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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月夜

15. 羔羊

“你还好吗?”

“是哪里不舒服呢?”

稚京平缓的语速变快,眉眼上浮现出焦急和关心的情绪。

桌面上的玫瑰被稚京不小心带离,花刺穿过裙子面料,卡在制服上摇摇欲坠。

她低头取下,指尖不可避免的被花刺扎到,有些刺痛。

稚京微微皱眉,抬手将玫瑰重新放回桌面。

她收回目光,看向面前的女士,裙子领口渲染着大片酒渍,看起来有些糟糕。

稚京眸子微顿,视线停留在对方的面孔上。

有些熟悉,似乎是那天为她送金属方牌的女士。稚京想起她的名字,南茜。

略微迟疑几秒后,稚京起身,决定穿过长廊寻求他人帮助。

在稚京转身准备离开时,身后传来南茜微弱的声音。

“请你......”

稚京立刻停下转身回到原点,她半蹲下身体,用手扶住对方颤抖的手臂,轻声问:“你是想说什么吗?”

南茜努力的将手臂抬起,却又无力的回到原点,她掀起眼皮,断断续续的说:“能请你帮我......”

“拿出……口袋里的巧克力吗......”

南茜的声音很小,又因为身体不舒服,语句发音也有些模糊。

稚京微微弯腰,安静几秒后才知道南茜的要求。

“好的。”

她收回手臂,低眸看向对方的白色围裙。

“是在这里吗?”稚京抬手去取,边问道。

南茜轻轻点头,眼皮无力合起。

稚京从她的罩裙口袋中取出巧克力,打开包装后,动作小心地喂给南茜。

大概是担心对方靠着冰冷的墙壁会不舒服,稚京低头解开自己的罩裙,细心叠成方块,轻柔的垫在南茜脑后。

“有好一些吗?”

稚京温声询问,她保持着微微弯腰的动作,绑在两侧的双马尾乖顺的垂落在肩前,杏眸清润,目光认真的注视着南茜。

南茜嗯声回应,唇角边扯出虚弱笑意:“真是感谢你......”

“不然......我一个人晕倒在这里,真是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稚京低眸取出手帕,抬手小心地擦拭南茜的衣领,轻声回应:“没关系的。”

五分钟后,南茜扶着一侧的墙壁勉强起身,她缓慢地走向北被打碎酒瓶旁,想要捡起地面的银镀托盘,但身体却不受控制的往后倒。

稚京走向前抬手扶住她,“需要我扶你回去休息吗?”

南茜:“不用了......”

她转头对稚京微笑,“我还有东西要去送,不麻烦你了。”

南茜说完想要弯腰去捡托盘。

稚京顺着南茜的动作垂眸看去,迟疑几秒后,她俯身帮南茜捡起银镀托盘。

“我帮你去送吧。”

稚京抬起脸,眉眼上的笑意温和,“你身体不舒服,衣服也不小心打湿了,我想还是先回去换件衣服比较好。”

稚京保持浅笑,嗓音有些轻:“不会麻烦的,我正好已经做完今天的工作。”

南茜注视着稚京,目光微有犹豫,她低头看向衣服领口,最终回应:“好的,那我先回房间换件衣服。”

“可能要麻烦你去酒窖取出白兰地,送到书房。”

稚京听到书房这个词语后,眸子微动,她轻轻点头,应着:“好的。”

话落,她低头看向地板上的玻璃碎片,眸子微钝。

南茜一眼看出稚京心中所想,微笑道:“这里没关系的,等会我来打扫。”

“总不能每件事情都让你去做。”

稚京收回视线,捏着手中的银镀托盘礼貌道别:“好的,那我先去酒窖了。”

“在这之前,能请你和我说一下酒窖的大概位置吗?”

稚京用了一段时间寻找酒窖,取到需要的白兰地酒瓶后,她端着托盘走向书房。

古堡外的天色很暗,暖色吊灯笼罩着长廊两侧,稚京的影子被光线拉长,一半折叠在墙壁上。

稚京去过一次书房,对路线还有一些模糊印象,凭借着之前的记忆,她顺利的走到三楼。

踏入最后一层台阶,稚京微微抬头,目光看向棕色拱门的上方,石膏雕像被灯光覆盖,显现出一种温和的暖色。

稚京目光微微停顿几秒,她收回视线,缓步走到木门前。

她抬手轻轻敲响木门,礼貌而规律的三次,随后停手,安静的等待回应。

两分钟后,门内迟迟没有给出回应。

稚京微有疑惑,但她还是礼貌的再次敲响木门,“安德森先生,您在里面吗?”

......

走廊静寂,沉默的像是只能听到稚京的呼吸声。

是不在书房吗?

稚京将目光转向木门扶手,迟疑片

花房外是一阵突如其来的暴雨,雨滴坠落在玻璃上,淅沥声音重复不断。

稚京低眸拿起剪刀,将面前盆栽中的红山茶剪下。花瓣已经有些枯萎,尾部脱水卷起,颜色却依旧鲜艳。

一位金发中年女士倒在地板上,旁边是被打碎的玻璃酒瓶,碎片散落,棕色液体顺着地板蔓延。

稚京立刻弯腰扶起她,手部小心的托着对方后脑,让她靠着身后的墙壁。

稚京微微低头,穿过眼前的长廊。

朝雾清晨。

稚京注视着眼前枯萎的山茶,思绪陷入回忆中。

柏得温为她办理退学手续后,稚京很少有机会出门,大部分时间都只能呆在房间里。

她似乎,自由了。

即将走到拐角处时,她忽得听到玻璃砸碎的声音,混合着一阵金属物体掉落的回音。

在安静的长廊内尤其刺耳。

稚京下意识微怔,她走到长廊拐角,顺着声音来源处侧目看去。

短暂的一个星期,事情已经发生了许多变化。

稚京注视着花盆的目光微怔,停留许久后,她抬头看向花房外,玻璃斑驳模糊。

但对方似乎已经陷入昏迷,没有办法给出回应。

稚京又转头看向长廊另一侧,但尽头的圆拱木门截断了视野,没有可以寻求帮助的人。

稚京做完眼前的事情后,已经是下午。

雨季灰蒙,空气里浸润着湿冷的雾水,不到傍晚,天色已经完全暗下。

无论是暴雨还是晴空,对于不能出门的稚京来说,都没有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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