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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来1976

第五十五章 能者为王

从那以后,白客不再害怕,不再孤单了。

不论上学放学,还是无人理睬的时候,都有唐塔陪着他。

白客找了三天也没能找到唐塔,只好直接去问四班的陶老师。

每天上学的时候,白客还戴着红袖箍。

他眼下还是个洪小兵呢,他得珍惜洪小兵的最后时刻。

转学过来,白客有一个重要任务,那就是找到唐塔。

一班二班五班是不可能的,只能是六班了。

六班俗称“公蛋子”班,全班基本都是男同学,而且统统都是调皮捣蛋、不好好学习的坏孩子。

可白客巡视了几天,又跟六班的班主任打听了一下,还是没能找到唐塔。

想了几天,白客突然恍然大悟。

第一,“唐塔”很可能是个化名。

白客和唐塔交往时,从来没有第三个人在场。

“唐塔”很可能是唐塔自己给自己起的化名。

第二,这一世既然白客已经变成优秀学生,变成没有心理缺陷的正常人了。

唐塔多半也跟着变化了,成了一个好学生,好孩子了。

那么,唐塔会不会在一二五班呢?

白客又观察打探了几天,结果还是没有。

难道唐塔到别的学校去了?

小县城里共有三所小学。

白客是从爱民小学转来的,他已经把全年级同学的情况摸了个遍,完全能确定那里没有唐塔。

这所红旗小学也没有。

那么,只能在第三所小学,光明小学了。

不过,白客并不着急去找唐塔。

既然唐塔已经变好了,未来小城的那个重大隐患也就解除了。

这世上也不会再有什么“红衣少女连环杀人案了”。

虽然夜晚一再惊醒,一再被黑暗中沉睡的记忆侵袭。

但白客还是很享受当下,很享受被父母,被哥哥姐姐,被亲人们宠溺的感觉。

虽然在被宠溺时,他偶尔会想起自己其实是个猥琐油腻的中年人,但他还是一再给自己开脱的理由。

哪怕自己活到一百岁,在父母眼里不照样是个小孩子吗?

他多么想溺死在这时光里,把这美好的时光永远凝固。

父母永不衰老,自己也永葆童真。

但他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他必须一路向前,碾压命运,重铸人生。

大哥白宗这一年已经读到中学四年级的下半学期了。

在这个中学四年制的时期,他再有几个月就毕业了。

白宗的学习成绩比较差,也就在眼下这个要求不严的时代,能勉强拿个毕业证。

所以,高考的事跟他一点边儿都不沾。

不光白宗这样,白宗他们学校的同学们也好不到哪去,底子普遍很差。

有能力参加高考的,基本是百中无一二。

而77、78年是老三届集中爆发的两年,尤其78年。

77年刚恢复高考,还掺杂了许多政治因素。

很多学习成绩好,但政治表现不突出,家庭成份也不大好的老三届被黑掉了一大批。

78年,时代伟人传达了精神“不重家庭出身,重在本人表现”、“分数面前人人平等”。

所以,上一年被黑掉的老三届卷土重来了。

同时,77年的高考复习时间只有一个月,绝大多数人都没能正常发挥自己的实力,而这一年漏网之鱼们有更充足的复习时间了。

最重要的是,78年是老三届们最后一次拼搏了。

老三届中66年的高中生到78年已经30岁了,68年的初中生,比如像小倪那种也已经二十五岁了。

而从此以后,高考将有年龄上限了。

所以,78年根本就是老三届们厮杀的战场。

即便他们中有的人离开课堂已经有十几年了,他们扎实的文化功底还是秒杀当下四年制的中学生们。

这么看来,白客的二哥白宾真是幸运,他正好来年参加高考,到那时老三届们基本烟消云散了,他只需要与同届的学渣们比拼。

白宗毕业期还有几个月,学校里只剩下准备高考的同学们了,其他同学就隔三差五到学校报个到。

白宗生日大,这一年年初就已经满十六岁了,可以以一个成年人的身份参加工作了,更不妨当个领导。

春节刚过,白客就带着白宗去见东山建筑队的建筑工们。

建筑工们休息了一个冬天,已经有些急吼吼的了,就等着白客哥俩帮他们把“新剧场”的活儿拿下。

30多名建筑骨干围在一个大屋子里跟白客交流。

白客自信满满地说道:“新剧场的活儿肯定没问题。不过你们先前答应的事儿……”

“答应什么事儿了?”

一时间,建筑工们纷纷交头接耳。

“当初你们在我家干活儿的时候,曾经说过,如果我们哥俩帮你们揽活儿,就选我们当队长。”

“还有这事儿?”建筑工们一时议论纷纷。

有些建筑工流露出轻蔑神色:“小屁孩儿也能当队长?”

“确有这事!”一直在抽着烟袋锅的一个爷们儿突然正色道。

这个50来岁的老爷们儿就是当初在白客他们家干活儿的一个。

白客知道,他其实就是建筑队的队长。

而且白客还知道,这位大叔的老爹就是当年狂怼首长的那位采石头的阚大爷。

当初,阚大爷带领村民在村口采石头,一位首长坐着吉普车路过,想体察下民情,就下车搭讪,询问阚大爷为何采石头。

阚大爷老老实实说采石头卖钱。

没想到大义凛然的首长火了:“钱!钱!钱!你们就知道钱。”

阚大爷无奈地解释说:“报告首长,俺们要是没钱,脚上的鞋子烂掉了,都没得换。”

“换它干什么,凑合着穿嘛。你看我脚上的鞋子,都穿了五六年了,不好好的吗?”

“可首长,您看看您的车轮胎,都磨掉多少了。”

首长被阚大爷怼的哑口无言,只好气急败坏地拉着警卫员:“走!回去查查他是什么成份!”

老子英雄儿好汉。

阚大叔也同样是个顶天立地,但又头脑机敏的纯爷们儿。

他刚一发话,现场顿时安静下来。

接着,他又闷头抽了几口烟,最后卷一卷烟袋锅大声道:“咱们东山的爷们儿说话算话!谁帮咱揽活儿,谁就来当咱们的队长!”

但一连三天,白客把一年四班的同学看了个遍,也没有找到唐塔。

其实,白客根本想不起来唐塔长什么样子。

他是小流氓,白客是尿裤包。

他们都是被贴上了标签的孩子。

白策猝死前为此焦虑不已,一有空闲就带着白客四处看病求医。

作为毋庸置疑的好学生,白客转学过来,立刻就当上了班长兼学习委员。

但他很确定,一旦他见到唐塔就会立刻认出来。

难道是转学过来晚的关系吗?

可见到崔老师,被崔老师连续摧残几次后。

可没有医生能诊断出毛病,只是认为白客有心理问题、有思想品德问题。

1977年的秋天,白客又因为尿裤子被罚站了。

正当他在走廊里哆哆嗦嗦的时候,唐塔“吃吃”笑着出现了。

上一世,白客刚上小学二年级就转学过来了。

白客以为自己一紧张就尿裤子的毛病已经好转了。

陶老师却惊讶地说:“没有啊,没有叫唐塔的同学啊。”

看来命运之轮真的出现偏差了,唐塔多半被弄到别的班级了。

他又变回了尿裤包。

每个学期都要尿上两三次。

蝴蝶效应把唐塔搞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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