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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对家仙尊自救进行时

8.心魔

看得心情开始好起来的苏晓又是一阵轻啧。

看到桌上还摆着刻着姜倾的道牌,她咦了一声,顺手开始拿着把玩。

“你居然还留着这个牌子。”

青年受了重伤,断了筋骨,上身绑着绷带,所以只是把上身白袍虚掩着。

就在他连忙起身就欲合衣时,没算好系统给的隐藏时间的苏晓猛地出现在他面前。

苏晓原本是想打量一圈,看看有没有能踹的地方,所以才凑得很近——

这般想着,于是苏晓收下道牌,当下就起了逗弄的心思。

被这古板青年压了许久,难得这么爽快。

她坐上屋内桌子,翘着二郎腿,慵懒开口:“捂什么,救恩之恩以身相许懂不懂?”

——再说了,哪里没见过,捂得如此严实,切。

沈清月此次伤得极为严重,连抬头合衣的劲道都没,于是只得闷在墙角,连声都不出一下。

表达自己无声的抗拒。

可苏晓不管。

在沈清月这边吃噎久了,看到这人被自己呛到不敢回首后,整个人神清气爽。

“那把破剑呢,被收走了?”

“父亲收走了。”

“怎么,你信他的话了?觉得死了这么多人都是你的错?觉得都是你拿走了这把剑?”

沈清月知道自己辨不过这个只有几面之缘、曾经伶牙俐齿的徒弟,只得冷冷阖眸。

看着颇像个遇事就逃避的缩角落的鹌鹑,苏晓气又不打一处来。

“你不回我,我就扒你衣服。”

沈清月:“……是。”

就在沈清月以为苏晓要继续的时候,岂料她只是冷笑一声,朝着自己丢了个伤药就转过身去。

是夜,连绵细蒙的雨不绝。

连月色都被乌云遮掩。

就在沈清月忽然觉得此夜此景此人过于眼熟时——

苏晓背对着他,只是不敢兴趣的摇了摇手。

“沈清月,剑鞘是用来保护剑刃的,但若是束缚住剑刃,那剑鞘就会毫无作用。”

“算了,你转过来吧,我去屋外,换衣服上药我都不会看,你用过这个药,知道这个药有多好用。

“沈清月,蜀山门和你爹真应该欠你一个道歉。”

苏晓突然对沈清月挺怜悯的。

——堂堂的少宗主,连敷伤口的药,都是低等廉价的止血膏。

背起千责骂名,却到头来,得来一句要百炼成钢。

可怜得像条一辈子都被长链缩着的、看家护院的忠心家犬。

可悲可叹,却无可救。

寂寥屋间,换好药的沈清月抬头,天边的月亮不知何时又出来了。

圆亮透彻。

窗外透过纸窗火烛,那抹倩影纤长站立在月夜雨中。

沈清月踌躇了良久,还是收回了到口的话。

他想说,他父亲不会管他的。

他知道,他只柄被蜀山门创出来的剑。

可利刃锋锐,除了剑鞘,无人愿收容。

蜀山门的灵气充足,尤其适合苏晓这种邪门的功法,能吸收万物之气增强自己的修为。

等苏晓坐在屋外聚气结束的时候,她突然福灵心至想进屋望一眼的时候就看到了只剩一口气的沈清月。

她想,沈清月不愧是书中最能和知云暮并驾齐驱的人。

此刻的他发着连绵的高烧,就连着那白色的绷带都开始染上错落血渍,在长夜寂静中,他勉强吊着一口气。

命是真硬啊。

“姐姐,书中写他就是有个坎,书中写原先是丢了个弟子被罚,而现在你补上以后,这个事件的时间线延后了,就成现在了,现在的情况应该是,那个心魔虽迟但到了。”

那奶娃娃跳了出来,看着床上即使吊着一口气要死,却还是躺得端正的沈清月,长叹了一声。

“姐姐,他没有男主的光环,你要做好你的长期投资突然噶了的准备……”

奶娃娃的声音沉重,说的苏晓都不由的染上了一层肃面。

说实话,她确实没做好眼前这个青年古板会噶的准备。

他如自己般,这么年轻,怎么会死。

可现实就是,他真的快死了。

不是死在邪魔手下,不是死在心魔当中。

而是死在他拿命守护的师门手里。

就连苏晓自己都觉得难以置信。

想到巨狼那会,她沉默了良久,终于下了决定,摸上了那古板青年的额头。

感受到骇人的高温后立马缩回了手。

——要是此次救活,他再说句要愚忠的话,她就亲自把他捅死。

终于,望着连唇色都开始泛白的俊朗青年,苏晓扒开了他的衣服,拿着那把长刃,小心翼翼的破开缠着伤口的绷带。

等破开绷带后,她看到了满目伤疤。

那夜太黑,她只顾纵情。

从未真正看过这具年轻身躯。

甚至就连这张脸,苏晓都没认真看过。

青年的眼型精致,眼尾上扬着一抹艳红,可因着常年板脸,把那抹艳红压得都如被霜雪覆盖的寒梅。

不知怎的,苏晓想起他们初遇那次。

这人硬是要压下自己的所有情绪,逼得自己与大道一般,无牵无挂,无情无感。

一场名为道义的大雪,淹没了他所有真切。

纵使苏晓再小心的避开,却还是被满目的剑伤刀伤,新旧交错的伤疤震到。

甚至有几道疤痕,从左肩贯到右下,几近要把人给贯穿的狠毒。

导致她也不知道这个不靠谱的系统的隐身功能还有时间限制。

沈清月一惊,忙是转过身,不由提了嗓音,“出去!”

沈清月:……

彻底陷入缄默。

只见那鲜活过来的人深吸一口气:“姜倾,无论你用何种方法进来,但你已经被逐出蜀山门,此次我当没看到你,你走吧。”

沈清月在一瞬的时候听到了屋外沈恒凌的闷哼。

见苏晓没反应,又喊了声:“出去!”

他伤得连声音都快溃不成声。

可真稀奇,这木头人难得有了副活人的模样。

苏晓只是啧了一声:“两次!”

她可是救了他两次。

虽然第一次她也是有所求才救,但好歹也是救嘛。

在苏晓不满的开口中,沈清月只得背对着她,披着单薄白袍。

苏晓看着那背影,满目的怒气忽然消散了,升起了抹好奇。

可苏晓的这番话并无回复。

她眼前的青年此刻脊背绷直,撑起那件单薄的白袍,像是只常乐谷那边的、被惹恼一下就缩墙角背对人生闷气的小猫。

会惊会怒。

可比以往那番绷着满心只装蜀山门的模样真实多了。

“怎么对你恩人说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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