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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控NPC

3. 里世界

靠湖的人警惕地看着对方,扬言他们就算是饿死、从这再跳回湖里,也不会受怪物蛊惑,接受任何食物。

不料,话音刚落,就见他们这边的角落里走出一个黑衣黑裤黑鞋打扮的黑发姑娘。姑娘无视他们的大呼小叫,径直走到竹篓旁,从里头拾起一块白白的东西,毫不犹豫地张口就吃。

剑拔弩张的氛围,瞬间变得尴尬起来。

他们的皮肤惨白如雪,像涂了白漆,又像扑了面粉,没有一丝血色,瞧上去跟这人在上周就死了一样。

发丝、嘴唇、舌头等身体部位也无一例外,甚至就连眼珠都是个白球,看不见瞳孔。

幸存者怒气消了些,这才后知后觉意识到,与这样一帮人面对面站在一起,是件多么令人瘆得慌的事。

如此同伴,不做评价。

咽下第二口,黑发姑娘由衷地对肉追加好评:“真香。”

自知之明告诉她,如今的处境,只有暂时依附这些奇怪的人才有活路。大家不合时宜的骨气让褚知白很是费解。

今天有骨气,明天当骨堆么?

边咀嚼,褚知白边用视线打量声称救了大家的无色人。她心里冒出个猜测,但暂时没有把握,先不打算声张。

——至少,可以肯定的是,对方头一遭送来的食物,不会出现问题的。不管对方打着什么念头,只要不是好念头,这便宜她占得心安理得。

褚知白跟老者道了谢,招呼韩琵一块来吃。

后者早就饿得快瘫软在地上了,闻言欣然接受邀约,左右手动作利索地各抓起三块巴掌大的肉片,将它们挤在一起,送至嘴边大口咬下。

争吵时缩在人群最后边的西装男不知何时已挤到了前面,大声嚷嚷着要二人回来,摆出一副当家做主的长辈威严。

现在的年轻人,行事鲁莽没有脑子,也不怕吃了有毒。

哪成想,他的这番好心被当成了驴肝肺。

小姑娘不知好歹,叫他“放下助人情结,尊重他人命运”。

言下之意,就是说他多管闲事。

贵妇双手抱肩,从始至终都在旁观,不屑于卷进口舌之争。听到这回答,她忍不住一声冷哼:“蠢货。”

然而。

两秒后,她的肚子就发出咆哮。声音悠远绵长,以至于在场的每个人想不听个一清二楚都难。

方才还表现得高高在上的女人,瞬间涨红了脸。

老者见状,赶紧笑着解围,招呼八人都来吃。他用手肘捅捅在旁边呆站着的男人。

其他无色人会意,纷纷开始热情邀请。

尽管别扭,幸存者们最终还是接受了对方的食物。就连西装男和贵妇,到后面也不情不愿地张口吃了起来。

人一旦接受了某种设定,就再也回不去了。

既然东西吃了,没出问题,答应对方回他们村落脚休息的提议,好像也不是不行……毕竟荒郊野外的,他们人生地不熟,呆久了也不安全。

就这样,一行人步行前往村庄。

途中,附近时不时会有白影“唰”地掠过,惹来幸存者一阵大惊小怪。至于具体是什么动物,他们无法辨别。

沿途见到的花草树木,大家也只能根据其外形做粗略判断,更别提还有许多完全不认识的品种,比如手臂大小的毛毛虫,又比如长了三条腿且直立行走的羊。

无色人们边走边解释,甫一开口,就给幸存者们的三观带来了极大的冲击。

首先,神真实存在。

这块地方就是最有说服力的证据。

承蒙神庇佑的一隅,遗世独立,与外界纷扰少有牵扯。在这里,不管是人或动植物,都能活很久。

代价自然是有的,但比起长生而言,失去颜色这一事,实在微不足道。

其次,幸存者在这里很安全,但得住段时日。

某天开始,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一伙疯子。他们自作主张给神明送上“祭品”,希望被赐予力量。

可能是某个环节出了问题,总之,应召的成了无色人。

每次仪式结束,里外世界就会被短暂连通,媒介就是眼前的湖。那帮人似乎并不知道这件事,总是以为仪式失败,一走了之。

如果能及时赶到,无色人就会悄悄出来,把可怜的祭品救回里世界,等月圆之夜再送人离开。

现在距离月圆当天,还有两周。

了解来龙去脉后,众人先是说不出话来,被一系列超纲的信息震惊。

当自己的认知已远远不足以跟上步伐时,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把对方那套完整拿来,习惯了也就合理了。

这样逻辑自洽后,缓过来的大家又开始对自己方才在湖边的言行感到羞愧。

为了弥补,大家积极与无色人攀谈,其中西装

曾有网友对恐怖谷效应给出猜测,据说人受不了指甲挠黑板的声音,是因为那很像原始时期野兽牙齿咀嚼头骨,这是刻在DNA里的本能反应。

同理,大家害怕像人又不是人的东西,可能源于以前其他种类的原始人。那些被智人击败的原始人,有的会残杀同类。

听到这话,两个男人从老者身后走出,放下一个竹篓在地上,又默默退回原来的位置。

肉香就是从那里面传来的。

手拄拐杖的老人,朝众人释放了一个善意的笑。

站在对面的,是一帮奇怪的人,可以说是真正意义上的“白人”。

有了这样的buff加成,这些白人哪怕什么都不用做,光是站在那里、被人看到,就已经足够吓人。

大家无法确定白人具体的视线聚焦方向,由此产生了种错觉——对方在时时刻刻盯着自己。

领头的老者和气招呼道。

——或许,至少他自己是这么认为的。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没有颜色的原因。

本该慈祥的笑容,绽放在那张煞白的脸庞上,单从视觉效果方面来说,看着很怪,却又一时说不出来具体是哪里别扭。

尽管他们的样貌或俊或美,面对这样长相的救命恩人,大家生不出“以身相许”的旖旎心思,唯有“下辈子做牛做马报答”的真挚和坦荡。

“你们不要紧张,先吃点东西缓缓,我们真的没有恶意。”

见两边的人都瞧着自己,褚知白淡淡解释道:“人挨饿,就会死。”

精神煎熬十分耗费体力,所以这一天下来,哪怕她只是坐了一路,再进个水,此刻也已经前胸贴后背了。自己咀嚼都费劲,甚至连说话也恨不得精益求精,尽量少说几个字,而这些人居然还浪费力气吵架。

刚刚那道苍老的声音,就源自于他。

老者的长须一直垂到腰部,被编成一络一络,有不少珠珠串串在上头。男男女女簇拥在他身后,显得其在群体中地位显然。

身材高大的男女,穿着类似“八丘之城”托加长袍那样的服饰,好似一群活过来的石膏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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