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抵债

24. 你喝不喝

箫澜被他的手扯得往下几分,目光落在小公子绯红的脸颊上,再往下,唇瓣水润嫣红,微微嘟着,如同樱桃一般,此刻模糊地吐出几个灼热的气音,傻乎乎道,“不想动,你帮我洗好了。”

呼吸打在箫澜优美流畅的下巴,激起一片潮热的痒意,她顺着他的力道低下头,额头抵在岑珠额上,鼻尖也互相触碰,在肌肤相贴之间感受到了对方那不同寻常的温度,“你着凉了。”

“嗯?”岑珠似乎疑惑,又缓缓咕哝道,“……没着凉呀,就是有点头晕。”

一场雨后,雨势虽不大,风却凉了许多,吹得人有些发冷。

箫澜把洗碗的活留给岑珠,随后便出了门,那两只猫狗不知为何,总喜欢跟着她,见她出门,也摇头晃脑巴巴地跟了出去,独留岑珠一人在厨房里收拾和清洗。

他没干过这些活,可有洁癖,看不得脏,一通收拾竟还弄得挺干净。收拾完,他又开始烧洗澡水,夜里有些冷,可他懒怠,不想回去穿衣,只一个人孤零零地坐在灶台前的小马扎上,闷闷不乐地等箫澜回来。

他大概也知道自己生病了,忍不住蹭了蹭她的脖颈,软声撒娇,“今晚陪我好不好。”

“我想你了。”

“……”箫澜眼睫微垂,目光静静地看着他。

窝在她脖颈间撒娇的人浑然不知,嘴唇还在咕哝着说话,“我不想一个人。”

“……”箫澜撑在床榻上的手臂微紧,半晌拉下他直起了身,一只手压着他的双手,另一只手成功脱去他的外衣,最后把被子给人结结实实地盖上,转身,却在察觉到身上的拉扯时脚步一顿,回头看,岑珠正抿了唇,睁着一双委屈无辜的眼眸看她,白嫩的手从被窝中伸出来揪住她的衣角,无声请求。

箫澜道,“我去拿药。”

“不走。”

岑珠缓缓眨了眨眼,似乎是在思考她的话,许久乖乖“哦”了一声,埋在被下,只露出一双乌润的眸子,“那我等你哦。”

等箫澜熬好药回来,说好等她的岑珠已经再度睡着了,眉头拧着,小脸晕红地埋在被窝里,睫毛偶尔颤一下,能看出很不舒服。

箫澜把药放在床头小柜上,“岑珠,起来喝药。”

岑珠昏昏沉沉的,没有反应。箫澜伸手把他从被中挖出来,他顿时又软软地倒进她怀里,攀着她的脖颈躲冷。

箫澜没有办法,让他靠在自己怀里,又用被子裹住他,伸手端起碗,“再不喝就冷了。”

岑珠“唔”了一声,迷迷蒙蒙睁开眼。

本乖巧安静的人在闻到那股苦寒的药味后顿时扭过了头,“我不要。”

箫澜眉心微蹙,“听话。”

岑珠把脸埋在她臂膀中,嗓音闷闷的,“不要。”

小公子向来不喜欢喝药,从前在岑府时,几个下人求着哄着都没办法,箫澜手段强硬,强行给他灌了一次药,自那以后他一看箫澜手里端着药就打怵,不敢不喝。

现在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胆子大了,又敢反抗了。

箫澜缓声道,“岑珠。”

岑珠听她连名带姓的一声,急了,“我不想喝!”

这药闻上去比他从前喝过的药都要苦,他闻着就犯恶心,怎么可能喝得下去。

箫澜想自己是变了,竟有耐心哄他了。她放缓了嗓音,“就喝一口,如何?”

岑珠摇头,仍是不肯转过脸来,委屈巴巴地,“不喝嘛……”

箫澜用手贴了贴他的额心,一片滚烫灼热,“不喝不行。”

她哄道,“趁热喝,不苦。”

药味就一直在鼻尖弥漫,岑珠哪儿会信,摇着脑袋,窝在她怀里的身子更深了几分。

软的不行来硬的,箫澜转眼就冷了脸,“你喝不喝。”

“……”岑珠没吭声。

箫澜道,“你不喝我走了。”

岑珠圈着她脖颈的手骤然收紧,“不要。”

箫澜径直放下碗,扯下他就要起身,岑珠眼圈一红,“我喝!”

“我喝还不行嘛!”

他忍不住用手背抹了一把灼热的泪花,嗓音带着浓厚的鼻音,“说好陪我。”

“又骗人。”

箫澜没说话,端起碗朝他凑近,岑珠垂死挣扎般紧紧抿着唇,连看都不想看这药一眼。

箫澜作势起身,他顿时又急了,“我喝!”

看着再次凑过来的药,他死死闭上眼,嫣红的唇覆在碗沿,轻轻地含了一小口。乌黑的药汁与舌尖相撞,弥漫起令人脊背发寒的苦味,好像脊骨骨节被冷硬铁钉一节节钻磨,岑

箫澜去了哪儿,怎么这么久还没回来……

雨后的秋夜清凉,清风从窗口灌进,把岑珠吹得瑟缩了一下,忍不住朝着灶台里燃烧的火凑近了一点,捕捉温暖。在火的烘烤下,他困意渐生,忍不住埋头在膝间,闭眼小憩。

箫澜道,“那你起来洗。”

岑珠又是摇头,忽而伸手圈住她的脖颈,“不要……”

箫澜道,“明天洗。”

吃完饭,天色已是昏沉,方才外头下了淅淅沥沥的一场小雨,现已停了,雨后的红日隐没在氤氲的青山间,轻云如同被火烘烤过的棉花,红通通地拢在天际。

于是箫澜回来时就见到这样一副画面,昏黄的烛火下,小公子蹲坐在灶台前的小板凳上,脑袋埋在膝间,柔软的脸颊被挤出些软肉,纤浓眼睫安静地覆盖在雪白眼睑上,整个人团成了一团。

都半夜了,她道他已经自己洗好歇息了呢,怎么还在这儿傻乎乎地等她。

“我都困了……”

岑珠摇头,拖着虚缓的语气,“不要……”

箫澜伸手擦了擦他的脸颊,触手温软,还带着些潮热,“行了。”

岑珠似乎被逗乐了,睁眼看她,眸子蒙了一层雾,分明困得不行,还带着天真的笑意,“不行……”

箫澜看了他半晌,指尖轻轻在他沾了灰的脸颊上拂去,岑珠被这手指冰了一下,困眼朦胧,咕哝软语,“箫澜……”

他依赖地靠了靠她,嗓音柔软,带着浓重的困意,“你怎么才回来呀……”

“还冷。”

说话之间,柔软温热的唇瓣几乎要触碰到箫澜的,箫澜“嗯”了一声,才要直起身,岑珠却又倏忽加重了力道,脑袋窝到她的脖颈间,“……你热。”

说不清是什么感觉。心头似乎化作高悬在屋檐下的风铃,一阵轻风撩动,响起悦耳叮咛,风在颤,铃也在颤。

箫澜“嗯”了一声,把睡意迷蒙的小公子拦腰抱了起来。她怀里装了满满的秋风,是冷的,岑珠却忍不住更往她怀里钻,似乎是想探寻内里的温暖。箫澜抱紧了几分,把人送入屋子,放倒在床榻上,给他脱去外衣,岑珠迷迷糊糊地伸手挡她,“没洗澡……”

火势蔓延出灶台外,又无人添加柴火,已经熄灭了,自窗外吹进冷风,岑珠忍不住瑟缩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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