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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穿回高二后决定躺平

22、一声哨响

辛易晴垂下眼睛看了一眼,无奈地跑出队伍,抓紧把鞋带重新绑了一遍。

她最讨厌这种时候。

因为这时候的她是出列的,和众多站在队伍里面一步步向前移动的人就有了区别。

也不是睡不着,就是一直反反复复做梦,然后浑浑噩噩地醒一下再接着做梦,印象中几段梦的内容还是连续的,可如果要问她具体都梦到了什么,辛易晴一点都想不起来。

早上宿管阿姨喊过起床后,辛易晴仍旧陷在梦中不太清醒,一直到阿姨三遍喊完,她才有了点要起床的意识。

虽然最终仍旧是被武萱萱揪着胳膊拽起来的。

站在圈内,她就从隐匿变得突出,这场上的任何一个人都能够很容易地看到她。

辛易晴很讨厌这样。

明明她只是绑个鞋带,可那些不时投过来的眼神却让她觉得自己是在不知道什么时候做了逃兵。

尤其是老师们的眼神。

每当这种时候,辛易晴就会被不下三个老师同时盯着,这些人可能不会一直是同一批人,但集中在她身上的眼神数量却从来没有消减一点。

从运动的状态下忽然停止,再蹲下去,强烈的眩晕感几乎能让人吐出来。

辛易晴控制不住趔趄了一下身体,手指打颤把半松的鞋带解开,在一片模糊中重新绑起。

传进耳朵里的脚步声整齐有力,口号声激昂震撼,所有人看上去都是积极向上的模样,精神状态饱满阳光。

在人群中出奇得普通平凡,又出奇得多彩绚丽。

唯有脱离其中的辛易晴,好像是不伦不类一样。

在那些目光的压迫下绑好鞋带,辛易晴一刻也没有多停,猛地站起来追了上去。

眩晕感又一次剧烈侵袭,可辛易晴无暇顾及——回到队伍中做一个人群中的普通人,在这一刻对她来说实在比什么都重要。

随着跑操结束的那一声哨响,天边灰暗彻底消散,太阳出没,日光照耀。

学生一拥而散,往教学楼的方向跑去。

早读是英语,沈鹤眠要同时负责两个班。

她没有分身术,只好在这个班里待一会儿,再换到另一个班去。

不过这也就是走个形式。

因为很少会有人因为她不在就变得懈怠。

刚起床没多久,又都经历了一场运动,正是犯困的时候,教室中脑袋下栽一点一点、口中胡言乱语背起语文的学生不在少数。

有些甚至就在沈鹤眠眼皮子底下。

对于这种事情,沈鹤眠是能理解的,不说学生,她自己都累,更何况这群睡眠时间原本就一直不够的学生?

但让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那不可能。

有些学生比较自觉,在刚刚犯困的时候就选择自己站了起来。至于那些不自觉的,沈鹤眠会沉着脸敲他的桌子或者把他的书猛地抽走。

这种方式是最有效的,这些学生总是会比那些自觉站起来的学生更容易清醒,在接下去的时间也不会再犯困。

当然,他们也会在被提醒以后站起来。

辛易晴围观了全过程。

坐在最后一排的好处就是可以轻松看到整个班级所有的情况,所有人的表现都清清楚楚地暴露在眼前,一览无余。

辛易晴第一次知道,原来会在早读犯困的能有这么多人。

教室里将近一半的学生都是站着的。

分布杂乱无章,毫无规律,站着的人更是谁都有可能。

辛易晴看到了张鑫,何昭昭,这些成绩不是那么理想的人,还看到了梁铮,一直霸占着年级第一的人。

这其中的有些人,甚至不是第一次站起来。更有一些,从站起来以后就没有再坐下去过。

他们每个人的脸上都有疲惫,上下眼皮明显在打架,哪怕站起来也没能挡住浓重的困意。

沈鹤眠要提醒的,不只有坐着的人,还有站着的人。

辛易晴不止一次看到她抽走那些站着的人手中的课本或者单词本。

她面容严肃,但辛易晴没有看出其中的怪罪意味。

看着这些人的背影,脑袋已经在发懵大概率很快就会往桌子上栽的辛易晴短暂地犹豫了一下,主动捧着书站了起来。

这是她穿越以后第一次这么做。

她想,至少不能在李婉柠要过来的这一天还被人抓到错处。

回来这一个多月,辛易晴已经很能适应她早就适应过的高中生活,花了不到十分钟的时间整理床铺、洗脸刷牙,然后晕乎乎地坐在床上排队等上厕所。

这天是她们值日,两人出门的时间就晚了一点,全部事情做完以后,从枕头下面抓过巴掌大的《高中必背古诗词72篇》就跑。

——这种跑操的好处也就这一点了,辛易晴觉得,就算她在跑操的时候睡着了,都不一定会摔倒。

除非……鞋带开了。

十分钟都没坚持过去,辛易晴手臂感到每日必经的酸胀,更难受的还有一直在被风吹起落下的头发,搔弄得她脖子发痒。

辛易晴昨晚一整夜都没睡好。

十月以后的天亮得晚了,气温也低。

两人一出门,就被冷气冲得哆嗦了一下,阿姨已经扶着大铁门在扬声催促没出宿舍的学生抓点紧别磨叽。二人不再犹豫,大步跑向集合地点。

辛易晴垂下头,在心里掩耳盗铃地告诉自己“没看到我没看到我没看到我”,然后在站定以后,飞快地打开那巴掌大的书举过鼻尖。

辛易晴越发后悔,如果她带的东西能够挡住脸,她就可以在这时候悄悄去挠一下脖子上泛痒的地方,再把头发扒拉到一边,让自己舒服一点。

煎熬地度过剩下十分钟的时间,哨声响起的那一刻,辛易晴轻松地吐了口气,把将要从嘴里吐出去的一句“蜀道难”咽了回去,飞快地在脖子那里挠了个舒服。

跑操照旧和以前一样,没有一点有趣的地方,全程枯燥乏味,除了喊口号的时候被吓一激灵能让辛易晴提起点劲儿,别的时候她都眯着眼睛发懵。

背书声呜呜哇哇地响,明明每个人节奏都不一样,在这时却出现了一种诡异的和谐,以至于辛易晴从他们班级队伍前跑过去时,很容易就能确定这些人是在背书,而不是胡言乱语随口瞎扯。

王海已经到了,正在和沈鹤眠还有17班班主任说话,本来不知说到什么带上了笑的眼睛在瞥向跑过来的辛易晴两人的时候,一瞬间变得严肃冰冷。

虽然这样跑操从根本上就决定了每个人的速度都不会很快,突发意外需要出列的人再回去也不需要追很远的距离。可是她还是要在起步的时候比别人快上许多。

最重要的,这时候的辛易晴显得十分特立独行。

出声以后,她默默后悔,昨晚上不应该拿这本书回去的,根本挡不住脸。

这时候大概刚过五点半,他们五点五十开始跑操,中间二十分钟的时间,他们要一直保持这个姿势大声诵读。

所有人几乎都已经到了,一个个都举着手中的书或者纸,双手举过鼻尖,仰着头,嘴唇不停启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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