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负相思(双重生)

103. 恶行

“此乃佑北将军所求的药,不过……”江以绥刻意顿了下,慎重叮嘱:“将军务必谨慎服用此药。”

几人皆以为江以绥给他的药,是压制体内毒性的,倒是不曾多问。

唯有霍无妄接过那瓶药时,眉眼间透着笑意。

“砰!”

椅子倒地,发出巨响。

守在门口的丫鬟忙问:“姑娘可是摔了?”

江以绥当即点头,“也好,正好也能看看你如今医术如何了。”

她还不曾坐稳便又站起身,冲着霍无忧一揖。

等她随着宋锦安一同去了后院,见四周无人,宋锦安便直接询问:“师父,太子中毒一事,如何了?”

江以绥听这话顿时明白宋锦安就是为了询问太子一事,才故意将她骗出来的,为的就是不让其他三人知道此事。

但思及这两日的事,江以绥却愈发觉得怪异,“昨日诊脉,殿下仍是中毒之象,可今日诊脉时倒像是这毒解了。殿下的脸色瞧着也好了许多,不知是何缘故。”

“解了?”怎么还解了呢?宋锦安愁容跃然。

原以为此事大抵是陛下为了顾及皇室颜面,生怕药材一案泄露出去,才会故意对太子用毒。可如今毒解开了,倒是怪异。

难道下毒一事并非陛下安排?

“怪了,难道此事是你我猜错了?”宋锦安喃喃。

江以绥环顾四周,见并无旁人才低声道:“定是你我猜错了。太子殿下到底是陛下的嫡长子,更是大祁的储君,陛下又怎会对他出手?况且寻常百姓家,仍知虎毒不食子,又何况是帝王家?”

二人不觉间就走到宋锦安的房屋门前,推门而入。

直到房门关上,宋锦安才道:“师父所言句句在理,但倘若殿下曾数次做下十恶不赦的事呢?”

“啊?”江以绥倒是对此不知。

宋锦安倒了两杯茶,二人各端一杯。等落座后,她才娓娓道来:

“十五年前,太子尚未及冠,却在出城游玩时强抢民女。百姓敢怒不敢言,直到他一把火将整个村子烧了,那些村民气恼之下要对他出手,却多数死于太子殿下身侧的侍卫刀下,仅剩几人还活着。”

“十三年前,此人及冠那年,其党羽进献给他的足有百万两白银。那年北境大旱,百姓饿死路边不计其数。而西境也在打仗,粮草不足。朝廷缺银少粮,他却每日饮酒作乐,将这些银子挥霍一空。西境这一战也因粮草不足,丢了一城,后来虽夺回,但将士死伤惨重。”

“九年前,朝堂内曾有几位大人要联手上奏,揭露太子恶行。但还不曾上奏,这几位大人的妻儿老小便都被绑了,最终这几人被逼辞官回乡。不过却无一例外,几人全都死在路上。”

“除此之外,他还做下不少天怒人怨的恶事。但要紧的眼下药材一案的幕后主谋,已然查明正是东宫太子。”

随着宋锦安的一字一句,江以绥早已经听傻眼了。

即便她已然在皇宫做了几年太医,可她对于这些事却是闻所未闻。对于前朝的事更是一窍不通,只知钻研医术。

倒是不曾想过,皇室中人竟会做下这等恶事!

良久,江以绥又百思不得其解的问:“倘若真如你所言,陛下为何不废了太子?”

“太子党羽众多,又有皇后娘家撑腰,要想废太子没那么容易。”宋锦安道。

但偏偏如今的太子实在不配做一国储君,只怕陛下即便有心要废太子,却也要仔细思虑该如何出手才行。

“如此说来,下毒一事或许是……是陛下安排。”江以绥失神道。

“但可惜,失败了。”

宋锦安叹气,“或许是太子身边的人知道他中了毒,才又请人为他解毒。”

话音刚落她突然眯起眼,蓦然想起另一件要紧事。

“倘若日后太子登基为帝,如今这些为他医治过的所有太医,定然都会被他斩杀。一个不留。”

那些太医又怎会诊不出太子是中毒之象?无非是被逼无奈才不敢说罢了。

如此以来,他日太子定然要与这些人秋后算账!

江以绥听这话顿时屏住气息,鬼使神差的摸了摸脖颈,“伴君如伴虎,果真不假,稍不留神便是掉脑袋的事。”

她长舒了口气,抬眼看向对面的宋锦安,又不禁犯愁,“可照你这么说,如今这局势该如何是好?”

“师父不必担心,船到

宋锦安压了压心中的烦躁,竭力平静道:“没有,不小心碰了下椅子。你二人不必在此守着,都去前院忙吧。”

“可是二少爷吩咐了,要奴婢们来此伺候宋姑娘,不可轻易——”

相较之下,霍无妄倒是一脸淡然,直勾勾的看着她,饶有趣味的扬起唇角。

直到江以绥从药箱中拿出一个小白玉瓶,推到霍无妄的身侧,众人的目光才挪了过去。

至少不能让霍无妄插手太子一事,否则整个霍家都会陷入险境……

一路冲回到后院的屋子,房门“砰”一下关上的瞬间,宋锦安当即烦躁的冲着一旁的椅子猛地踹上一脚。

“今日是我要你二人去前院忙的,他若是问起,就说是我的吩咐!”

门前的两个丫鬟听出宋锦安似是带着些怒气,不敢再多言,只得老老实实应了声是,便离开了后院。

重生后的霍无妄知晓前世的事情,自是也知道上一世霍家惨遭污蔑,全然是如今的太子示意。可若是他如今就要对太子出手,定然会连累霍家。

然而更令她没想到的是次日临近午时,江以绥却突然背着药箱来了。宋锦安得知她来,匆匆去了前院正堂,直至此时才再次见到霍无妄。

自从在西厢房谈及鬼云和太子一事,宋锦安便有意躲着他。直到如今二人才又见面,宋锦安却莫名的心虚,不敢与其对视。

可偏偏江以绥又坐在他身侧,宋锦安又不得不看过去。

她倚靠在椅背上,双目无神的盯着屋顶。恍惚间,上一世的种种仿佛犹在眼前。

待回神,宋锦安又不禁喃喃:“竟还真被他猜中了,这可怎么办才好。”

宋锦安虽觉江以绥这话怪异,但眼下她倒是更在意太子一事!

“师父,前些时日徒弟曾遇上一个病人,此人病症怪异,见所未见。师父今日既是来了,不妨随我前往后院,瞧瞧我那药方可有不妥之处。”宋锦安道。

保不齐她这五年所有的筹谋,都会因此而功亏一篑。

不成不成!得想个法子拦下他!

等那二人离开,宋锦安却不再发火,转而瘫坐在另一把椅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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