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倒霉蛋16
在那之后，他们就没再见过面，只在网络上有一点联系。再然后，罗玥出国留学，他们基本上就没有讲过话。
直到他和齐天昊认识相恋，齐天昊在他的相册里看见他和罗玥亲密搂在一起的照片，吃味了很久，后来更是执意要他删掉罗玥的联系方式。
高栎拗不过他，也下不了手，把手机交给齐天昊，让他来删。
郎昱林认为自己的反应太大了，这不应当。
他收敛了表情，咳嗽两声：“我是觉得，他确实不适合你。”
高栎也是这么觉得。
高栎还以为他再也不会见到罗玥了，没想到今年意外重逢。
在这时他才察觉到，他还是很喜欢罗玥，但不是作为恋人，更多的是作为朋友。
这些当然不可能和郎昱林一一说明白。
退一万步说，有哪个员工会和老板讲自己的感情史呢。
高栎打算用自嘲的方式把这个话题带过去。
“我这种人，很难有人和我合适的。”
郎昱林却不赞同，皱起了眉：“谁叫你这么想的？”
高栎诚恳道：“这是真的，很多人说过，和老实人谈恋爱没什么意思。”
紧跟着他又补充道：“是别人这么说的，我没有觉得我很老实……”
郎昱林侧过脸看向窗外，天已经快黑了，使室内的光源更亮了些。“我倒是不这么觉得。”
高栎：“啊？”
如果他知道郎昱林此时在想什么，说不定会落荒而逃。
郎昱林在想那天他淋雨的样子。
被打湿后剔透的薄衬衣下，那件保守的男士背心。
那就像一块蚌壳，越是看起来严严实实，越让人想把它挑开，看看里面那块饱满的贝肉，是不是如同想象中的鲜嫩多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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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忙脚乱的月初汇总，在各部门紧锣密鼓的配合下，按时交了上去。
高栎紧绷着的一根弦终于得以放松，整个人瘫在了椅子里面，好像被抽掉了脊椎。
高栎能明白罗玥所说的“截稿日”究竟是什么感受了。
反观办公室的其他人，倒是个个都更放松些，欢声笑语，看得高栎有些羡慕。
从前他也不用操心这么多的。
现在还不到四点，高栎打算去茶水间热杯牛奶，把剩下的一个小面包用微波炉“叮”一下，就着一起吃。
这两天太忙了，加上气温越来越热，他晚上睡眠不太好，起床时间就晚，回家的时间更晚，原本固定的三餐完全被打乱了。
中午他也没有吃饭，现在刚好拿面包对付一下。
只是他还来不及执行，就看见财务经理走进办公室。高栎心里一提，立刻问是不是还有哪里需要审核。
经理哈哈笑了，叫他不要紧张。
他进公司已经十天了，但是还没给他办欢迎会，正好趁今天找个地方给他庆祝一下。
高栎还没说话，办公室里最喜欢吃的小姑娘举手：“自助！主管，咱们去吃烧肉自助吧！”
另一个女生笑着骂她：“欢迎主管还是欢迎你啊？”
一句话把所有人都逗笑了。
高栎点头：“好啊，我都可以的。”
爱吃的小姑娘大获全胜，发出了猖狂的笑声。
这时余姣说：“主管，不好意思，我可能就不去了。”
经理听了，笑容淡了许多，不过没说什么。
高栎问：“是有事吗？”
余姣飞快地眨着眼睛，头也低着，说：“嗯，不好意思，我今天真的有事。大家替我多吃点吧。”
高栎想拍拍她的手臂作为安抚，又觉得不太合适，手伸到一半就缩了回来。“没事没事，以后还有的是机会一起吃饭的，你有急事就去办吧，别耽误了。”
余姣“哎”了一声，说了句谢谢，就默默坐回了位子。
其他人也各归各位，办公室里恢复了宁静。
高栎想起了他的牛奶，去包里拿了出来，然后往茶水间走去。
还没进去，他就听到一男一女两个人在交谈。
男的说：“余姐该不会是找借口吧，这也做的太明显了。”
女声明显不服气：“你懂什么啊就乱说？余姐很难的，今天应该是她儿子在江城待的最后一天了，当然要回去陪一陪了。”
男的又说：“她还有儿子？”
小隔间里传来了拍打声。“别随便说啊，这个事知道的人很少的，你要是敢说出去——”
“不说不说，姑奶奶，我哪敢啊？”
两人的脚步声开始往外面挪，高栎意识到自己这属于偷听了，不太礼貌，赶紧往后退了好几步，装作刚走过来的样子。
那对男女的手本来还牵在一起，看见他之后立刻松开了，女生甜甜地喊了一声“主管”。
看来没有暴露，高栎有些刻意地问了一句：“微波炉插着电吗？”
女生说可以用，高栎就三步作两步进了茶水间。
男生看着高栎的背影，小声说：“这个新主管脾气挺好的。”
“是还行吧，长得也还可以，”女生说得更加小声，“不过我还是比较喜欢余姐。”
下班时间一到，财务部宛如大牢防风，一群人嘻嘻哈哈地往电梯走。
难得这么准时，大家的情绪都很高涨。
他们分成了两波人，一波跟着经理下去开车，另一波跟着高栎去一楼打车。
到一楼接待处时，正好碰到另一边从总裁专用电梯下来的郎昱林和曾总助。
高栎差点就脱口而出，喊“玉先生”，话到牙齿了才想起来，他身后有不少财务部的人，赶紧半路刹车，换成了“郎总。”
郎昱林挂着他标志性的^_^脸，问他们这是做什么去。
高栎不好意思说是自己的欢迎会，说是去团建。
郎昱林想了一下，问曾总助今天晚上还有什么安排吗？
中国好总助从来不让人失望，在三秒内回答：“没有。”
“这么巧，”郎昱林说，“那我也参加吧。”
大学刚毕业的时候，他和家里的关系几乎完全崩裂，决定一个人在江城定下来。
一个人住久了，他就会觉得孤单。他很希望能和人多建立联系，想和一个人互相取暖，所以那时他很渴望爱情。
高栎点点头。
罗玥抬手捂脸五分钟，又默默地把裤子穿上了。
两人惺惺相惜，当时他觉得这应该就算爱情了，罗玥似乎也有同样的感觉，就想着试试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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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找一个互相爱慕且彼此尊重的人，实在太难了。他接受过几次相亲，见面过程宛如网友面基，对方最后的目的地无一例外都是酒店。
当时他都有点想要放弃了，破罐子破摔，想去酒吧试试运气的时候，碰见了罗玥。
高栎的恋爱史少，而且他死板的性格真的不太讨人喜欢，许多人觉得他无趣。可罗玥是第一个完全包容他所有缺点的人。
虽然还没确定关系，他们尝试做一次深入交流。
房也开了，计生用品都买了，甚至连裤子也脱了。高栎羞答答地表示自己经验很少，希望罗玥能温柔一点。
罗玥整个人都傻掉，尴尬地问他，你是零？
那时候罗玥刚上大三，留着长头发，单看背影就是个高挑的女人。
和他浮夸的外表不太一样的是，罗玥在生活里其实很细腻，很擅长照顾别人的情绪。
齐天昊当然干脆利落地这么做了。
那时高栎的第一反应是难过，然后又有点终于放下了的感觉。
那时候罗玥的状态同样很不好，他曾被前男友精神控制，也被暴力对待过，即便已经分手了，但难以摆脱心理阴影。
高栎是个有些傻气的人，罗玥和他相处的时候，很容易觉得开心。
罗玥是个漂亮的男人，他很少在男人身上用这个词，但罗玥值得被这么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