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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再来

45. 绣球错(四)

“沈荠。”

沈荠耳根处红了一下,但也不想被他平白看扁了,遂捉裙走到他身旁,不自在的清了清嗓子。

“怎么了?”

一是此次绣球招亲,全凭天意,切不可多生事端。

二是祝贺各位喜结良缘,佳偶天成,早定吉日。

叶亭贞临走之前还特地关照了一下谢临棠,他对同坐一桌的景安淡淡一暼。

他根本没有找到要和沈荠说的话题,就这么干脆直白的喊了她的名字。

果然冲动了些。

“……你饿了吗?”

又是这个蹩脚的理由,他感到脸颊都快烧起来了。

沈荠有些疑惑的抬头看着天,午膳……这个点似乎有些早了?

“要不我去给你下碗面吧。”

她在心里暗叹自己果真聪慧,将这尴尬局面化解时,谁料景安的声音又在耳畔响起。

“沈荠,你觉得怎么样?”

如此没头没脑的问题,沈荠似乎站的有些累,索性坐于他对面,长睫垂落正好遮住那双丹凤眼,显得分外柔和。

她目光微顿,本来还有些躲闪,听得此话,眼神在景安身上扫视一番,他身着浅白色衣袍,清冷出尘。

沈荠微微离神半刻,这才轻声道,“你人长的好看……性格虽然冷冰冰,但是也能接受。”

景安闻言手指微顿,保持不动的姿势,身形僵硬了几分。

沈荠见他还没有答复,以为是这个答案他还不满意的时候,心里却道他表面冷若冰霜,实际上有喜欢旁人夸他。

她复而启唇欲再补充两句时,却听景安轻咳一声,神色颇有些不自在。

“你对这件事有什么看法?”

沈荠看着景安脸上也染上一片可疑的红霞时,不觉反应过来是自己会错意。

还以为是景安问她觉得他这个人如何。

她暗自咬牙心里恨不得将景安千刀万剐,不过还庆幸没有说出什么过分的话来。

“你是说叶亭贞这事?”

景安颔首,婚姻大事又不是集市买菜这般强买强卖,若她实在不愿,他也不会强迫,只是现在他尚与实权,与叶亭贞抗衡实在是以卵击石。

可为了沈荠他可以一试。

“前日徐侍郎家的夫人来过一趟,要我给徐小姐做两件衣裳添作嫁妆,你可知她抛绣球那日是谁接住的吗?”

景安摇摇头,视线与她交汇。

“正是陈辞周。”

她语气淡淡,虽不知陈辞周是何人,在她记忆中好似不曾听过他的名讳。

但她总觉得陈应清之死与他有脱不了的干系。

景安沉吟片刻,“那就暗处留意着,毕竟这个人看来有几分本事。”

他向来深处承明殿不曾见过诸多朝臣,一心只在圣贤书上,现在才知叶亭贞在父皇与他看不见的地方早就将实力渗透在各个角落。

他不战而败。

“对了,谢临棠那边怎么说?”

沈荠在得知谢齐身子不济后特意去锦绣记看望,没想到现在整个锦绣记包括底下的布庄都是大门紧闭的模样,她只好折返回来。

景安半刻缄默后,心里只剩无限唏嘘。

“婚期定于下月初七。”

那便是五月初七。

还有二十日的筹备时间。

日至当空,这个时候的日光是最舒适的,再过些时日就该热起来了。

下个月的确有些赶。

这也就意味着,同一天两家嫁娶。

景安收回放在桌上的手,站起身,语气淡淡,“我先去厨房了。”

沈荠没有阻拦,道了声“好”。

果然话题到了一定尴尬的程度,是聊不下去了的。

岑娘归家时,沈荠正百无聊赖的坐在屋檐下,手里拿着一块布改了又改,也不知要做个什么形状的。

“坐在大太阳底下,也不怕晒着你。”

沈荠抬眸,日光撒在她半张侧脸上投射下的影显得愈发深邃。

她放下手里的活计,去接过岑娘手里的一条大鲤鱼,鳞光闪闪,鱼尾甩落的水珠在半空中滑落煞是清透。

“岑娘,感觉你今日心情不错啊。”

岑娘笑的温柔,粉颊上透着明媚的光,闻言将从集市上买的东西放在桌上,而后有些不自在的抬手用帕子掩唇,带了两分不易察觉的娇羞。

“姑娘说的哪里话,连笑都不许我笑了么?”

沈荠将鲤鱼放在水缸后,重新站回方才的位置上,将岑娘从头到脚打量一番,还好没看到什么可疑现象。

“好了,那我便去做饭了,你和景公子想吃些什么?”

沈荠指了指厨房,“景安在里面。”

岑娘点点头,止住了脚步,“那晚

“既然缘分如此,不妨你二人的婚期定在同一日如何?”

谢临棠倒是没什么所谓,早嫁一日,晚娶一时的,遂拱拱手。

不然叶亭贞不会费如此功夫来抬举他。

这么想着,就见沈荠走出厢房的身影一顿,走也不是,退也不是,颇有些好笑。

实际上自春宴以来他俩不曾好好碰过面。

叶亭贞在春宴最后面色不愉,只淡淡吩咐了两桩事。

“全凭王爷定夺。”

景安也是颔首,“全听王爷吩咐。”

现在还是暮春,花都凋谢的差不多,枝头可见果儿慢慢长大,有鸦雀掩在翠绿的叶子下停在树梢鸣啼,声音清脆。

景安接连几日被叶亭贞召见。

他此次考试虽中规中矩,不太出挑,但叶亭贞有意抬举,所以给他了翰林院侍讲的职位,按理应该是给皇子们讲授的官职,只是当今圣上年幼,并无子嗣,因此也是个闲职罢了。

景安并不气馁,相反还觉得可能是哪个官职的候补。

筹划这些时日,竟然竹篮打水一场空。

但转念一想,不过一个叶亭菡罢了,谢家家财万贯,或许还有些用处。

她站在他身旁,有着居高临下的意味。

这厢轮到景安耳缘微红,手指轻轻叩着光滑的桌面,发出点点清脆的叩击声,仿佛如琴音一点点的敲击着她的耳膜。

春宴举办的圆满,自从先帝逝去,汴京还不曾好好热闹过一番,尤其是王府与谢家的喜事,这让众多百姓津津乐道。

沈荠自回了连云坊周遭便不自在,尤其见到景安坐在石桌旁边,更是不知道该如何看他。

叶亭贞面露可惜之色,心里愈发愤愤不平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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