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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他妈钱生的啊，这么爱钱？！”
“我现在忙着生钱啊。”
叶新怡：“……累死你算了。”
那天中午，是金蜜先走的。
她接到一通工作电话，饭也吃得差不多。向野没动一口，筷子甚至都没拿起来过。她叫他名字，他才抬起头。
那么骄傲的一个人，眼底情绪彻底破碎，眼眶隐隐还有些红。
那日她去单位送点资料，下楼时，看到电台大楼的大院外站着的姜颖。
火红的大衣，落膝的短裙，即便落魄，也依旧那样的张扬穿着。她戴着一副墨镜，指间的烟抽出一种焦躁感。
金蜜并不躲她，反而直接走到她跟前。
看到她，姜颖依旧抽烟，只是嘴角冷笑：“你现在肯定很痛快吧。”
“我还要忙，请你直接说事。”
金蜜的淡漠仿佛直接刺痛她，姜颖声音发哽：“我该怎么做你才肯放过我？道歉，还是发布声明？”
“放过你？”
金蜜冷笑，“你是糊涂了吧？你给我在网上造谣，害我到现在都还不能回归单位上班，你让我放过你？”
烟头熄灭落地，姜颖那美妙的声音都在发颤，“你不能，但有人能。只要你能跟他说放过我，他肯定答应……到时候你让我做什么都行。”
这个“他”是谁，金蜜当然知道。
“我凭什么呢？”
金蜜眼神冷绝，“看看你，来求我的却连墨镜都不肯摘一下。别说我不能，就是我能，你觉得我会吗？”
一把摘下眼镜，姜颖顶着两颗哭肿的眼，恨声道：“金蜜，只要你答应我，你要我怎样都行。”
“你现在就是跪下，我也没办法。”
向野做的任何事，只要不涉及到她，她都没理由去插手劝阻。也懒得和她继续磨时间，叫的车也来了，金蜜走前，示意她扔在地下的烟头。
“这里不能随便扔垃圾，走前请你带着你的垃圾一起。”
说罢，她转身乘车离去。
车窗开着，隐约听到姜颖尖锐的声音，不知道是在骂人还是在哭，但金蜜的心情沉重起来。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
周五下午是台里的听评会，总结台里每个主持人名下节目收听率的涨落，并做出节目调整。
金蜜作为频率总监必须到场。
平时经常见不觉得，隔几天不见，单位里这些大八婆小八婆们，看着也有种特殊的亲切感。
而当她们叽叽喳喳用分享台里八卦的方式，来热烈欢迎她时，金蜜想收回上一句。
三点的时候散会，她路过办公区的时候，看到桃子工位空着。
“桃子呢？”
她问附近一个女同事，“电脑都没开，她今天没来？”
“桃子昨天请病假了。”女同事正好停下工作，伸了个懒腰，喝了口水道：“好像还挺严重的呢，都住院了。”
“哪个医院？”
女同事想了下，“好像是三院吧。”
回去的时候刚好路过三院，也没什么事了，附近的水果店买了点应季水果，金蜜拎着去医院看人。
找护士调出了她住的病房号，因为是普通病房，人很多，金蜜也就没敲门，直接进去了。
桃子在靠窗的床位，一脸病怏怏，床边还站着个男生。
一看到她，桃子褶皱的圆脸都抻开了，冲她叫蜜姐。
把东西放到床头柜上，金蜜跟她开玩笑：“我不在单位，你也跟着翘班是吧？”
桃子笑眯眯，然后看了眼床边男生，她嘴巴撇一撇，介绍道：“蜜姐，这我前男友，活生生的讨厌鬼一个。”
正给金蜜让位置，男生一听“前男友”三个字，瞬间皱了眉：“你别闹了。”
“谁跟你闹。”
金蜜问桃子：“你好点了吗，平时都好好的，怎么忽然到了要住院的程度？”
“还不是怪他。”白一眼男生，桃子一脸哀怨，“大半夜非得领我去看什么日出，装浪漫。看就看，查一下天气好不好，第二天下大雨啊蜜姐，毛也没看到就算了，还害我生病。这手我是分定了！”
“噗——”
都已经笑出声，看到两人齐刷刷望过来的幽怨眼神，金蜜又硬憋回来。
男生年纪也不大，个子蛮高的，美式前刺染成雾青，穿套头涂鸦卫衣和黑色束脚工装裤，一双耐克白的耀眼。
站在病床侧，他忽然一弯腰，“吧唧”亲在了桃子嘴上。
“那这样，你把病气过给我好了，我替你生病。”
桃子小脸刷一下子红透了，伸手拽枕头就往他身上挥舞，“你给我滚，我让你亲我了吗？！呸呸呸。”
现在小年轻的恋爱方式，简直让金蜜费解。猝不及防一把狗粮吃的，差点给她噎个半死不活。
为了自己的心脏着想，勉强坐了会，金蜜走为上策。
离开病房，她唏嘘摇头。
三院的门诊部和住院部是前后相连的，金蜜穿过两楼之间的连廊，在经过门诊科室时，余光无意瞟到一个高与众人的身影。
身体反应要快过大脑，脚步停下，她侧头看过去。
可能是太过熟悉，即便只是背影，她也认得出那是谁。
向野走进去后，科室门也随之关闭。金蜜眼神往上抬，看科室的门头，简直意料之外。
精神心理科。
精神，心理科？
愣了许久，金蜜不断重复着两个词，眉心缓慢地皱起。
再怎么说，一个成年人，一个大男人，被拒绝一下而已，就算她言辞再激烈一点，也不至于出现……心理方面的问题吧?
应该不至于吧?
或者是陪朋友？
鬼使神差地，金蜜脚步走向科室。科室百叶窗闭着，看不到里面任何情况，也听不到任何的动静。
咬着嘴唇，她手臂交叉在胸前，皱眉盯着那道门。
“金总监，你怎么在这？”
身后传来声音爽朗的疑问，她回头，程浩笑容皱出酒窝，“是来看野哥的吧？他正在里面问诊，可能得等一会。”
呃……还真是他。
这年头男人都这么脆弱吗？金蜜转过身，程浩把买来的饮料给她一个，她接过来，手指撬开易拉罐拉环，喝一口。
“他，心理有什么问题？”
“什么心理？”程浩不解，“野哥手腕的伤是老毛病了，隔段时间就得来拍片检查一下，要是情况恶化就得及时干预治疗。”
手腕？
金蜜指了指诊室门头，“这不是心理科？”
“哦，他们医院今天调整了诊室位置，这个应该是还没来得及换过来。我们刚才也弄错，白跑了一趟。”
……真是够了。
翻了下眼皮，金蜜握着易拉罐的手冲程浩举了下，“谢了。先走了。”
内心的愧疚感顿时烟消云散。既然没她事，
这副惨样，金蜜看了两秒就避开视线。
“单我已经结了，你慢慢吃吧，我还有事先走了。”
叶新怡以为她放了假，现在天天在家吃外卖，怪可怜的。给她打电话，让她去她家吃饭，结果金蜜这边吵吵闹闹，告诉她正在忙没时间。
叶新怡沉默片刻，直接爆了粗口。
虽说被老温放了假，其实也就是节目不需要她操心了，电台里有些工作必须她上的，她还是需要随时到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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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拿了自己的大衣和包包，说罢，就大步离开了包间。
生怕走慢几步，自己又忍不住圣母起来。
这样挺好，金蜜想。
除此以外，空闲下来的时间金蜜也没闲着，基本上泡在广播剧工作室里了。
年关将近，工作室也挺忙，要放广播剧的新年福利，筹划新年活动引流。她跟着掺和两个活动的策划，还接了两个小角色的配音。
过得是十二分的充实。
原以为他是住在基地宿舍，或者别的什么地方，可慢慢的，金蜜发现他阳台上的那盆不知道名字的花，在她毫无察觉的情况下，每天都在挪动位置。
这么看来他没走，就是单纯地不想再见她了。
……
这两日，她还有碰到了一个人。
长痛不如短痛，她狠狠给向野一刀，他从此不再在她身上浪费时间，她也得个清净。
代价就是他恐怕得难受两天。
之后将近有一周的时间，金蜜没再见过他。即便两人就住对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