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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佑四方

94. 密室

“自是——”

就在霍无忧才刚说出两个字时,宋锦安却出声打断了他的话,“自是证明父亲清白,还能如何?女儿倒是盼着能找不到银子,如此宋宅还是宋宅,到底父女一场,女儿也不愿看着父亲平白被污蔑。”

几句话说的倒像是她当真是为宋源好似的。

吓的宋锦安呼吸一窒,倏地回头看去。

见是宋杭,才松了口气。

宋杭却急切道:“二妹妹纵然是气恼父亲当年让霍家将你带走一事,可也不能如此污蔑父亲。二妹妹快快将此事解释清楚,免得当真生了误会。”

“既是要看小佛堂,那便来吧,今日倒是要让几位看看本官这小佛堂中,到底有没有银子!”

几人跟随宋源往小佛堂去,宋锦安与霍无妄走在最后。

月光下,有巴掌印那半张脸被照的清清楚楚,依稀可见巴掌印红肿。

霍无妄余光看着,眉头紧蹙。

他薄唇动了几次,可终究没能问出心中疑惑,只是强忍着满腹的不解如行尸走肉般的走进了小佛堂。

小佛堂内,烛火通明。

愈发照的那个巴掌印明显。

墨眸如同钉在那巴掌印上,怎么都移不开。

宋锦安上前几步往佛像案几走去,他亦是随之看去。

就在她站立在案几前时,宋源后槽牙用力咬了咬,如毒蛇般的双眸看向案几,一瞬不转。

宋锦安却拿起三柱香,在烛火上点燃,又轻轻吹灭香柱上的火苗,缓缓插进香炉里。转而便去蒲团上跪下,双手合十,念念有词:“深夜前来,惊扰佛祖,还望佛祖见谅。”

语毕弯下腰磕头,一连三个。

可嗑第三个头时,身子还不曾直起来,却听一道熟悉嗓音自上方飘来。

“不孝女,竟如此陷害亲生父亲,如今却又来跪拜佛祖,倘若佛祖知晓,还不知会如何嫌恶!”宋源冷嘲热讽道。

话音刚落,忽地一个暗色身影闪过——

宋源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人一把扯住衣领!

霍无妄眉目带怒,“宋大人若是不想死在这小佛堂,就与安儿说话客气些!”

烛火映衬下他眉眼凌厉,眸底杀气四起,似如阎罗殿里走一遭而来的恶鬼,吓得宋源脸色煞白,愣是没敢再多说一个字。

跪在蒲团上的宋锦安慢慢起身,从始至终不曾多看宋源一眼,径直朝着摆放佛像的案几走去。

她边走边说:“佛祖自能辨别善恶,若是知道我为民除恶,定会奖我长命百岁。”

再次站在案几前,但这次她却是缓缓撩起那块近乎将整个案几都遮挡起来的布——

徐尘散弯着腰看去,却见那案几下空无一物!

他眸光一转看向霍无忧,眼底尽是慌张,支支吾吾道:“没、没有银子。”

霍无忧却淡淡的看向宋源,见其死死的盯着宋锦安撩起布帘的手,隐隐猜到这案几下定然另有玄妙。

“宋大人,机关在何处?”霍无忧问。

徐尘散一惊,小声嘟囔:“还有机关呢?”

站在门口的宋杭看着小佛堂内的一幕,眸底晦暗不明,稍作迟疑便转身离开。

宋锦安眼睁睁的看着她走远,却不曾出声阻拦。

只是心中莫名失落。

“什、什么机关?本官可不知还有机关!”宋源连说话都结巴,“若是找不到银子,速速出去,别扰了佛祖的清静。”

说着便双手拼了命的想要推开霍无妄的手,

但奈何对方是个武将,他乃是一介文官,力气自是远远比不上霍无妄。

可事到如今宋锦安又岂会轻易离开?

她淡淡的扫了眼宋源,弯下腰探头看向桌内,倒像是在找机关。

“安、安儿!过几日便是你母亲的忌日了,往年你不曾回来,今年回来定要在宋宅多留些时日。”宋源说的又急又快,生怕说晚了一切也就都晚了。

提及宋锦安的母亲,宋锦安显然是身子一僵。

宋源见此还以为有用,又忙道:“你母亲最是疼你,她若是知道你这些年吃的苦,定然会十分心疼。但如今安儿既是回来了,为父这便给你寻个好儿郎,安儿定要嫁给京城最好的男子!明日!明日为父便亲自去寻!”

宋锦安唇角弯了弯,案几下笑的眸底一片寒。

她回过头看向仍旧被霍无妄攥着衣领的宋源,“女儿自幼在霍家长大,虽是女子,却也时常听几位将军谈及战场一事。襄州的徐将军常说斩草要除根,否则日后必成大患。”

她双手攥住宋锦安的手腕,那张脸背着月光,看不清是何神色。

只听得出她似是迫切的想让宋锦安将此事解释清楚。

纵然那张脸迎着月光,那却仍旧看不透那双眼眸。

双方僵持许久,宋源才咬牙挤出一句:“若是小佛堂没有银两,又当如何?”

许是为荣华富贵、许是为母亲。

宋杭见势头不对,蹑手蹑脚的去了宋锦安的身侧,一把拉住她的手腕!

映着月光的宋锦安却是面露不屑,低笑一声,“哼!长姐怎知是误会?或许是真的呢?即便是误会,那又如何?小佛堂的门被打开,岂不就证明父亲的清白了吗?又何须妹妹来解释?”

许是在月光的照耀下,她的神色也平添一抹寒色。

她看不清宋杭的眼底,只隐隐察觉攥着她手腕的那双手,正在隐隐发颤。

宋杭终究松了手,脚下亦是退了半步。

宋锦安再次看向不远处的宋源,朗声道:“父亲既然说我是一派胡言,不如将小佛堂打开,也好证明父亲的清白。”

前院内,宋源仍旧站立在月光下。

“二妹妹,那是你我的父亲,你……”宋杭嗓音不受控的发颤。

宋锦安缓缓低头凑近,压低嗓音问:“长姐到底在怕什么?是怕父亲清誉难保,还是在怕长姐日后再难享荣华富贵?”

宋源听后却是冷嗤一声,“父女一场?哼!你我之间,与其说是父女,不如说是仇人。”

背在身后的拳头一再的攥紧,他长长的吐出一口浊气,转身朝着小佛堂去了。

眸光低垂看去,虽看不清,可宋锦安唇角却不自觉弯了弯。

“长姐若是想保住父亲的清誉只怕是难了,但长姐若是只想要荣华富贵,妹妹倒是能许给长姐。”宋锦安满不在乎的笑了声,“到底是一母所生,母亲想必也不愿看到你我不和。”

看的宋杭心中一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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