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 语言的艺术
折磨不死人，痛也是真痛——起码被挂在任长久隔壁的玩家叫得很是撕心裂肺。
无心之举帮上了别人大忙，四人自然高兴。三位男士一番商量后觉得，既然打头阵的还是褚知白，不如将决定权交到她手里。
对此，黑发姑娘耸肩：“我会瞎选的。”
对方先是感谢四人在校期间为学校做出的卓越贡献，接着又委婉表示四人留在这里实在是大材小用，应该去更需要他们的地方发光发热，自己就不妨碍四人奔向他们的远大前程了。
由于没到学期末，他们也没具体违背哪个誓词，校长只好为四人安上了“提前退休”的名义。
进度追到这里的宇宙人笑倒了一大片。
在福瑞克斯校园的员工卡上，他们四人的姓名旁都跟着这个标志，后来灾厄猫告诉她，这个符号的意思表示“人类”。
身为人类之一的褚知白将这个符号抓在手里，叫醒黑龙。
黑龙睁眼，见又是熟悉的面孔，想起了先前被骚扰的恐怖回忆。它放弃装傻，一反常态地爽快将她传送走。
褚知白只觉眼前一黑，就发现自己身处于一个漆黑的空间，并正不受控制地朝着远方一个微弱的蓝色光点高速飞去。
随着距离的接近，光点在视野里体积不断放大，光线也逐渐变得刺眼，逼得她不得不阖上双眼。
没法转向，也没法减速或停下，不知道接下来会面对什么，女青年的心以快于常态的频率砰砰作响。
当大光球将褚知白身躯整个吞没时，她顿感一阵暖流传遍全身，同时脑子里响起了熟悉的清脆嗑瓜子声。
“恭喜玩家成功找到钥匙。”
耳边有汩汩水声，不知何时起，褚知白已经站定。
她来到了一处悬浮的大石块上。
放眼望去，没有尽头、光怪陆离的莫名空间里只有这么一个落脚点，周遭是各种状若星云的多彩发光体，慢悠悠地飘着。
石块边缘均匀分布着小洞，里头有清澈水流流出。
水隐约发着银色亮光，以反重力的方式缓缓朝上淌去，直达天际，形成一道道透明水幕。
褚知白站在大石块的最中间，被五个大水晶球包围着。
按照先前的约定，她先给丰老爷子发出信号，随后才认真观察起身边的事物。
水晶球晶莹透明，每个里面都装了类似于玩具彩沙那般颜色鲜艳的细腻颗粒。这些颗粒大多填充至内部一半的高度，同时在表面堆砌，呈现出不同的图案和造型。
左边三个球里都是单一颜色主导的风格，表达的内容也简单：
苋菜红里安着一颗田园绿的心，佛手黄里插着一把淡绯色的长剑，星蓝里放着一个半孔雀蓝半美蝶绿的小方块。
第四个球里全是品种不一的绿颗粒。
中间立着座造型简单的小房子，房子边上站着三棵树。
第五个球没有图案，只是被各色颗粒填了个满满当当，不留一丝空。
填充物的颜色种类繁多，叫人眼花缭乱。与此同时，这些物质还在内部缓慢地流动、变换颜色。呈现的效果就像颜料入水，有种莫名的美妙和震撼。
玩家信息面板三号位置此刻已经解锁，名为“技能”。
五个水晶球代表着不同的技能天赋，玩家从中选择一个，将球放至向上的水流柱中，即可完成绑定。
根据系统给出的说法，水晶球的属性均为玩家量身定制。
换句话说，如今呈现在褚知白面前的，都是最适合她的天赋技能，选哪个都不会错。
女青年盯着五个球端详许久。
前四个技能指向很明显，只是自己暂时无法确定具体叫什么，唯有第五个令她摸不着头脑。
人们对于未知和神秘的东西，从来不乏好奇心。
在这一系列事件发生之前，褚知白是第九艺术的资深爱好者，尤其偏爱随机性很强的作品。
不知道代表着什么东东的五号水晶球成功地激起了她的兴趣。反正都是适合自己的，不如再体验一把开盲盒的爽。
抓起球，走过去，放入水。
一气呵成。
随着嗑瓜子声的出现，三号“技能”栏有了更新。
她获得的技能叫“无穷”。
另一头，收到黑发姑娘的信号后，留守的三人以及没有走开的任长久都兴奋了一把。
然而在动身之前，还有一些问题。
要不要提醒其他玩家，如何提醒他们，该提醒到哪一步？
见证过任长久
【这是一种很新的通关方式。】
【我赌五毛钱，校长一开始可能只单纯想送走NPC“褚知白”，后来细想，觉得他们四个认识，没准都不是什么好鸟，这才决定一块儿打包带走。】
它们说她是人类细作，还将她关在小黑屋里各种严刑拷打。要不是任长久见势不妙提前找机会吃下炸鸡糖，能不能熬到营救到来还是个大问题。
外星人身上的装备十分先进，还剩一口气的人，扎一针就能满血复原了，然而它们拷打的方式却特别朴素，使用的伎俩都是诸如拔指甲、夹手指一类的招数。
在他们商量的空当，之前褚知白去搭话的短发女生发觉了他们的存在，从人群中走了过来。
就这样，以褚知白为罪魁祸首的四名误怪子弟的教师被校长好声好气地送上了出校的公交车。
【高情商：你在这太屈才了。低情商：你去霍霍别家吧。】
【看到怪谈班的用含笑九泉这个词来欢迎校长，我绷不住了。不愧是褚老师的好学生。】
黑龙照例睡得死死，鼾声如雷。
这位名叫“任长久”的女生是来表示感谢的。
女生也选错钥匙进了个副本，开局就是俘虏身份。
还没等她来得及弄清究竟是怎么个情况、自己需要干什么，一帮凶神恶煞的绿皮肤大脑袋的外星人冲过来架起她就走。
再次回到找钥匙的地方、置身于闹哄哄的玩家群中时，褚知白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她瞧了瞧钟表上的时间，发现从自己进出走一遭也才不过过去了大半天。
“那就选嘛，”侯不夜微笑，“让我们来也是瞎猜。”
褚知白又将这堆符号仔细打量了一遍，最终视线落在“∞”上面。
望着它身边上下悬浮的几十来个图标，四人再次犯了难，不知下一个该如何选择。
福瑞克斯学院里几乎没有什么关于这方面的线索。
就这样，四人稀里糊涂地出了小副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