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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机阅读《天佑四方》
天佑四方

99. 所

他半晌才嗯了声,“记下了。”

江以绥随着霍无妄一同去了破旧小院,从踏入正堂的刹那,一股浓重血腥味扑面而来。

尽管江以绥是太医,但如此罕见的浓重血腥味,还是令她心下一紧。

直到看见一人身披斗篷而来,身侧还跟着徐尘散,他才缓步朝着那二人走去。

徐尘散谨慎的回头看去,生怕有人跟着。见没有其他人跟来,方才小声道:“江太医既是请来了,剩下的就交给你了。”

宋锦安不曾言明究竟要救谁,徐尘散唯一能做的便是将人请来。

江以绥不曾多问一句,忙放下药箱上前去诊脉。霍无妄抱臂站在一旁,面无表情的看着榻上的呼延霂。

直到收回手,江以绥才匆匆去打开药箱,拿出里面的药和银针。无意间抬眸看到另一张案几上放着的几包药,她又小跑着去拿。

打开后忙去烛火旁,一一辨认其中的药材。

可眉头也随着看清那些药材而越皱越紧。

“佑北将军可知此人是中了何毒?又是何人给他下的毒?”江以绥问。

烛火映照,平白为霍无妄添了几分柔和。他缓缓伸出手,“江太医不如也为我把把脉。”

江以绥满脸疑惑不解,但还是在迟疑一瞬后抬手搭脉。

随着脉搏的跳动,霍无妄也慢悠悠的开口:“如若所猜不错,此人所中的毒,多数也是安儿所制。实不相瞒,我体内的毒亦是安儿所制。”

“安儿?!”

江以绥倏地瞪大了眼看他,震惊无比,“她怎会制毒?”

霍无妄半阖着眼,缓缓收回了手,眸光从始至终都狐疑地盯着她。

他还以为江以绥知道宋锦安会制毒,才会将此事告诉她。

可如若江以绥不知此事,宋锦安制毒又是跟谁学的?

“难道江太医不知安儿会制毒?”他问。

江以绥面上浮现一层薄怒,不由得冷笑,“佑北将军难道以为我会制毒?江某人乃是宫中太医,若是制毒这等的污蔑之言传入宫中,到时我纵然有九条命也难活下来!”

霍无妄低垂下眼帘,眸光一瞥,看向床榻上的呼延霂。

心下愈发好奇宋锦安制毒是跟何人学的。

“江太医先救人吧,此事日后我定会找安儿问个清楚。”他道。

江以绥亦是满腹疑惑,但眼下宋锦安不在,她纵是好奇也只得先救人。

幸而此处还有泥炉和药罐,江以绥为呼延霂施针后,便匆忙为其煎药。足足半个时辰,才喂呼延霂服下汤药。

呼延霂也逐渐清醒,看到今日并非是宋锦安前来,有气无力的问:“宋姑娘呢?”

“她——”

“她身子不适,过几日再来。”

江以绥才刚吐出一个字,就被霍无妄打断了话。

呼延霂也不曾多问,微微点头,“想必是这几日前来为我煎药才病了,这几日好生歇息,等过几日我身子好些,到时还需得再见她一面。”

至少揪出眼线、送他回朔北一事,还需宋锦安在场才成……

“吱!”

不易察觉的一声响,却让霍无妄倏地看向门口。

没风,门却响了,怪哉。

但正是夜间,外面漆黑一片,即便有人影也难看见。

他快步走出去,朝着院门口去了,不料才刚走近就看到门前有一人在——

此人头戴玉簪,着墨色长袍。站在门前,右手拄着拐杖。

才刚走近霍无妄便闻到一股刺鼻的香味,倒像是胭脂水粉的味。随着他的靠近,门口的男子唇角的笑意也愈来愈浓。

但眸光却是盯着霍无妄腰间荷包看。

“途经此地,见院门没关,还以为是无人住的破院。”他冲着霍无妄抱拳,“既是有人住,自是不便借宿在此。打扰了。”

语毕他便转过身,拄着拐杖就要下台阶。

可霍无妄却突然开口:“公子瞧着倒不像是住不起客栈之人。”

即便是夜色下,但也隐约能看出来此人身上的衣袍料子上乘。况且一身的胭脂水粉的香味,倒像是久留于女子之间,如此又怎会没有去处?

偏偏要来这破院借宿!

闻言男子一步都不曾跨出,脊背挺直的站在原地,漫不经心的笑笑,“只是看着不像罢了,但却实在是囊中羞涩。”

他拄着拐杖一瘸一拐的下台阶,这次霍无妄倒是不曾再拦他。

别的他倒是无能为力。

霍无妄摆摆手,示意徐尘散先回霍宅,一言不发便朝着胡同口走去。

徐尘散跟在他身后,听这话倏地抬眼看向他的背影,但张了张嘴终究没问出来。

京城局势复杂,稍不留神便会落入他人陷阱。若是他三人离开,霍无忧倒也不会再分心。

仿佛这件事还不算结束。

天色渐晚,霍无妄倚靠在霍宅门前,双目无神的看向胡同口。

江以绥也识趣的跟上去,只留下徐尘散还在原地看着那二人,好奇的嘟囔:“也不知到底要去救何人。”

简直像是在跟他打哑谜!

许是这些时日的事情太多,徐尘散都险些忘了过年一事了。但如今被霍无忧问及,他反而更是烦忧。

徐尘散抬眼看他,沉思一瞬后道:“霍二应当也是要回北境霍家过年的,还有锦安妹妹!她定然也是要回去的!若是要回去,我三人可一起回去!”

这几年霍无忧都不曾回到北境霍宅过年,今年也不例外,只得留在京城。

“等霍二回来,你二人商量一番。若是要回去,需得尽早启程,带上三妹一同回去。”霍无忧缓缓转过身朝着院子走去,“日后你三人还是少来京城吧。”

徐尘散倏地回头,“霍大哥,怎么了?”

霍无忧看向胡同口,眸光沉了沉,“年关将至,你不打算回徐家?”

等霍无妄拿出火折子点燃烛火,她才看清床榻上的男子脸色惨白中泛着乌青,急促的喘气倒像是极度缺水的鱼。

泛乌的唇色此时早已干的不成样子。

纵然药材一案倒也算是水落石出了,甚至也已复命。可皇上命霍无妄不得将此事传出去,倒是让三人心中都如同扎了根刺。

实在是难受。

“徐三。”霍无忧不知何时从院子里走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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