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9. 心有亏欠

“是呀！谁能想到如今又峰回路转了。”叶青青点头，确实是周氏说的这个理。

“那既然采草药能卖钱，明日起让梅子在家看弟弟们，娘跟你一起上山区采草药。”周氏当即决定要跟闺女一起上山去。

“娘，我想着咱们自己整天山里跑来跑去估计也采不到多少草药，我们先上山采一批药回来，晒干，发给大家一些拿去比对着采草药，然后让村里人去采，咱们低个几文钱的价钱将药草都收回来再转卖给仁和堂。”叶青青不想把自己搞得那么累，既然是挣钱，那她何不轻松点，让大家也都能挣到钱。

“公子，您猜我刚刚见到谁了？是叶青青，叶姑娘，您是没看到，才几年不见，当初的小丫头都长成大姑娘了，完全是脱胎换骨了，如今可是个标致人儿呢！”赵掌柜见到自家公子便忍不住提起旧人旧事。

“她，如今可好？”正伏案写字的赵恒握笔的指尖一顿，一滴墨晕开在雪白的宣纸上，终究还是没忍住问道。

“想来是不太好，叶姑娘当初都带着一家人到城里开铺子了，如今却回了叶家村，今儿来咱们仁和堂是想卖草药。”

看来她在告诉村里人能才药草卖钱之前还要再去一趟仁和堂跟赵掌柜谈一下这件事，若是赵掌柜不同意，那她也只能自己乖乖采好了。

翌日叶青青梅子、还有隔壁长根叔秀玉都一起上山采草药。

叶青青负责挖老虎姜和百合，梅子的小背篓里都装五味子，当然山上叶青青还挖了其他有些眼熟的草药，正好下午她想去仁和堂见赵掌柜，便又挖了不少新的药草，还看到了恰好看到了不少黄栀子，黄栀子果实饱满深红，看着格外喜人，叶青青摘了不少，还顺便挖了几棵小栀子树苗回家打算栽在自家院子里。

姐妹在山里跑了一上午，跑得满头大汗，虽然采到不少草药，可单独去采某一种两种草药便没什么看头，叶拿回来一分类真没多少。

叶青青下午去仁和堂的时候，将这个情况跟赵掌柜也说了，赵掌柜想到自家公子的嘱托，故作没主意问，“那你是想如何？”

叶青青故作沉思一会，才开口试探，“这药草我和我信任的人家采一时半会都采不到多少，对您仁和堂补给药库想必作用不大，我想着教我们叶家村及其附近村子的庄户家里去发一些这些药草，让大家照着这些药草去找，找了送带我家，我晒干再全部送到仁和堂，您意下如何？”

赵掌柜没想到叶青青竟然跟他家主子想到一块去了，不过他也没有立马答应，反而问，“若是药草量大，价钱上自然不可能像之前跟你谈的那般高，我会压一点价钱，另外，药草必须干净，炮制要按照我的要求去做。”

“那是自然。”叶青青也知道批发和零售的价钱自然是不可能一样，她能理解赵掌柜，可她也不能毫无保障，“但我要跟您签契书，白纸黑字写下来，咱们按照契书行事，在清泉县这一带，您只能收我一个人的药材，若是什么散户、其他对家来卖，您不能收，当然紧急情况除外。”

“你这丫头，不愧是做过吃食铺子掌柜，鬼精鬼灵的，谈判起来倒是颇有气势。”赵掌柜先是愣了下，随即爽朗一笑，对叶青青此番行为赞许有加。

签订契书再好不过，虽然保证了叶青青的利益，也保障了仁和堂的利益。

正好公子有意要帮叶青青一家，赵掌柜原本还要费点心思才跟叶青青提此事，此刻叶青青自己送上门，自己提起，他自然就顺水推舟，当即就写了契书，两人签字现场盖了按了手印。

“赵掌柜，这契书你们东家要过目么？是否需要他首肯才行？我若是签字摁了手印契书便生效了，可就不许毁约了。”叶青青在最后按手印前再三跟赵掌柜确认，毕竟她这个契书一签算是拿到独家代购权。</

“她很缺钱？”赵恒剑眉一蹙，当初走的时候明明安排了百味轩林诚照料着她，还托付了沈二，她们一家为何会落魄到从城里回到了叶家村。

“若不是缺钱，为何要卖草药，我还记得三年前叶姑娘第一次来咱们铺子卖的是赤箭，当时也是她家最困难之际，自古战争灾难最是无情，无辜百姓遭殃，想来叶姑娘一家也是被连累了。”赵掌柜说到最后都忍不住惋惜叹气，若不是自家公子不顾性命心系家国百姓，大楚与南蛮边境一战不知何时才是个头。

叶长生好好一个人跟他一起走，如今，叶家人近在咫尺，他却连一个平安都无法报一个。

叶家村，叶青青到家就跟周氏说了买药草的好消息，周氏也高兴不已，颇为感慨，“青丫头，想不到当初走投无路下在孟神医手下谋的差事，我那时天天担心你被染上疫病，如今倒是因祸得福了，你认了那许多草药都能卖钱呢！”

“明明在意，为何不见？”赵掌柜出门后，一直在一旁没有出声的宋子清才开了口。

而此时，青石镇上的仁和堂后院。

只可惜公子他如今……

“仁和堂药库正是空虚，她既想卖草药，你大可放权让她四处收购草药。”赵恒虽不知叶青青为何缺钱，眼下让赵掌柜顺水推舟让叶青青去收草药是最好的法子。

一场救命之恩如何说得这般严重？

“我这副样子，还有她哥如今下落不明，我倒是有何颜面去见她？”赵恒低头看着自己的腿上的银针，语气说不出是失落还是挫败。

“长生吉人自有天佑。”宋子清说到叶长生的事情，也是一筹莫展。

“剑七，加派人手在边境周边村镇仔细寻找，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赵恒捏了捏发胀的额头，心里很是无力，他自诩聪明，总以为万事尽在掌控之中，可事情走向往往出人意料。

“不，是我心有亏欠。”赵恒垂眸，不知想到了什么，屋子里气氛顿时低凝到了极点，压抑极了。

公子亏欠叶青青？

“闺女，你是不是傻了？人家知道那药草能卖钱，还能卖给你啊！他们不知道自己拿到仁和堂卖高价？”周氏一针见血提出关键问题。

叶青青面色一僵，顿时也觉得自己太过异想天开了。

赵掌柜想不明白，正想多问两句，却被打断，“速速将信发往凉城，舅舅那边也该有所行动了。”

说到正事，赵掌柜哪里还有别的心思，赶紧拿了信出门。

“公子，你这般帮叶姑娘，还是想着还她当初的救命之恩么？”赵掌柜知道自家公子虽然面上总是冷冰冰的，可内心却很善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