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粗陋农女她竟然……

14. 第 14 章

一双美眸失神地望着杨舒,徐初雪不服输一般拼命忍着泪水,强撑着不让泪珠掉落下来,可她这般泪盈于睫的模样却格外惹人心怜。

杨舒只觉得心里有什么地方塌陷了下去,手指难耐地蜷缩起来,一瞬之后仍是不受控一般伸出去拥住徐初雪。

徐初雪的身子瞬间僵住,刚想把杨舒推开,就听自头顶上方传来一道轻柔的声音。

林风望见两人之间的眼神交流,一时有些怅惘,恍神间手上的动作加重了几分,惹得吴炳荣惊骇大叫起来。

“好,好,我答应你,放人,这就放人。”他哆嗦着身子吩咐手下,“让他们走!”

几个手下连忙给徐初雪等人解绑,王文涛懊丧地叹口气,忍不住对林风破口大骂。

从很小的时候开始,父母就逼着她做家务,稍有不顺轻则出言斥骂,重则拳打脚踢。别的女孩子还在享受童年野趣时,她就要披星戴月地忙碌劳作,不仅要照顾家中的大小家务,还要下地去干农活,更是要照顾好仅比她小两岁的弟弟。

而家里的东西,父母都是先紧着弟弟吃,先紧着弟弟用,剩下的她才能够沾手。哪怕她送弟弟上下学堂,仅仅是站在窗外听一阵,就能比弟弟学得更好,也从无上学读书的资格。

长此以往,徐初雪的双手布满老茧,身形也逐渐干枯瘦小,跟同龄人站在一起足足小了一圈。

直到一日被那个崔茂那个老色坯给瞧上,徐初雪的父母眼见有利可图,颠颠地就把她绑起来送去了崔家。

在那之前,徐初雪已经闹过几次,却根本不起作用,任凭她如何哭闹反抗,不仅丝毫不起作用反而换来了五花大绑,绳子紧紧套上身的那一刻,对眼前的三个骨血至亲的信任和感情彻底崩塌。

她宁死也不愿意屈辱地活着,倒在血泊里之前,不是没有期盼过有人能够伸出援手阻止她父母的行径,可是所有人都在告诉她,一个女孩子就应该服从父母的安排,就应该被拿去换取更高的价值。所以,她彻底绝望了,逃又逃不开,只能绝望离世。

是林风的出现让她燃起希望重新开始生活,可他又在三年后,将这一切亲手打碎,让她再一次体会到被全心信任之人彻底抛弃的感觉。

“没有人会是你的救赎,也没有人能够成为你的希望。”

“能救你的只有你自己。”

“好好地活着,只为了自己。”

杨舒轻柔的声音渐渐传入徐初雪耳中,却仿若一道惊雷在她的脑海中炸开,将纷杂混乱的思绪理开,逐渐变得清明。

徐初雪的抽咽声越来越低直到渐渐止住,却始终没有从杨舒的怀中离开。杨舒的身子支撑了半日渐渐有些发僵,他实在是有些难受,低头仔细一看徐初雪竟埋在他的怀里睡着了。

杨舒有些气不打一处来,合着他在这开解了半日,人家睡得舒舒服服的,自己却木着四肢跟个傻子一样。

“公子,前面有个镇子,这会儿也快中午了,我们已经要不要过去吃点东西顺便休息一下?”

怀里的人听到声音动了一下,杨舒连忙闭上眼睛靠在马车壁上装睡。

张青见无人理会,回过身来把马车帘子掀开,重复问一遍刚才的话,“公子,前面有个镇子……”

徐初雪正从

林风不以为意,只是叮嘱徐初雪,“赶紧走,别回头。”

徐初雪心中有一万个疑问,明明林风已经下决心脱身远走,却为何又在此处现身?明明已经将她推出去替他阻挡无数暗杀,却为何又挟持前燕太子来交换他们几人离开?

徐初雪怔怔地望着杨舒,下意识想要摇头,杨舒却用双手摁住徐初雪的肩膀,阻止她的动作。

“看着我的眼睛,骗我就是在骗你自己。”

除了小时候哄过自己的娘亲,这些年杨舒从未哄过什么人,此刻望着徐初雪心底隐隐作痛,一时却不知从何处下手。

杨舒笑着回应徐初雪,“别担心,我有分寸。”

初见时的林风面孔冷漠却有一副狭义心肠,后来慢慢相处之后,林风身上的冰寒气息逐渐消退,俨然变成了一个温柔又好脾气的长者。她一度将林风视为被父母抛弃之后唯一可以信赖之人,却没想到林风的背景如此复杂,而他这个人再也难以捉摸。

仿佛时间凝固住,两人隔空相望,久久不曾移开视线。

坐上回京的马车,徐初雪比来时更加沉默,杨舒同样心情沉郁。

“其实,你们已经两不相欠了,又有什么好哭的……”

“我当然知道,他从不欠我什么。”徐初雪仍是垂着头,声音有些嘶哑,“三年前若不是他将我从乱葬岗上带走,恐怕我早已经魂归地府,之后他又教我武功自保,没有他就没有今日的我。”

“所以,你在失望些什么呢?”杨舒有些烦躁地蹲下身子,平视着她,“当年你被父母抛弃,卖给一个不堪的人做妾,你本已经对这个世界绝望,抱着必死的决心毅然割腕。可是,没想到你却获救了。你觉得全天下的人都抛弃了你,只有他还对你不离不弃,所以,你把这个救你的人当成是救赎,是你活下去唯一的希望。从此希望破灭,你便觉得自己又一次陷入了深渊,对吗?”

徐初雪这才怅有所失地跟上去,和张青一人拉住杨舒一侧,加快脚步逃离此处。

……

“肩膀借给你靠着,想哭就哭吧,别忍着,谁都有失望的资格。”

泪水滚滚而落,徐初雪似乎是要将平生受到的委屈全都哭出来一般,埋在杨舒的怀里久久不能平息。

唯有张青,仿佛毫无所觉般在前面赶着马车,一路吟着山歌:“晚风轻轻摇树梢,月亮静静上楼角,么妹轻轻往外走,金竹林里会阿哥……”(1)

歌声里,徐初雪的泪水再次滑落,整个人抱膝而坐抽噎低泣,仿佛一个受了委屈的孩子般,无助又凄惶。

杨舒满心不甘地扯扯徐初雪的袖子,“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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