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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错反派哥哥后

第八十六章

信上言简意赅,笔意潇洒:“迢迢,要小衣。”

钟宴笙的耳尖红了:“……”

这个坏流氓。

什么叫漠北一切如常,十分安宁,蛮族骑兵一听说大雍的定王回来了,就吓得屁滚尿流滚回草原上带孩子了?

钟宴笙抓着楼清棠的信,气得磨牙。

要是萧弄就在他面前,他非得狠狠咬一口萧弄不可。

又过了几l日,萧弄又回了个信,得寸进尺:“迢迢,亵裤也要。”

钟宴笙:“……”

钟宴笙不理他了。

不理萧弄的同时,钟宴笙接见了许多隐藏起来的太子旧部。

老皇帝估计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时隔几l十年,仍有人会为康文太子发声,为什么这么多年过去了,他杀也杀不完他父亲的旧部。

有了这些旧部支持,钟宴笙在朝中站得更稳了点。

萧弄走得太匆忙,哪怕提前有所安排,和钟宴笙演了场戏,钟宴笙面对的质疑声其实还是不小。

朝中小半人默认钟宴笙为主,小半人沉默观看局势,剩下那一半认为钟宴笙与萧弄欺君罔上,每天都在闹着要见陛下。

不过在大理寺为先太子母族和先太子翻了案,又有老皇帝的罪己诏,以及恢复太子身份和钟宴笙身份的圣旨之后,那些质疑的声音就被冲淡了些许。

钟宴笙眼花缭乱地见了好多人,记着这个叔叔那个伯伯时,从前教钟宴笙读书的周老先生,也从姑苏赶来了京城,见了钟宴笙一面后,又去挨个见了从前的学生。

周老先生隐退之前,就桃李满天下,朝中不少官员都是周老先生的学生,一向尊敬的老师都亲自来见了,质疑声又少了许多。

虽然钟宴笙没能与亲生父母相见,可是无论是从前还是现在,冥冥之中,他们的余泽都在护佑着他。

钟宴笙晚上沐浴完,穿着柔软的绸衣,规规矩矩地跪坐在书案前,秀美的面容雪白沉静,提着笔处理了会儿堆满案几l的奏章,放下笔,摸了摸搁在边上圆滚滚的小山雀木雕,叹了口气,又摸出萧弄送他的陶埙,放到嘴边,试着吹了吹。

他技巧和气息不足,陶埙响了几l声就断了,没有萧弄吹得好听。

萧弄离开了还是深秋,现在已经入了冬,下了好几l场雪。

他上一次在京城过冬还是六七岁,京城的冬日比他想得还要冷的多。

他想萧弄了。

被钟宴笙的回信骂了后,萧弄昨日的来信老实许多,是正儿八经的战报。

与大一统的大雍不同,蛮族是游牧民族,多个部落人心不齐,十年前可汗亲率大军到漠北,斩落大雍数个大将的脑袋后,听闻大雍把萧家那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派来了,自信满满地准备再杀一个萧家人——结果死在了萧弄手上,被枭首示众,蛮族就彻底成了散沙,分裂至今,谁也不服谁。

这些年萧弄待在漠北,刻意引导着蛮族分裂,今日你想当可汗,明日我也想当可汗,结果都当不了几l日,就被萧弄派人暗杀,人心聚集不起来,零零散散地向大雍发起的进攻也就不成气候。

如今蛮族有三大部落,这次是两个大部落联手,集结了其他的小部落,掏出数万草原上最精猛的骑兵攻来,与往日的小打小闹不可同日而语。

老皇帝这边在京城刚被制住,那边蒙人就有了动作。

想都不用想,跟老皇帝暗中往来多年的人就在其中,发现老皇帝倒下了,大雍局势不稳,就趁机打来了,想要趁火打劫。

局势有点紧张,不过萧弄能应对。

但是他是西北的统帅,统帅哪有不殚精竭虑的……脑子用多了,总会头疼。

钟宴笙攥紧了陶埙,一时无心再看奏章,披上暖和狐裘往外走。

冯吉和云成坐在外头的榻上,已经靠在一块儿睡过去了,旁边

还散落着两本京中时下热门的话本子,钟宴笙放轻脚步绕开他们,拉开门走出去,霍双正守在屋外,听到声音转过头:“小殿下?”

钟宴笙比了个嘘的手势:去养心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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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双明白了他的意思,提着灯笼在前带路。

前后不过俩月,养心殿已经显得有些破落感了,和从前不同,冷冷清清的。

钟宴笙将狐裘拉得紧了紧,推开门走进放着老皇帝的寝房。

老皇帝的形容愈发干枯了,长久躺在床上无人看顾,得不到翻动,他浑身脏乱,生了褥疮,若是夏日,可能身上已经叮满了蚊虫。

被钟宴笙进门的动静惊醒,老皇帝睁开眼睛,浑浊深陷的眼底神思已经有些呆滞了,隔了好一会儿,才看清钟宴笙,眼底逐渐透露出阴狠的恨意,恨恨地盯着他。

钟宴笙已经完全不怕他了,站在床边,偏了偏脑袋,搬了张小凳子坐下,给老皇帝说近来朝中的发生的事。

“你……”老皇帝大半夜被吵醒,听他念念叨叨说了半晌,恼怒地沙哑地开口,“什么,意思!”

钟宴笙眨眨眼:“没什么,就是想告诉你,你不在了,朝中依旧很安稳,你费尽心机打造的好名声也没了。”

老皇帝的眼睛里多了几l丝血丝,齿间隐隐有咯吱声,应当是咬牙咬的。

“你杀了那么多人,最后向着我爹的人还是很多。”钟宴笙慢吞吞地朝老皇帝笑了一下,“和当初的康文太子一样。”

老皇帝呼哧呼哧的呼吸声更重了。

钟宴笙双手放在膝上,毛茸茸的狐裘领尖衬得他的脸看起来更柔软无害,神色恬静:“你那么看重安王,安王头也不回地离了京,对你的死活不闻不问。”

老皇帝突然冷笑了声,似是火大到了极点,闭上眼闭紧着嘴不吭声了。

钟宴笙睡不着又心情不好,特地来了趟养心殿把老皇帝从睡梦里吵醒,也把他搞得心情不好了,才满意了点,把真正想说的说了:“陛下,我猜你这样半死不活的,应当也不怎么舒服,不如早点把解蛊的法子告诉我,我也好让你早日解脱。”

老皇帝艰难地喘了几l口气,挤出两个字:“做……梦。”

他重新睁开眼,仿佛突然之间洞悉了钟宴笙掩藏在平静表象下的恐惧,发出阵阴渗渗的笑:“萧弄,好几l日没出现了,怎么,是草原那边来袭了吧……哈,离开母蛊,过不了多久,萧弄就会神智失常,若是在战场上……”

老东西这些日子昏昏沉沉的,居然还能注意到时间流逝以及萧弄没出现,猜出了情况。

钟宴笙掩藏在狐裘下的手一紧,绷着脸打断他的声音:“那你可以等着,到底谁更痛苦。”

说完,他起身离开,身后还响着老皇帝断断续续、沙哑恐怖,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声:“他的时日不多了,萧家要,彻底无人了……哈!”

钟宴笙跨出门槛,呼吸了口外面凉凉的空气,还是感觉这口气咽不下来:“霍双,让他闭嘴。”

霍双简短地应了一声,重新进门。

下一瞬,老皇帝干枯的笑声戛然而止,长夜又静了下来。

钟宴笙揣着小手炉,头也不回地离开养心殿,心里一阵阵发沉。

萧弄答应了他两个月会回来,现在已经过去一个多月了,漠北的乱子却比想象中大得多,显然踏雪得后空翻给他看了。

萧弄,或者说子蛊真的能撑那么久不发作吗?

老皇帝充满了恶意的声音,以及楼清棠警告萧弄不能再发作头疾的信飘荡在脑海里,钟宴笙咬咬牙,做了决定:“霍双,帮我传消息给卫绫,明日我要见一些人。”

隔日一早,钟宴笙就秘密召见了淮安侯以及一些在朝的旧部。

钟宴笙跟他的亲生父亲太子裴羲很像,不仅是内在气质与形貌的像,处事也有几l分太子的风格,只是年纪不大,性格也慢慢吞吞的,还有些青涩,不过未来可期。

甚至因为在萧弄身边待久了,杂糅了点自己也没发觉的小流氓风范。

不过总体上还是叫众人满意的。

钟宴笙环顾了一番众人,开了口:“诸位,我打算去一趟漠北,离开的时日,需要你们帮忙稳住京中局势。”

方才还笑呵呵看着钟宴笙的一群人脸色顿时变了,一石激起千层浪,纷纷立起反对:“漠北如今陷入战乱,危险万分,小殿下千金之躯,怎么能去漠北!”

“京外藩王虎视眈眈,小殿下若是不在京中,恐怕会让这些人生出异心啊!”

钟宴笙抿抿唇角,看起来很软和的人,做下决定后却怎么都劝不动:“我意已决,诸位只要配合我便好。”

不管是出于他的私心,还是对大雍而言,萧弄都不能出事。

一群人中,只有淮安侯对钟宴笙和萧弄身上的蛊毒有所了解,听钟宴笙说完,便已猜出了几l分他的意图,沉默片刻后开了口:“依小殿下之言。”

淮安侯平时闷声不吭严肃端方,很有威信,加之他力保钟宴笙的事大家都知道了,一开口就让其他人闭了嘴。

良久,众人看出钟宴笙的坚持,叹了口气,揖手应下了:“臣等谨尊殿下嘱托。”

钟宴笙没把要去漠北的事写信通知给萧弄,想也知道萧弄肯定会反对。

他在其他人的协力下,将京中的事安排好了,留下了卫绫在京中负责传信,便带着霍双,跟随发往漠北的补给粮草队伍,朝着漠北而去。

越往北走,天气越恶劣,京城跟漠北一带相比,居然算得上暖和的了。

钟宴笙在姑苏长大,被冻得浑身发僵,只能又添了好几l件衣裳,缩在马车里抱着暖炉避风雪。

沿途的驿馆和村庄很少,因为战乱,有人已经拖家带口地南下避乱了,颇为荒凉。

因为风雪太大,哪怕运粮队加快了速度,紧赶慢赶的,还是迟了几l日才赶到了边城。

钟宴笙在路上被马车颠得骨头发疼,心里情绪忽高忽低的,猜着萧弄见到他会是什么反应

,是生气地教训他,还是会抱着他又亲又啃的。

但是无论萧弄会是什么反应,他都很期待见到萧弄。

他跟萧弄就没分开过这么久,这些日子萎靡得像一朵许久没浇过水的小花苞。

抵达边城时正是晚上,来接应他们的是钟宴笙没见过的人。

见到钟宴笙,对方迟疑了一下,禁不住打量了他几l眼。

朝廷派来的官员?

怎么看起来年纪不大,哪怕裹得很厚也看得出身形清瘦,风一吹就会倒下似的。

钟宴笙裹在厚厚的大氅里,只露出双漂亮的眼睛,很有礼貌地打了个招呼:“定王殿下在吗?”

年轻的士兵带着他们进了营地,听到他的询问,警惕地看他一眼,没有回话。

钟宴笙也不生气,脾气很好地问:“那展戎在吗?”

刚说完,迎面就撞上了带着人匆匆路过的展戎。

展戎脸色冷酷,步伐飞快,都不等钟宴笙开口,就擦肩而过。

片息之后,展戎才反应过来方才眼角余光里掠过的人影是谁,脚步猛地一顿,回过身撞上钟宴笙的眼睛,板着的脸色瞬间绷不住了,眼睛瞪得老大,不可置信:“小殿下?我的亲娘啊!您怎么来了?!”

钟宴笙不好意思地朝他笑了一下:“我跟着运输粮草的队伍过来了……哥哥在主帐里吗?”

展戎憋了会儿,才把那股在漠北见到钟宴笙的震撼压下去,回道:“下午才又与蛮人骑兵交过战,王爷带人巡防去了。”

钟宴笙顿感失望。

他还以为马上就能见到萧弄了。

边关条件简陋,展戎把钟宴笙带进一个帐中,倒了杯粗糙的热茶递给他,冷汗直冒:“您过来怎么也不说一声?蛮子经常派骑兵劫运粮队,您要是出事……”

那真是不敢想萧弄会做出什么。

漠北冰天雪地的,风雪迷眼,钟宴笙冻的手指发僵,碰到身上柔软的衣物也似碰到寒铁般,脚都快没知觉了,动作迟缓地接过来,低头喝了口热茶,热意滚到胃里,方才舒适了点,老实解释:“派了好几l个运粮队混淆视线的,我还带了霍双和几l个暗卫。”

展戎缓过了那股紧张劲,擦了擦额头冷汗:“您没事就是万幸,属下现在要带人去找王爷,增派人手巡防,您好好儿待在营地,可别再出去了。”

钟宴笙捧着茶盏坐在炭盆边,乖乖点头。

展戎出了帐子,叫人过来叮嘱,护好这帐子里的人,万万不能有闪失。

看平时都不怎么搭理人的展戎对钟宴笙的态度,方才带他们进来的年轻士兵迷惑极了,满头雾水:“展副将,这位到底是王爷什么人?”

展戎闻言看他一眼:“还记得王爷前些日子一直用的那条腰带吗?”

年轻士兵老实回答:“记得。”

王爷贵为大雍唯一的异姓王,又手握重兵,如今还有着滔天权柄,要什么没有。

但是王爷好像格外喜欢那条

不怎么起眼的腰带,逢人就问:“本王的腰带好不好看?”

谁没事会去注意别人的腰带,但王爷一问,也没人敢说不好看,一答好看,王爷就更满意了,身边的亲卫都给他问了个遍。

连上战场的时候,都要束着那条腰带,仿佛是什么护身符似的。

展戎:“见到还不明白?这位可是王爷的小祖宗。”

“哈?”

“少问两句,小祖宗要什么就给什么,照看好他。”展戎又绷起了脸,重新带上人,“今晚说不定能加餐,我去给主子报喜了。”

展戎这句“王爷的祖宗”相当惊人,他人一走,守在附近的士兵们都纷纷好奇起来,不住地偷偷往里看,想瞅瞅王爷的小祖宗长什么模样。

钟宴笙像只冻僵的小鸟,坐在火盆边上烤了好久,才感觉自己活过来了。

帐外北风呼啸,马蹄声、马嘶声与兵器相碰的声音,还有整然有序的脚步声不断,反而衬得周遭愈发空寂。

没想到来得不巧萧弄不在,钟宴笙等了会儿,忍不住钻出脑袋,说话时冒着白雾:“定王殿下回来了吗?”

他把蒙在脸上的布罩取下来了,露出张冻得微微发红的昳丽面孔,发丝贴在脸颊边,乌发雪肤,漂亮得跟个小神仙似的,格外娇贵的样子。

几l个守在帐外的士兵愣了一下,忍不住偷偷对视。

以前王爷不是说最讨厌生得娇气的人么?

怎么就祖宗了?

不过有了展戎的交代,还是恭敬回答:“王爷回来时属下会通报您的。”

钟宴笙道了声“谢谢”,又缩了回去。

太冷了,他决定今晚把脚放到萧弄肚子上取暖。

安生地等到了晚上,下面的人都把晚饭送上来了,钟宴笙本来不太吃得下去,思及军中粮食稀缺,又老老实实吃光了那个很扎实的馒头,才又钻出脑袋,想问问萧弄回来了没有。

展戎安排他的这个帐子离主帐很近,他一钻出来,就见到几l个穿着明显是将领的人往主帐去,神色是压不住的慌乱,低声商议着什么。

钟宴笙突然生出了不好的预感,想也没想就抬脚过去。

见到钟宴笙过来,守在主帐边的士兵一时不知该不该阻拦,那几l个将领注意到动静,也面色一沉:“何人胆敢擅闯帅帐?”

钟宴笙从怀里摸出萧弄送他的玉珏,轻吸了口冰寒的空气,口鼻都不太舒适:“信物在此——我是定王殿下的人,发生了什么事,报给我!”

萧弄手下的人,有不少都是老定王的旧部,漠北天高皇帝远的,比起效忠皇室,他们更信服的是萧家,对于萧家的信物,自然也不陌生。

见到钟宴笙手中的玉珏,几l人面面相觑,道了声“得罪”,接过来仔细看了看,认出了的确是萧家的信物,并非作假。

王爷将自己的信物交给这话少年,自然意味着他全心信任。

甚至在一定程度上,意味着他不在的时候,手下的人要

以信物为誓,听令手持信物的人。

众人沉默片刻,将玉珏交还给钟宴笙:“请。”

钟宴笙的直觉一向很准,方才生出的不好预感果然应验了。

“王爷本该在半个时辰前就回来了,但直到此时也未归来,展副将也没有递回消息。”

五大三粗的参将脸色十分难看:“……风雪太大,将脚印和马蹄印都埋没了,我们派人沿着巡防路线找过去,也没有找到人影。”

钟宴笙心里不好的预感越来越浓:“王爷往日巡防也会出现这种情况吗?”

“不会。从未有过。”

出现这样的情况,必然是有什么突发的变故。

要么被蛮人的骑兵袭击,要么就是头疾爆发了。

若是碰到小规模的蛮人骑兵,那绝对能轻松解决,若是蛮人大规模进犯,也必然会传来消息,不会这样悄无声息。

所以……很有可能是头疾的影响。

帐子里都是萧弄的心腹,知道萧弄有经年日久的头疾,甚至亲眼见过萧弄因头疾丧失理智伤人的样子。

派出去的人也还没有回应,每个人心里都沉甸甸的。

钟宴笙最担心的情况发生了。

他脸色微微发白,呼吸紧促,心里懊悔。

要是他的速度快一点,或者早几l日从京城出发就好了,早点到军营,也不会错开萧弄。

钟宴笙心里说不出的恐慌,但他很快做出了决定,起身轻声道:“我知道诸位在担心什么,我就是为此而来。”

营帐中的死寂陡然被打破,每个人都朝钟宴笙看过来。

跟上次在春风谷的情形相同,但又不尽相同。

这次比春风谷的情况要恶劣危险百倍。

钟宴笙死死攥着玉珏,掌心被硌得发疼:“万一王爷真的是因为头疾才耽搁了,只有我能帮他。”

“给我一支小队,我要出去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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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清棠从蜀中出发赶路,路上应该是没打探消息,一到漠北,才发现漠北乱了起来,滋哇乱叫地给京城发了信来。

同在漠北,楼清棠应当能撞上萧弄的吧,有萧弄在,也不会出什么大乱子。

更贴身的东西他不太好意思送过去,腰带总归是沾了点他的味道,也不知道会不会对萧弄有用。

几l日之后,萧弄回赠了一个玉带钩以及一封信。

坐下来写回信的时候,他恍惚明白了侯夫人从前为什么总是会去拜佛。

萧衔危,大骗子!

信里还有内容,楼清棠一急起来,字写得极为狂乱扭曲,钟宴笙眯着眼仔细辨认。

从老皇帝和淮安侯那儿了解到的蛊毒情况,钟宴笙和萧弄都用信鸽传去给楼清棠了,楼清棠对蛊毒了解得更多,信里剩下的内容是对蛊毒的一些猜测。

现在萧弄已经离开了快一个月。

小时候他身体不好,钟思渡也被弄丢了,生死未知。

人力所不能及时,难免会祈祷上苍。

收到这封信后,钟宴笙不太好意思地在回信里夹上了自己贴身的腰带。

钟宴笙读完信,心里顿时一阵发沉。

以往萧弄的头疾,一俩月会发作一次,跟他天天待在一起的时候,蛊虫就比较老实,不怎么闹腾,俩三月也不会发作。

可是萧弄都开口问他要小衣了,会不会真的头疼了?

钟宴笙辗转反侧了一晚上,还是红着脸脱了晚上睡觉穿的小衣,心虚地包了好几l层,让人送去了漠北。

他们从没分开这么久过,就算萧弄离开前……沾满了他的味道,又喝了用他的血作引子熬的药,也不能保证万无一失。

心底若有若无的担忧被楼清棠清晰地写在了纸上,钟宴笙深吸了口气,攥着信拧着眉在书房里转来转去半天,恨不得能生出对翅膀飞去漠北。

头疾每发作一次,就更严重一分,上次在春风谷,萧弄头疾已经严重到影响神智,不能再犯了,若再有下一次,恐怕萧弄会彻底丧失神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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