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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歌行之凌波词

第264章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他这是要兴师问罪了。

啊,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但是她不打算坦白。

“我。”

是谢长显冷冷的声音。

她正咬牙用匕首割破衣衫,额头渗出细密汗珠,几次痛的都要晕厥过去。

她已经做好让他冷嘲热讽的准备,只是亲耳听到,还是觉得羞愧难当。

那剑是他贴身之物,怎么能染上血污?她要好好收着,束之高阁,日日观赏流连才对。

被解忧折了剑,她并不觉得有什么,只是没带回来谢长宁让她十分不安。

她顾左右而言他道,“你刚手太重,把我弄疼了。”想了想又补充道,“特别疼。”

谢长显没想到她避开他的问题说这个,倒让他略微思索了下怎么回答。

确实,他手特别重,疼是让她长长记性。

陆临霜剑术得他指点,普天之下女子没几个能胜她。这次败,他已经想到是因为不称手的兵器。

陆临霜又如何不知道是兵器原因?只是她没想到那娇滴滴的公主竟然身手了得,不仅剑术高明,甚至聪明狡黠。

她这次败,丢的不仅是自己的人,谢长显的人,还是大昭的人。

丢人丢大发了。

陆临霜避而不答,谢长显也避而不答,上下打量一番,他继续道,“你非要长公主把我剐了才痛快。”

陆临霜听完愣了下,立刻摇头,“我没想到那公主剑术了得。”

谢长显冷笑,“这就能成为你战场轻敌的原因?”

陆临霜更羞愧了。

谢长显不想和她再费口舌,起身便要离开,“每日午时傍晚我来换药。”

见他要走,陆临霜鬼使神差说了句,“疼。”

谢长显停下脚步,微微回头道,“睡着就不疼了。”

他语气难得软了下。

“睡着也疼。”

谢长显忍着烦躁道,“那药得一阵子才起作用。”

“你陪陪我罢。”

这个要求说出来让她慌了下,不懂得自己怎么敢提出这个无理的要求。

大概今晚的烛火太过摇曳,他的神情有些怜惜。

谢长显愣了下,良久,他转过身,“去睡觉去。”

她慢慢起身,四肢僵硬的挪床边,披在她身上的衣衫一点一点滑落,等走过去,早已落下大半。

她刚才都被他看完了,还有什么羞惭的?

躺好,拉开锦被盖上,她望着他道,“坐在我旁边,等我睡着。”

谢长显目光幽深的看着她,微微偏过头去,“我出去洗漱下,过来。”

出了门他走到井边,汲了冰凉透骨的井水胡乱洗了把脸,又坐在井边吹了凉风许久,才慢慢起身向刚出来的方向去。

站在房门外,他又伫立好一会儿,这才推开门进去。

站在床边凝视着那张冷艳的芙蓉脸,他倒忍不住想多看一会了。

他已经清心寡欲太久。

她装睡的还挺像,呼吸匀称,胸口微微起伏,只是慢慢晕红的脸颊和微微的颤抖出卖了她。

“往里一点。”

陆临霜羽扇般的眼睫动了动,然后她慢慢往里挪了点,却碰到了伤口,让她忍不住哼了声。

“别出声。”

这命令让她疼也不敢再哼哼了。

谢长显坐在床边,顺手拿了几上一本书,翻看了几眼才发觉是个画本子,饶有兴趣的又看了几眼,他忍不住嗤笑。

原来她喜欢看这种腻歪的。

陆临霜听到他笑,睁眼看见他拿着自己书,不由得又羞又气,一伸手就要抢过来,“给我。”

谢长显一抬手,她就够不到了,只能羞恼的瞪着他。

好整以暇的调整了个舒服的姿势,他侧对着她,一手拿着书,揶揄道,“你来说说,什么雨香云片才到梦边,还有这,什么叫云腾雨致,律吕调阳?”

陆临霜要崩溃了。

连抢了几下抢不到,还被他似笑非笑的眼神揶揄,她索性转了个身,“我要睡了。”

谢长显见她已羞赧万分,不欲再逗她,又翻了几页,全没看进去。

丢下书,他也转了个身,刚好看见她的脖颈。

白腻光滑。

他本就是无耻又卑劣的人,想一想又何妨。

又回味了遍,他将手搭她肩膀上,“睡罢。”

“我要睡了。”

谢长显冷然道,“开门。”

这张脸让她再次怦然心动,甚至紧张的微微颤抖,她不敢再看,索性闭上眼睛。

谢长显三下五除二帮她擦干净脸颊,拉了个绣墩坐在她面前,冷冷道,“我给你的剑呢?”

全程他一言不发,浑身散发着怒气,陆临霜一张脸从苍白到羞红,轮番交替,只是不敢看他。

听到脚步声,陆临霜心惊了下,“谁?”

陆临霜并没打算开门。现在她这个样子,满身血污,衣衫褴褛,从镜中看去简直惨不忍睹。幸好那个南朝公主手下留情,伤口不深,足够她支撑回乌特丹。

谢长显在门外等了片刻,并未听到她起身的声音,下一秒,他一伸手推开门,大跨步进去。

谢长显充耳不闻,拿起桌上匕首三五下将她衣衫割破,有些血迹干涸,衣衫和肌肤黏在一起,他索性用桌上茶盅的水倒她身上,等血痂柔软再一把扯下来,也不管她痛的几乎要哭了。

“洗脸。”

她思绪纷杂,猛然被这两个字惊醒,强忍着痛抬起双手正要伸水里,谢长显嫌恶的看了一眼,一巴掌打开她双手,自己取了布巾擦拭她脸颊。

她怔怔的看着他,他英俊的脸庞近在咫尺,额头上还有汗珠,这汗珠是为她清理包扎伤口累的还是其他原因她不得而知,也不敢帮他擦一擦。

谢长显一进门就看见她浑身是血,一条手臂上数道剑伤,已看不出本来白皙的肤色。

他一颗心又痛又怒,咬着牙一伸手扯掉她盖在身上的衣衫,这个动作让陆临霜痛的忍不住冷哼。

陆临霜咬了咬唇,“忘了。”

这个回答让他冷笑,“上战场不带兵器,是我教你的?”

他目不斜视,用清水迅速清洗完全部伤口,取了清凉止痛的药泥敷上,又用纱布一层层裹好,从勾架上抓了件衣衫兜头披她身上,这才洗了洗手,又打了清水过来放她面前。

他包扎伤口的动作十分熟练,想必从前经常受伤。

陆临霜吓了一跳,身子抖了下,回头一看谢长显就在她身后,她忙扯了件衣衫把自己遮住,没想到太用力,那柔软丝绸打在身上竟然也痛的她皱了下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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