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遮天:女帝逆仙途

第7章 茅檐低小

凌菘怯生生地开口:“爷爷好!”

“哎,好。”

老人下意识点头,眼中却更惊讶了。

以山为名,顾名思义,乃是一方依山而建的小村落。

凌菘背着小包袱,把右手递给凌粟牵着,两人一起朝村子里走去。

由茅屋、土坯房和竹楼组成的山野村落显然谈不上什么美感。

唔,真是越老越不中用……”

……

凌家的老屋在村子西侧,紧挨着两棵大槐树,由三间低矮的小土房组成。

房子前面还用竹篱笆围了一个小院。

单论活动空间,肯定是比曲水城内那个杂物院子要大上许多。

可惜自从凌粟离开后,这老屋就成了无主之物。不仅小院的竹篱笆被人扒拉得东倒西歪,房顶上的茅草更是东少一块,西缺一口。

也不知是被人“借去”了,还是风太大吹走了。

小院门口,柴门早已倒在地上,上面长满了青苔,甚至还生出了几簇不知名的菌菇。

凌菘跟在凌粟身后,走进那生着许多杂草的小院子。

她睁大一双乌溜溜的眼睛四处打量,脚下土地很松软,整个院子里除了杂草,空荡荡的没有任何陈设。

等哥哥推门走进其中一间屋子,她也连忙跟了进去。

房间里面蛛网密布,桌椅板凳要么蒙着厚厚的灰尘,要么因为屋顶漏雨而呈现出一种墨青色,生着一层滑腻的苔藓。

“咳咳……”

见到凌粟轻咳着用手扇打灰尘,凌菘也有样学样。

兄妹俩在每间屋子里都查看了一番,三间土房全都是只用几根木头做支撑,墙壁则以竹席、干草并黏土糊制而成。

很薄,一些地方甚至有透光的缝隙。

望着这些场景,年幼的凌菘第一次明白什么叫做“破败”。

当然,她并不嫌弃。

爹娘不见了之后,她在城里四处流浪,吃了太多的苦,受了许多白眼,如今好不容易遇到愿意照顾她的凌粟,其他一切外物都不重要了。

只要能跟在凌粟身边就好。

“行吧,哥哥要收拾屋子了。”凌粟放下竹篓,又把小包袱从凌菘的肩膀上取下来,让她自己去外面院子里玩。

凌菘闻言,很坚定地摇头:“囡囡也可以帮忙的。”

“那你就帮哥哥把院子里那些草给拔了,好不好?”凌粟显然已经摸清了她的性格,知道这小丫头是不想让人觉得她没用,干脆就给她指派了一项任务。

凌菘欣然应下,转身就跑到院子里,开始吭哧吭哧的“忙碌”起来。

小院不大,但凌菘也只有三四岁的样子。

斗志满满的凌菘刚刚上手拔掉十几颗野草,就已经感到有些累了。

不过回头看着闷头打扫屋子的凌粟,小姑娘还是咬了咬牙,继续埋头苦干起来。

不能让哥哥一个人辛苦!

终于,小半个时辰后,在凌菘坚持不懈的努力下,小院子里的杂草全都被她拔除,整个院子看起来干净了许多。

“哥哥,都拔完啦!”她兴冲冲地跑去找凌粟邀功。

“囡囡真厉害,累着了吧?坐着休息下,哥哥这边也快打扫完了,等下咱们煮粟米粥喝。”

“嘻嘻……哥哥你也加油!”凌粟的夸赞让小姑娘忍不住得意起来。

她背着双手,腆着小肚子笑得很灿烂。

虽然脸蛋上沾了不少泥土灰尘,头发上还挂着几根枯草,看起来脏兮兮的,但只看那弯成月牙模样的大眼睛,让人难以生起嫌弃之心。

凌菘搬着小凳子来到院子里坐下,小手伸到怀里摸了摸,从里面缝着的衣兜中掏出了粒小红枣。

这是之前裴老伯递给她的。

凌菘在路上只吃了三颗,剩下的四颗都被她收了起来。

刚刚拔完草,没地方洗手,红枣上不可避免的留下了几个手指印。

不过小姑娘也不讲究那么多,随意用衣袖擦了擦就把红枣塞进了嘴里。

随着红枣被咬破,泥土的干涩迅速被果肉的香甜所取代。凌菘用力嘬了嘬,将带着香甜的唾液吞下,味蕾顿时舒张,全身上下都无比的舒坦。

足足一盏茶的功夫,凌菘才将这枚红枣吃完。依依不舍地吐出了被啃噬得干干净净的果核。

她转头朝屋里望去,见凌粟正背对着她铺床,略有些无聊的凌菘不由将目光投向了被取出来放在桌子上的鬼脸面具和青铜小指环。

两件小玩意儿都是凌粟亲手打造的,是兄妹俩唯一的玩具,搬家的时候当然不可能丢掉。

凌菘眼珠子滴溜溜转了转,某个念头忽然冒了出来。

很快,她蹑手蹑脚地走进屋子,悄悄把面具拿起来戴在了头上,而后一步步地朝着凌粟走去。

直到她垫着脚尖来到凌粟身后时,少年对于这一切似乎仍毫无察觉。

凌菘不禁窃喜,她抿嘴忍着笑,伸手拍了拍哥哥的衣服。

等到凌粟回头望来,凌菘立刻张牙舞爪地往前一蹦——

“哇呜!”

“呀!”

奶凶奶凶的恶龙咆哮,吓得凌粟当场捂着胸口,瞳孔震撼,原地跳了起来。

表情格外的夸张。

年少无知的小凌菘哪里懂什么演技浮不浮夸,只认为自己成功吓唬到了哥哥。

她将鬼脸面具往脑门上推开,兴奋得笑出了鸭子声:“哈嘎嘎嘎……”

“哎呀,原来是你个小捣蛋鬼!竟然敢吓我,看招!”凌粟“恍然大悟”,恼羞成怒般抬手就要去捉凌菘。

凌菘见状,连忙尖叫一声,扭头就跑。

兄妹俩围着桌子转圈,就这样在刚刚打扫完的屋子里玩闹起来。

久违的欢声笑语,让这几间许久没有人住过的茅草屋终于是有了几分人间烟火气。

更没有什么“相携及田家,童稚开荆扉。绿竹入幽径,青萝拂行衣”的诗情画意,只有茅檐低小,青蒿杂草,鸡屎牛粪随处可见的现实。

稚童不会给他们开门问好,而是躲在篱笆后面,警惕的目光带着三分好奇,悄悄打量着他们。

不应该呀,时间对不上。

“哦,妫爷爷,这是我妹妹,她叫凌菘,小名囡囡。”凌粟介绍道,并示意凌菘叫人。

沧桑而老迈的容貌,让人很容易联想到“风烛残年”这个词。

白山村。

对凌菘而言,周围的一切都很陌生。

她跟着凌粟的步伐,下意识又贴近了些。

他站在一间低矮的土胚房门口,隔着篱笆小院的柴门同凌粟打招呼。

“我记得你是两年前跟别人出去的吧?说是要去城里讨生活,这么久没见,你比以前高了一些,刚才差点没认出来。你旁边是……”

老人望向凌粟身边的凌菘,不免有些好奇。

难道这小子去城里才两年,不仅讨了娘子,还有了女儿?

“你是……以前村西头凌家那个小后生吧?”兄妹俩穿过前村,终于是有人认出了凌粟。

那是一个杵着拐杖、身形佝偻的老人。

几时凌粟还有个妹妹了?

望着兄妹俩渐渐走远的背影,老人满脸自我怀疑:“凌家那两口子病死后,不是只剩下了那小后生一根独苗么?莫非是我记错了?

“是我,妫(gui)爷爷,我回来了。”凌粟笑着回应道。

老人穿着黑色粗布衣裳,花白的头发仅用一根木簪子固定,鬓边凌乱,布满皱纹的额前还有几根垂落的发丝在微风中轻轻飘动。

天色未晚,村子里多是一些老人与像凌菘差不多大的稚童,其余的人几乎都在外劳作,亦或是去山中打猎了,还未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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