扫码在手机阅读
手机阅读《剜心(双重生)》
剜心(双重生)

12. 赌局

这哪是进司家享荣华富贵,分明就是没有反抗之力任人宰割。

“你要是想保她,不仅得在宋妙灵眼皮底下,还得在你母亲眼皮底下。”

南风手上一沉,叶星舟把白巾丢给她,“给她多擦拭身子,时不时喂她点水喝。”

她表情安顺地躺在那里,看上去不再痛苦,呼吸均匀绵长。

司清泫眼里闪过狼狈,待叶星舟与南风不约而同望向他后,他面无表情地垂头拿手帕擦拭她胳膊上的血迹。

然后声音里没有起伏地说道:“继续。”

门关上,隔绝屋外谈话的声音。

雨越下越大,南风正擦拭洛舒予的左手时看到了左手上也有浅浅的一道疤痕。

这是什么时候伤的?

南风回忆不起来,她打算过后跟司清泫禀报。

三爷说不重视洛小主是不可能的,不过说最重视……

“小主,你可别怪我把你左手的伤疤说给三爷,待三爷自己看见了,又该罚我了。”

她最怕去醒悟堂领罚,一次两次还行,多了她受不住。

“还有您是不知道,宋小姐就算哭得再厉害,三爷也没过去看她呢。”

屋外,大雨钻进大风洒进屋檐。

叶星舟抱着手臂打了个哆嗦,一向嬉皮笑脸的他,沉着脸问道:“来时没细问,现在问问,你到底怎么打算的?”

司清泫清冷的眉眼被走廊上的悬灯照应,眸中是一贯的无情。

“不怎么打算,该是什么就是什么。”

她不肯向他低头,对自己的性命毫不在乎,他能怎么打算。

听出来司清泫在说气话,叶星舟伸手打在他背上,声音没入大雨声中。

“好好说,她是她,你是你,我还不知道你?”

大小一起长大的兄弟,他能看不出来现在司清泫多在乎洛舒予?

“你要是想跟她好好过,就把误会说开,我瞧着她对你也不是完全不喜欢。”

是的,在叶星舟印象中,洛舒予是被迫嫁入司家的,怎么会对司清泫有那么多感情。

可偏在洛舒予睁眼看向他的目光里,他察觉到了她倔强偏执、不得已的动容。

怕司清泫怪罪,所以连伤也不顾地想开口解释。

叶星舟没想过司清泫能喜欢上洛舒予,也没想过洛舒予能喜欢上司清泫。

看似两个不搭边的人,刚好凑到了一起,怪不得宋妙灵着急。

动心容易、收心难。

但凡有个人狠心些,这俩就到不了如今拧巴的局面,谁都下不来台。

司清泫不经常跟他提起洛舒予,想当初年少时,句句不离宋妙灵;现在,二十句里不见得能听他提一次洛舒予的名字。

哪怕他觉得司清泫更在乎洛舒予,也很难说司清泫到底喜欢谁更多一些。

毕竟他不了解司清泫跟宋妙灵之间发生过什么,只知道司清泫对宋妙灵当真心狠。

可他从没见过这人有对洛舒予心狠的时候。

即便是两人说不上几句话,他也看得出来司清泫不愿将洛舒予放手。

司清泫长久的沉默着,在叶星舟面前撒不了半点慌,说不出洛舒予就是喜欢他的话来。

从前自认为一切皆可得,对上宋妙灵也傲气的厉害。

直到洛舒予出现,他患得患失,这一点也不像他。

“误会怎么解开?”

司清泫在一声惊雷响彻天际后,仰头望向劈亮世间的闪电,沉声地说出他到现在都不想面对的问题。

他不是没想过跟洛舒予解释。

叶星舟一语到破司清泫心中所想:“这简单,只要你能接受她离去。”

长了司清泫两岁的叶星舟不被情爱缠身,一日复一日埋头于医学中,得闲了去茶坊饮一股茶、听一首曲,自得其所乐得自在。

对他来说,没什么不能接受的。

看着是跟司清泫玩到大的,却像抛开红尘的人,从未插手过兄弟的私事,至多显少评论一二。

他虽是大夫,悲悯心远没司清泫重;洛舒予是他医治过的病人,但他却对她的将来无甚在意。

闪电亮光映出两人截然不同的面容,一人满不在乎地笑着,一人僵着眉眼、嘴角下压地不能再压。

在片刻间要消失的明亮中,叶星舟抛出一枚铜钱,铜钱在空中划过,他玩笑似地说:“要来赌一下么?”

司清泫没有看他,像是没有听见他说的这句话。

待叶星舟伸手接住铜钱、另一手覆在掌心之上,遮住铜钱的正反,他自顾自道:“正面活局、反面死局,你赌哪个?”

“哪个都不赌,我只会做我该做的。”

司清泫侧头面对叶星舟平静地道,他没有一瞬看向对方的手背,眸光如黑云重重乍见金光。

说罢转身推开屋门,没有迟疑地略过叶星舟进去。

门关上,外面留叶星舟一人承接冷风。

叶星舟不介意地笑了,一边心里想着司清泫情关难过,一边移开手掌,掌心上露出铜钱的面。

他一挪手,长廊的悬灯将掌心照亮。

“虽然你希望是活局,但——”

雷声再次轰动,吞没了他下句话。

铜钱的反面映进叶星舟圆润的眸中,“很遗憾,是死局。”

随后他一丢手,铜钱同之前那样抛上天,重复之前的动作。

依旧是反面。

叶星舟漠然的目光一收,内心补完没说出的话:也是死卦。

夜雨中,管家撑伞走来,身后跟着药童。

看清走廊上的人,加快了步子。

“叶太医好。”

管家身侧的小厮站在屋檐底下掌伞,管家走上台阶,行至叶星舟身前微微弯腰行礼。

叶星舟顺手揣好铜钱回礼。

“见过李管家。”

药童还在廊檐底下收伞,一手提着红漆食盒,一手伞一甩,雨珠溅入雨洼中。

“能否问下李管家深夜前来所谓何事?”

药童收好伞,在李管家身后左侧跟叶星舟示意手上提着的食盒。

李管家瞅着一张脸,不把叶星舟当外人直言道:“夫人唤我

叶星舟先回神过来,没有八卦,安静地给洛舒予手腕缝针。

不同之前的气氛,屋里是诡异的静默,南风恨不得去给窗户打开一条缝。

“你应该也猜到了,她喝了特制的避子汤,所以不能生育。”

怪不得将军夫人能同意司清泫娶一个庶女回来,叶星舟看着洛舒予的手腕,不由对她生出一瞬的同情。

他缓慢放下洛舒予的手腕,转身去桌边水盆中拿起白巾拧了半干,再来到床边时开口。

洛舒予精力耗尽,陷入无意识中,右手挣开后的血迹滴落开,涂抹干净带着暖香味道的床单。

她单知道小主喜欢三爷,可不知道小主对三爷恨成这样,连梦中都在挣扎。

针线来回穿梭,不一会儿缝合好了。

“伤口不及时愈合,会引发溃烂流脓。”

“这种药物,应是一月一服,服的越久,对身体伤害就越大。”

窗外下起淅淅沥沥的小雨,雨珠敲打在屋檐上,听着就令人凉爽不少。

司清泫猛然看向叶星舟,后者不避讳南风地继续讲下去,手中擦拭洛舒予手腕上的血迹动作不停。

他有意提到洛舒予伤情恶化一事,“本不用缝针,可我询问过将军夫人,得知她吃过一种药物。”

“体内寒气过重,忧心过重,与药物还可能产生互斥反应,导致病情会恶化。”

还没等南风多问问关于洛舒予的伤情之事,一扭头,就看见叶星舟拽着司清泫出门的背影。

她只好先把该做的事做了,去重新拿条干净的白巾在温水盆中打湿,擦拭洛舒予的额头。

此话一出,打破屋里的安静。

叶星舟手中纤细的手腕脆弱地一折就断,其上精湛的缝针技术没能遮掉裂开伤口缝制好后的可怖。

叶星舟剪断线尾,余光一瞟,发现司清泫在发呆。

  • 加入收藏
  • 目录
  • A+
  • 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