拖地打扫,然后酒叔就有大把的时间写文了!哦嚯嚯……【以上,称为“女汉子娶男媳妇儿的妙用及终极目的”

不难看出,这座山丘并非天成,而是人为。

而沿着山丘有一座连绵数里的大宅,雕梁画栋媲美仙宫,房屋院落数不胜数,远远望去,恢弘如一国之君的居所。自从踏上了颍川郡的地界,便有一条青砖铺就的大道,直通这座大宅的正门。此刻,脉脉就坐在马背上,行进在这条大路之上,司瑜言坐在她身后。

脉脉感慨:“言哥哥你家、真的很有钱啊……真好。”

如果她也很有钱,是不是可以买一栋很大的宅院,把娘亲外婆还有小福接过来一起住?讨他们的欢心、不让他们为生计发愁……

从小生长在药王谷,她对钱财的概念一直很模糊,直到跟着司瑜言出谷以后才渐渐了解到一些,却也没有彻底弄清楚。她只知道有钱可以买地建房,房屋建起来就是私有的了,外人不可以随便闯入。

第37章

脉脉低着头,看见马蹄踏在大道中央的祥云纹路上,再抬头看看走在大道两侧的颍川郡百姓,纳闷抬头。

“言哥哥……”

司瑜言居高临下瞥了眼那些仰慕者,微微翘起了唇,像是讥讽:“不姓司的人,不配。”

根据这个道理,这条别人不可以走只有司姓人可以走的路,也是司家买的咯?

颇像二师哥的故事里,那些口喊“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的土匪们。

临近司家大宅,司瑜言沉郁的心情因为这个无法回答的问题而变得晴朗起来,他轻轻一笑:“人有钱了就想买各种各样的东西,稀奇古怪的东西,这大概就是俗话说的——有钱了烧得慌。”

“他们,”脉脉指着周围百姓,好奇问道,“为什么挤在两边?中间这里、很宽呀,他们为什么不走呢?”

熙熙攘攘的人群,大家宁愿在大路两侧相互挤搡,也无人敢踩上只有司家人能够踏足的地方。

脉脉侧眼看他:“为什么要怕?”

两名奴仆靠近,其中一名在马儿腹侧跪下以后,四肢擎地,恭敬地趴在地上,整个背脊呈一条平整的直线,而另一名飞快在他背上铺上一块软垫,随即双手奉上准备接过缰绳。

傲慢的话出口,却又刺痛了心里什么地方,让他蹙了蹙眉。

脉脉似懂非懂:“路是你家的?好奇怪,你家为什么要买路,别人从这儿走,要给钱吗?”

自从进入了颍川郡,司瑜言便一直绷着脸没有说话,闻声方才低眸:“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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