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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乐媛一本正经：“不对，年轻人，战斗本身就是意义。”

余锦戏道：“说不通的猫姐。系统要我们保护的NPC都是这样，武力值低到令人发指，却冲得比谁都快。一不注意人就嗝屁了。”

“碰！”一只恶鬼一拳锤进了包围圈，险险擦过李乐媛的头顶，乔无楚拉着李乐媛闪开：“我们去天台。”

但同时和9只鬼打架，可能会没命。

乔无楚眼睁睁看着余九犹一弩干翻了一只鬼，那只鬼躺在地上, 地板上涌出一阵血雾包裹住它, 它立刻又站了起来, 而且行动间更敏捷了。它跳来跳去攻击人, 一巴掌拍到墙壁上，墙壁立刻被拍出一个大洞。

余锦戏一锤砸飞一只鬼，也道：“不对劲，五楼好像有什么东西能给鬼怪力量加持。这也打不死啊。”

乔无楚拉着关键NPC李乐媛移到了五楼的楼梯间位置。

众人也跟着朝扶梯间的门转移，且战且退。

乔无楚最先靠近那扇门，她使劲推了推，那门纹丝不动，是锁上的。

她举起狼牙棒，一棒子怼在门锁上，门锁马上坏了，锁掉在地上，但门没动。乔无楚有种不太妙的预感，她又是一棒子硬怼在门板中间，门上传来沉闷的回声，就像敲打在实心石头墙上一样。

不像打门，像拆墙。

“门后有东西。”乔无楚回头，跟余锦戏道：“有东西抵着门，打不开。”

李乐媛又要往外冲，乔无楚立刻一把将她死死拉住了：“别乱跑，和我一起。”

余锦戏：“让开，我来。”

她说罢，举着锤子就砸了上来。

乔无楚拉着李乐媛避到了一边，给她腾地儿。

巨锤砸到门上，这才算是有了反应。那铁门中间立即被砸出凹陷，出现一条缝，余锦戏又是一锤子，那条缝变大，能清楚看见门后确实是被什么抵住。

很快鬼怪又涌了上来，余锦戏无暇他顾，继续和鬼怪冲锋，没法继续砸门。

乔无楚凑到了那条狭长的裂缝前面，想伸眼过去看看到底是什么抵住了门，能不能推开。

脸才往门缝凑过去，乔无楚就感觉到了一阵轻微的压迫的风。

她警觉，立刻后退。

“哗啦！”门缝外插进来一只西瓜刀，和铁门摩擦出巨大的金属碰撞声。

刀尖几乎贴着乔无楚的脸，距离乔无楚的眉心只差不到三厘米。

眼珠中映着刀尖冷芒，乔无楚背心冒出冷汗，头皮一阵阵发僵。

乔无楚差点被西瓜刀捅个对穿，连李乐媛也感觉到了危险，僵在原地抽了一口冷气：“外面有人，小心一点。”

西瓜刀被从门缝中抽回去，乔无楚才开始重新找回呼吸。

看是不能再凑上去看了。直接砸就完事儿。

乔无楚举起狼牙棒重新敲门。西瓜刀没有再冒出来过，仿佛在引诱着里面的人再凑上去看一看。

但乔无楚没有再凑上去，风险太大，不划算。

在她的钢铁狼牙棒下，门缝彻底扭曲变形，越来越大，能看到外面是一个大立柜正抵着门。

“我哥成功了！”余锦戏忽然喊了一声：“这些怪的力量减弱了！继续打！猫姐安心开门！”

乔无楚又砸了两下把缝隙拓宽，把狼牙棒顺利捅出去，抵住了大立柜重心往上的位置，她使劲儿一推，大立柜立刻往后倒去。

“啊！”门外传来一声痛叫。

倒下的大立柜像是砸到了什么人，发出□□撞击的软闷响声。

没有大立柜抵着门，乔无楚便立刻将门拉开。

门外的大立柜下确实死死压着一个人，他的脑袋被压住一半，眉骨的位置被砸得凹陷下去：“救我。”

他看着乔无楚，一只手朝着她伸过来，哀嚎：“救救我。”

乔无楚一时没反应。

倒是李乐媛，她跳上了大立柜，使劲儿蹦了两下：“你这坏东西！你这坏东西！”

大立柜下的人发出待宰的鸭子被扼住喉咙的声音，又尖又长。他的眼球死死往外鼓出，眉骨处继续被压得往里凹陷，口鼻喷出血沫和碎掉的内脏组织，极为可怖。

虽然李乐媛才是正面NPC，但眼前这一幕多少叫人悚然。

她蹦踩得尽兴了，才从大立柜上下来，而柜子下面那个人已经不叫了，成了一团软肉。

乔无楚在原地站了五秒。

她抿着唇，蹲下了身，颤抖着朝着大立柜下的人伸出了手。

“你在干嘛？”余锦戏惊诧。

乔无楚蹲在旁边，屏住呼吸，手朝着立柜下的人的口袋的位置摸了过去：“……找找有没有钱。”

余锦戏：“！”

文明城的货币和玩家终端的货币互通，是有不少玩家会打文明城市民的主意，也有人搜尸，但这种活生生的以这么残忍方式死在面前的，有几个人敢去摸？

这人心性绝了。

只是游戏NPC，又不是真的人。一串数据而已。

乔无楚分得很清楚。

她的手颤抖且坚定，从尸体口袋摸出了五个100币。

还行。

乔无楚把钱都充进了自己的账户。

余锦戏一边打怪，一边复杂地看了她一眼：“去天台？”

“嗯。”

乔无楚起身，拉着李乐媛，带着众人从楼梯间直奔天台。

“人不在天台。”

推开天台门后，上面一片平静，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

离开了五楼，鬼怪们又恢复了平静，不再无差别疯狂攻击，开始有些束手束脚，也开始有了些智商，知道欺软怕硬，全都避着余锦戏，却有意无意地朝着乔无楚靠拢。

乔无楚毫不犹豫，趁着有余锦戏她们打怪，便带着李乐媛进了蓄水池安全屋内。

蓄水池还是又深又黑，看不见太多东西。但还是有微妙的安全感。

乔无楚背靠蓄水池的筒壁坐下，摸着袖子里的猫，开始思考这次副本的剧情。

很快，玩家们也都甩掉了鬼怪，挤进了安全屋。

“驾校的人呢？”余锦戏大口喘着气：“我没看见他们。我们的隐藏任务是不是要扭送他们进警局？”

余九犹：“他们躲起来了。”

这是驾校的地盘，要找到他们并不容易。

这次隐藏剧情没有太多的任务提示。不知道是胡级故意隐藏了，还是本就如此。

但其实并不太难，遇见李乐媛后，副本的线索很明确。

要解决的是文明城居高不下的交通事故率。

而这和文明城“唯一的驾校”有关系。这所驾校的教学方式有问题，给钱就发证，不给钱就杀人。

看起来是管理者的问题，应该送他们去坐牢。找到证据，打报警电话。

“找不到人……话说要不我们直接报警试试？我看到一楼办公室有电话。”余锦戏说。

余九犹：“试过了。电话会自动转播到驾校的保安队长处。要找到保安队长才能联系外界。”

“不止。”乔无楚忽然道：“不止是违法乱纪，是制度的问题。”

余锦戏：“制度？”

余九犹点头道：“这是唯一的一家驾校。垄断必然导致剥削。就算现在的管理者消失，后来的管理者也是一样。只要这是唯一的驾校，变成如今是迟早的事。”

众人沉默了一会儿。

有人道：“按照这个解题思路，我们要创建更多的驾校出来才行？”

“不太行吧？这要怎么做？”

“我们最多就能报警。秩序官是能提交议案，修改文明城的制度。但我们怎么可能？”

“我们不能，但有人可以。”乔无楚看向了李乐媛的方向。

余九犹也应声道：“调查报告。”

究其本质，这是反垄断问题。

驾校不应该是“唯一”，这一定会出问题。

那李乐媛的“调查报告”会是打破反垄断的关键性钥匙。

上个副本她见过《文明城公约》，像李乐媛这种调查记者出具的调查报告是有权威性的，足够形成议案提交。

“所以，我们应该找到调查报告，发表出去？”

“可调查报告在哪呢？”

“没人能打调查报告的主意。”

忽然，一直安静的李乐媛阴恻恻地开口：“你们，是在打我调查报告的主意吗？是想骗我说，拿去发表，实际上是想销毁，是吗？”

【中场调整时间已过。请各位监考官准备，主持第二次科目二考试报名工作。】

广播忽然重新响起。

【将随机挑选监考官为市民考生进行报名。请被挑选的监考官尽快赶往考场。】

因为胡级对副本的调整，主线任务又在催进度了。

科目二补考，但调查没有进度。如果不出意外，考场还会像第一次一样，鬼怪考生和监考官们开着车胡乱撞人。

乔无楚失去了她的鬼怪考生，这一场应该是她自己监考自己。

红色惊叹号很快降临到了乔无楚头上。

【请被随机挑选的监考官尽快主持报名工作。】

虽然并不意外，但余锦戏还是气道：“该死的胡级。迟早有我收拾他的一天。猫姐，你……”

乔无楚：“没关系。”

“这次补考费收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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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九犹压着眉眼朝走廊一头看去，神色锋利：“有东西在东南角。你顶住，我去找。”

“好的。”

“那我也要参加战斗！”

乔无楚：“……战斗不是为了赢, 还有什么意义？”

鬼怪的脑袋直接被砸扁。李乐媛活了下来。

和鬼打架, 会有文明绩点。

“注意保护关键NPC。”

余九犹嘱咐完最后一句, 就朝着走廊的另一头冲了过去, 速度很快，像一支离弦的箭。

乔无楚呼吸都窒了一瞬。

乔无楚拖着狼牙棒，上前拉住李乐媛的胳膊，把她拉推到了玩家们形成的包围圈内，暂时被护住，她问她：“你在做什么？”

李乐媛：“我要参加战斗！”

“你打得过谁？”

她以为这么混乱的场景, 李乐媛应该会找个小角落藏起来。

但她看见李乐媛举了个椅子, 举得高高的，正要砸一只鬼怪的后脑勺。而那只鬼怪已经感觉到动静，并且转身了。

乔无楚大声道：“安全屋在天台。”

余九犹走了，战斗压力徒然增大，剩下的队员左支右拙，应对不暇。余锦戏刚锤翻一只鬼，它又迅速站了起来，举着它那只被砸扁的手又冲了过来。

“锦戏, 9点钟方向！”

余锦戏想也没想，放弃眼前的鬼, 举着锤子就转身朝着9点钟的方向锤了过去。

乔无楚立马扫视周围找起了李乐媛，重点看墙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