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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才不是小傻子呢!

第 3 章

二爷性情暴戾,又患有头疾,整夜整夜无法入睡。他不睡整个乌金院的侍女和侍妾便要陪着,侍女们还能暂且躲一躲,可侍妾是躲不了的。好几回,只因侍妾服侍不周,便遭了横祸。

“娘子要听奴婢的话,奴婢会尽量保护您的。”

“你给我吃糖吗?”

他躬身退出,到了外院厢房。

照顾姜溶的侍女汀荷瞧见他,与仆妇交代一句,出了门:“都收拾好了,可是要送人去正房?”

他摇了摇头:“二爷说叫将人送回去?”

汀荷弯着唇道:“那娘子要乖乖睡觉,不能吵闹。”若是吵到内院的人,这命恐怕就保不住了。

“好。”这不是什么很难的要求,姜溶早就有些困了,她觉得这个交易挺划算的,早早便睡下了,也没有什么认不认床。

外院房间中的灯全熄了,内院的灯却还燃着,直到天明。

快近日午,床上的人微微睁开眼,朝人吩咐:“伺候洗漱。”

昨夜跪在房中的五六个侍妾仍旧跪着,半点儿动静都不敢发出,就是连动动手指都不敢,就怕将人吵醒了。

听人开口,她们终于都悄自松了口气,强撑着精神有序起身,各司其职伺候更衣洗漱。

门外守着的柴胡听见动静,轻手轻脚进了房门:“爷,您醒了?”

萧青棠瞥他一眼,不冷不淡应了一声。

柴胡走过去,接过更衣的活儿,小心翼翼给男人系好腰封:“爷要在院里用膳吗?”

“用。”

柴胡立即朝外招招手,侍女一个又一个安静进门,默默将饭菜端上。

饭菜香气四溢,满满一大桌子,皆是珍奇玩意儿,可也不见得二爷能用多少。他胃口向来不好,只略尝几口便不动了,剩下的便赏给他们这些人了。

他们这种出身的,在外面哪儿能吃得上这些好东西,也不怪这些女子明知晓乌金院是狼窝虎穴,还一个个儿挤破了脑袋要进来。

吃罢饭,萧青棠要出门,柴胡立即跟上。

还没走几步,皇帝身旁的小内侍来了,还带来两个眉浓大眼的女子。

“见过二爷。”内侍行礼,“陛下知晓二爷夜不能寐,特意送了两位西域进贡的美人,愿能暂排二爷忧思。”

“哦?”萧青棠负手而立,看向垂花门前的两个美人,淡淡道,“是单纯送人来,还是为了什么别的?”

内侍垂首,有些紧张:“这……”

“我说那日那般不愿,当着平民百姓跟前都能跪地哭求,昨日怎这样轻松将人送来了?原来是转头便去告状了。”萧青棠嗤笑一声,大步往前,“去与陛下说,海珍海味我要,清粥小菜我也要。”

柴胡抿了抿唇,快步跟上。

越过垂花门,前方便是外院,隐隐传来清脆笑声。

萧青棠微顿,往那扇半开的雕花木窗看去。

柴胡悄悄看一眼,当即道:“是姜家的小娘子,小的叫人安置她住在东厢房了。”

萧青棠未答话,抬步往木窗旁去,垂眸看向房中。

房中地毯上趴着身穿明亮春衫的少女,她翘着的足未着鞋履,轻薄的裤腿滑落积叠在腿弯,露出一截光滑瓷白的小腿,分不清是地毯更白还是她的腿更白。

少女纤细的腰肢微塌,明媚春光泻入木窗,罩在她发顶,留下一层光晕,将她浓长的睫毛映出一双小扇。

她凝神看着手里的玩意儿,一动不动,如同画中人。

“她手里拿的是什么?”萧青棠低声问。

“是九连环,昨日来时姜家夫人收拾给带来的。还有地上的布老虎、兔儿爷,听闻她很是喜欢这些。”

萧青棠这才瞧见摆放在她身旁的小玩意儿,果然都是些小孩儿爱玩的:“真是患有痴症?”

“伺候的侍女昨日探过了,的确是患有痴症,只要给些吃的,便听话得不得了。”

“真是傻子。”萧青棠轻哼一声,抬步往门外去。

柴胡快步跟上,低声试探:“爷瞧着若还觉得有意思,不若晚上让她去正房侍奉?”

“约好了要与人去雍州小住几日。”

京城毕竟是天子脚下,无数双眼睛盯着,多少有些不便,有些游手好闲的权贵便喜欢去雍州游玩,乐得自在。

不过,话既是这么说了,便是有那个意思。

柴胡又道:“爷要将她安置进后院吗?”

“不了。”

“那是安置进内院?内院厢房正好都空着,倒也有位置。”

“有些聒噪,就放在外院也挺好。”

柴胡顺着话说下去:“还是爷想得周到,放在外院是最好不过了,离内院又不远,又不会扰着爷。”

萧青棠没再答话,摸着腕上雪白透亮的菩提手钏,不知在想些什么。

耽搁了这一会儿,抵达雍州别院时,其余几位都已先到了,正在分隔的天然汤池里躺着,身旁或多或少有美人陪着。

众人见他来,都直起身迎接:“二爷可算是来了,这些美人可都等急了。”

“府中有些事稍耽搁了会儿。”他走至空出来的汤池,朝柴胡使了个眼色,“让诸位久等了。”

没人敢真怪他,只是玩笑几句便过去了:“听闻二爷前日在京郊拦了姜家的马车?”

柴胡已将屏风搬来,萧青棠隔着屏风朝外道:“有这事儿。”

“我听人说是为了姜家那傻子。”另一人兴奋道,“如何,那傻子长得如何?”

“貌若无盐,不值一看。”

“怪不得二爷网开一面没将人掳走呢,原来是为这?”众人皆笑。

萧青棠没再回答,扔了腰封要踏进汤池。

突然,一位婷婷袅袅的美人绕过屏风走了进来,身上只着一层轻纱,若水浸湿,便能瞧见纱下光景。

“奴伺候爷汤浴。”美人声音如黄鹂婉转,低垂着眉眼,上前两步,为萧青棠宽衣。

萧青棠并未拒绝,褪得只剩一件衬裤后,踏进浴池,阖眸靠在浴池边缘,一动不动如同磐石。

美人偷偷扫一眼他腰间的肌肉,没有贸然下水,而是跪坐在一旁,拿着水瓢轻轻往他身上浇浴。

夜色渐深,屏风外暧昧声起,美人不由面红耳赤,可抬眼一瞧,池中人仍旧不动如钟。

直至外面消停,男人也未动一次,汤泉朦胧水雾下似乎什么变化也无。

脚步声渐近,那几个纨绔子弟到了屏风外,轻声探:“二爷,二爷?”

“回几位爷的话,二爷似乎睡了。”美人答。

“那便罢了,叫他睡去,你好好在一旁伺候着。”

凌乱脚步声走远,美人收回眼神,看向汤泉,跃跃欲试半晌,终是没有下水,老老实实跪坐在汤泉旁,继续为池中男人浇浴。

天色渐亮,萧青棠缓缓睁眼,哗一声从水中起身,美人也忍着膝上的刺痛立即跟着起身,拿了长巾为他擦身更衣。

“你这几日跟着伺候。”男人突然开口。

世人皆知萧家二爷性情古怪不好伺候,却也知二爷大方,乌金院最为好进。像她们这样出身的,留在此处也不过是被人玩弄,若是能进了平南侯府,即便是妾,多少也算半个主子。

美人一喜,当即跪地叩谢。

萧青棠神色淡淡,瞧不出什么喜恶,不过这几日无论的确去哪儿都将人带上了,且只带了这一人。

他生得不错,长眉锋利,凤眸狭长,天生一股王霸之气,嘴角却总似笑非笑地勾着,柔和了几分眉眼之间的戾气,让人看着,总觉得他是因为自个儿才会如此的。

临走前一日,美人又是一夜在池边跪着。

她早跪够了,若不是忌惮着萧二爷平时的名声,她早就迎上去了。

眼见着天越来越亮,美人终是按捺不住,悄悄打量男人一眼,探出足尖慢慢踩入池中,轻轻朝人游去。

“好香啊。”萧青棠突然开口。

“爷何时醒的?”美人含羞带臊,轻咬贝齿,“奴抹了些香膏,爷闻着可觉着刺鼻?”

萧青棠缓缓睁眼,眯着眸子直勾勾看着美人:“你是故意来勾引我?”

“并非勾引,只是心悦二爷已久。”美人往又靠近一些,几乎要贴在他身上。

他抬手,捏住人下颚,轻启薄唇:“喜欢我什么?”

美人照着平时的话,含情脉脉道:“二爷出声高贵,又生得仪表堂堂,天底下没有几个女子不会动心的。”

“既这样喜欢我,怎会不知我不喜旁人弄脏我的汤泉?”

“噗通”一声,美人砸入水中,溅起一片水花。

守在外面的柴胡听到响动,匆匆进门,不慎对上美人瞪大的双眸,惊得背后出了大片冷汗,迅速跪下:“小的贪睡不查,请爷重罚。”

萧青棠从水中踏出,随手披了长袍随意一系,大步往外去,只留一句:“回府!”

柴胡不敢多言,急急跟上。

赶至乌金院,已要正午,日光正好斜晒在雕梁画栋的院落里,里面传来阵阵清脆的憨笑声。

柴胡心中一惊,来不及通传,人已进了门,大步往东厢房去了。

笑声戛然而止,萧青棠虎口卡住姜溶下颌,单臂将人举了起来。

人是他弄来的,现下惹了爷不快,他也就完了!

柴胡吓得哆哆嗦嗦几乎要跪下,却见姜家小娘子够着脖子,撅着嘴,在二爷脸上亲了一下。

“送回去?”汀荷眉头微皱,“难道是猜错了二爷的心意了?他有没有罚你?”

“并未。可依我在二爷身边多年来看,二爷定是对那丫头有兴致的,否则昨日不会将人这样轻易放走。你可见,这些年谁得罪了二爷是能活下来的?”

还是摇头。

汀荷不知该如何解释了,突然觉着自己有些造孽。

“不知道。”姜溶摇了摇头,踏进浴桶,趴在浴桶边缘,神情懵懂。

柴胡更摸不着头脑了,是真要将人送回去,还是?

“那该如何?”

柴胡想了想:“这般,明日不着急将人送走,若二爷醒来后并未提起,我们再将人送走。”

汀荷与人说完话,回到房中,温声催促:“娘子,天不晚了,该休息了。”

“这是平南侯府。”汀荷边伺候沐浴边道,“娘子知晓平南侯府吗?”

姜溶又摇了摇头,漆黑眼瞳盯着她看。

她有些无奈:“娘子知晓自己来这里是做什么的吗?”

“你可看过了?她真是心智不全?”

“真是心智不全。”还不知发生了什么,也不怕生人,只一手抱着小玩意儿,一手抱着糕点,玩儿得正开心。

汀荷愣了一下,噗嗤笑了:“娘子爱吃糖吗?那奴婢明日叫人做一些来。”

姜溶认真点头:“那好,我听你的。”

姜溶抬眸,放下手中的吃食与玩具,走过去牵住侍女的手:“去沐浴。”

汀荷心一下便软了,忍不住想多嘴几句:“娘子知晓这是何处吗?”

汀荷点点头:“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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