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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控NPC

67. 主人

——大祭司的影子自己打了自己一拳。

“您刻了多少灯芯,怎么会恶化得如此之快?!”

明明昨天影子还只是动作不同步,今天竟直接步入下一个阶段。

长明灯虽妙,其制作过程复杂,材料也不容易搞到手。这年头,无影之物是越来越难寻了,品质好的更是万里挑一地稀缺。

得到大祭司的质检鉴定,魏凉一时内心激动,忍不住朝四个外来者那看了一眼,眼神热切得仿佛是穷疯了的守财奴在看四个金灿灿的金人。

男人的表现让少年叹了口气。

做这东西得慢慢来,否则很容易遭到反噬,从而折寿。

灯芯消耗的鲜血实际上并不多,关键是溶在血液里的精力。这是种玄妙的概念,唯有大祭司才能进行的操作。普通人不懂,只知道很费神。

正常情况下,一周做一枚已是极限。

怪不得少年这一周来都脸色苍白,大家还道是其父亲忌日临近、心绪不佳。自丧父后,他常郁郁寡欢,村里的人不敢说什么,也不敢劝太多。

原来是大祭司不想活了。

意识到这点,魏凉又惊又惧又急。

少年的父亲,也就是上任大祭司,问天问来了兽人不死的秘密。大家这才知道,原来散布在外面的敌人虽然每次出现都改头换面、弄出声势浩大的样子,数量上自始至终都只有六个而已。

老大祭司的这一操作鼓舞了人心,却也直接抽光了自己的寿命。

临走前,对方特意交代过自己,要帮他好好照顾少年。

“为什么……”

魏凉的声音哽咽。

少年连十八都未满,稳打稳扎的话,至少还有二十来年的年岁可以度过。

本不该至如此地步。

“我多做些的话,以后你就能轻松点。”

大祭司嘴角噙笑,笑容幅度因脸肿而有所收敛。

在男人不依不饶的目光追问下,少年轻轻叹了口气,最终吐露些许实情。

“反正你不久也会知道的。”

……

夜深露重,魏凉冲出小账,在巡夜人惊讶的目光中跑远。他如一头愤怒的豹子,不管不顾地横冲直撞,最终跑出了村。

似乎有层薄薄的雾气笼在男人的双眼上,叫他看不清路。魏凉不知道自己这是在哪、要往哪去,脑子里乱糟糟的一团,心里面更是有说不出的滋味。

是三观被颠覆的不可置信,是对事实的无可奈何……亦或是被欺骗的愤怒不满?

他弄不清楚,只能靠消耗体力来发泄那股憋着的劲。

在第三次撞上树后,男人终于停了下来,大口喘着粗气。

周围安静得可怕,安静得反常。

一般来说,夜晚的树林多多少少总会有各种动静,或是虫鸣鸟叫,或是各种小动物来来往往的活动声……绝不会是像现在这样,一片死寂。

当魏凉意识到这一点时,已经晚了。

缥缈的歌声从未知方向传来,有人在轻轻哼唱,似远似近。

听不懂语言,男人无法得知这歌的具体内容,却不妨碍他从曲调中感受到声音主人的凄凉之情。

才两三秒的工夫,被歌声浸没的魏凉便觉得天旋地转,身体不受控制,径直向前栽倒在茂密的野草中。

同一时刻还要早些的时候,另一片林子里,启乾平等人正坐在地面上避风的一处,和动物人围着篝火取暖。

小锅子里的水咕噜咕噜翻滚,动物人抓来的鸡在里头沉沉浮浮。虽然从外表上来看,那只是几块颜色深浅不一的木头,食物的香味却确确实实地伴随腾腾热气一道充斥着大家的鼻腔。

“阿汪这是怎么回事?”

焦峣小声问旁边的鹿头人。

在他视线里,狗头人背对着大家独自坐在不远处望天,尾巴摇得和拨浪鼓似的,时不时还伸长颈子,像狼那样仰头对着月亮“呜呜”地长啸。

“刚去打猎的时候,我们偶然发现了一朵花,想来是主人之前种下的。”

马头人说着,把东西从贴身的小包裹中拿出来给大家看。

那是朵状若酢浆草花朵的小白花,原本该是五片花瓣,此刻只剩三片。花瓣边缘散发着淡淡的亮光,看上去很是不凡。

焦峣还是不懂。

“凡是经过主人手的东西,一针一线都有奥妙。我们现在能大摇大摆地生火晒月亮,不怕东荒人搞偷袭,也是托了这花的福。”

马头人专注地盯着花,表情很是柔和。

动物人解释说,这是主人以前给它们做来玩耍的小游戏,把花藏起来让它们去找。被藏的花品种类型不一,统一被大家称为许愿花。

和蓝星人揪花瓣做决定的行为类似,动物人每扯下许愿花的一片花瓣,就会有一个小心愿被实现。

“那两个愿望都许了什么呢?”

启乾平用小棍子拨了拨柴火,让火烧得更旺。

一个是让东荒人不要骚扰大家,一个是希望东荒人倒霉。

小心愿的适用范围局限,动物人不敢要求太多。变现的结果就是,今夜东荒人会陷入熟睡

“你平时行事沉稳,但关键时刻心思还是太容易外露,这很危险……你跟我来。”

魏凉应了声,随便拉住一个过路的人,交代对方看住那四人,不要让他们随便走动,安顿下来后随便给点食水就成。

听到少年发出一声闷哼,魏凉慌忙抬起了头。

前者白净的脸方才还好端端的,此刻一侧却高高肿起,甚至连累嘴角一并渗出了血,惊得男人险些打翻手中的陶碗。

大祭司在部落里的地位至高无上,但这是他们应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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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完这事,他这才恭敬地跟在大祭司后面,前往那顶专属小帐。

“阿凉,还记得你第一天跟我时,我对你说过什么吗?”

魏凉站得端正,双手接过杯子,捧在手里。他反应很快,立马意识到了自己哪里不妥。

制灯之法、药水抵御影怪之策、分身的来历……任何超出现有认知水平的信息,都是历代大祭司用寿数向天换来的。为适应不断变化的威胁,令族人免遭灭绝灾祸,几乎所有大祭司都因不断“问天”而英年早逝。

他们在用自己的命换全族人的未来。

若应自己的纰漏而惹出事情,魏凉觉得他真是罪过至极。

一阵烟雾顿时充斥小帐,伴随着淡淡的清凉气息,令人醒脑。

“高位亦高危,无悲无喜,无欲无求,方得尽职。”

见少年不语,魏凉丢下果酒,红着眼不管不顾地去翻柜子。因为用力过猛,木制的小门直接被他扯了下来,稀里哗啦掉出存放的十几块食指粗细的木条。

四面刻纹路的木条,是以谓“灯芯”,需问天者以涂抹鲜血制成。将灯芯封入分身口中,才能摧毁其最后一层伪装、令其成为制灯材料。

“我有错,分身狡猾,我方才的喜形于色很可能会让它们察觉到什么,从而威胁到整个计划。”

男人摆出认错的姿势,向比他小上近十岁的面前人反省着。

少年点燃了角落里用来熏香的植物,又倒了杯果酒递给男人,示意他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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