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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岁念安安

8. 第 8 章

彦时安面上瞬间堆起笑意,碎步下了石阶,拽着李至简的胳膊向府里带去,“方才是我们出言不逊,先生莫要见怪,请移步府内喝杯茶吧。”

这相师无端跳出来,若是被派来诈消息的,就不能轻易放过他。若真知道些什么,那更不能任他离开了。

李至简千算万算,未料到彦时安会有此举,怔怔地看着她帷帽下摇晃的珠钗,只觉得她掌心温热穿透薄纱。这些年来,他从未与人这般接触过。

眼见四周的人越来越多,李至简赶忙摆手往人群外挤,“一切福田,不离方寸。”

众人见他没有摆摊收钱的意思,更笃定他不是来行骗的,反而紧贴在他身后。

李至简无奈站定,低声念起法诀,“五行束缚,云息风止。”袖口下两指闭拢,灵力运转,周身的一切都暂停了。

“怎么会没什么要说呢?”彦时安狐疑地回身看他,“为何要小心提防,又要提防谁,若真有了劫难我又该如何化解,你还都没说呢。行骗的都比你敬业吧。”

见他想说些什么又半晌不言语,彦时安反客为主,“不如……讲讲你从何而来?为何笃定我亲友过世?怎知我有事要做?”

这番连连询问,亦让李至简始料未及,只得微微阖眼,眉头轻蹙,想尽快理清思路。

“安儿。”这一声威严有力,仿佛来了根救命稻草,李至简松了口气。

“父亲,您回来了。”她松开紧拉着的手,上前草草行礼。“这位是女儿偶遇的相师。”又贴近彦父低声说道:“算得还挺准呢。”

彦老爷宠爱又无奈的摇摇头,“胡闹,还不快进去,在门前拉扯像什么样。”这话隔山打牛,是说给李至简的,好在他有了喘息的机会。

彦府布局规整,端方有序,苍松翠竹应和青瓦楼台,树梢几点霜雪尚未化尽。三人沿着抄手游廊廊来到偏厅,彦父嘱咐了三两句便借口处理公务离开了。

彦时安自知方才有些无礼,轻轻把侍女端上来的果子往李至简手边推了推,试探着缓和气氛,“我再去吩咐小厨房做点吃食,先生稍歇。”

盘中糕点繁多,有几样还是从他国引入的,可见彦父对女儿的疼爱。

金玉精见她离开,即刻跳到桌案上抬起一块提子奶酪,“我说了不该来吧,这彦小姐想一出是一出,令人如此难猜。”

“庆国女子守节自矜,不来,你难道有法子将文姨娘支开?”

金玉精歪头吐出舌头,用手在脖颈比划着,意思是直接除掉、以绝后患。见李至简不领情,三两口将同自己一般大的果子塞进嘴里,咕咕囔囔道,“可她也没有领悟你的意思,反倒怀疑起你,我们一时半会是走不了了。”

“待在这也好,我能时刻留意着文姨娘。”李至简一手搭在木桌上,手指轻敲桌面上的果子残渣,“况且,你也乐不思蜀了吧。不是说不吃五谷吗?”

金玉精又精挑细选,端起桃味米糕,“这也不是五谷啊!”扭头轻哼,“你还是想想怎么应付她吧。”

想到这,李至简摇头轻笑,一副纵容模样。树影鎏金映入窗下,洒在他身上,“容我认真编一编。”

不多时,彦

等长街恢复如常,早已不见相师身影,众人也忘了自己为何在此停留。

金玉精立在李至简肩头向后眺望,“我们至简果然是翩翩公子,只是稍作打扮,就惹来这么多人。还好跑得快,不然那群人得把你吃干抹净。”

听了这话,彦时安心中闪过无数念头。他人?薛程?不对,他尚在狱中,薛家无心看管自己的行踪。也不会是文喻迟,他本就与此事相关。梁则川并不知晓这桩婚事,更何况他还有求于自己,更不可能。到底是谁?

转念一想,无论是谁,这相师话说得没错。不过,现在最可疑的人,就是他本人了。

此人身材修长,一席玄色大衫,其上印有两仪暗纹,布料轻柔无风自动。盘发高束,使整个人正气凛然。穿着得体,很有精神,不像是四处行骗的。不过,昨夜梁则山摔死的事人尽皆知,是不是他专门拿来诓骗自己的也未可知。

李至简在街边出了神,却不知自己相师打扮十分引人注目。起先是一位幂蓠蔽体的妇人上前询问小儿科考能否高中。还未等李至简开口,又一清贵世家公子来问自己姻缘如何。紧接着不少人都以为他要摆卦摊,纷纷围上来。

“你竟然还知道翩翩公子?权当你在夸我了。”

“那是自然,人间的话本子我可是看过不少的,什么立如芝兰玉树,笑如朗月入怀’……”说着它就眯着眼、摇头晃脑地背起来。

李至简板正身姿,神色温和地迎上去,“姑娘留步,在下……”

李至简见她疑心未消,接着开口道“在下只是见姑娘通身灵气,前来提点,不为财禄。”

彦时安听后更加疑惑,双手环抱,“说来听听,我可一分钱都不会给你。”

看她终于肯听自己一言,李至简稍稍平顺了气息,“事以密成,小心提防,切莫让他人干涉因果。”

金玉精突然定住、睁大了眼睛,“来了!”倏地钻进李至简领中。

刚刚逃得匆忙,二人竟比彦时安先一步来到彦府。

“李至简,她在想什么?你又在想什么!”

金玉精的神念把他从恍惚中惊醒,“姑……姑娘,在下也只是看姑娘有缘,提点一二,无甚可讲了。”

还未等话说完,彦时安的侍女赶忙挡在她身前,要赶走李至简,“算命的怎么算到这来了,去去去。”见状,彦时安也以为是江湖骗子,加快脚步踏上石阶。

眼见她要踏入彦府大门,“姑娘昨夜可有亲友过世!”李至简的声音不大,却精准地穿过喧闹街市传入彦时安耳中,她诧异地回过身来打量着他。

李至简侧眸含笑地看着它,又担心它得意过头从肩上摔下来,渐渐放缓步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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