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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派回收计划[快穿]

54. 审判者,祝你平安

她都记得很清楚。

和谐美满的家庭被‘异教徒’破门而入时,她并不像母亲一样出门在外,而是和父亲待在一起。因此每一张进来的面孔都被她铭记在心,并且在这十五年里断断续续在教廷中找到,去除。

到现在,只剩下这一个。

“怎么可能才抓到这点人?就这么几个人难道能摧毁通天塔!开什么玩笑!”

通天塔的现场无比惨烈,教皇愤怒地赶到时,只余下被灼烧地不成样子的建筑废块和灰烬,再厉害的法术也恢复不成了。

更重要的是,第一时间围捕的审判者只抓到寥寥几个异教徒,指着身上的油渍声称是自己纵的火。要知道,通天塔的法术性质使得它无法被普通的火焰摧毁,更不可能是这几个阵法都不会画的普通人做到的。

面对教皇的威胁,审判长不为所动,一双漆黑的眼眸木然地盯着教皇开开合合的嘴。

“是的,我当然知道。”

她心想,接下来,是舌头。

熟悉的惨叫声从眼前的人嘴中发出,却不像在审判庭任何一次那样令人作呕,反而叫人平静。

同样的一把剑,曾经在她手中化开母亲的血肉,教会她将亲人的惨叫悉数吞入腹中,成就了铁面无私,冷血无情的审判长。

也是同样一把剑,在蛰伏十五年后,终于能指向仇人,亲手将铭刻进脑海的酷刑一遍遍实施。

她并不享受这一刻,只是血肉飞溅上手指时,久违地没感受到恐惧,平静地让她感觉到悲痛。

鲜血流淌在每一处裸露在外的肌肤上,她摸了把脸,发现泪和汗早已将血迹带离面部。

等到教皇完全失去行动能力,她才终于停下,看着仇恨地看着她的人,有些遗憾。

这是当然的,教皇有切除自己痛觉的能力,给他足够的时间,日后甚至能完全恢复健康……她不会给他这个机会,只是可惜教皇没能像想象中那样遭受同等的酷刑。

审判之剑悬于对方头顶,这一件落下,不仅会贯穿对方的头颅,也会在精神层面杀死效忠教皇的杨豫,她却没有丝毫犹豫,握着剑柄的手微微用力,就要垂直刺下。

突如其来的书籍从一侧飞来,再碰到剑的那一刹那变得坚硬无比,直接打飞了审判之剑,顺着方向看去,气喘吁吁的谢晋远和黄鸠堪堪赶来。

谢晋远朦胧且苍白的视野中,杨豫的身型无比清晰地被烙印出来。

四目相对,两人都不觉得意外。虚虚实实的纠缠中,这一刻的结局似乎早已注定。

“审判长?怎么会是你!”黄鸠诧异的惊呼没有引来任何人注意。

杨豫沉默地盯着谢晋远被过度灼烧的瞳孔,嘴唇隐约翕动,似乎想说些什么。但关心的话语最终还是被吞入腹中。

“这里是独属于教皇的私人场所,你们理论上无法进入这里。”

杨豫的问句听起来简直不像一句问句,她也确实根本不在意问题的答案,剑尖重新指向地上的人影,随时准备落下。

「教皇在杨豫精神体中埋下陷阱,如果教皇死了,杨豫会随之死亡。」脑海中声音恰时提醒道,但比起谢晋远遭遇危难时的焦急,这句提示显得有些漠不关心了。

“不!”谢晋远下意识喊道,“你不能再杀他……再等一等,求你了。”

“……很遗憾。”杨豫动作短暂停滞了一下,冷漠的眼神中有所波动,歉意被涵盖在其中,她偏过头去,再次提起剑,就要了解教皇的性命。

“一定还有别的办法……”

谢晋远的劝解在杨豫余光中瞥到的攻击中戛然而止。

杨豫飞速侧让避开攻击,反手挥出剑气朝着角落隐匿的人影砸去。

黄旭隐形的身影被直接砸出来,她眯了眯眼睛,锈迹斑斑的审判之剑在手中颠了两下,“我现在知道你们是怎么进来的了。”

黄旭作为教皇信任过的可靠人员,审判未下之前不会剥夺他的权利,他依然保留有紧急情况打开教皇住所的钥匙。

话音刚落,另一道攻击从侧后方砸来。杨豫提起剑格挡,一把重剑轻若无物,无论多刁钻的角度都能被她拦下。

“谢司典。如果不是我,昨天你就会因信仰驳杂被神明赐与死亡。”

她忽然这么说,惹得谢晋远动作顿了一下,接着被她快速攻破防御,在离脖颈两指的肩头落下剑痕。

一打三,审判长竟然毫不落下风,甚至还能游刃有余地和谢晋远说话。

但谢晋远犹豫了片刻后,仍然选择上前攻击,并且阻止她。

“……收手吧,审判长。我们还有回头的余地。”

这种时候,也只有谢晋远依然会称呼她为审判长了。她扯起嘴角,似乎是想勉强笑笑,但怎么也笑不出。压抑十五年的仇恨和选择的结果放在一起,简直就像是一场最荒诞的戏剧。

对于杨豫来说,在教皇和杨豫的性命之间,谢晋远的选择已经很了然。

或许这就是她该承受的,但她依然忍不住眉目含霜,“你今日,非得阻碍我?如果你待在我为你准备的地方,明天醒来,你会是这个国度唯一的统治者,再也不必受这个人牵制。”

“是你弄错了,审判长。”被再次击退的黄旭倒在地上,依然有一张嘴能对杨豫发出攻击,“谢晋远从来没受过牵制,他和我们不一样。那可是他父亲!”

他大声嘲笑着,“你以为为什么他是唯一的神选者……神的宠儿从来不是被选择的,罪恶和荣耀都源于血脉!”

泪水的流淌不被她所感知,她始终被审判者的威严所束缚,两道绳索从杨豫背后探出,她再也不掩饰,和齐鸣如出一辙的法术将倒在地上的黄旭捆了个严严实实。

减员一人,杨豫压力顿时轻松许多,谢晋远还来不及看清她的身影,杨豫的重剑就劈砍在了黄鸠的双刃上,发出清脆的金戈之音。

就在杨豫身后的绳索即将如法炮制,将黄鸠也捆个严严实实的时候。两条相似而不同的绳索从地底钻出,将她压制下来,源源不断地抽取她的力气。

杨豫低头看去,不知何时,谢晋远的阵法已经遍布整个殿堂,她刚刚恰好踩入其中一个。

她输了。

谢晋远走过去,捡起她的审判之剑,对准她的咽喉。

“你的阵法改良的很好。”杨豫终于露出今晚第一个发自内心的笑容,“我说了……你是天才。”

她已经没有力气了,眼中不见恐惧,甚至解脱似的将脖子仰起,流畅漂亮的弧线被剑割开一道小口子,血液顺流而下,像是要分隔成两半。

这一剑刺下,一切就都会结束了。无论如何,杨豫都知道今天会是自己的最后一天。

她虚着眼睛,一寸寸将这把老旧的审判之剑上每一寸沟壑记在心中。这把审判之剑结束了她最后的亲情,并且开启了她审判长的生涯,最后,也将在这里结束她的一切。

杨豫仍然记得那天的一切,她是如何将肉从母亲身上分离,母亲的鼓励是如何变成惨叫和求饶……她没能带回尸骨,甚至连一个正经的坟墓也没能给母亲。那天染满鲜血审判服和鞋子被放入墓碑下,只有这把审判之剑被她收藏起来,一直留到今日。

她每当想亲人的时候就会去看看……她现在就很想他们。

或许能和母亲死在同一把剑下是她的荣幸。起码她本身就会成为母亲的衣冠冢,再也不是那个粗糙地只有染血衣裳的盒子了。

“来吧,谢晋远,你还在犹豫什么?”

审判之剑迟迟不曾落下,反而是谢晋远的声音从上方传来。

他声音细如蚊蚋,“……你明明可以停下来的。”

“什么?”杨豫睁开眼,不可思议地看着他,“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我怎么停下来?”

谢晋远语调颤抖,大声地重复一遍,“我说你可以停下来,忘记仇恨,不受这份折磨的!”

——这样,他就不必面对现在,无论如何选择都会让杨豫死亡的局面。

“开什么玩笑……”

她压低声音,压抑的情绪和被质疑的愤怒在此刻一同爆发,让她的声音一下子压过谢晋远的音量,“我停不下来!”

“我要怎么停下来?十五年,那些场景每天都能以不同的形式在现实中再次上演,我每次想忘记它,我都会在下一刻成为别人的噩梦!”

她悄无声息地落下眼泪,连自己都没意识到,雾气弥漫且愤怒的眼睛直直看着谢晋远,用哽咽而沙哑的声音质问他,“这个世界疯了这么多年都没能停下,我要怎么停的下来?”

说到底,依赖于神眷的社会就是畸形而扭曲的。

像是没有刹车的列车在直入深渊的单行道行驶,除了加速通往死亡的进程,她没有别的选项。

她将脖颈往审判之剑的方向送了送,嘲笑地问谢晋远,“谢晋远,难道你就停的下来了吗?”

寂静是理所应当的。

谢晋远脸色惨白地像一张薄纸,风一吹就能把他身躯吹倒似的。

他……他下不去手。

剑落在地上的声音很清脆,他半蹲着身体,用手背挡住视线,大口大口呼吸着。

哪一个选择他都无法做出。

一深一浅的脚步声艰难站起,从远处走来。

黄鸠捡走了她的剑。

谢晋远挪开手背,整个眼眶都因泪水而通红,他哑声问黄鸠,“你做什么?”

“你下不去手,我来。”小姑娘声音干脆利落,只有些许不易察觉的哭腔。

“不……不行……”

“你以为你不做出选择,就能不面对结果了吗?”杨豫冷漠无比地看着来人,继续和谢晋远说这话,“你只是懦弱而已。无论如何,时间依旧在前进,结局还是会到来。

“要么你们把我杀了,要么等我脱困,我就会杀死教皇。”

谢晋远拦住黄鸠,僵持在原地不动。

仿佛是要照应杨豫说的话,远处忽然传来爆破声,霎那间,闪光遍布来整个世界。蓝色的屏障如潮水般退去,黄色天空下,被神光修饰过的世界再也不见。由碎石堆包裹而成的荒芜世界被展露出来,曾经神战的痕迹一览无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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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异教徒最直白的挑衅,但此刻教皇除了愤怒,也做不了什么。

杨豫是他唯一的救命稻草,过去十年来,每一次棘手的挑衅都是她解决的,教皇从未怀疑她的能力和忠诚,十五年前她父母的惨案是阻止她投向异教徒的最好办法,“审判长,必须彻查!一定有人叛变投靠对方,不然他们怎么可能逃得掉。“

“我父母?”她静默地扯开嘴角,强迫自己露出笑容,她问教皇,“您真的认为我不知道吗?”

她自小记忆里就很优秀,她父亲是如何死亡,母亲是如何被构陷,以及她……是如何被逼上手刃亲人的结局。

“您的戒指掉了,我只是为您捡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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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透过暖黄色的天空云朵,折射出七彩的光芒,最终照射到大殿内到两人身上,杨豫安静地跟在教皇身后,嘴角微不可查勾起的弧度被完美隐藏。

她听从他的指示和吩咐,忠实捍卫的样子无比可靠,“当然。审判者内部所有人我都已经仔细排查。”

下一刻,由光带来的斑斓色彩被血迹替代。纯白光线所切割的痕迹,被审判之剑替代。

她声音平稳如常,却将带着血迹的审判之剑指向教皇另一只手臂。

说到底,司典出身的教皇失去双手也会变成毫无反抗之力的羔羊。

“你难道也要叛变吗?!杨豫,别忘了你怎么走到今天,别忘了你父母怎么死的!”

慈爱而正直的教皇不能直面血腥,对整个教廷生杀予夺的权利又一次被轻易地赋予给杨豫,正如过去的每一次。

有时候杨豫真想感激对方这份轻率,纯白的衣服被泼洒上绚丽的色彩,成块地堆叠在他们的衣服上。唯一一道洁白光束还是来自于杨豫手中的审判之剑,泛着暖意的光线轻巧地落在袖口。

教皇惊怒的眼神中带起恍然大悟,对于教廷内的每一个重要人士,教皇都能有无数或虚构、或真实的把柄来确保对方忠诚。他不觉后悔,只是飞速拿出下一个拿捏对方的把柄。

他胸有成竹,杨豫早在接管军队时就被默认烙印了永远无法背叛他的印记,“你还不知道吧……如果我死了,你一样无法存活,神明的审判会将你的灵魂撕扯成碎片!”

“啊——审判长,你在做什么!”

教皇又惊又怒的表情没有影响杨豫此刻的好心情,断臂啪嗒一声落在杨豫脚下,她依旧是那副沉稳忠诚的模样,捡起手臂,将教皇的戒指从上面摘下。

“教廷可不止审判者。”教皇从鼻腔里哼出声音,“我说彻查,当然是针对所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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